长背着双手,笑容满面的过来了。
陆母忙将人迎进堂屋,端来一碗薄荷茶,拘谨的站在一旁。
简又又走进堂屋,叫了一声:“劳烦村长大叔特意跑这一趟,是不是已经给我划好了地?”
王善光喝了一口薄荷茶,眼睛不由得一亮,赞道:“这茶清凉爽口,挺好喝的,可是又又你鼓捣出来的?”
“是山上摘的薄荷叶,我把它晒干了,不仅能泡茶喝,还可以做成薄荷酱沾馍馍跟窝窝头吃,一会村长大叔带些回去尝尝。”简又又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善光笑道,接着才说:“地我给你划出来了,你看一下可满意,若是行,咱们一会就去县衙把这事办了。”
说着,拿出云岭村的地图,指着他用笔画出来的一块地方,说:“我研究了许久,发现这块地比较符合你说的要求,前后左右都有空地,先划十亩地给你建作坊,听说你还要酿青梅酒,这里靠近云岭山,仔细找找,说不定咱们村的山上也有青梅树,这样摘了也方便。”
简又又看了看,点头道:“村长大叔选的地方我很满意,让村长大叔费心了。”作坊建在这里靠着云岭山,邻近村里子唯一的一条河,在没有自来水的情况下,打水也很方便。
周围没有别人家的地,到时候他要扩建也很会轻松的多。
王善光收了地图,笑着起身:“那成,这地虽然是咱们村的,不过可不归我管辖,至于价格,你跟我说这件事后我就拖人去县衙打听了,要十两一亩,你准备好银子咱们就进县城吧。”
陆母一听这个价格,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啥,十两一亩,村长,你没开玩笑吧。”
王善光横了陆母一眼,微微板着脸道:“什么话,我像是那么无聊来跟你开玩笑么。”
陆母这话没有恶意,只是被吓到了而已,王善光听着便心里不怎么舒服,简又又虽然也吃了一惊,但显然得罪村长不是啥明智的事情,笑道:“村长大叔别误会,干娘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的地大多都是祖传,很少有人再单独买地,正如王善光说的,地是云岭村的,但不属于他,价格也不是他决定的,十两银子对个老百姓来说算得上庞大的数目了,谁家存了十两银子都算得上日子过的好了,陆母会吓一跳,也是情理之中。
十两银子一亩,十亩就是一百两。
简又又轻轻蹙了蹙眉,比她想象中的要贵上不少,是她想错了这个朝代地的价位么?
但不管怎么说,一百两她也是要买的。
想着一下子就要送出去一百两,简又又狠狠的肉痛了一把,建个作坊少说也得百八十两,再过两个月扩建陆家的屋子,又要上百两,唔,这赚的钱还没咋捂热呢,就要出去了,看着一拿一百两赚得多,可花起来真是一点都不经花。
陆母吓的许久反应不过来,简又又回屋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加一些碎银子,让容璟之赶着骡车去了县城。
王善光笑眯眯的看着简又又,心下活动了起来,一百两的地说买就买,还不算建作坊的银子,简又又酿酒果然赚了很多。
进了县城,几人直奔县衙而来,经人禀报之后,进了县衙后堂的花厅里,秦庸像个爷似的坐主位上喝茶,简富才站在一旁替他打着扇。
简又又看着那挺着的小肚子,在心里暗暗腹诽着,秦夫人那样一看就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要长像没长像,虽然身材不是胖的像猪一样,但那肚子明显破坏了整体的身材走势,也算不得是好官清官,要么是秦夫人当初不小心瞎了眼,要么就是秦庸走了狗屎运,祖坟上突然冒青烟了。
“你要买地?”秦庸看着简又又,居高临下的问。
简又又行了个礼,垂头道:“回大人,是的。”
“恩,十亩地,一百两,带银子了么。”
“带了。”说着,拿出一张银票,一百两的面额,递到秦庸面前,秦庸看了一眼,也没有直接拿过来,而是对简富才使了个眼色,简富才会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契文书过来,给简又又签字画押。
简又又看那文书的时候,简富才忽然道:“又又,这地契上面写谁的名字呢?”
“自然是我的。”
“虽然你非我简家子孙,但你当初也是入了简家族谱的,若是写你的名字,那只能单独立个户,分出去。”简富才耐心的解释道。
若是不说清楚,这地契的名字怕是要写简富贵或崔氏或简单的名字了,简富才心里是不愿意的,简又又既然被三弟赶了出来,那便跟他们家没关系了,这好处自然也不能落到三弟的头上,要得好处,也该是他们家得才是。
简富才理所应当的觉得。
简又又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忙让王善光跟秦庸帮着开个独户,好在她已满十五,年满十五就能置办自己的房产地产,否则这些东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弄。
都跟简家没关系了,她也不是简家的人,自然不愿意再入简家的族谱,更别说不分出来会便宜了崔氏那些人。
简富才按着简又又的意思一一给她办好,多花了二十两,不过这银子简又又却花的不心疼,要是不彻底的断清楚,怕到时候还更有的麻烦。
画好押,拿着属于她的地契,简又又这才有种踏实感。
就是他妈的花了她一百两银子啊。
将东西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这些可就是她以后的家当啊,办完事情出衙门,已经过了晌午,简又又请王善光去了一家小饭馆吃午饭。
那归云楼去吃一次也就可以了,再多吃几次,她早晚给吃穷了去。
王善光也不挑剔,吃完午饭,简又又又去米铺买了酿酒的原料,自家吃的粮食,再买了一些调料,这才回去。
回了村,简又又便迫不急待的跟王善去看了那块地,因为离云岭山很近,所以周围很大一片都空着,离着村子也有一段距离,就是离村口有点远,不过万事不能完美,能有这么一块地,也不错了,至少在这里应该比建在村口要清净的多。
地上长满了杂草,堆满了石头,打地基前,要先把这些都清理出来。
简又又回到家,跟几人提了这件事,地既然买好了,建作坊就迫在眉睫,多招点人手,早日把作坊建起来。
张母跟聂春花听了主动说让自家的男人过来帮忙。
“这些都是体力活,我也不能让大家白干,张婶跟春花嫂子回去告诉张叔跟立诚大哥说,每天五十文的工钱,再帮我多找一些踏实肯干,品性老实的人帮忙,若有认识的做的好的泥水工也帮我问问情况。”
“又又,咱们乡里乡亲的相互帮个忙而已,咋还能要你出工钱呢。”聂春花摇头道。
简又又笑道:“嫂子就别跟我客气了,就算嫂子你们不跟我计较,我也不好意思让其他人白干呀,那十亩地的杂草跟乱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干净的,给了工钱,大家干活才更有动力跟效率不是,我可是急着打地基,建作坊呢。”
张母用胳膊肘顶了顶聂春花的手臂,笑道:“你就别跟又又客气了,又又是干大事的人,想的可比咱们长远,她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回头多找些可靠的人过来帮忙,那些心思不正想占便宜的可不能要,别坏了又又的事。”
聂春花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那成,我都听又又的,我公公他空闲时帮人做过小工,对泥水工的情况要了解一些,一会回去帮着问问。”
简又又让陆彩云去了赵顺家,帮着问问赵顺有没有时间,明天也来帮着清理那十亩地,到如今,她有过接触,并且能相信的人,也就是这么几家人。
“你张叔反正在家也无事,一天到晚打猎也未必天天都有好运气,我让他也过来帮忙。”张母一边忙活,一边说。
简又又点头应着。
忽然,张母靠近简又又,压低了声音问:“又又,我听你干娘说了,那十亩地花了一百两,是不是真的?”
刚听到这个价钱时,她跟聂春花都吓了好大一跳,差点魂都吓没了,当初崔氏问简又又拿五十两让他们都觉得那是个不可触摸的数字,这回一百两的地,更是让他们觉得像是在听天文数字一样。
简又又的心,又像被人挖了一块似的疼,一百两,别说这些人听着不可思议,她到现在每听一下还心疼加肉疼呢。
“恩,一百两。”
聂春花睁着眼睛,跟张母对视一眼,错愕道:“我还从来不知道咱们村的地这么值钱呐,我们村的地只值二两银子一亩。”
噗……
简又又正喝着茶,一口水没来得急咽下去,猛的给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聂春:“嫂子你说啥?二两银子一亩地?真的假的?”
呃!
聂春花看简又又那有些激动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难道自己说错啥话了么,顿了一顿,忙解释道:“又又,你也知道我们聂家村穷,粮食种下去到收成也只能收一半,地不好,自然也就不值钱。”
这话是宽慰,只是听了简又又心里越加的不舒坦了,这云岭村的地又不出黄金不出煤矿的,凭啥比聂家村贵出这么多?整整贵了八两银子啊,偏偏一路上王善光还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说因着他的关系,已经给她便宜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聂春花的话音刚落,季老忽然凑过来,幽幽的说了一句:“这宏沛县属于苍城,算不得有多繁荣,倒想不到比起江南那边的地也差不了多少。”
江南称为鱼米之乡,粮食产量极高,土地自然金贵,虽然不能跟京城相比,但比起他们这里靠北的地方来说是比较贵的,季老竟然说这地比起江南那里差不了多少,要知道这还只是县城下面的土地哇。
“江南那边的地,大致在什么价位?”简又又看着季老,问,隐隐能听见她的磨牙声。
季老抚着胡子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最贵的自然要跟京城的相比了,但最便宜的也不过八两银子吧,每块地方价格都不平,端看土的价值有多高了。”
他这话说的很中肯,江南盛产粮食,土地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云岭村的土地虽然不算差,但这价格竟然比江南那边最便宜的土地还要贵上二两。
简又又这心里,顿时隐隐浮起一丝疑虑。
秦庸贪财,那是肯定的,她买这地虽然不会便宜,但也绝不会十两银子一亩那么贵,偏那王善光还一脸的大仁大义帮了自己的大忙便宜了许多,鬼知道他们背里怎么是怎么合计的呢。
简又又咬了咬牙,暗暗思附这事得想法子弄个清楚,她不怕秦庸要贪她的银子,可她讨厌这样懵不吭声的就被人给算计了,要银子直说嘛,竟然骗她,真是气死人了。
就算要不回被坑的银子,她也不能白白当了冤大头啊。
容璟之茫然的看了看季老,问:“江南的地这么便宜吗?我怎么不知道?”
季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是猪啊,怎么会知道。”容璟之乃文官之首,按说这些事情应该了如指掌,可他生性偏执怪戾,又懒得出其,能不用自己动手动脑的,绝不会委屈了他那高贵的头颅跟高贵的手,只要一个冷漠又阴狠的眼神扫过去,谁不乖乖的把他要的东西送上门,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他可不会费心思。
更别说哪里的地价格多少了。
怕是京城的土地也不知道是什么价格吧。
季老无限次在心里摇头,这样一个蠢货,究竟是怎么当上丞相之位的?皇上啊,你可真是老糊涂啦。
“阿嚏——”
远在京城皇宫里的赫连渊,突然打了个喷嚏,摸着发痒的鼻子,目光微沉。
旁边伺候的太监忙端了杯参茶递上前,关切的问:“皇上,怕是着凉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赫连渊无语的瞪了心腹太监一眼,陈同是从小跟着他一块长大的,虽然只是个奴才,但有着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是他信任的人:“瞎了眼了你,没看这是什么天,着什么凉。”
“皇上可别小看这三伏的天,要是一不小心着了凉,更是亏身子。”陈同弓着身子笑道。
赫连渊咬了咬牙,带着一丝愠怒:“朕没着凉,朕看是容璟之在背后骂朕呢,这都两个多月了,可有听木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少了一个人帮他干苦力,真他娘的累,该死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奏折?
陈同的额头划下一滴冷汗,要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那也只有容相了,皇上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奴才不知。”陈同恭敬的回道。
容相身边的侍卫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别说问木有容相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是连人都没有见过,偏偏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了,那人有多不靠谱皇上不是不知道。
想到此,陈同忍不住抹了把汗,帝皇的心思果然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陈同哪里知道赫连渊其实也不想让木有去给容璟之带信,早点死回来,可容璟之身边的侍卫有四,一个叛主下场自不用说,江肃天为人最是正经,却是个呆子,容璟之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捻鸡,绝不溜狗,叫江肃天去传话,那不是让容璟之在外面多呆一阵子,江如云又是个女人,她的任务可是得保护容歆也不适合,那只剩下一个木有了,而且他性子跳脱难缠,也是最有可能让容璟之早回来的人,虽然那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那总比一点可能都没有的江肃天强吧。
“这个木有,朕早晚扒了他的皮。”这木有性子跟容璟了像,让人驾驭不了。
陈同默默低头数蚂蚁:皇上,你这话说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你扒成过。
木有虽然年纪比江肃天小,但武功却是容璟之身边最高的一位,跟容相都能打个平手,皇上你觉得去扒人家的皮,不是被人家虐的下场吗?
这话,陈同自然不会说,皇上说什么,他们做奴才的,自然是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