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若是换作旁人,在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时,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了再说了。
简单忙将玉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又又,听完之后,简又又眼底的疑惑依旧没有退去:“那也不能证明我是季家的女儿啊,季爷爷,你还是仔细些来,别认错了。”
最重要是不想季老最后发现认错了,空欢喜一场,那种感觉,一定是从天堂掉入地狱。
呃——
季老愣了一愣,有些傻眼了。
简秀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况下,仅凭着一点猜测自己并非普通人就隐瞒玉佩的真相认了柳君当娘,这丫头却提醒着自己,她可能是个冒牌货。
“不会错的,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有玉佩为证,越看越像你死去的奶奶。”
“若我像死去的奶奶,可你当一第一面也没觉得像不是?可见长像这回事,不靠谱。”简又又反问着,不然怎么会不从着她身上直接证实。
季老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奶奶生完你爹就死了,快五十年了,再好的记忆力也不会一丝漏的记着她的模样吧。”
即便这辈子在她死后,他并没有再娶,而是带着儿子不停的争战沙场,平定周边小国,对季老来说,他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了,何必再娶让别人承受随时都要当寡妇的可能。
再者,他对前妻的感情很深,心里也不愿意娶别人。
可就算再爱死去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像那些文人一样天天对着画像看呐,多矫情,这不时间一久,一时难以把简又又跟妻子联系上也是正常的。
简又又张了张嘴巴,一时反驳不出什么,好像季老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就算这样,那你不用滴个血认个亲的么?”
这算是古代最准确的认亲方式了,就算有玉佩为证,季老都不验一下?
季老很想大吼一声:不管验不验血,我都认定你是我孙女了。不过看到简又又认真的模样,这话到底咽了回去。
他喜欢简又又,这玉佩又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不会再错,只是若能进一步证实她的身份,从今往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声音出现。
“别人怕是上赶着认亲,怎么你却跟旁人不一样?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府的小姐?当初简秀可是为了认亲连自己亲爹娘都不认了。”
季老一脸哀怨的看着简又又,似乎在嫌她麻烦,这要商血验亲,又得隔一段时间才能听她叫一声爷爷了。
简又又单手摩挲着下巴,一脸的严肃:“当然想啊,将军府呐,位高权重,若我真是将军府的小姐,有将军府当我的靠山,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可比等大哥考中状元快速多了。
季老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现实。”不过却是现实的这般可爱。
不为名利所动,不被富贵迷了心智,这样的人,才是季家的孩子啊。
她既然是季家的女儿,自然有季家给她当靠山,谁若欺她,他第一个不放过。
容璟之含笑看着简又又,如寒星般的瞳眸深处闪烁着丝丝宠溺,连蛮横都这样让人爱不释手。
忽然,简又又的眼珠子蓦地一瞪,看着季老:“季爷爷,你刚刚说简秀为了认亲连亲爹娘都不认难道说,简秀前段日子认的,就是季家?”
“恩,不过她并不知道季家是大将军府,怕是只以为是富贵人家。”提到简秀,季老虽然心中有气,不屑,但也有内疚:“也怪我的疏忽,让她遭了奸人的毒手,不过丫头你放心,爷爷已经去追查真凶了,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后黑手,也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十五年前把你抱走。”
或许那人当初就想杀了又又,只不过抱走又又的那人良心过不去,所以一直没有下手,而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了云岭村。
简又又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就该知道,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危险。
简秀算是替她受死了吗?
思及此,简又又的心里颇为不好受,她虽然不喜欢简秀,但也没有想过让她抵命。
若简秀认的是季家,那当初她唤娘的夫人,岂不是季老的儿媳妇?
那就是说,俞姨才是她的亲娘?
想起第一次跟俞柳君的见面,她便拉着自己叫“安儿”,说自己是她的女儿,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血缘相连么?
娘!
简又又在心里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有种被包围的温暖,眼底渐渐流露出一丝孺慕之情。
不管现代还是这里,她都是孤儿,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即便被她深深的压在了心底,却也是强烈的。
耳边,又响起季老略含严肃的声音:“在找到幕后黑手之前,又又的身份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不能说。”
简单忙点头应道,感觉怎么这样危险,又又不会有事吧?
季老的目光随即落在容璟之的身上,容璟之如刀般的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意:“爷是那种嘴碎的人吗?”
若是别人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管,但这事关又又的安危,自己又怎会容忍这个危险的人物存在。
容璟态度让季老无语的瞥了瞥嘴,不过却也相信,这容相做出的承诺,通常是不是会变的。
“来,手给我。”季老对着简又又伸手,道。
简又又问:“做什么?”
“滴血。”
“喔。”
他们都以为季老拿了简又又的血,会直接跟自己的血相验,却没想到季老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装了简又又的血盖上了盖子,没有要验的打算。
“季爷啊不是,季老将军,你不验血吗?”简单问。
“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就行,否则该在村里引起大乱了。”季老看着简单,说:“又又有个双胞胎弟弟,用他们两的血相验,最准确。”
柳君的身体不好,这会又是回京城,想来不会赶,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让暗一日夜兼程的赶过去,相信用不了几日就有结果。
这一晚,简又又辗转反侧,几乎一夜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起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直把陆彩云狠狠的吓了一跳。
“又又,你咋啦?”
简又又幽怨的目光看了陆彩云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能咋样,当然是失眠哪,你试试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不能睡着,更别说头顶还悬着一把随时都会砍下来的刀。
不过这话自然还不能跟陆彩云说,毕竟季老认了她,可却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简秀虽然死了,但季老却悄悄给了简富才一家巨额的赔偿,算是弥补他心里的愧歉,而简富才突然一夜之间暴富,顿时让他乐得找不着北,完全忘了女儿死去的悲痛,而简家其余人巴结的也更加厉害了,唯有简富兰时不时的惋惜叹气。
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生女儿在这个世界来说,大多人都认作是赔钱货,简秀活着都没有这么大的价值,这一死,简富才便发了,哪里还能想得到他那死的可怜的女儿。
崔氏如今看见简又又倒是有种夹着尾巴做人了,也不冷嘲热讽,但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可能是因为简又又这一回救下了简单的命,崔氏不说有多感激,也不可能再对她破口大骂,对简又又来说,这最好,耳根子清静了。
暗一带很快带来了消息,季老得到了证实,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跑到作坊找简又又,看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他,于是将简又又拉到外面。
“快,快叫爷爷。”
简又又看着几乎没有手舞足蹈的季老,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滴血验亲,血相融了。
“爷爷。”
没有矫情,简又又痛快的叫了一声。
轻柔干脆的两个字,让季老兴奋的表情顿时慢慢的消散了,紧接着,便是他微红的眼眶跟颤抖着的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在这一刻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简又又静静的看着季老,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老内心的波动,因为连她自己也在喊出这一声“爷爷”之后,心绪的不平静。
原来,不只季老渴望听这一声“爷爷”。
她自己亦非常渴望。
“爷爷。”简又又轻轻的又唤了一声。
季老抖着花白的胡子,激动的不知所以,连连应道:“诶,诶,诶!”一双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而此刻的京城,平静的上空却在悄悄的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如果没有这一次急切的暗杀简秀,或许幕后的黑手,季家还要再花上个十五年,加上容璟之在背后的相助,季家找出真正的凶手简直可以用雷厉风行来行容。
这凶手,不是旁人,正是季谦身边温柔如水的容姨娘,在季家,除了名份,几乎已经代替主母俞柳君的女子。
季谦的愤怒,可想而知,任容姨娘百般辩驳都难逃一死,而容姨娘的娘家,曾经的小官小吏,靠着季谦慢慢往上爬的礼部侍郎府,也似乎是追着刑部尚书的脚步,一夜之间都被下了狱,罗织罪名无数,被抄家灭族。
直至此刻,季老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紧锣密鼓的安排在京城的儿子跟孙子安排一切,风光将简又又接回府。
而回京回到一半的俞柳君跟季云尘,所幸就不动了,等着季家安排接简又又的仪仗来,一同去云岭村接了她回京。
天气渐渐入了秋,简又又的葡萄酒在宏沛县跟苍城引起了大卖,因为霍家的灭亡,归云楼失去了东家,眼见面临着倒闭,简又又豪不犹豫的买了下来,重新关门整修,加入了现代的装修风格,连同名字一并换了,等着完工后再重新开业。
如此一来,这刚卖葡萄酒到手的银子又花出去了大半,简又又看着还没捂热就没了的钱,心里头直滴血。
前期投入太庞大,害她都快没啥存款了。
看到这样的简又又,季老阔气的道:“季家虽是武将出身,但家业也很庞大,不差银子,随你花。”
“爷爷,你这是败家,败家。”
“给你败,爷爷乐意,爷爷高兴。”季老笑脸如花的道。
简又又忍不住翻白眼,心里却因季老的话甜如蜜。
其实她更享受赚钱的过程,而且把自己打造成超级富婆一直是她的目标,她想要让身边的亲人过的更好,更上一层楼。
季老如今除了嗜酒,还疼孙女如命,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似乎想把十五年来的一下子都给补回来,让简又又被幸福包围的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
季家现在是她的家,她要给自己的家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不是把家给败光了。
她得数数还有多少存款,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简又又推开房门,就见容璟之敲着二郎腿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她回来。
“容相有事?”没人的时候,简又又会称他为容相,不过每回都会让容璟之皱起眉头,似乎很是不悦。
容璟之抬手一撩头发,举止落在简又又眼中只觉得风骚无比,俊眉一挑:“又又,你这葡萄酒酿的这么好,是不是该去京城发展发展了?老缩在一个小县城,也做不大。”
简又又往屋里走去,爬上床准备找出她私藏的银子数一数,去京城发展是肯定的,不过也不能说去就去啊,于是头也不抬的回道:“再议。”
容璟之眉头一皱,不满意这回答,于是再接再厉的劝道:“季家的隐患已经解决了,是不是可以去认祖归宗了?”
咦?咋没有呢,她记得放这里的?
夹层里没有找到银票,简又又一脸的苦恼,难道她换地方藏了?听到容璟之的话,不耐烦的剜了他一眼:“奇怪,我认不认祖归宗,容相这么上心做什么?”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简又又决定低调一些。
然而转念一想,她如今是季家承认的女儿了,将军府的千金,身份比容璟之低很多吗?她干麻还要怕他?
算了,这不重要,先找银票。
见简又又对自己的话一点都不上心,容璟之面色一狠,忽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叠银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甩的哗哗作响:“你不去京城信不信爷把你的家当都烧了。”
简又又回头,见到的就是自己这大半年来辛苦赚来的银票,表情顿时扭屈了,再听容璟之那威胁的话,顿时一蹦三丈高,什么容相,身份统统见鬼去了。
“靠,容璟之你个王八蛋,你敢烧我银子我把你家祖坟都挖了,给我放下。”妈的,她就说怎么找不到了呢,敢情是被他拿去了,这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啊。
看着简又又炸毛的生气模样,容璟之的眼睛都笑弯了,像是天边的一道新月,又带点狐狸的狡黠,不停的点头:“恩恩恩,欢迎来挖,我家祖坟在京城”
只要去京城,挖个祖坟算什么,随你挖。
简又又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戒备看着容璟之:“你干麻这么热衷让我去京城?”而且这样子还是如此迫不急待,怎么看都像是有阴谋。
容璟之走向简又又,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是那样的灿烂,几乎耀眼的让简又又睁不开来,那浓浓的宠溺,恨不得把人给淹没了。
红唇轻启,他一字一顿,格外认真的道:“你不去京城,我怎么娶你过门?”
“啥?”
简又又猝然一惊,差点把下巴都给惊掉了。
娶娶她过门?
她这是被求婚了?
简又又的心,因为容璟之的话而剧烈的跳动着,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别说一个女人被人求婚,那种心情总不会是平静的,更何况自己在听到这话时,心里的雀跃仿佛恨不得要她立即点头答应。
靠,矜持呢?
简又又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压下了心头波动的情绪,抬头看着容璟之,强装镇定的道:“相爷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容璟之顿时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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