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自从身份在简又又面前公开,也不去装那“孝孙”了,嘴巴毒的让简又又听了都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巴掌,不过这只敢想想,到底不敢真上手。
而在简秀出殡这天,季老却出现在了简府,因为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所以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更别说简富才一家这会正沉浸在悲伤之中。
本以为到手的荣华富贵,却怎么也没想到富贵没有享到,连女儿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也不只一次在心里猜测是不是简秀的谎言被人戳穿,所以人家报复了。
然而找不到凶手,没有证据,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就算是真的,简富才也没有胆子去找人家报仇,别说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欺骗在先。
季老只是上了柱香,便出来了,没有多留,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凝重,若细细望去,眼底还有抹不去愧疚。
都怪他的疏忽,才让简秀遭受了无妄之灾,在得知她并非季家女儿的同时,他便撤了保护在她身边的暗卫,当时并未想得太多,也着实料不到当年的幕后之人竟这样快的查到了简秀,更是误将简秀当成了他的孙女,斩草除根。
这一变故,让季老更加的警惕了起来,找孙女势在必行,但却再不能轻易暴露一丝消息了,否则这后果,他也不敢想象。
在得知简秀遇暗的第一时间,他便让暗卫追查凶手去了,这一次那人出手,他定不能再轻易的叫他们逃脱。
他深邃的眼底,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周身的气息透着杀伐果断的凛冽。
季老站在简府门外,拿着手中的墨色玉佩,仿佛透过玉佩,能看到他思念了十五年的小孙女。
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
“季爷爷?!”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季老回头,就见简单向他走来:“真的是你,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季老怎会在这里?”
前几天他是在村口下的骡车,所以并不知道季老的身份。
“我在县城有点事,听说了简师爷家的遭遇,想着我住在云岭村,既然遇上了便进去上柱香。”
简单了然的点点头,随即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季老伸向怀里的手,那一抹墨色让他惊了一下,在季老把玉佩放回去之前,他快速拉住了季老的手,看清了他手里的玉佩,诧异的问:“我能请问季老怎会有这个玉佩?”
季老一愣,问:“怎么,你见过这个玉佩?”
随即他便想到,简单跟简秀是堂兄妹,这玉佩当初在简秀的身上,简单见过也不奇怪。
简单拿过玉佩,反复看了看,点头道:“一模一样啊,这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本就特别,我不可能记错的。”
“是见简秀戴过吧?”季老说道。
“简秀?”简单一脸迷茫的看着季老:“秀儿也有这个玉佩吗?”
“恩?”这下,换季老茫然了,难道简单并不是在简秀身上看到的,那他在哪里见过?会不会这玉佩原来的主人,才是他的孙女。
简单抬头看着忽然激动的季老,两人就这么在简府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简单怔愣的模样,季老急得差点跳脚。
“唉呀,你倒是说啊,这玉佩你究竟在哪见过?”
“我家”简单被季老摇的头直发晕,忙道,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季爷爷,你说秀儿戴过这个玉佩,那你这玉佩是从秀儿身上拿到的吗?”
从简单的话来看,他怕是唯一知道这玉佩来处的人了,季老也不瞒他,快速点了点头:“对,这块玉佩就是简秀戴过的,你说你在你家见过这玉佩,什么意思?”
“那定是秀儿上回去我房间拿走的。”他当时进屋的时候,简秀便是一脸慌乱,只说是不小心弄掉了他的东西,自己也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去看少了什么东西,如今想来,这玉佩多数是那时候简秀拿走的。
若是简秀的,这么多年,自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见她戴过。
更何况,这明明是又又的东西,家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当初抱回又又时,她身上还戴着玉佩,他是觉得这可能是又又身份的证明,若是以后又又的亲人找来,或许凭着玉佩又又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所以单独拿了出来,又怕娘知道这个玉佩的存在拿去卖了换钱,所以连家人都瞒着。
“从你房间拿走?”季老喃喃的说着,接着又紧张的问:“这么说,这玉佩一直在你手里,你怎么会有的?”
季老越发的激动,让简单有些接受不了:“季季爷爷,你冷静一些。”这是怎么了嘛?一块玉佩怎么让季老这样激动。
更奇怪的是,季老从简秀身上拿走玉佩做什么?
简单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却又快的叫人抓不住,只听季老的声音越发的急切:“快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玉佩的?”
这块墨玉珍贵稀有,他不敢说世间仅有这一块,但季家的族徽,却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何况这块玉佩的款式,还有上面雕刻着孙女的小名,无一不证明,这是季家曾经挂在那孩子脖子上的。
若这玉佩一直在简单的手里,那他一定见过安儿。
季老颤抖着手,紧张中带着一丝期盼:“这玉佩是不是一个女孩的?”
是,一定要是啊。
女孩的
简单猛的反应过来,季老这样紧张这玉佩跟玉佩的主人,难道他是又又的亲人?
“季爷爷您您能先告诉我,你跟这玉佩有什么关系吗?”
若季老真是又又的亲人,那在好不过了,就怕别有用心,不过季老来了云岭村这么久,又是陆家的亲戚,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
季老看着简单,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半晌,终是道:“这玉佩是我家传玉佩,当年曾带在我的小孙女的身上,只是在她才出生不久,便失去了下落,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找她,起初见简秀戴着,便以为她是我的孙女。”
随着季老的话,简单的嘴巴越张越大,猜测是一回事,但从季老的口中得到证实,这震惊也是有的。
“这玉佩是又又的。”简单说。
季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单:“你说的当真?”
又又,居然是又又。
季老的胸口顿时涌出莫名的兴奋跟激动,比起当初得知简秀是他孙女时更加的欣喜若狂。
那个孩子,他一直想让她当孙媳妇的丫头,才是他寻了十五年的小孙女吗?
是了,一定是的,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亲切,自己又这样喜欢她,若不是他的孙女,季老都觉得老天爷不公。
简单看着季老兴奋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看得出来,季老是真心疼爱那失踪的小孙女的,又又若能跟他相认,相信会得到更多的幸福。
“走,回去。”季老忽然一把拉起简单就走,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见又又。
从她去苍城到今,已有半个多月未见了,这会知道了真相,季老发现自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简又又面前。
而他也不知道简又又在苍城的遭遇,否则那苏泷跟霍子康怕是又是一重磨难。
简单猝不及防被拉走,看了看身后的简府,想着自己就这样突然离开是不是不好,但又能理解季老找回孙女迫切的心情。
季老见简单犹豫不走,回头看到他的模样,眼中的热切淡了一些:“等你忙完简秀的丧事吧,不急于这一时。”
怎么说都是死者为大,简单又是简家人,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离开。
“季爷爷,要不你先回去?”简单说。
季老想也没想的摇着头:“我等你一块。”不知为何,这会他又有些紧张面对简又又,当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会不会怪自己,怪季家对她的保护不利,害她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他虽来云岭村不久,但也听说过她在简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崔氏更是把她当丫环一样奴役着。
想到此,季老眼中忽地盛满了怒火,该死的,他宝贝都来不及的孙女,竟被这些乡下人这样作贱。
他怕极了简又又不愿意认自己,不愿意跟他回季家。
简单一直忙到将近傍晚,才出来,季老早就等的焦急万分了,一见简单出来,忙拉着他坐上早就雇好的驴车,匆匆回了云岭村。
一路上,季老反复问着简单关于简又又的一切。
“我捡到又又的时候大约只有几个月大吧,那时候我跟爹娘上山,却因贪玩误入云岭山深处,一直走不出去,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寻着哭声才发现了又又,当时还有一个妇人,不过已经死了,像是受到了野兽的攻击,她把又又护在身下,不过那么小的婴儿被大人压着,差一点透不过气来,我想正是那妇人的保护,才让又又没有被野兽给吃了,我抱着又又,也不知道走了多走,才被爹娘找到。”
“乡下人家大我穷,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别说养上捡来的孩子,我极力劝说,爹娘最终也觉得我能平安无事或许是靠了又又的福气,免强答应了下来,刚开始还好,不过等娘生下洁儿之后,又又就”
说到这里,简单忽地闭上了嘴巴,他看了季老一眼,脸上满是愧疚。
又又在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季老在村里这么久,肯定也听说了,换谁听到自己的孙女过的不好,心里都不会好受。
季老的脸上,明显的有怒气溢出,不过却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他重重的吸了口气,道:“罢了,若不是你,又又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不管过的什么日子,只要她活,就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母说简又又在作坊,季老跟简单又匆匆往作坊走去,这个时候,工人都已经下工,作坊里只有简又又一人在观察着酒酿的情况如何。
“季爷爷,大哥,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简秀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都办好了。”简单回道。
季老从一进门,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
他真是蠢啊,居然没有看出来又又跟她奶奶长的这样相像,就算不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但这相似度也有一半啊。
简又又看着季老的举动,忍不住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这像是在菜市场评估菜价的样子是要闹哪般?
“季老将军,您这是在估算我值多少钱好拿去卖呢吧?”
对于季老,简又又倒没有面对容璟之时那时不时要跳出来的紧张感,或许是因为季老没有什么不好的形象传出,而这么久的相处让她只觉得这是个可爱慈祥的老头,这会见了他本人,哪怕知道了他的身份,简又又还是忍不住的调侃道。
季老嘴角一抽:“什么菜价,你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在他心里,孙女可是无价之宝,很快,他又觉得不对,眼珠子微微一瞠,看着简又又:“你刚刚叫我什么?”
“季老将军。”简又又看着季老,目光有一丝丝的幽怨:“您老的身份真是叫我吓了好大一跳,谁能想到堂堂将军,竟然跑到这乡下地方来。”还心甘情愿给她开门,这话说出去,不知道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拿刀来砍她。
呃
季老表情顿时一僵,糟糕,丫头看起来不开心哇。
简单也被简又又的话给吓了一跳,好半晌才机械似的将脖子扭向了季老,嘴巴张了张,良久才蹦出一句话:“那这样的话,又又又她便是将军府的小姐?”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一切都没错,他十五年前捡回去一个何等尊贵的女孩。
恩?
这一回,简又又错愕的盯着简单了,目光在季老跟简单身上来回扫视,心里头的震憾,就跟有道雷劈下来似的,久久让她回不了神。
“原来你这老头这么久留在云岭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是简又又这个亲孙女,不是说将军府的小姐死了十五年么?”
突然,一道疑惑带点恍然的嗓音自门口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短暂的沉默。
众人看去,就见容璟之单手托着下巴,靠在门框上。
季老一见容璟之,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动,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又又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这臭小子的嘴巴能不能吐出点好话来。
“你才死了十五年呢。”季老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骂道。
容璟之一愣,这次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呆愣的简又又,唔,对,他不能诅咒未来的媳妇。
他是见简又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所以出来找人,没想到听到这个大消息。
“又又。”简单拿胳膊捅了捅呆愣中的简又又,唤道。
简又又回神,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三人。
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她这是摇身一变,从土村姑变成了白富美?
不是孤儿也就罢了,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
不对,这是简又又的,这些原本是属于那个可怜死去的原身的,她这是占了她的身子,所以享受了她的一切。
简又又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季家寻找了十五年,可见对这个孙女的重视,若是原身没死,她的好日子也来了。
而如今,她的死换来了自己的灵魂,拥有着原身的身子,所以这样的好事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又又,快,叫声爷爷。”季老满怀欣喜的看着简又又,紧张的道。
简又又抬头看着季老,从他漆黑的眼中,读出了对孙女的疼爱与这些年寻找的艰辛,不管季家是什么样身份尊贵的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能被这样的爷爷疼着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啊。
不过
简又又抿了抿唇,忽然问:“季爷爷,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孙女呢?”
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若是换作旁人,在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时,早就不管三七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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