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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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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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候,陈平也差人来请,说是准备启程了。

    于是清王夫妇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烧退熟睡的女儿,去往前厅与陈平汇合。刚一进门,陈文慧便看到了陈家一行人全部聚集在厅堂之上,她眼圈一红,却到底忍住并未上前与家人交谈。

    到底是她这个做女儿的连累了陈家。

    李怀瑾却记挂着陈家或能保住李欣一命,因此主动上前给陈老爷子夫妇行了大礼。

    旁边的陈平看了没说话。只是催促下人赶紧押好犯人,备好马车。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对李怀瑾道:“王爷,马车准备好了。还请王爷王妃上车。”

    李怀瑾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却听陈平对陈家一行人道:“陈老爷子,属下为你们准备了马匹,诸位可以两两同骑”

    陈老四不由打断他道:“我们不能坐马车吗?”

    陈老爷子脸色一黑,喝道:“老四!放肆。”

    倒是陈平微微笑道:“因为马车就只有那么几辆,自然是要留给身份贵重的王爷王妃乘坐。”他微一停顿,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而陈家,还没那个资格!”

    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陈平心中冷笑,要不是看着大家同姓陈,我连马都不会让你们骑。

    “你!”陈老四气愤不已,却又无话可说。

    陈家人个个脸色阴沉。陈老爷子隐隐觉得局势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了,便缓了缓脸色又道:“陈副将,老夫及几个孩子对骑射涉猎不深,更何况还有拙荆与一个孙女儿,女儿家的抛头露面不方便,还望陈副将多多通融!”

    钟全公公见王爷停下来了本就着急,现在听陈老爷子这么一说,心中不知怎的,就冲出一股怒火。人总是不满足的,看到别人有更好的,就见不得自己手中那个将就的。如果没有马车,大家都骑马,陈家人肯定不闹。就因为王爷坐了马车,陈家人觉得被慢待了?抛头露面?笑话!这一路上,早不知道抛了多少次了。

    钟全想到这儿,回头又看了眼陈家人,此刻只觉个个面目可憎。之前在监狱的时候不知道,还当杂役心好,给他们送吃的送穿的。所以他与王爷都一直让着陈家父子几个。谁知道昨天晚上见着了卢嬷嬷,才知道那竟是公主殿下拿自己的本命玉牌换来的!

    “王爷,殿下还发着热呢,你可不能心软啊。”钟全小声劝着李怀瑾。

    李怀瑾叹了口气,回头道:“陈副将,本王与钟全骑马。老夫人年老体弱,未免耽搁了行程,便请她与陈秀一起坐马车走吧。”

    陈平脸色又恢复成个恭谨样子,道:“王爷真是仁义,既如此,便按王爷吩咐的去做吧。”

    陈家一行人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点,只是陈明还是嘀咕了一句:“爹!我们怎么能骑马啊?跌下来怎么办。”

    陈平这次不吭声了,只笑着看李怀瑾。李怀瑾看着妻女,转身对陈平道:“陈副将,本王岳家世代诗礼传家,的确不谙骑射。不如每匹马上安排一名精通骑术的士兵,既可保众人无虞,又不耽误行程。”

    陈平嘻嘻一笑,道:“王爷明鉴,属下早就安排好了。既如此,咱这就出发吧?”

    李怀瑾这才知道刚才他那是故意戏耍陈家诸人呢。

    心情大好的陈平前行在前方开路,心情郁郁的清王跟陈家诸位夹在队伍中间,最后是押解着华锦熹一行的几辆囚车。

    说是囚车,却也是由干干净净的马车收拾出来的,只不过上面坐的人被加了锁链而已。

    这叫陈家父子几个看了又是生了好一通气。

    而李欣不由的又暗自猜测起华锦熹的身份

    道上的积雪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夹着泥土被堆积在路的两边。太阳虚弱地发出淡淡的光芒,照在清早冻得结结实实的官道上一片片亮晶晶的。骑士们小心地控制着速度,免得马匹在这冻土上摔了跟头。

    马车里,昏昏沉沉的李欣终于被颠地醒了过来,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累到虚脱。因此她只是意识清醒了,双眼却并未睁开。

    “可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听说跟我们兰姐儿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陈老夫人低低的声音在马车里回旋。

    “难道欣姐儿就不是孩子了么?母亲!”陈文还抑着失望地声音激烈反驳道:“欣姐儿也才十二”

    “慧姐儿,你又气什么。”陈老夫人忙劝着陈文慧,“娘也是心疼你啊。正因为她年纪小,才更教人忧心。这般年纪,行事却如此毒辣跟你这个当娘的半点不同”

    陈文慧没了声音,马车里只有她微微抽泣的声音。

    李欣紧闭的双眸微微颤了下。

    “母亲您心疼女儿我,应该更能体谅孩儿我心疼欣姐儿的感受。您那是没看见,当时欣姐儿脸颊肿的那么高,显见了是被人狠狠打的。再怎么说,她现在名份上还是公主呢!”陈文慧心痛的回忆着,泪水涟涟:“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如今也只剩下欣姐儿这一个孩子了。”

    卢嬷嬷小声劝解的声音从李欣头上传来:“王妃莫哭红了眼睛,一会儿殿下醒了又要心疼了。”

    “姑姑,兰儿刚才经过囚车时,可是听到那里面的人吼着要将妹妹千刀万剐呢。”陈兰清脆的声音带着少女天然的娇俏,“昨天我还听说华夫人”

    “华夫人怎么了?”李欣再也忍不住,突然睁开眼问道,“诅咒清王府断子绝孙,诅咒妹妹我永世不得超生?”

    陈兰被人突然打断了话非常恼火,但是当她一对上李欣那双冷厉的双眼,想到昨天有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就是死在这双美目之下,顿时浑身颤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辩解道:“这可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呵呵呵”李欣不在意地笑笑,她脸上的淤肿已经消退,但依然留有黑紫的痕迹。这个笑容实在算不得好看。“不错,我确实毒辣。但就是因为我毒辣,我才活了下来。”她似乎是讲给陈兰听,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个世上的人,无不是欺软怕硬,你退一步,他进十步。我若是同你们一样,那才是辜负菩萨教我活到现在的美意。作恶的人那般多,我若不毒辣,如何能将他们收拾干净?”

    李欣说着目光迷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低声暗誓:“父王我会慢慢变强,总有一天,要那些害了你的人十倍百倍的尝到他们应得的报应,若是一朝得愿,哪怕日日锥心,哪怕永世不得超生,我也绝、不、后、悔!”

    “欣儿,若是非要毒辣才能活下去,我宁愿你毒辣,哪怕有一天你要杀的人是母妃我”陈文慧坚定地说:“我也认了。”

    李欣清亮的目光越过陈文慧,定在陈老夫人身上:“母妃,李欣哪怕杀了自己也不会允许你受到伤害。”她收回目光,突然又对卢嬷嬷恹恹问道:“卢嬷嬷,我腹中饥饿,可有吃的?”

    卢嬷嬷忙不迭回道:“哦,有的有的。一直温着呢。”

    看着这个顷刻间变脸的外孙女,陈老夫人又想起了早上戏耍他们的陈副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蹭的一下涌上心头,原本顾及卢嬷嬷在场而不愿意明说的话语不由脱口而出:“文慧!”她语重心长的唤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昨晚我跟你父亲谈了一宿,他说了许多以往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的事情。他道我们陈家不过是被连累的,又是有根基的大世家,就算去了钟落,想来保全也不难的。你是陈家女,届时便离了王府跟你的哥哥们一道回陈家吧。”

    陈文慧早就被清王打了预防针,知道那梁王暴虐,想要再回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此番闻言自然欣喜:“母亲,真的吗?”她目光晶亮,忙回头朝着李欣道:“欣儿,快过来叩谢你外祖母大恩。她说了会带我们回去的。”

    李欣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就着卢嬷嬷的手喝着温热的稀饭,咽下口中食物,抬头才道:“母妃,外祖母说的是你这个陈家女才能跟回去。我又不姓陈。”说完,又不慌不忙的准备喝下一口,却见卢嬷嬷愣愣的。

    “嬷嬷,我还没吃完呢。”李欣不满道。

    “哦”卢嬷嬷只是晃了晃神,略略定下心后,又继续服侍起李欣这个主子。

    陈文慧不相信的问道:“母亲,你的意思是陈家只会带我走?你们不想救欣姐儿?!”

    后面一句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陈兰道:“姑姑没听祖母说吗,不是不想,是不能。”

    陈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兰姐儿说的没错。欣姐儿身份特殊,陈家怕是力所不及。”说完她便盯着李欣的脸色瞧去,却见那玉雕似的小人儿似乎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依然端着个公主的架子慢慢进食。

    真是和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一个模子出来的。陈老夫人心中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怪不得小小年纪便可行那毒辣之事,果然是皇室无情。她摇摇头,将一双浑浊的双目微微阖上,也不理会陈文慧慌乱的质问,只默默坐着。

    倒是吃完的李欣,对着喋喋不休的陈文慧道:“母妃,您别求人了。靠人不如靠己,想想昨晚上的经历吧。”她接过卢嬷嬷端来的水,漱了口,又道:“而且,陈家到底是那供着的金菩萨还是要过江的泥菩萨,还尚未可知。”说完意识到自己口误,她又对着瞪着自己的陈文慧展颜一笑:“说错了,是外祖家。”

    陈文慧感觉李欣今天醒来性子又开朗了许多,不由大感安慰。想想女儿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缠追问,又蹭到李欣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陈兰只觉得这一幕刺心无比,而她身边紧闭双眼的陈老夫人,却眼皮一跳,一颗心伴着马车的颠簸上下浮动,隐隐不安起来。

第十章 进城() 
从驿站到钟落县,脚力要走上半月,而坐上马车,不过三四天便可到达。

    即使遭遇大雪,路途艰难,也不过就是多行了两日,到了第六天中午,他们终于驶进了钟落县城的西城门。

    马车内的李欣感觉马车慢慢减速,而后完全停止。等了一会儿,她瞥向车内众人,见她们全都神色如常,似乎司空见惯,心中便猜测是有守城的兵士在例行检查。

    果不其然,车帘很快被掀开,白惨惨的阳光顷刻泻进,陈兰惊叫一声,缩到了陈老夫人怀里。

    一个穿着灰色内衫,银色铠甲的侍卫探头扫视了一番车内众人,在镇定自若的李欣脸上略略停留,而后,抓着帘子的手一放,马车内顿时又昏暗起来。

    “祖母,那人好可怕!”陈兰抱怨道:“好歹也是女眷,意思下就行了,居然真的探进来看!”

    陈老夫人不说话,事实上,这一路上,她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懒散乏力、沉默寡言。

    而陈文慧已经不止一次被自己的哥哥们找去谈话,李欣虽然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从陈李两家越来越僵的气氛以及陈兰时不时给她们扣上的不孝的帽子看,无非还是要求陈文慧与王府划清界限之类的吧。

    李欣不知道陈家人何来的自信一定能自我保全,但是目前看来,跟着清王府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如果陈文慧真的跟陈家人走,她倒是乐见其成。奈何陈文慧十分固执,宁可被人斥责不孝,也不妥协。

    就像此刻,陈文慧居然跟自己的侄女呛了起来:“此一时彼一时,不认真查看,万一马车上面混进了探子怎么办。”

    陈兰却不怕她,立马反驳道:“混进探子才好呢。林将军百万人马,与他来个里应外合,管教那叛军立马投降。姑姑真是好笑,倒好似叛军这边的,居然为这些人说起话来了。”

    陈老夫人终于开口:“兰姐儿,慎言。”

    陈兰不服气的闭了嘴。

    陈文慧被噎得脸色都变了,倒叫李欣看着一阵好笑。

    卢嬷嬷看着也很想替自己主子抱不平,却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从不乱讲话。此刻,她又下意识看向李欣。

    李欣这几日将养的好,受伤的嗓子好了,声音又恢复了往日地清洌:“那你就去以死殉节好了。”她脸色平静,说的话却一往如常的狠辣:“何苦还坐着叛军的马车,吃着叛军端来的饭菜,住着叛军付钱的客栈!”

    陈兰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愿意啊!若不是他们杀了我们的家人,将我们掳到这破地方,我犯得着跟他们摇尾乞怜吗?!”

    “那你就不要摇尾乞怜啊,为家人殉节好了。”李欣毫不客气的说道:“随便你绝食上吊还是投河,也全了你那高贵的气节!世家清贵的秀,受不了被兵士掀起帘子看了一眼,以死殉贞,说出去也是陈家的体面。本宫说的对不对,老夫人?”

    陈老夫人道:“殿下慎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家不过都是同命相怜地可怜人罢了。”

    李欣冷笑:“老夫人真是心善,本宫跟母妃也能当这可怜人三个字么?本宫还以为清王府全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呢。不过,老夫人也请慎言。要不然被那刀俎听见了,会怪我们不识好歹的。”

    自从陈文慧与陈家闹翻后,李欣便不在叫陈老夫人外祖母了。自己也一直以本宫自称。

    自然,陈老夫人也不复往日的热情。

    李怀瑾每日死气沉沉,显然是受了陈家人的拒绝后,心中绝望。

    李欣看在眼里十分不是滋味。上一世她父母缘薄,这一世得此缘分,十分珍惜。

    这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的温暖,是每一个单飞过的孩子内心最薄弱的一段城墙,甚至不用攻陷,只需诱降,她便主动缴械了。

    马车又重新行驶起来。李欣听到车外嘈杂地声音,知道大概进了街市。昨日晚膳听钟全说,进了城,从最远的西城门进去,也就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清王府。

    头一转,看到陈文慧又隐隐欲吐,李欣眉头微微皱起,轻轻拍着她的背,卢嬷嬷在一旁拿了痰盂准备接着。

    “母妃,等落了脚就好了,再忍耐一下。”李欣小声安慰着。

    卢嬷嬷头一抬,看着公主殿下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王妃,顿时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陈文慧吐完,马车内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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