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清王府的名义收买人心?可你也别忘了,冯谦与张秋然也不是吃素的。再说,父王又不在”
张靖嘉微微摇头:“他们吃不吃素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这两人都是吃硬不吃软。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他深邃的眼眸里盛着碎玉一般的莹润光彩:“你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事实上,你已经有了一些实力。”
说完,张靖嘉便告辞离去。
林伯见李欣似乎真的听进了张靖嘉的话,急忙又劝:“殿下,您千万别听张先生的话啊。您是千金之躯,若是去招惹张冯二人,无异于与虎谋皮。现在王爷不在府内,王妃那边还要靠您照应。您可千万不要涉险”
李欣从来没有发现林伯这么罗嗦。她也不反驳这位老人家,只是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张靖嘉是什么意思呢?他说冯谦与张秋然都是吃硬不吃软,又提醒说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李欣一边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边急速思考着。
难不成是要我杀了他二人不成?李欣摇摇头,真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他们还有副将,有士兵。那些人也不一定就认同清王府,认同自己。
要是他们二人自愿归降与我就好了。或者他二人的副将能归顺于我想到这里,李欣突然有些明白了。
“林伯!”李欣突然出声吩咐道:“本宫觉得这几日玉昌城内动荡不安,想要暂停怀袖书屋的课程。你明日便去范府告知范荣华,让她不要来了。”
林伯以为李欣终于被自己说动,准备离开钟落了。顿时老怀欣慰,连声答应。
“还有,你去庞县令府上一趟,请他明日晚上前来王府商谈共同抗战一事。不过送帖子的时候要暗示说明这事是张知府借用清王府的名义邀请的。”李欣果断吩咐道:“还有给柴壁杰传个话,让他将柴壁诚送来。”
林伯有些不安:“殿下,您这是”
李欣不耐地说道:“你别问了。只管去派帖子就是。另外,给张冯二府的秀也传个话,让她们明天上午过来与本宫叙叙旧。总归这学堂都要解散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重开呢。”
林伯不敢再辩解李欣的话,惴惴不安地领了命令走了。
李欣又想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这才对着门口唤道:“魏予忠魏予义!”
“属下在!”两人立刻进了屋子:“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李欣失笑:“你们不是王府的人,算什么属下。”
魏家兄弟二人闻言,脸上便有些黯然。
“本宫问你们,浅玉寨的大船造的怎样了?”李欣最是关心这个:“你们觉得能不能与那流疆的大船抗衡?”
魏予忠回道:“殿下,那船造了两艘了。都是很坚实的大船,外面涂了张先生给的什么精什么粉,说是能让船体更加坚固,还不怕流疆人那鬼火烧!”提起这个,他就兴奋,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嫌口干:“我们涂这个的时候,寨子里有那不信先生的,当真泼了油拿火去烧,结果还真是烧不起来!”
一旁的魏予义听哥哥讲的兴奋,不由也插了句嘴:“先生听我们拿火烧船,他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眯眯地说鼓励质疑呢!”
“是啊是啊!先生可真是大气量!”魏予忠连连点头:“我还记得他把那东西给我们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什么‘明明应该刷在飞船上的却给你们刷这小舟,真浪费啊’。”他边说边学着张靖嘉的样子摇摇头,语气沉痛地说道:“唉这肯定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先生却毫不犹豫地拿来给我们用了。”
李欣不由被逗乐,脑子里自动补充了张靖嘉当时的样子。
“别又扯远了。三句话不到就要说到他。”她接着问道:“既然你们造的船只比流疆的还要厉害,那若是本宫要征来打仗用,你们可愿意?”
魏予忠点点头:“我们造了就是要去打流疆那帮蛮子的。”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是不知道殿下同不同意我们兄弟俩个一同去打那些蛮子?”
李欣大声笑起来,然后点头:“你们有这份报国之心,本宫自然成全。不过你们兄弟俩只能去一个,剩下一个要留在寨子里孝敬父母。”
二人没有异议,相视一笑,都在心中下定决心要说服对方让自己上船去!
第六十六章 血案()
第二日上午,张冯两颗梧桐果然按时来了。
婆子将两人带到怀袖书屋,她们二人相互都看不顺眼,这一路走过来竟是一句话都没说。
刚一踏进门槛,张姝桐便瞧见整个书屋都换了模样。
原本的书桌椅子全不见了。只在面北设了一个主塌,上面铺着绣百鸟朝凤的短毛长垫――一看就是特意为李欣设主座。东西两边各设了一张长椅并一个高几。长椅上铺的是绣梅兰竹菊的薄垫。高几上则放着两盆兰草,长势正好。再靠墙便是一张张方椅,不过那显然是给身份不显的人坐的。四个角落各放了一张和合几,若是将四张懈拼到一起,便可成为一张方桌。而摆在这里,不过只是图它名字好听,意思吉祥罢了。
东边长椅上的陈兰原本正斜躺着,肩背靠在扶手上,手里握着一本旧书细细看着。虽然书屋暂且不开了,但她仍然每日随着陈宣和一道出了西园,然后来到这里小坐。这几日书屋里头颇为安静,所以今日乍一听到脚步声,她便连忙坐起身,定睛一看竟是张冯二人。
陈兰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不高兴的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书屋不开了么!”
张姝桐见状毫不客气地走到另一边坐下,兴致缺缺地说道:“是公主殿下让我们来的。你管得着么!”
陈兰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与张姝桐吵架。她又将身子斜躺了下去,握着书卷继续看起来。
屋里总共就三张躺椅,冯意桐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坐到主位上去。她两边各看了一眼,心里又极不愿与张姝桐挤在一块,便径自走到陈兰面前道:“让让,到旁边椅子上坐去!”
陈兰十分喜爱现在的书屋环境,觉得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听到冯意桐叫她让座,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陈兰!我叫你让一让,你听到没有?!”冯意桐火大了:“耳朵聋了啊!”
陈兰慢条斯理地回道:“我凭什么让你?我是你的晚辈还是你家的下人,凭什么要坐到你后头?!再说了,这位置可是我先得的,自然是我先坐。”
“公主请的是我们二人q日这三张位置也是特意设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冯意桐对着张姝桐道:“张姝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姝桐却丝毫不给冯意桐面子,摇摇头幸灾乐祸的回道:“这个我可不知。怎么说陈家妹妹也是王府的亲戚,公主殿下的表姐。她要是非要坐在这里,你又能怎么办?”
陈兰也是微微挑了嘴角,无声的回了冯意桐一个冷笑。
冯意桐心里恨透了这两人,便讽刺道:“谁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亲近的是你们陈家二房的梅姐姐。你算老几啊?也是,一个是温柔大方,另一个却无礼小气。换成是谁,都是更愿意亲近梅姐姐吧。”
她见陈兰一双妙目怒火喷射,越发觉得解恨,不由又加了句:“都是一个陈家教导出来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分明梅姐姐才是名门贵女应有的样子嘛”
“你这黑炭x我闭嘴!”陈兰气的站起身,将手里的旧书“啪”的往椅子上一扔,怒斥道:“真是无知村妇,不知所云!”
“你骂谁是黑炭?”冯意桐也知道一些玉昌近日的境况,明白这些人要想活命还必须倚仗自己父亲,因此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往前紧走两步,直贴着陈兰的脸上问道:“谁是村妇?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今天便让你出不了这屋子!”
陈兰心里厌恶,不由往旁边退了两步,然后才道:“你一天到晚在背后说人是非,不就是乡野村妇所为?”她转眼看向张姝桐,眼睛微微一眯又道:“前几日,张姐姐不在,你不还对范秀说她是矮冬瓜生的,这辈子也高不起来吗!可别说你没说过,敢说不敢认才最让人瞧不起!”
冯意桐被她一激,眼睛都红了,开口便承认道:“怎么!这话就是我说的!你待要拿我如何?!实话跟你说了,现在整个玉昌都要靠我爹爹守着。得罪了我,到时候流疆人打进来,我第一个便把你丢出城去!”
张姝桐气的发抖,她是矮了点,但是也万没有像个冬瓜一般吧。她才不受冯意桐的威胁,立马站起身骂起来:“陈兰妹妹说的没错!你这黑炭就是个村妇!你以为抬出你爹我就怕你了不成!你也不想想这玉昌的知府是谁?_,玉昌守军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爹爹给拨过去的!想要威胁我,门都没有!”
冯意桐见她二人居然统一阵线共同欺负自己,顿时大怒。眼前两人都是她最厌恶的女人,平日里也就是她们两个总爱讥讽自己长得丑,没有仪态什么的。
“你们这俩个贱人x我滚!”她举起旁边高几上的花盆就往张姝桐身上砸去。
张姝桐没料到这黑炭竟然真的敢对她动手,因此连躲避都忘了。一大盆兰草砸来时,她只是本能的用手臂挡了一下,“嘭”的一声,花盆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泥土跟碎瓷片。
“啊!”张姝桐只觉得手臂剧痛,立刻骂道:“你居然敢打我!冯意桐,今日不叫我爹爹将你抓入玉昌大牢,我就不姓张!”
而站在她身边的陈兰则失声尖叫:“来人啊!杀人了!冯意桐杀人了!”
“闭嘴!”冯意桐冲上前就给了陈兰一个巴掌。
张冯两人带的丫鬟原本都守在院门外头,听到里面声响立刻便冲了进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主子立马吩咐各自的丫鬟去揍对方。
所以,等姗姗来迟的李欣出现时,整个怀袖书屋一片狼藉,地上主子丫鬟各自扭打在一起,发髻散乱,衣裙碎裂,就跟良家妇女被糟蹋了一般。
“岂有此理!”李欣大怒:“真当本宫是死的不成!竟敢在王府撒野!塔苏尔x我将这些人全部绑起来!这里也不准收拾了,直接让张冯二府的人来看着办!”
塔苏尔带过来的卫字军个个都是身高体壮。听到李欣的命令,他们一脸凶相地往地上的一堆女孩子走了过去。
张姝桐几个立刻吓得尖声哭叫起来。几个丫鬟则跪在地上给李欣磕头求饶。
李欣一脸冷漠地看着她们,不为所动。
果然这三个人碰到一起就会有战争。她只是命人将位置动了一下,却也能引发她们如此的争斗。
“殿下!殿下!”张姝桐一张白皙的脸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印子:“求你,求你别让他们碰我!”
李欣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看了塔苏尔一眼,然后又道:“将她们的丫鬟各放一个回去叫人。剩下的几人全给我关在这间屋里,什么时候他们的老子娘来了,什么时候放人!”
张冯两个一听立刻哭的更大声。
陈兰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右脸上一个巴掌印分外显眼,表情却是清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欣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见对方的目光也对了上来,倔强的目光里既有屈辱也有愤恨。
“我父亲就在西园里头。”陈兰抬起头对李欣道:“你要叫就叫好了。我可没有丫鬟给你去报信!”
李欣紧紧抿住嘴唇,微微皱了下眉,良久才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然后才带着子珍子玉转身离去。
诱饵已经拴上,现在她只要在清王府坐等鱼儿上钩便是。张冯两家,不管谁来,进一个捉一个!
李欣走后,卫字军的侍卫们便将房门紧紧锁了起来。几个被绳索缠住的女孩子一边哭一边叫,时间一长,嗓子不由都哑了。
见李欣来真的,冯意桐不由暗暗骂道:“李欣!你今天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我一定叫爹爹把你抓起来!”
张姝桐见冯意桐暗自嘀咕着什么,不由也哑了声音骂她:“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不仅砸伤了我的胳膊,还害的我们全都被抓了起来!一会儿等我爹爹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要不是你先伙同陈兰这个贱人一起骂我,我犯得着要跟你打吗?”冯意桐本就一肚子火,闻言更加恼怒:“你们等着瞧!等我爹爹把我弄出去,明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你在威胁我们?”角落里的陈兰幽幽地声音响起。
冯意桐瞥眼看过去,见她身上居然没有绳索绑缚,不由大喜,忙吩咐道:“是又怎么样!你还不赶紧来给我把绳子解了。”
见陈兰不理,她又出口胁迫:“贱人!你听到没有!你若是不给我把绳子解开,等我出去,头一个就要杀了你!如果说杀张姝桐还有什么顾忌,杀你就太好办了!直接让西园的守军抓了你便是!”
张姝桐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由真的有些害怕起来。父亲总说冯谦是个疯子、杀人魔。往日里她听过就算了,上过战场的人,谁手上不沾血、没有人命。
可是今日这个杀人魔的女儿对自己起了杀心,若是她只是玩笑也就罢了。可一想到冯意桐刚才毫不犹豫对自己砸下去的花盆,张姝桐心中一寒,竟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她正想着,就见陈兰扶着墙壁站起了身。然后摇椅晃往冯意桐那便走去。
冯意桐见了心中一喜,嘴里却哼了一声:“还算识相!一会儿你给我乖乖服个软,再帮我教训那姓张的一顿。我便放过你!”
张姝桐大叫:“姓冯的你敢?!陈兰,你别听她的!就算你放了她,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兰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果然往张姝桐身边走去,然后在冯意桐震惊的目光中利索的将张姝桐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了。
然后又解了张姝桐另一个丫鬟身上的绳子。
冯意桐见状,暗黄的脸色顿时漆黑,怒喝道:“陈兰!你竟敢耍我!你等着,只要我今日走出王府,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陈兰终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