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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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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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弟!你说的什么话。大哥怎会坐视不管?他不是那样的人。”老三陈康道。

    老二陈明沉默不语。

    倒是孙子陈宣和道:“祖父的意思是如果陈家死了,就是皇帝不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顾师门便是不孝。如果陈家没死,就是大伯不义,为陈家几条性命而陷江山社稷与不顾,有这样的师傅,皇上也无脸面。”

    陈老爷子盯着留在身边的儿孙,神色复杂:“帝师又怎么比的过江山社稷。不管陈家是去是留,都不是老大能决定的。你们莫要怪老大”玉昌陈家,百年世家不假。但是陈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家族太招眼了,树大招风。历经三代明君,天舟境内的几大世家越发做大,特别是几家几代的相互联姻借势,在天舟已经紧紧抱成一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朝廷的影响力也越来越明显。

    皇上怎会坐视不管?

    再者,皇上登基才一年,便已先后除掉三位亲王,他若是爱惜名声陈老爷子看了一眼清王,叹气:梁王取得两个棋子,看似份量很重。可两个都是皇上恨不得除掉的肉中之刺啊。

    “岳父!”李怀瑾往前爬了两步跪下来,这辈子除了父皇母后,他还没跪过别人:“若是陈家能够脱身,求你将欣儿带走吧!若是若是陈家不能留,那便是天意本王也不能强求”

    陈家人脸上均是意外之色,而太监钟全脸色悲戚,也顺着王爷一道跪着。陈老爷子靠在墙上,看着淡淡黑色的墙壁,只觉得压抑又沉重,他长叹一声:“欣姐儿是我的外孙女,若陈家真能保全,老夫自会护她周全。”他受了清王这一拜,算是接受了。

    清王若是配合成为质子,陈家的作用或可或无,也许不能保全,但是留下一系香火他还是能试一试的。陈老爷子默默想着,自己这个女婿也不是个傻的,恐怕早就想明白自己的结局了。他又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

    天气非常寒冷,牢房里被子单薄,众人紧紧挨着互相取暖。一夜过去,男人们尚且冻得受不住,更别提那女牢里的五个老弱妇孺。她们将几床单薄的被子紧紧拥在身上,抖抖索索的过了一夜。

    “吃饭!”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开了牢门,身上穿着杂役的服饰,显然是这驿站的差兵。

    李欣被外面大片的白色刺的眯了眯眼。

    “下雪了呢。”她微微地调了头,问那送饭的差兵,“今天不走了吗?”

    “没看这么大雪吗?!走个屁啊!”回话的驿站杂役心情很糟糕。这不过是个小驿站,平日里活不多,他们这群当差的甚是悠闲,只有偶尔有过夜的官差犯人来时要忙一阵子。但是昨夜一场大雪将这批人堵在了驿站,这回他要忙好一阵子了。

    他将冷馒头丢进那个空碗,又往其他几个碗里加了热水。卢嬷嬷不等他走开,立刻将热水端给众人。

    “等等!”陈兰叫住正欲锁门的老头,“天气寒冷,可不可以给点热饭?”

    那老头见她是个孝子,倒是没有立刻骂过来,只是站定了反问道:“这大雪纷飞的,柴火本就不够,你们将就着吧。”

    说完就要锁门,李欣却站起来:“等等。”

    “又要干嘛?小丫头别烦啊!”

    见那人面露不耐之色,被吓怕了的陈文慧忙拉着李欣要她坐下。李欣却不为所动,而是开口说:“我想买两床被子。”

    王妃斥道:“欣儿!坐下!”

    老头:“那感情好!要买东西可以,拿银子啊!”

    李欣从脖子里摘下一块玉牌,那玉牌白中嵌红,雕的是两个鹌鹑立于花瓶之上,寓意平安。几支红梅自那瓶中挤出,灿然开放。她将那玉牌悬高,停在对方视线之内,而后问:“这个可以给你。你拿被子跟干粮来换。”

    那老头愣了下,然后仔细的看了看你玉牌。没有动手抢夺,也没留什么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慢慢的关上了门。

    王妃陈氏一把抱住了李欣:“欣儿,那是你的本命玉牌,怎能给别人!怎么能”

    本命玉牌是个什么东西,李欣不管。在新卫,玉器稀少,没人戴这玩意儿。“若是冻死了饿死了,这玉牌留着给我下葬么。”

    “欣儿!本命玉牌是女儿家最要紧的东西,你若是出嫁了,这个是要跟生辰八字一道送到男方家的。”陈文慧开始低声抽泣,过了一会儿,她看着陈老夫人道:“母亲,欣儿命苦,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啊”

    陈老夫人为难道:“可是我们的玉牌都已经收起了。我身上也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事”

    “不是还有兰姐儿欣姐儿她还小”

    陈兰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对着王妃陈氏道:“姑姑这是什么意思?李欣她自己不要脸,贴身的东西要往外送,是我教的吗?她比我小我就要让着她吗?她姓陈吗?!我为什么要帮外人!”

    “陈兰你闭嘴!”老夫人气得脸都红了,但是一个是外孙女一个是亲孙女,谁亲谁疏显而易见,因此她道:“兰姐儿欣姐儿都不用把玉牌拿出来,也就几天功夫,冻不死人!”

    李欣不理会她们的吵闹,对她来说,能活着最重要。其他的,暂不考虑。嫁人?先要活下来报了仇再说。她安静的捧着手里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将那热水抿到嘴里。

    好像暖和点了。

    陈兰跟自己的姑姑顶了几句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她一路憋着气,这会儿不过是爆发了一小部分,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只是碍于祖母在,怕被人诟病不孝才压抑着。

    她气哼哼的坐下来,回头却瞥见卢嬷嬷正“凶神恶煞”的盯着她,顿时感觉阴风阵阵,寒毛竖立。但是很快,她又想起来,姑姑已经不是王妃了,李欣也不是公主了。现在大家半斤对八两,她干嘛还要怕这个老奴才。于是陈兰毫不示弱地给了卢嬷嬷一记白眼,头一转,再不理任何人。

    这样又过了大半日,那差兵似乎不记得有过早上这番对话一般,再没露过面。

    而清醒的时候,饥饿与寒冷似乎更加教人难以忍耐。

    “祖母,我好冷。”陈兰冻得蜷缩在陈老夫人怀里。她瞥眼去看李欣,见对方也被王妃搂在怀里,脸色青白。卢嬷嬷在一旁服侍着,冻得发抖却还要帮她搓着手脚。

    陈兰心中不禁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都这份上了,还有奴才伺候着。

    “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传来。陈兰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声音,此刻不由抬起头,盯着牢门――她心中已经期盼了无数次的差兵来了?

    牢门开了,一个高个儿中年男子先进,后面跟进来的人则忙将牢门掩上。光线明了又暗,牢里五个女眷都抬了头看。

    陈兰眼睛一亮,她看到两人手里各抱了一个包裹,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不少东西,下意识地,她头一转朝着李欣看去。

    “被子没有。这里面是几件棉衣,还有一些干粮。”进来的两人将包裹放到地上,那老头道:“老头子我能力有限,只能弄到这些了。姑娘你看着能不能换你那块玉,不能得话,东西我拿走,咱们就当没这事儿。”

    李欣挣脱了王妃的怀抱,坐在地上将两个包裹打开。包裹打的死紧,一拆开里面的东西都散了开来。李欣数了下,有十来件,都是棉袄棉裤,大小不一,新旧参半。干粮则用了纸包包着,打开后看了下,是几十张烙的薄薄地煎饼。煎饼是温的,显然刚刚做好。

    “这是我烙的,呵呵呵”那个高个子见李欣拿着煎饼,突然开口傻乐起来。

    老头忙低声喝道:“闭嘴!”

    李欣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早已摘下的玉牌拿出来,却没有马上给对方,而是说:“东西我要了。但是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那老头满脸的皱纹全都皱了起来,不悦道:“什么事?”

    李欣将衣服与干粮分成两份,而后将其中一个打包连同手中玉牌一道递给对方:“你帮我将这个送到男牢。”

    老头表情立刻舒展开来,显然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他将包裹递给那个傻大个,然后略微检查了一下那玉牌,满意地收入怀中。

    “这些个东西,你们收好别教人起疑。若是有人发现的话,就道是有人探监送的。”他瞄了一眼傻大个,李欣立刻心领神会。

    原来多带一个人是为了以防万一圆谎来着。到底是混了多年的老人精,做事谨慎有小心。她点头应下,那老头满意而归。

    牢门哐的一声又给关上。李欣回头整理收到的东西,抬头见三个大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理会,只是淡淡道:“大家来将这些棉衣分了吧。”

第六章 华锦熹() 
李欣留下的衣服都是偏小的。因为要留给男牢里一些,只能捡大的给。几个人比来比去,找到最合适自己的一套穿起来。虽然衣服有的嫌大有的嫌小,有些还是旧的,但是比没有穿暖和多了。

    陈老夫人有些愧疚,她虽然也知道玉牌的重要,但是当那包裹打开时,在自己的女儿向她求助时,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孙女跟外孙女,姓陈还是姓李,非要做一个选择,自然还是选择陈兰。

    为此,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心里已经怨恨了,但是李欣已经不是皇室公主了,能不能活命还要看陈家有没有能力救下,若是救下了,也不会顶着原来的身份活下去。既如此,那玉牌根本就不重要了。

    “欣儿,你放心,外祖母一定会尽力救下你的。”陈老夫人突然承诺道。

    李欣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将煎饼拿了几个出来分掉,剩下的交给卢嬷嬷保管。

    王妃听自己母亲说出这句话,心里的怨气又被压了下去。

    而角落里的陈兰,原本还觉得别扭的心思也开朗起来:对啊,李欣现在还要指望陈家相救呢,那么这些东西就当报酬好了。再说了,姑母害死了陈家那么多人,李欣就拿出这么点东西算什么。想通了的陈兰又后悔刚才拿衣服时应该要李欣身上穿的那件新一点的。

    卢嬷嬷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是将李欣给她的煎饼包在纸包里,贴身藏好,然后默默撕咬着自己那份干粮。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未停,李欣一行人被困在了驿站已经有五天了。拜那块玉牌所赐,只要轮到那杂役送饭,她们总能得到些热食,间或还有些消息。这场大雪,困住了许多人,普通人只能借宿农户家,拿着公文的官差则全在这小驿站落脚,将他们这些驿站当差的给累坏了。

    “昨日里来了个姓华的大人,一家子脾气差,难伺候的要死。比起那人,我可宁可天天来给你们送饭。唉,我的老腰啊”

    那老头送了饭就急急忙忙走了,这餐送的晚,天都黑了。

    牢门一关,里面又是黑乎乎的,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每个人的人影。黑暗中卢嬷嬷问道:“华大人?王妃,会不会是华锦熹?”

    陈文慧听到这个名字,心跳都漏拍了一下,她连忙否认:“不会的,怎么会是他!”

    陈老夫人:“华锦熹是谁?”

    卢嬷嬷:“就是那个投靠梁王,出卖王爷的人!”

    室内一下子沉寂下来。

    李欣又默默记下一个名字。卢嬷嬷温暖的手摸过来,将她搂在怀里:“殿下莫怕。”

    李欣顺势靠过去,头往她怀里拱了拱,唔好温暖,以前的卢嬷嬷都不会这样抱她的。

    迷迷糊糊地,她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却突然听到哐的一声,李欣睁眼,牢门又开了。

    好几个灯笼排在门外,借着灯光李欣看到几个穿着官服的侍卫站在牢门外的雪地里,打头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弯腰进了门,对着瞪着他的五双眼睛冷漠地问道:“清王妃、安溪公主,华大人有请。”

    “不!我不去!”清王妃瑟瑟发抖,她本能的躲到卢嬷嬷后面。

    “清王妃,不要逼我等动粗。”那人盯着卢嬷嬷后面的女子冷冷道,“安溪公主是哪位?也请吧。”

    也许是母爱的本能,陈文慧一听到女儿的封号,立刻从卢嬷嬷身后出来,厉声道:“我去我去!我跟你们去!请不要抓我的女儿!”

    她说着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将散乱的头发拢了拢,强壮镇定的说道:“走吧。”

    那人却不为所动,道:“华大人及其家眷十分想念公主殿下,特地吩咐属下一定要带安溪公主前去叙旧。王妃,请不要令我等为难。”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按在剑柄上。明明灭灭的烛火在他脸上跳跃,看着就像地狱勾魂的使者一般,叫人心中生寒。

    李欣一直被卢嬷嬷压着,她心中也期盼着能逃过一劫。但是情势似乎不容她逃避。

    陈文慧身子开始发抖,她低下头,眼睛没有看李欣,倒是往陈老夫人看去。她低低的声音响起:“母亲,这里只有两个孩子,你说哪一位是安溪公主?”

    不待陈老夫人回答,陈兰便怒火冲天指着自家姑姑骂道:“陈文慧,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去顶替她吗?”她气极了,连姑姑也不喊了。实在想不到姑姑竟然是这种人,陈兰手又指着李欣,抖得不行,“李欣,你怎么不站出去,你想害死我吗?”

    陈老夫人避开了女儿的目光,苍老的声音里俱是无可奈何:“文慧,你带欣儿去吧。我们在此等你。兰姐儿,不得对殿下无礼。”

    李欣从来没有指望别人能顶替她。那华大人的家眷应该都是认得公主的,顶替根本行不通。她只是想着,如果能不去就不去,不得已非要去,她也不会退缩。从懈王就教她做人要光明磊落,对君子行君子策,对小人行小人计。而陈兰只是个普通人,既非君子也算不上小人,李欣不会利用她。

    “我是李欣。”阴影里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站出来。她十二岁左右的样子,稚气纯纯却无法让人将她以孩子一般对待,真是矛盾又统一。

    李欣牵着陈文慧的手,重生后第一次对着这位妇人展颜而笑:“母妃,莫怕。我陪着你。”

    卢嬷嬷压抑着哭声,目送两位主子离开。待那牢门一关,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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