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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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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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林关旭已经下葬。子清早早的禀告了公婆,也没带伺候的丫鬟,只乘了一顶青灰形,行至王府后门。守门的仔细查验了帖子,这才放了她进去。

    “殿下,林家大少奶奶到了。”子玉道:“在院子外面候着呢。”

    “带她进来吧。”李欣正手把手地教着张士琳写字,两个都是粉雕玉琢的美人胚子,又正年少。若不是李欣的服饰太过华美,气质又偏向沉稳,只怕进来的人都会将她们认作姐妹。

    “是这样吗,殿下?”张士琳软糯糯地问道。

    李欣极爱听她奶声奶气的唤自己殿下,带着卷卷绕绕的柔软,只把人心都给勾化了。她笑眯眯地赞了一句:“对的。士琳真是聪明!”

    “奴婢子清见过殿下,殿下万福!”子清虽然嫁去了林家,卖身契却始终还握在李欣手里。因此,她还是要以奴婢自称。

    李欣转了头:“起来吧。”她见到子清淡妆素服,形容憔悴,又说道:“倒是清减了。人也素淡了。”

    子清谢过后站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书房里多了个女孩子。虽然好奇,却也知道她已经没资格问了。

    “你来王府有什么事吗?若是想跟子玉几个叙叙旧,便下去吧。”李欣道:“本宫这里你见过就行了。”

    子清忙道:“殿下,奴婢不是来叙旧的。”

    李欣闻言皱眉搁了笔,缓步走到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张士琳也从凳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走到李欣身边,依偎在她身上。李欣手里不自觉摸着张士琳的丫髻,眼睛却望着子清问道:“你来有事?为了林关旭?”

    子清摇头,又将心里的话过了一遍才说道:“殿下,三日前张靖嘉来林府大闹灵堂,奴婢看不下去便劝解了一番。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殿下的老师。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今日是特来跟殿下请罪的。”

    李欣冷笑:“既然知道冲撞了,为什么不当面去跟先生请罪。跑到本宫面前说这些是要做什么?试探?上眼药?子清,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子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磕着头道:“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回去就给张先生请罪!”她忙要补救一番,便将从林家母女俩那里听到的话一骨碌全部倒了出来。最后还道:“殿下,张先生此去府衙告状,必定危险。还望殿下相助一二。”

    “这还轮不到你操心。”听了子清的话,李欣心中对那林家一阵厌恶,连带着见到子清的模样也不耐烦起来:“警告你一句,林府的事少掺和。滚!”

    张士琳正举着手要够自己头上被李欣摸得痒痒的头皮,突然李欣怒喝一声,把她吓了一跳,扬起一张小脸瘪瘪嘴就要哭。李欣见状呵呵笑着双手捧起她胖胖的脸颊,把小丫头一张粉莹莹的小嘴挤得嘟了起来,嘴里哄着:“士琳真可爱!本宫一定会将士琳护的好好地!咦!哭了?可不能哭哦,一哭就难看了。”

    张士琳便又将那两泡眼泪憋了回去。

    子清魂不守舍的回了林家,刚进家门就被公公追问那张靖嘉的情况。她一阵心慌,只能编着谎说殿下忙,根本没见到。但王府的确有个姓张的先生,只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靖嘉。

    打发了将信将疑的公公,她独自一人回了冰冷而孤独的房间,心里苦涩难以释怀。

    心又痛了起来,子清默默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这便是林关旭留给她的东西,从头至尾,他只给她带来了无尽地灾难与痛苦。就连如今这个林家大奶奶的身份也是殿下给的。

    若是从没见过他就好了。

    林家老爷子得了媳妇似是而非的话语,忙又给了女儿分了一批财物打点张家。

    虽然女儿说的话十分笃定,但他依然隐隐不安,似乎总有块石头悬在头上,日夜担心它会落下来。

    终于,这一天,这块大石头落地了。县衙有人来报,说是有人递了状子到县里,状告林家霸占私产、毁人清誉。林家作为被告,两日后要钟落县县太爷就要升堂问案,介时林家需派一人作为被告代表上堂。

    林老爷子没想到张靖嘉没有告到府衙,而是选了向县衙递状纸。他连忙将消息传到张家,小半天后,传话的小厮带了张知府的回话,说钟落县的县太爷之前正是张府的幕僚,让林老爷子稍安勿躁。

    林老爷子想了想,还是自己太看得起张靖嘉了么?原本以为他会把事情闹大,直接进府衙状告呢。那样一个人,竟也愿意走这正常路子?

    或许他也只能走这正常路子吧。

    这般想了半日,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三月十一,日晴云稀。因着钟落县衙外头的布告上早早贴了今日要审这最近谈资最多的林家的案子,于是衙门口围满了观看的百姓乡绅。

    县衙里头,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头,两个中年人正在相互推让。近到跟前才看到其中一个正是玉昌知府张秋然,只听他道:“清之,今日你只管开堂办案,本府从旁听审便行。”

    “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位被唤清之的县太爷姓庞,张秋然对其有提携之恩,如今见了自然恭敬万分。他转了身子,吩咐衙役:“来人,给知府大人看座!”

    立时便有人抬了一张朱漆太师椅安于堂侧,张秋然满意落座,一双眼微微眯起,倒不像是来旁听审案,而是来打盹的一般。

    庞清之见张秋然坐下,这才于大堂正中坐下,准备开堂审案。

    “升堂!”

    两边穿着皂衣的衙役咚咚敲着杀威棒,口中呼道:“威武――”

    堂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屏气敛息,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庞清之正要传令原告被告,却忽听门外一声高喊:“安溪公主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众人回头一看,远远地行来了一队人马。两边的是那侍卫,他们个个身材高大,神采奕奕,身上短打整齐一致,腰间佩剑铮亮闪光。中间护拥着一队抬着绣腾龙羽凤的明黄色华盖缓缓往县衙门口过来。

    张秋然庞清之皆离了位置行到门口接驾,与那些老百姓一道伏拜跪迎:“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片刻后,一声清泉般动听却稚嫩的声音响彻耳畔:“免礼。”

    众人起身抬头,只见一身华服的清王嫡女李欣俏生生立在阳光之下,她尚年幼,头发只是简单梳起,白玉凝脂般的脸上威仪隐露,丹唇轻启,含笑道:“没想到张知府也在?”

    张秋然讪笑:“钟落县也属玉昌管辖之地,*两家的案子在玉昌影响甚广,下官便循例前来查看一番。”

    “真是巧啊。”李欣笑道:“本宫对此案也颇为好奇,今日特来旁观听审。”

    “公主请。”张秋然忙侧身将李欣让进屋里,坐在刚才搬给他的太师椅上,一众侍卫及丫鬟紧随身后,小小的县衙公堂顿时拥挤不堪。

    县令庞清之差人又搬了一张椅子看座李欣下首,然后心颤颤地重新升堂。

    “传原告张靖嘉、被告林炳秋上堂――”

第四十八章 审案() 
“传原告张靖嘉、被告林炳秋上堂――”传令声远去。

    片刻之后,素服修身的张靖嘉与华服老态的林老爷子同时进了大堂。

    两人同立堂前,躬身而拜:“草民张靖嘉(林炳秋)见过父母官大人。”

    县太爷一看堂下两个自称草民的人却默契的都没跪拜,而是草草躬身拜了一礼,顿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因何不拜?!”

    张秋然清了清嗓子,见庞清之望向了自己,这才开口道:“庞县令,这林炳秋为玉昌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乐善好施,声名远播。如今又年逾古稀,身染沉疴,知县可酌情免其跪拜,以彰父母官慈。”

    庞清之忙起身拜了一拜,口中道:“知府大人言之有理,下官记下了。”复又坐下,对着林炳秋道:“既然知府大人也说你素有善名,本官便免了你这跪拜之礼。”

    林炳秋自然千恩万谢。

    李欣闻言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县令大人便也将张先生的跪拜之礼一并免了吧。”

    庞清之官阶低微,原本升堂之前便与张秋然商议了要严惩张靖嘉的,听到李欣的话,他不由无助的看了看张秋然。

    张秋然忙侧身道:“殿下,这公堂之上,无功名之人必须行跪拜之礼。张靖嘉无特殊理由不能为其免除。”

    李欣斜眼瞥了张秋然一眼,开口说道:“谁说不能。张先生是本宫老师,本宫见了尚且要对其执弟子之礼,难不成你们都比本宫尊贵,居然还要他给你们行礼?!”

    张秋然听了一愣,张靖嘉是公主的老师?!他怎么不知道!

    “自然不需要,不需要。”庞清之忙又起身躬拜,他身材短粗,连番动作下竟起了一身惫。

    张靖嘉对着李欣颔首暗谢,李欣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既然如此,你二人的跪拜之礼便都免了吧。”庞清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道:“张靖嘉,你前日所呈状纸,本县令俱已阅览。今日你状告林家侮人名节,侵吞私产,可有人证物证?”

    张靖嘉嘴角噙着笑意,先是看了李欣一眼,然后才道:“回禀父母官,草民手里有林家当日所立文书一份。乃是林家大少爷林关旭亲笔所书,言明草民的大嫂与之有奸,生有一子正为林家长孙。因此,草民便将大嫂龚氏陪嫁的田产铺子全数交给了林家,林家也全数收了下来。此事,张知府可为草民作证。”

    庞清之让人收了那文书,阅过之后不由又望向张秋然:“张大人,不知这张靖嘉所言是否属实?”

    张秋然含糊道:“当日本府于王府饮醉归家,头痛欲裂,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李欣笑着打趣道:“那倒是王府的不对了。只是张大人这酒量也太清浅了些,据本宫所知,当日几位将军都还嫌王府的酒不够烈,嫌没味呢。”

    张秋然忙打哈哈:“是是是,下官确实不擅杯中之物。”

    庞清之便又问林炳秋:“林炳秋,那张靖嘉所言可是属实?”

    林炳秋自从知道这张靖嘉确是公主老师的时候,脑子便“轰”的一声炸裂开来。他惶惶然有些害怕,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临了了被妻儿坑了一把。他不得不放弃了原本要报复张靖嘉的想法,而是决定极力保滓产。

    “回父母官的话。草民只知道我儿关旭素有顽疾,不可令女子有孕。是否与那龚氏通奸草民不得而知,但是那孩子确实非我林家血脉。草民不能仅凭一纸文书,便叫毕生产业交与外人啊”他说的涕泪俱下,动人心扉:“若真的诬陷了张家嫂子,小老儿愿意割让一半家产给张家人赔罪。”

    张秋然不由后悔万分,若是没将那张士远逐出族谱,这赔偿的家产不还是张府所得?!

    张靖嘉却道:“倘若我那侄儿不是林家子孙,那当日林家又为何将我大嫂的嫁妆全数侵占?”

    “这”

    张靖嘉甩袖怒道:“父母官大人在上,当日口述文书的是林老夫人,传我大嫂与林关旭通奸的是张府二夫人*氏。还请大人传这两人上堂一问。”

    李欣拍了拍手,清脆脆地叫好:“真是有趣有趣!庞县令,你还不速速传了那两个林家人上堂?”

    庞清之看了看张秋然。

    李欣见此情形,便转了头对张秋然道:“今日这案子果然有趣,比那戏文上讲的都要好玩百倍。只是唉!可惜了那林关旭竟然那么快就死了。若是还活着,本宫还想听他说说是如何杀了那范府小舅子的呢。真是没劲,王府里的人都不肯告诉本宫,张知府,你应该最清楚吧?那林关旭也是你们府上的小舅子,人人都传是你的小舅子杀了范将军的小舅子呢!你就给本宫讲讲呗!”

    张秋然脑子嗡了一声,是了。这林家可是得罪死了范家的,范诚悦如今不在城内,范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拿林家也是无可奈何。可一旦范诚悦回来,林家还能逃得了吗?!

    看来这林家不仅沾不得,还要速速撇清关系才行。父亲是被林家那泼天的财富迷了眼睛,可他张秋然不能跟着犯浑呐。银子可以慢慢赚,官丢了一切也就没了

    想到此处,张秋然对这李欣说道:“殿下,那林关旭可不是张某人的小舅子。且这事腌?污秽的很,殿下冰清玉洁,还是不要听的好。”

    “哼!”李欣故意嘟了嘴在旁边生闷气,孩子气十足。

    张秋然又对庞清之道:“那便宣她二人进来审问吧。清之,你为一县父母官,得为乡亲父老查明真相,还含冤者一个清白。”

    庞清之得了令,便立刻传话林老夫人及*氏。

    两人正在不远处侯着,想着第一时间得了审案结果,没成想居然被县太爷传话了。二人不敢耽搁,匆匆跟着差兵进了大堂。

    “民妇*氏(林屠氏)叩见县太爷!”

    两人均无诰命在身,也无理由求情,不敢如张靖嘉那般直立堂前,只能规规矩矩地伏地叩拜。

    庞清之道:“抬起头来。”

    审案要察言观色,所以抬头是必要之举。

    “林屠氏,你看清楚了,这份文书可是你儿子林关旭当着你的面写的?”

    林屠氏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道:“时间太长民妇不记得了”

    庞清之拍了一声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虚言做谎!”

    林屠氏吓了一跳,却依然硬着头皮道:“回父母官大人,老身年事已高确实不太记得了”

    庞清之看了一眼张秋然,见其依然沉默,心中越发肯定上司只怕是要放弃林家了。他便又对着*氏喝道:“*氏!你可认得这份文书?!”

    *氏看向自己的大伯,只见其脸色沉沉,半点为其开口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又看到坐在张秋然上首的李欣,心里一沉:是啊,张靖嘉有了公主做靠山,大伯只怕是不愿为林家得罪人了。不行,宁可放弃那些身外之物,也要保住自己张家二夫人的身份。龚氏之事,必须是真的!

    如今之计,也只能将事情都推到弟弟身上了:“回禀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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