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之后,姚敏悦渐感吃力。扶风见状退了几步后轻身往空中翻了个跟头,一下跃到了姚敏悦身后,双掌迅速运气快攻过去。姚敏悦攻之不及,身前人影一下子不见,心中警铃大起,凭着本能往身侧一滚。
“啪”!扶风的掌力将原本立在姚敏悦前面几尺之外晾晒粮食的木架劈的四分五裂。
围观的人群“啊”的一声往外围退了几步。
滚到一侧的姚敏悦心中暗道侥幸,娇声调笑道:“你可真不会心疼人!若人家是那木架,不就四面开花啦南艺果然只会取些巧劲!你敢不敢与本姑娘面对面打?”
扶风轻哼一声道:“姚姑娘还是及早认输吧!北武讲究气厚、力紧!你一个女子,力小气薄的,根本不适合北派武功,还是及早弃了改投南派吧!”
扶风原本是很认真的给姚敏悦提个建议,却被姚敏悦视作挑衅,不由勃然大怒:“你个死哪吒!看本姑奶奶今天就收了你这妖孽!”说着便急步往扶风所在的方位跃进冲去。她双手紧握成拳,毫不留情的往扶风要害处猛打,双腿也不放松,逮到空档就往他身上扫去。
扶风步步退让化解她的招式。两人一个打一个退,从场内打到场外,又从场外打到场内。时间一长,正如扶风所说,姚敏悦渐渐体力不支,而扶风内劲浑厚,退让之时双手背在身后,身姿始终挺拔如松。
谁都看出他在让着姚敏悦了。
“你输了。”扶风单手扼住姚敏悦的脖子,表情认真的说道:“姚姑娘,在下还是建议你去学南派武艺。”
姚敏悦拨开扶风的手,双手撑住膝盖,大踹着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如人甘拜下风。明天就收拾铺盖去王府拜您为师行了吧!”
扶风眉头微微一皱:“我不收徒弟!输了你给公主干一年的活就行。”
“切x你脸你就踩!”姚敏悦抬起身子咬牙骂道:“你们南派又不是正统武学c奶奶还不媳呢!”
扶风再不理她,大步走向李欣身边。
李欣看了眼子玉,高声吩咐道:“赏!”
子玉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装着青玉宝剑的盒子托给扶风。
扶风接下谢恩。
姚敏悦凑过来道:“赏了什么好东西啊!打开看看呗!”
扶风脸色冷淡,沉默不语。
李欣笑着说道:“都是些陈年旧物,搁在王府的库房无人理会。姚船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这么惦记着王府的赏赐么。”她声音里透着一种引诱:“那便早日来王府候着,总有你立功看赏的时候。”
姚敏悦闻言居然没再顶话,而是低了头想了会儿,然后才抬头道:“公主殿下,这事我还要跟我爹爹禀告一声。”她是怕李欣误会她想耍赖,又连忙道:“我不会不守信用的。十日后,姚敏悦便到您府上叩拜!”
李欣点点头:“本宫信你!”然后转而问刘启琰:“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回公主,准备好了。”刘启琰答道。
李欣说:“那便请村民们都到刘家去吧。难得全村人聚在一起,让厨子上点心思,饭菜不求精细,但要管饱够味。”
“是。”刘启琰恭敬应着。
围观群众顿时一阵欢呼。
“姚船长若不嫌弃山村野味粗茶淡饭,便随本宫在这山里人家吃上一顿可否?”李欣对姚敏悦邀请道:“就本宫身边这几个人,全当这冬日寒冷,也学学这山野村夫聚在一起取暖闲聊一番。”
姚敏悦嘻嘻一笑,一双眼对着扶风横生秋波:“就怕人三太子不愿意我去啊?”
见李欣看向自己的方向,扶风连忙撇清关系:“在下何曾有此意图?姚姑娘误会了。”
李欣笑吟吟点头:“都从姚船主改口称姚姑娘了,本宫相信姚姑娘她一定不会再误会了。
姚敏悦含笑点头,人立马朝扶风贴了过去,声音清脆如铃:“就知道三太子你不舍得!”
李欣忽然觉得招这女人入府,说不定最后还是要搭上扶风!要么就让扶风加把劲,留下这女人?
第三十五章 师傅()
姚敏悦昏昏沉沉地来,又昏昏沉沉的走了。
来的时候还没睡醒,走的时候喝的烂醉如泥。
谁让她自夸是难得的好酒量,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扯住扶风的衣襟:“你敢不敢跟本姑娘拼一拼酒量?要是再输了,我姚敏悦便再多卖你们殿下一年!”
扶风不动声色地将她那双略有彪的手掌从自己的衣襟上摘下来,然后点头道:“好!”
扶风做的是稳赢不亏的买卖,哪有不肯的。然后姚船主便又给自己加了一年的典当期。
李欣不能饮酒,只喝了点茶水。她一个人坐了一桌,看着姚敏悦在另一桌与那些侍卫们拼酒,突然感觉有些羡慕。
江湖儿女多洒脱。
门外传来村民们大声谈笑的声音,没有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主子在场,大家都放的很开。两百多人,二十几桌,老刘家院子根本摆不下,桌子板凳一直伸到了院子外头。村里吃酒席也不顾及什么规矩,吃的高兴时,端着杯子从第一桌走到最后一桌,找到最投缘的那个便加个座位赖在别桌。
李欣看到子玉几个安静伺候自己的模样,便道:“这边不用你们伺候,下去跟她们一块吃饭吧。”
子玉摇头:“殿下身边哪能离人,奴婢几个轮着去吃就行了。”
李欣点了点头。等到几个丫鬟轮番吃过,这才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道:“那便回吧。”
前院里头,村民们还没尽兴,刘启琰忙将李欣领到后门,跟着早就准备好的几辆马车一块回山上庄子里头。他跟父亲都是王府的奴才,一家子都住在庄子里头。山下的老刘家只是旁枝的亲戚,走了关系在玉屏山村落了脚――玉屏山村不用给衙门缴纳税赋,每年只要给主子六成的租子就行。
这样又住了两日,直到第六日才回到王府。
陈文慧竟然早就等在含英院了。
“母妃,你怎么来了?”李欣忙上前扶住想要离开座位的陈文慧:“欣儿刚想带了人去看你呢。”
“欣儿,卢嬷嬷说你染了风寒?”陈文慧着急的拉过女儿看了又看:“染了风寒你还往外跑?不是诚心教母妃担心?怎么样,好点没?”
李欣心里暖暖的,突然就觉得委屈了,强忍住差点落下的眼泪,将头搁在陈文慧怀里,闷闷道:“好了。”
陈文慧也紧紧抱住女儿:“欣儿,母妃这段日子忽略了你,你不要怪母妃。”
李欣摇头:“没有。”她抬头微微笑着:“只要母妃自己好好的,欣儿才能安心。”
陈文慧摩挲着女儿巴掌大的小脸,心疼地说道:“去山庄养了几日,怎么反倒瘦了。”
李欣笑道:“哪有。母妃才瘦了呢。”
旁边卢嬷嬷便道:“王妃每日里担心殿下的身体,胃口一直不好。”
李欣便转头对子玉道:“去外面把周伯颜叫进来。”
她原本是想先回来换件衣服再带着周伯颜去慧真院,便叫他等在院子外头了。
“母妃跟欣儿去暖阁罢。”李欣拉着陈文慧进了西厢房的暖阁,将她安置在罗汉床上。除了卢嬷嬷,另外两个贴身丫鬟子梅子竹则被子玉请到了抱厦里小坐等候。
“殿下,周公子到了。”子玉在门外说道。
自从李欣说周伯颜不能当奴才对待后,见到周伯颜的奴才们都唤他一声周公子。
“让他进来。”李欣道:“子玉你守着房门,不要让人进来。”
“是”。
房间里的陈文慧奇怪道:“欣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正问着,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先低着头跪拜道:“晚辈周伯颜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陈文慧温和的让他起身,然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周伯颜支吾着:“周家的”
李欣忙道:“他叫周伯颜,是个大夫。”她可不想母亲把周伯颜当成下人看待:“他家是祖传的医术,虽然他年纪小没有名气,但其实很厉害的。母妃,欣儿的病就是他看好的。他是可以信任的。”
陈文慧便不再问。打从李欣从那牢里头醒过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便发现从锌养大的女儿变得越来越神秘,变得自己都看不懂了。
“周伯颜,你过来看看,母妃近日老说她胃口不好。”李欣道。
周伯颜上前几步,细细搭了左右手双脉,又观其面色,查看舌苔厚腻,而后才道:“殿下,王妃已怀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又忧思过重,影响了胃口也实属平常。”
陈文慧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但却一直没有大夫给她明确过。今天一听,依然开心不已:“没事没事。欣儿回来了,我的胃口就好了。”
“那你便先退下吧。”李欣对着周伯颜道:“母妃有孕的事情不得外传。”
“是。”
周伯颜退出去后,李欣又跟陈文慧聊了些山庄上的事情,一直待到午膳过后,才将兴致高昂的陈文慧送回院子。
“殿下,林伯已找过您两次了。”出了慧真院,子玉忙对李欣禀告道:“说是让您见见那些师傅。”
李欣脚步停下,问道:“说了在哪里吗?”
“在中园的聚贤厅里头,林伯说几位师傅正在那赏园子呢。”
李欣便改了方向,往中园走去。
这些师傅几乎都是以前养在王府门下的清客,也是经历过那次“叛匪”洗礼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未改投梁王门下的人。
所以李怀瑾比较信任他们。
李欣带着几个丫鬟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群人迎了过来,见到她来便要跪拜:“叩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使不得使不得!”李欣急走几步,托住最前面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转头就呵斥林伯,佯怒道:“几位先生都是本宫的老师,怎能教老师出来迎接学生9不快让先生们进屋说话。”
林伯忙道:“是啊是啊!诸位先生,就别叫奴才为难了,进屋吧。”
众人又相互推让一番,这才拥着李欣进了厅内。
“诸位先生,”李欣作为主人坐在主位,对着东西两侧正襟危坐的师傅们颔首笑言:“父王在府中时,就时常对本宫坦言几位师傅博学广闻,忠义炳著。昔日王府遭逢叛匪攻陷,诸位宁舍荣华也不弃旧主,这份气节和大义父王永记于心!如今父王前线亲征,本宫便代父王向诸位敬上一杯水酒。昔日滴水情意,他日必涌泉相报!”
李欣言罢仰头喝尽杯中美酒,厅中几位师傅则连道不敢不敢。
其中最年长的一位,便站起身道:“殿下年纪又小,还是少饮烈酒,保重贵体。老夫几人当日人微言轻,不能救王爷于水火,心中实在愧疚,日夜悬心此事,寝食难安。如今还能以苟延残喘之身为王府效力,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余下几人俱是点头,附和连连。
李欣满意笑道:“诸位心意,本宫便代父王心领了。只是父王如今只身赴往前线,身边竟无忠心之人可以信任,每每想到此处,本宫也是日夜忧心不已。刚才听闻诸位仍有投报之意,又是才华横溢之辈,若是窝在府中教导本宫,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不若想个由头送几位去前线与父王汇合,也好成全你们对父王的一片心意”
“这”下首的几位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起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便讪笑着说道:“王爷最担心的还不是公主殿下的学业?在下接到的名帖之上也是说明要进王府为殿下传道解惑。若是冒然去往前线,先不说会引起范将军的不满,其次也会让王爷为殿下操心。这样不妥当吧”
坐下又是附和声一片。
李欣心中一片失望――不背叛不代表可信任,也许他们只是谨慎,更或者只是胆小怕事罢了。
“殿下!在下愿亲赴前线,为王爷保驾护航。”
李欣闻言看去,只见角落里一直坐着没说过话的年轻公子此刻已经站起身,他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被玉环束着,穿一套鸭蛋青直坠长袍,看着十分斯文,但是左脸颊上一道浅粉的疤痕毁了整个气质――看起来有些可怖。
“在下周文涛,略通武艺。”见李欣看着他,依然不慌不忙的说道:“自幼便熟读兵书,于排兵布阵也略有心得。若能到王爷身边伺候,再不济也可以身相报王爷的知遇之恩。至于其他夫子”他讥诮道:“年老体弱,殿下便不用再为难他们了。”
“年老体弱”的众人都黑着一张脸,却不敢接那人的话。
李欣击掌相赞:“好!壮士好义气!”她扬声对林伯吩咐道:“林伯!赏这位周义士黄金百两!派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路护送至父王身边。”她站起身,口中道:“本宫倒要看看,做女儿的给父王送几个合心意的人去近身伺候,范将军也要扣留?!笑话!”
众人见李欣发怒,忙惶恐道:“殿下明智!”
李欣收敛了情绪,平静的说道:“那便散了吧。诸位师傅也好生休息,待本宫明日衙侍读,再定日子开课。”
说完再不管众人漆黑的脸色,转身拂袖离去。
第三十六章 陈宣和()
李欣不能饮酒,刚才喝的那杯琼玉胭脂虽然已是极淡的水酒,却依然让她心跳加速,胸闷心慌不已。强忍着不适,在中园的光华院睡了一会儿。
子玉子琪两个担心不已。正商量着去请周伯颜,李欣醒了。
“子玉。”李欣叫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未初了。”
李欣扶了额头坐起身子,没想到这一睡连午饭时间都过去了。
“回含英院吧。”李欣道:“子岚也没来叫本宫吃饭么,好饿。”
子琪笑着:“子岚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就是见您一直在睡,没敢叫。”
李欣这回没有走回自己院子,而是安安静静地任由子玉搀扶坐上了停在光华院外面的特制软轿。
远远便瞧见有个少年守在院外,跟守门的婆子说着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是陈宣和。
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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