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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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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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待两个性格迥异的少女共同用完午膳,子琪才回来禀报。

    “卢嬷嬷说,范夫人只是与王妃谈了一会儿话就说想去西园探望梁王妃。”

    “西园?”李欣沉默了一会儿,吩咐身边丫鬟:“子玉,子清,一会儿拿本宫的牌子去库房挑点礼物,再从院子里折几支梅花一起送与梁王妃及陈家。”她又想了想,然后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拿了一支玉白的兰花簪子,递给子玉低声道:“若是兰表姐在,便将这个送给她。别忘了在祖母面前提一下,本宫来年要选伴读的事情。”

    子玉应下。李欣招来了子珍,低声嘱咐道:“一会儿取些碎银子,到西园去找几个姐妹聊聊天,务必打听出范夫人今日在西园的行踪。”

    子珍领命跟着一道下去。

    范荣华则恹恹地泛起困来,她见李欣闲下来了,便道:“能把珠珠给我了么?”

    李欣有些犹豫,她对那种滑腻腻冷冰冰的东西没有丝毫喜爱之情。不过既然已经被关到陶罐里了,反正也看不见,也就没什么好厌烦的。

    她让人唤了子岚进来。子岚将高大的陶罐抱在怀里,搁在暖阁靠墙的一条长案之上。范荣华萎靡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兴奋地揪着丫鬟给放到地上,不然她够不着。子岚看了看李欣,见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便又将那大罐子小心的抱下来,放在几案边的地毯上。

    范荣华连忙掀开了盖子往里面看。

    奈何这个罐子口径十分窄小,透进的光线有限,而金蛇缩在阔大的腹底一角,叫范荣华围着陶罐四面转,看得十分辛苦。

    正在这时彩月进来通报,说是范荣华的两个丫鬟找来了。

    李欣听了也不宣人进来,只让那两个丫鬟在含英院外等着。一转头却吩咐子琪取了原先放在西厢多宝格内的水晶圆瓶送给范荣华。这圆瓶通体透明,外壁上磨着透明的缠枝莲花,高度不比装着珠珠的陶罐矮。

    范荣华一看就喜欢上了,恨不得马上就给珠珠换个窝。只是李欣却不准她在含英院里换,而是让子琪子岚一人一只抱着给她送走。

    “你的两个丫鬟在院子外头等着呢。”李欣道,“怕是你那母亲要走了,才让人唤你过去。”

    “哦”范荣华在彩月的服侍下换了自己的靴子,临走还不忘提醒李欣道:“你别忘了要一起出去玩的啊。”

    李欣笑起来:“这是自然。过了年后,本宫便下个帖子给你。不过你可得事先跟范将军说好,省的到时帖子到了你母亲手里又生出波折,不让你出来。”

    “她敢?!”范荣华道:“我回去就跟老头讲!”

    李欣脸上笑容更深:“本宫信你。”

    范荣华便英气勃勃地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前去送人的子琪子岚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回来了,后面跟着子玉三个。

    几人见公主仍然站在露台之上,便一齐上前行了礼,一一回禀了各自事宜。李欣散了众人,只留了子珍陪着一道进了书房。

    刚一坐下,李欣便问道:“如何?范夫人都去看了谁?”

    “回殿下,范夫人先是拜见了王妃,只坐了一会儿又去了华侧妃的厢房。”子珍的语速略比旁人慢些,“在华侧妃那待了很长时间,听院子里的小丫头说,好像还听到了争吵声。”

    “华侧妃?”李欣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她只注意过梁王妃范尔朱氏,何曾对他的一干小妾有过注意?

    子珍道:“是李大公子的生母,这位原本是位庶妃,因生育梁王长子有功,才抬成了侧妃娘娘。”

    “什么!”李欣震惊半天,怪不得李谦想要过继给父王,原来他身后竟站了范诚悦!她抛开纷乱的思绪,又问道:“可曾打听到范夫人与华侧妃为什么而争执?”

    子珍摇了摇头,两腮升起羞愧的桃红:“奴婢没用没打听到。”她又讲了些无关紧要的西园里的闲话,无非是陈家每日里怎么攀附梁王妃啊,李大公子又如何讨陈兰秀的欢心之类的。

    李欣也没打算从她嘴里再听到什么,遂又夸赞了子珍一番,又赏了些东西,才让其退下。

    偌大的书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外头的小丫鬟没有公主的传唤,谁也不敢进来。被范荣华吵了半日,李欣这会儿享受着难得的清净,脑子里却又翻江倒海一般,迅速地将今日知道的事情重新理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李谦的生母与范夫人竟是同一个家族的!她们是什么关系?亲姐妹?李欣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更痛了。还好这不算最棘手的,总归过继一事还远的很。最糟糕的是现在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住了,那华锦熹竟然有这么硬的后台,那么这枚棋子岂不是很早就布在了父王身边?也就是说那梁王起事也是经过了多年的谋划。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大业未成,自己却先身死。

    “华、锦、熹。”李欣的唇齿间反复摩挲着这三个字,心中寒意越发深重。她与这个人只见过几面,却注定已成不死不休地仇敌。如果范荣华所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华锦熹不仅运气好而且十分识时务,他知道现在不能也动不了清王。

    但是只要他有本事杀了李欣,便有本事再次被保出牢狱。

    只要一想到这,李欣便觉得头上顶着一把夺命大刀,教她日夜悬心不歇!

    镇定镇定!李欣暗自平定心绪,那华锦熹如今势单力薄,又是寄人篱下之人,哪怕再要筹谋害她,也总需些时日。

    当然,自己这边更好不到哪去。再一次深恨前世不学无术,如今既无实力更无头脑,只凭着直觉没有方向的乱转。

    “不要怕,不要紧张,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端看是谁先养好了利爪再说。”李欣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心中培植一支只属于自己势力的念头却越发强烈。

    “殿下!子灵请您过去,说是王妃身子不适,让您代她送一送范夫人。”子玉在书房门口恭敬的说道:“奴婢已将人引到正厅了。”

    李欣听了,自己先笑了一下对子玉道:“早知这样,倒不如刚才与范秀一道走的。”嘴里说着,却是立刻起身去了正厅。

    子灵是卢嬷嬷提拔的第一个信得过的大丫鬟。李欣见过多次,是个心思机敏的,又过了卢嬷嬷的眼,更让她放了几分心。

    “见过殿下,殿下万福!”子灵一脸笑地给李欣见了礼。她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蓬勃朝气。

    李欣在子玉的伺候下,换了鞋子,又披了厚厚的披风,回头一脸和煦地对子灵道:“走吧。”

    子玉自觉的跟在后面。其余的丫鬟也不争抢:李欣没有特别吩咐的话,都是默认了子玉在身边伺候的。

    李欣跨出了门,与子灵子玉沿着游廊往院门走。

    “子灵,母妃身子可有大碍?”

    “回殿下,王妃只是有些乏了。”子灵意味深长地回道:“正巧范夫人也一直念叨无缘与殿下见面。临走了,又道是范秀给殿下添了麻烦,一定要当面感谢一番。”

    李欣嘴角微微上翘,心里却是寒意陡升,原来是范夫人要见她?她微微笑道:“那倒也是本宫与范夫人的一场缘分。”若是按照一般情况,李欣这个有封号封地的皇家一品公主,范夫人登门必是要亲自跪拜求见的。然而,清王府落魄,如今还仰仗着范诚悦的鼻息。范夫人就算不拜见她,李欣也不能拿她如何。

    然而这般势大,竟非要自己去见她一面不可?李欣暗暗揣测,这范夫人定不是什么内敛的主,跟范诚悦倒真是“一家人”的性格。

    三人出了院门,门口停着一顶云纹凤鸟的金色形。李欣却摆手道:“不用坐轿子了。走过去吧。”

    下人们如何敢逆着公主的意思,齐齐应是。

    幸而慧真院离得并不远,李欣也并非寻常女子般娇弱。卢嬷嬷刚陪着范夫人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就有下人来禀公主到了。

    范华氏笑颜瞬间消失,站在原地看着卢嬷嬷脚步匆匆往前走了几步迎进几人,再一细看,突然眼睛一亮:只见一个单冠束发的华服女子傲然挺立在垂花门下,身量尚小,显是韶颜稚齿,却是气度高华,点尘不惊。她面目美艳,却是一副淡漠表情;神情寂寂,却又浑然一身自在。

    她只是个女孩,却又不是个孩子。

    这便就是那杀了自己侄子的安溪公主了!

第二十一章 年关() 
范夫人正欲随着一院子的人跪拜下去,却听那少女清亮的声音传来:“都不用行礼了。”

    然后那少女便朝她招了招手。

    范夫人正疑惑着,身边便有个影子如同出笼地小鸟一般蹿了出去。她定睛一看,正是记在她名下的嫡次女范荣华。正要呵斥这丫头没规矩,却见公主已和她聊了起来,并且相处甚欢。

    顿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范夫人,本宫与范秀一见如故。”李欣笑吟吟地拉着范荣华的手走到面目阴沉的范夫人面前,“只是相处了半日,却如同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般亲近非常。”

    范夫人瞧着这个杀了自己侄子的仇人,拉着自己同样厌恶的另一个人的手在自己面前笑语吟吟,心中恨意越发深重,手里锦帕绞成一团,面上却强制平静地附和道:“能得公主青眼,是她的福气。”

    李欣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范荣华道:“这下本宫就放心了,回头本宫派了帖子请你,你可不许拿了范夫人的名头推辞哦!”

    范荣华连连点头。眼中那诚挚的热切,叫范夫人看了心中一片腻烦,恨不得马上就走。

    “劳烦殿下相送,臣妇心有惶恐,这便就此告辞吧。”范华氏见过了仇人的面孔,回去对弟弟也有了交代,连忙提出返程之意。

    李欣作为主人,自然又要虚伪的劝留一番。双方劝留推辞,心中却各有各的厌烦与恶心。

    以至于范华氏前脚刚走,李欣后脚就让卢嬷嬷给慧真院来了一次大扫除。

    卢嬷嬷也害怕范家留下什么腌?东西,自然领命执行。

    慧真院又一番人仰马翻。

    这一年的除夕,整个清王府都显得十分萧索。原因自是主子心情抑郁。原本的除夕夜,清王夫妇虽然不去京城,但一大家子却也是其乐融融。

    而今年的除夕夜,不但两个小少爷失了,就连张侧妃并另外四个庶妃也全无消息。

    整个清王府只剩下三个主子。

    “一个方桌都凑不满。”李怀瑾苦笑看着一大桌子的佳肴美食,却没什么食欲。

    “父王,您还有欣儿和母妃。”李欣也撑着笑劝慰道:“您体谅体谅母妃身子弱,就不要再提那些不开心的啦。不对,不仅不要提,连想也不许想。”

    女儿的娇俏安慰叫李怀瑾微微惭愧。他看着发妻,与对方相视一笑。

    李欣想起在新卫每到除夕夜自己抱怨不热闹没意思,前世的父王就会请一大堆专门讲书的女评书进府逗自己开心。只要李欣笑一次,父王就赏人一个金元宝。有时候,她就故意使坏一直沉着脸憋着笑,不仅将那些女评书们急得不行,也让父王愁眉不展。

    如今,换成自己要憋着伤痛强装笑颜了。

    与清王府对比,玉昌这一年的除夕却过得格外的热闹。年前的两个月,人们被巨大的战争阴影笼罩着过的紧张兮兮。此刻终于可以松懈一下,情绪便如同潮水一般爆发涨高。一到夜晚,玉昌府城钟落县就被满城摇曳地灯火照耀的如同天上城市。不管是青砖黛瓦的高门大户,还是泥墙茅草的幸小院,家家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一色的福字。有钱的买来烟花放着哄家里老小开心,没钱的也要放上几挂鞭炮热闹一下。

    夜幕辉煌之下,烹饪佳肴美食的厨房升腾起的热气白茫茫浮起一片,伴随着人们愉悦的欢笑声慢慢升腾。

    然而,在这飘荡地雾气之下,却又有那么一处烟火格外寂寥的地方。

    “叔叔,世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我却要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说话的是一个白衣素服的小童子,他瘦小的脸上满是迷茫:“如何忍如何让?侄儿觉得忍让只会叫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小童子称呼的叔叔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在这红彤彤的除夕夜里,他却也同那童子一样身穿素衣白袍,头戴儒巾,一副书生相貌。一手一个竟牵了两个同样年幼的孩子。

    “士远,你说的不错。以后无论何时何人欺你,都无须忍耐退让。天生万物,万物皆逃不过天命。你不负人,人也不能负你。”他领着两个孝站在凄清的院子中央,指着正对着他们的大门内摆放着的两口棺材,语气淡淡:“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士远,士琳,你们失去了父母,我也失去了父母。我们,是一样的。父母含冤而亡,子女如何能忍受退让?”

    小小的士远听到这句我们是一样的,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少年的腿大哭起来,边哭边问说:“叔叔,士远不要退让不要!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父母叔叔,我们都没有父母了”

    一旁通身缟素的士琳比之士远更加年幼,她小小的脸上还是一番懵懂表情。看到同胞哥哥抱着叔叔大哭,她也跟着在另一边抱着叔叔哭闹起来。

    那少年却也不哄劝侄儿侄女,只是招了下人将两个孩子带走。寂静的院子里,漫天星辉之下,他孤独又坦荡地立在这天地之间,苦闷又悲戚地自问自责:“张靖嘉,你现在还能将此视作是一场时空旅行吗?若是你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毁灭一个无辜的家庭,那还不如永远守着那一份寂寞,不求不苦不扰。”

    他仰头抬望这浩渺星空,似乎几千年来几无所变,可是这世上只有他知道它们一直在变。他不由又喃喃自语道:“这世间万物均有其造化,万万不可改变历史?真是笑话?我也是这历史的一部分,即便未来因我而改变,那也是历史的真实。”

    只不过,这又是另一个历史罢了。

    “改变就改变吧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即便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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