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浩天。”凌未从善如流,敬了李浩天一杯酒。
贺朝阳坐他身边,看着凌未潮红脸色有些忧心。
大事谈妥,贺朝阳可不敢再让凌未喝酒了,有了他挡驾,其余三人也未强求,饶是这样,散场时凌未也有些走路不稳了。
“怎么样?凌市长还好吧?”李浩天亲自驾车将他们送回了酒店。
贺朝阳扶着凌未,笑道:“没事,你先回吧。”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贺朝阳冲他摆了摆手,目送李浩天驾车离去。
“唔……”凌未他肩头蹭了蹭,道:“这是哪里?”
“这是咱们住酒店。”贺朝阳扶着他,将人掺进电梯。
凌未闭着眼,靠冰凉电梯墙壁上,眉头紧皱。
贺朝阳见他醉意浓浓,也不敢放手,只得低声安抚道:“就到了,再忍忍。”
凌未摇了摇头,出电梯时身体晃了晃,贺朝阳怕他摔倒,急忙搂住了凌未腰。凌未身体瘦削,腰也细,贺朝阳忍不住又搂紧了一点。
“不舒服。”凌未咕哝了一声。
“我开门,等等啊。”贺朝阳一手揽着他,一手开门。两个人贴得近,凌未发丝抚上他皮肤,搔得贺朝阳一阵心痒。
“市长?”
“嗯?”
“凌未?”
刚把人掺进屋里,就见凌未站立不稳趴到了自己身上,贺朝阳抱着他心里美得直冒泡,看吧,自动投怀送抱了吧!
只是贺秘书嘴角刚刚翘起来,凌市长就皱了皱眉,哇一声吐到了他身上。
6前尘往事()
“凌市长?”凌未吐出来后好像舒服了些,他闭着眼,任由贺朝阳将他扶到了床头。'siksh'贺朝阳小心地将人放好,不顾自身污秽,先把凌未衬衫给扒了下来。
凌未皱了皱眉,扒着衣襟手紧了紧,直到贺朝阳好言好语哄了两句,才没有将贺朝阳踢到一边去。
贺朝阳将凌未衬衫丢进浴室,又把自己身上衬衫脱了,这才倒了杯温水给凌未漱口。
“喝一点牛奶吧。”房间里没有醒酒茶,贺朝阳端了杯牛奶过来。
凌未漱了口,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贺朝阳,默不作声地将牛奶喝了下去。
贺朝阳收了杯子,给他送上温开水,又到浴室拧了毛巾给凌未擦了手脸。等一切都收拾停当,他才进浴室处理沾满了凌未呕吐物衣服。以贺二少脾气这两件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就算完了,但是凌未外面,他不知道凌未是不是还要这衣服,而且以凌未吃饭都要发票性格,如果把衣服直接丢了会不会被视作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啊?
贺朝阳越想越苦逼,拎着衣服拿了莲蓬头冲掉秽物,忍着刺鼻味道卖力地为凌市长搓洗起衣服来。
其实洗衣服也没什么难,贺秘书一边洗一边安慰自己,想到外面是他心心念念爱人,这从来没做过洗衣工作也变得温馨可爱起来。
凌未不知道他浴室里忙活什么,一躺下就觉得天旋地转,看来今天真是喝多了。身官场有太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凌未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不从政,其他出路已经堵死,就算想去学校教书也变得不现实。
走一步算一步吧,凌未闭着眼,忍着脑袋里晕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贺朝阳洗完了衣服,才后知后觉想到这东西可以交给酒店干洗。
猪脑子!一碰到凌未智商就直奔负数,房间里没有吹风设备,贺朝阳将衣服扔进袋子交给服务员去烘干。
多做了无用功,贺朝阳也觉得很无语。
走到床边,看到凌未熟睡面容,贺朝阳心情又有些雀跃。
此时此刻,能守他身边,多好。
或许是醉酒关系,凌未眉头微微拧着,脸上潮红未褪,贺朝阳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
凌未皮肤不错,触感温润,因为出汗关系,摸上去有点涩涩润滑。贺朝阳越摸胆子越大,手指轻轻地,游移地,摸到了凌未嘴唇。
凌未嘴唇很薄,有人说长着这么一副嘴唇人很薄情,但是贺朝阳却不这么认为。很多年前自己仗势欺负了凌未,当时凌未目光恨不得能杀死他。可是当贺家被政敌构陷,风雨飘摇之际,作为事件见证者之一凌未无论被怎么威胁利诱,都坚持了自己操守。
他没有因为私怨为贺家政敌做假证,也因为他正直无私坚持,让贺家政敌全力绞杀中重见了一线生机。
而凌未,却因为得罪了贵人,被投进大狱。
政治角力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一旦开始不到分出胜负就绝不会停止。
也因为如此,不管贺朝阳多么想把凌未捞出来都不能轻易动手。
政敌做后扑杀,一旦对凌未表现出亲近动作,贺家与凌未都面临倾覆危险。
只是他等得起,凌未等得起吗?
当风雨渐歇,政敌覆灭,贺家也元气大伤时,贺朝阳第一时间跑去见凌未。凌未已经被折磨不成样子,然而那清亮眼神,那铮铮傲骨却始终不变。
对于贺朝阳愧疚,悔恨,感谢,凌未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说:我做得这些和你有关系吗?
你救了贺家。贺朝阳讷讷道。
凌未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讽刺,我不是救贺家,我只是说实话。
我,我……看着平淡凌未,一向高高上贺市长却说不出话来。
凌未,我喜欢你。见凌未要走,贺朝阳急了,他对着那双清亮眼睛说出了埋藏内心话,我是真喜欢你,一辈子想跟你好那种。
哦。凌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你……你不和我说点什么吗?贺朝阳扒着栏杆,心急如焚。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
贺朝阳抚着凌未嘴唇,露出一记苦笑。
那又怎样。这是上一世凌未留给自己后一句话。
就贺朝阳费心力疏通关系,打算将人捞出来好好将养时,凌未却狱中出了事。
是政敌死士看到他为凌未付出全部真心时,觑准机会给了凌未致命一击。
这一击,直接击穿了凌未心脏,也彻底击毁了贺朝阳神智。
凌未!那个无数次梦中回放场景再次袭上他心头。
紧闭着双眼凌未,心脏处汩汩流血凌未,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凌未,哪怕骂他两句踹他两脚都再不能够凌未。
贺朝阳心脏又传来熟悉钝痛,他手指控制不住地凌未嘴唇上颤抖起来。
“凌未。”低喃着,虔诚地,类似朝拜一样凝视着凌未。
嘴唇不断地被骚扰,凌未不耐地哼了声。
贺朝阳猛然清醒,小心地看着凌未,生怕惊醒了他。
嘴唇有些干燥,凌未伸舌舔了舔,还没等贺朝阳反应过来,就又翻身睡了过去。
贺朝阳看着被凌未舌尖舔到手指,带着激动,无以言喻心情将手指放到了唇边,轻轻舔了舔。
濡湿,带着酒气,凌未唾液。
这是等了两世,才等到福利,贺朝阳孩子气地将手指含进嘴里,幸福笑了。
这一夜,凌未睡得很熟。
早上醒来时,全身黏腻很不舒服。
“您醒了。”贺朝阳端着餐盘从外面进来,见他醒了,面上露出灿烂笑容。
宿醉刚醒,凌未有些反应不过来。
“您是不是不舒服?”见他皱眉搔头,贺朝阳理解地笑了笑,“我帮您放水,去洗个澡吧。”
凌未点了点头,也不要他放水,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浴室里很干净,凌未站莲蓬头下时才想到昨晚他好像吐了,但是纵观整个房间都没有不妥地方,看来贺朝阳已经收拾好了。
对于贺秘书勤劳之举,凌市长表示很满意。
凌未里面洗澡,贺朝阳纵然想给凌市长搓背想到发疯,也不敢真进去找死。好事情很多,比如给市长热牛奶,给市长准备外出衣物,联络华贸集团李经理确定今天行程。
等杂七杂八事情处理完,凌未也神采奕奕地出来了。
身官场,不管前一天喝到何种程度,到了该工作时候,还是要把场面撑起来。面对好强凌未,贺朝阳有些心疼,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凌未复原能力。
“今天有什么安排?”凌未吃着早餐,随口问道。
“刘处打电话来,让我们去财政厅办手续。”
“嗯。”
“李经理要晚上才有空,我订了明月楼位子,跟他约了七点钟见面。”贺二少要找华贸人,那边一定会随时听候差遣,但是昨晚凌未喝多了,有了李经理这个借口,晚上酒席就不用多喝酒,意思意思就成了。
刚才李浩天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想要再见一面,谈点私事。贺朝阳心知肚明,所谓私事还是那块地,为了让凌未行程不那么紧张,贺朝阳与他约了下午高尔夫球场见面。
刘处那边事办得很顺利,手续走完,回家等着到账就行。
只是关系归关系,该表示凌未也不含糊,趁着到刘处办公室道谢时,将贵宾卡塞进了刘处抽屉。
“凌市长,这怎么能行呢!”刘大同佯怒道。
“刘处给帮了这么大忙,小弟不才,还望以后多照应!”说着,将刘处作势欲还手挡了回去,笑着出了门。
“办好了?”等他出来,贺朝阳凑上去小声道。
凌未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觉得官场上事很龌龊,但是世情如此,太过清高只会被这个圈子拒之门外。
办好了财政厅事,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只要这笔款子拨下去,凌未市政府权威就能上升一个点。一个从外省调来没背景小市长,到省城晃了一圈就能化下五百万缘来,钱虽然不多,但是这可是额外拨付计划外资金。
这一点,就足够江海市头头们掂量掂量了。
想到这里,不仅凌未心情好转,贺朝阳也笑得眼眯缝了起来,只要凌未工作顺利,他就没有什么不开心。
时间还早,两人正商量着去哪里打发时间,贺朝阳电话就响了。
“李哥?哎,我朝阳啊。”电话是李浩天打来,凌未见贺朝阳走到一边打电话,眼里露出一抹深思。
昨天饭局上只顾着跟刘大同喝酒套近乎了,完全忘了问这个贺秘书是怎么认识省长公子。看样子,这俩人交情不浅,否则不会时时电话联系。
凌未一边打量贺朝阳一边等着他通话结束。
“怎么了?有事吗?”
贺朝阳挂了电话,面色有些古怪。
“这个,”贺朝阳觑了他一眼,见凌未面容平静,才慢慢开口道:“凌市长,李哥说,李省长要见你。”
7省长召见()
听闻李省长要召见他消息,凌未没有多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siksh'
“现去见他合适吗?”
“您是说……?”贺朝阳眼珠一转就知道凌未担心什么,他笑了笑,道:“我觉得您想多了,反正这次省厅批款事李哥已经参与进来了,我想听到点风声人都把您划入了李省长阵营,现再避嫌已经晚了。”
听了他这话,凌未笑了,“是了,我想多了。”
纵然他为了地皮事想要避开李均,但是与李浩天同桌吃饭事瞒不了人,官场上人都是人精,而且联想力极为丰富,哪怕事情真相只是同桌吃了顿那么简单,他们也能发散思维到阵营派系上去。
再说李浩天确确实实帮他办了事,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能推脱。
从江东空降到南平,一个小小市长,不找个靠山是不行,李均亲自召见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机会,凌未平复了下心神,慢慢镇定下来。
下午三点,南湖会馆。
这家宾馆是南平省政府用来做会议招待地方,绕过前面主体会馆,绿树掩映间露出几幢小楼形状。这些小楼临水而建,散落湖滨周围,因为特意做旧缘故,颇有些古风古韵。
“凌市长,这是张臣处长,老爷子大秘书。”李浩天亲自开车将他们接到了南湖会馆,因着特殊身份,车子一直开到了南湖会馆听风轩才缓缓停下。
台阶上,站着一位身材中等面目敦厚中年男子。
凌未紧走两步,上前握住了张秘书手。
“张处,您好。”
张秘书微笑点头道:“省长里面等,请随我来。”
凌未转头看了贺朝阳一眼,见他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眼神,忐忑心情就放下了。他深吸了口气,跟着张秘书进了小楼。
“你家市长大人还是挺沉稳。”李浩天点了支烟,又给贺朝阳递了一支。贺朝阳摆手道:“戒了。”
“你倒有毅力。”李浩天咋舌道。
贺朝阳挠了挠头,道:“不是有毅力,我烟瘾本就不大。”
肆意张扬年纪,刚刚学会抽烟就重生了,想到前世凌未不喜欢他抽烟,心思自然就淡了。
“怎么想到把他弄来江海?”李浩天用下巴点了点小楼,眼神中透出一丝好奇。
“背景干净,人又耿直,关键是他籍贯江东。”贺朝阳也不瞒他,把明面上理由说了一通。
籍贯江东,现如今贺朝阳老子坐江东省省长宝座上,要调个人来江海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李浩天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想调人来江海,选谁不行,非要选一个省委机关工作,没有任何地方执政经验凌未?
“凌市长很清高。”这是李浩天与凌未吃了一顿饭直接观感。
贺朝阳闻言,眯着眼笑了笑,“官场是锻炼人地方,慢慢来吧。”
听听,这是秘书说话吗?敢情他把□市长当成工作乐趣了。
两个人外面悠哉悠哉说话,小楼里,凌未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李省长您好,我是江海市凌未。”凌未站屋子正中,郑重弯腰行礼。
李省长年纪大约五十多岁,整齐头发,白皙皮肤,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他静静地坐沙发上,手里端了一杯茶,没有封疆大吏凌人气势,看起来很和蔼。
“是小凌啊,坐吧。”李省长笑了笑,指着旁边沙发说道。
凌未道了谢,紧走两步坐了沙发边上。
李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他,这个任江海市长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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