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惊呼,均露出难以掩饰的艳羡之色,连高顺一向沉稳的面上也闪过狂热的神情。延年益寿之说,一直只存在于虚飘渺的传说之中,古往今来,任你英雄盖世,也不过区区数十年的生命,死后仍不过黄土一抔,令多少英雄壮志未酬,多少帝王霸业未竟,只有空自叹息。千百年来,人们苦苦探寻长生之道,连秦始皇都有海外寻仙山之举,却从未有人能够成功。可是今ri,这种旷世奇缘近在眼前,试问谁不动心?
南鹰瞧着众人一脸痴呆的模样,突然诡异一笑道:“我还有4支这样的药,你们若不怕死,尽可一试!”
众人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想起适才贾诩身上那种生死一线的恐怖经历,均是心头一寒,头摇得飞。
高顺终非常人,心神一定,沉声道:“今ri之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再不可泄露于他人,否则必将为南弟引来穷尽的祸患,你们务须谨记!”
众人如梦方醒,慌忙答应。
只有高清儿皱眉道:“可是,若被皇帝和今ri当事之人看到贾先生这么就转危为安,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呢?如果他们问起,我们将如何回答?”
郑莲点头道:“清妹言之有理,趁着现在只有我们几人,必须先统一口径!”
枣祗苦恼道:“这可有些麻烦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如何能够编出一套天衣缝的说辞呢?”
一个声音突然接口道:“此事易耳,只要不在短期内与皇帝会面便可!”
枣祗双目一亮,拍手道:“正是,我真傻,只要拖个十天半月再与他们见面,此事便容易解释了!什么!?”
他和众人一齐触电般扭头瞧去,同时心中狂喜。
原本平躺于地的贾诩不知何时双目睁开,眼中射出前所未见的清明睿智之色,嘴边逸出一丝淡淡的自信笑容。
他缓缓坐起,瞧向南鹰的眼中充满温暖深刻的感情,轻轻道:“主公,贾诩回来了!”
众人一齐拥上前来,南鹰伸出手来,不敢相信般拍了拍贾诩肩膀,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衣衫包裹下的盎然生机,泪水突然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高清儿泪如泉涌道:“谢天谢地,贾先生又和我们在一起了!”
南鹰拭去泪水道:“说得不错,是要好好叩谢天地一番才是!”
他突然转身跪倒,向着远方的天地交接之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用微不可闻之声道:“老爹,谢谢你!”
众人终于勉强平复下劫后重生的复杂情绪,寻了林间一处隐密之处团团坐定。
郑莲首先开口道:“先生,依你之意,是否先寻个人之处,隐居一段时ri,再去洛阳面见天子?”
高顺点头道:“不错,贾先生先前受创太重,几乎是必死之势,这都已经落在天子一行人的眼中。虽然南弟如今也有当世神医的美誉,能够救回先生也在情理之中,但先生如果短短数ri,便生龙活虎的再次出现,就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枣祗也道:“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我们从宜阳开始,先是驱疫救民,再一路上连番血战,护驾返都,做下的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已经足已引起各方势力的极度关注了,实在不可再行招摇之事了!”
南鹰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贾诩露出一丝微笑,洒然道:“在我说出方略之前,倒有两件事先要问过小马均才好!”
马均从官道之战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闻言愕然道:“什么?两件事?我还以为只有一件!”
贾诩失笑道:“好!你且将那一件先说来听听!”
马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跪在南鹰面前,语声苦涩道:“主公,马均有罪!”
南鹰吓了一跳,伸手将他拖起道:“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罪了?”
马均垂首道:“那个蒙面的太平道首领,他,他是………!”
众人一怔,枣祗脱口道:“难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马均猛一咬牙道:“不错!他,他便是我二叔马元义!”
众人齐惊道:“什么?是你二叔!”
高顺叹道:“马元奎,马元义,原来如此!”
南鹰心中的迭荡震动却惟有自知。马元义!太平道三大巨头外最重要的领袖,若非他事机败露,为太平道叛徒唐周所告发,在山阳被捕,最终被车裂于洛阳,致使太平道洛阳起事的大计毁于一旦。否则太平道未必不会成事,至少不会败得如此之!
如此一个人竟然是马均的亲叔叔,为何历史记载中,这二人全然搭不上半点关系?
南鹰呆了半晌,才苦笑着拍拍马均肩膀道:“小均须放在心上,他是他,你是你,何罪之有?我想,此事你也是刚刚官道之战时才知道的吧?”
枣祗也猛省道:“怪不得他向你一棍打去时,却突然收止,定是听到我呼喊你的名字了!”
马均黯然垂首道:“不错,二叔在我八岁时便已离家,至今已九年了,但容貌却是丝毫未变。若不是枣祗哥哥一剑挑落他的面巾,我还不知道是他!”
他抬起头来,面上满是乞求之色:“主公,我,我想求主公………”
南鹰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只要你能说服你二叔弃暗投明,我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马均大喜,却又听南鹰森然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今我们和太平道已是势同水火,若你二叔一意孤行和我们做对,我只能痛下杀手了!”
马均面色一黯,哑声道:“我代家父多谢主公了。请主公放心,若他不肯回头,我第一个同他决裂!”
说到此处,他面上泛出一股决然之色。
南鹰心中蓦的生出一股歉疚,只有他才知道,如果历史不出现变化,马元义很便会身遭惨死,自己放不放过他,实在没有多大区别
贾诩拍手道:“好!小马均是非分明,确是男儿本色!”
马均一呆道:“对了!先生先前说有两件事要垂询,不知另一件所为何事?”
贾诩笑咪咪道:“我正要问你,你小子不声不响之间,又发明了什么厉害暗器?在林间露了一手毒雾破敌,硬是逼得太平道大队人马人仰马翻!那是什么东西?”
高清儿也想了起来,尖叫道:“不错!那团红雾是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哼,有这么厉害的暗器竟然敢瞒着姐姐我,你小子想死不成!”伸手便要来拧马均的耳朵。
马均吓得侧身闪开,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那哪里是什么毒雾?只不过是蓼草的粉末罢了!”
南鹰一呆道:“你说什么?那便是我们建城时用来当粘合剂的蓼草?”
马均点头道:“不错,我初时也认为那东西只是用来熬制堆砌砖石的汁水,后来却发现很多板盾蛮人都喜欢用它做佐食用的辣料!”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而我也颇喜食辣,但远行在外,却不便带着蓼草,因为那东西采摘后时间一长便不能食用了,只好晒干后磨成粉末,嘿嘿,适才情急之下当成暗器掷出,却不想有这么大的作用!”
众人一齐陷入呆滞,高顺苦笑道:“看来这个辣粉暗器应该大量制造才行!”
南鹰却嘴角流下口水,傻笑道:“不错不错。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必备良药啊!”
郑莲不屑道:“有这么厉害吗?只是一株草罢了!”
南鹰“呸”的一声道:“没文化真可怕!老实告诉你们,切不要小看了这世上的花花草草!我就知道在南方有一种奇树,名叫箭毒木,其汁、其叶皆有剧毒,人只要沾了,很就会血液凝固而死,所以又称‘见血封喉树’,哼哼,你们想想,如果这东西涂于兵器或是箭尖,只要划破敌人一点表皮,那会是什么情景?”
众人一齐打了个寒噤,这小子怎么越来越象贾诩了!
高顺轻咳一声道:“此事ri后再议不迟,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贾先生,你的方略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暂避一阵子再入洛阳吗?”
贾诩微笑道:“你说对了一半,洛阳是一定要入的,我们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取得当今天子的信任,若不入洛阳,岂非空忙一场?”
高顺皱眉道:“那么,我错的一半的是什么?”
贾诩霍然起身,双目射出炯然之色,断然道:“我们不是要在附近暂避,而是要立即返回鹰巢!”
众人一齐脱口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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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鹰飞汉末 第七十六章 山雨欲来()
贾诩施施然向林外行去,不理一脸愕然神色的南鹰几人,口中道:“这很奇怪吗?我们出门已有数月了吧?各位难道一点也没有思乡之情?尤其是郑小姐,你心中一定对今后的长居之所充满了好奇吧?”
高顺沉声道:“先生休要玩笑,你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必有深意,还请明示!”
贾诩一脸喜意的欢呼道:“太好了,果然为我们留下了足够的马匹,天子真是心细如发!”
他从拴在林边的群马拉出一匹,轻松的翻身而上,才道:“高帅,还是边行边说吧!毕竟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富余!”
南鹰终忍不住道:“老贾,你到底怎么回事?刚刚才从鬼门关逃回来,怎么说话也鬼里鬼气的?为什么现在不入洛阳而要回鹰巢?你趁早直说,否则别以为老子不敢揍你!”说着开始捋袖子。
贾诩凝视着不远处的洛阳城,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入洛阳吗?我们隐忍几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ri,跻身于高阁之上,成为可以影响天下大势的人吗?”
众人一齐点头。
贾诩肃然道:“只是目前,我们对于洛阳有三不入之难,而对鹰巢却有三必回之急!”
众人一齐讶然道:“什么是三不入,三必回?”
贾诩面色闪过异乎寻常的诡异之色,半晌才道:“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其实很多事开始我也并不明白,可是此次死里逃生之后,思路却突然清晰起来!这是为何?”
众人均是一呆。只有南鹰浑身轻震,看来贾诩经过那药剂的改造后,身心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再不是从前的贾诩,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第一智者。
枣祗催促道:“先生,你还是先说说这三不入和三必回吧!”
贾诩回复清明之色,捋须笑道:“所谓三不入者,一者不入,便是你们适才说过的,我重伤垂死,众人有目共睹,怎可在片刻之间便象没事人一样进入洛阳?这必将引起天子等人之疑!二不入者,如今我们虽然得到天子宠幸,一旦入朝必将受到擢拔,但是也势必走到台前,与太平道和那些yin谋篡逆的乱党正面交锋,太平道还好说,但那些乱党是谁?我们却茫头绪,只怕要吃大亏!”
他见枣祗、郑莲等人露出不屑之意,摇头笑道:“瞧瞧,一个个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单是那些疑为会任之家的杀手对我们施以暗杀,便是防不胜防!你们如此托大,如何入得洛阳城?”
高顺头上渗出一层细汗,那些杀手的厉害他是亲自领教的,若真如贾诩所言,只怕在场之人除了南鹰将人可以幸免,他拱手道:“先生言有之理!请继续说!”
贾诩眼中闪过赞许之色,继续道:“三不入者,如今天下形势虽然已渐明朗,太平道也必将竖起反旗,但据我观之,只怕短期之内,几方势力却不会大动刀兵。皇城之内,仍是步步杀机,暗流涌动,中朝与外朝之间也将会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其中水深难测,我们实在不适合此时来蹚这趟浑水,一个不好便会引火烧身!”
众人猛吃一惊道:“这是为何?”
贾诩目露沉重道:“还不明白吗?太平道与朝中乱党勾结,已是公开的事实。天子将对太平道用兵,难道他就不想想?何人可堪重用?何人不得不防?还有何人会趁乱而起,危及汉室江山?可以想象,一批贵会横空出世,还有多的朝中元宿却有抄家灭门之祸!其中相互倾轧,尔虞我诈,是只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他冷笑道:“你们认为,面对如此乱局,就凭我们几个人,能够轻松的步步为营,化险为夷吗?”
南鹰听得头大如斗,试探道:“那文和之意是?”
贾诩决然道:“退出纷争,观时待变,只要一旦动兵,朝中纷争也必将为之平息,中朝、外朝各方势力面对太平道引动的灭顶之灾,只能暂时同心同德,一致对外!那时才是我们这第三方势力奇兵突出,一举建功之时!”
众人呆了半晌,高顺长叹道:“闻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只有南鹰苦着脸叫道:“老贾,我早说过了,这政治之事最是可怕,你却偏偏逼我答应天子致仕,你可是害死我了!我想一想都头疼呢!”
郑莲侧头想了想,才点头道:“先生这三不入说得已然透彻,那么便请说说鹰巢的三必回吧!”
贾诩眨眨眼,微笑道:“这三必回吗!当然也只能回到鹰巢之后再说了!”说着竟然再不理会众人,双腿一夹,骏马绝尘而去。
众人一齐脱口道:“你又在卖什么关子啊!”慌忙各自上马向他追去。
“砰”,已然换上龙袍的刘宏重重一掌击在龙案之上,震得象征帝王皇冠的旒上十二串洁白暇的白玉珠串一阵乱颤。
他面上再先前的文雅淡然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是深不可测的帝王之威。
跪坐在两侧的众大臣心中一骇,一齐低下头去。只有张奉、丹尘子脸上露出忧心忡忡之色。
刘宏怒声道:“还没有找到南先生他们吗!真是用至极,朕还要尔等有何用处?”
一名头戴五旒冕的大臣起身行至殿中,跪拜道:“启奏圣上,臣已差宫中卫士寻遍洛阳周边二十里,除了发现那处交战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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