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这样的话,一切就都好办了,”贝内迪克斯说道:“军队内部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为的是解决军队内部的财政问题,因此,军方内部肯定不会有什么异议。
再者从具体的程序上来说的话,这个军方对外贸易也是归属于我名下的后勤保障部门,只需要我开具的一份批文,然后以此从后勤仓库内统调物资、组织货源,在此期间,我们还可以通过军方的专列运输这批货物……”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维克托点点头,说道:“既然军队那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那么我就联络我的朋友,只要能够适当的考虑一下他们的利益,相信他们会愿意说动美国政府向独立宫施加影响的,至于说客户嘛,就像我说的那样,手里有货,还怕找不到客人吗?”
听见维克托这么说,贝内迪克斯的心算是定下来了,只需要解决美国人和独立宫方面的反对声音,他作为军方后勤部门的最高领导者,要在目前的这种局势下,为了解决军方的财政问题而做军火生意,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跟随着这次打猎活动的几个随行者发出大声的呼喊,同时伴随着几声急促的犬吠声,维克托睁眼看去,一只头顶着船桨一般美丽壮观的鹿角的牡鹿,有些惊慌失措的被猎犬包围着,朝着他们这面赶了过来。
“维克托,你来,”贝内迪克斯举起手中的步枪试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笑着对维克托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维克托也没有客气,他从巨石上抓起那支猎枪,将那头埋头狂奔的牡鹿的身影套入了准心,这是一只年纪尚幼的牡鹿,它的身体在初升的太阳下显得那样美丽,维克托甚至能够看到它那有着栗色的斑驳花纹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嘭”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山间的宁静,这只正在狂奔的牡鹿突然四蹄一软,直接朝着大地扑了过去,几只原本包围着它的猎犬也停下追逐的脚步,慢慢的靠了过来。
维克托将手中的步枪交给其他人,随着贝内迪克斯一起靠了过去,可以看到那只牡鹿的腹部急促的起伏着,短短的尾巴也不断抽搐着,它侧卧在地上,有着斑驳花纹的测服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伤疤,说明它最近可能跟哪头雄鹿打过架,失败了。
原本它还年轻,应该还有重新挑战的机会。只不过也许今天不是它的幸运日,它撞见了维克托这一行猎人,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维克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次拥有幸运这个东西,他现在正在参与的这场战斗不是第一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场。如果失败了,那便再无风水轮转一说,他将如同眼前的这只牡鹿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第九十一章 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震耳的铃声响起不到一秒钟,马上就被人接起。
这里是圣萨尔瓦多最为著名的金融一条街——第三街区的卡西亚斯大街上的绿湾私募基金公司的外币交易室内。
一个多世纪以前的一次地震,几乎摧毁了整座城市,不过顽强的圣萨尔瓦多人民在废墟上重建了自己的家园。
金融街上的人经常爱开玩笑,说只要照现在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想要摧毁这座城市,很可能不再需要什么地震之类的天灾了。
这里的电话永远是第一时间被接起来的,失败与成功往往就那么几秒的差距。这里的首席货币交易官需要时刻掌握市场的变化,还要留意另外十七个货币交易官的动向。他们都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毕竟他赚的佣金太过丰厚,常常盆满钵满。
绿湾基金最近在金融街上的名声简直不要太响亮了,依靠接连好几次收益率超高的投资,在一众金融投资机构中显得特别的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他刚刚准备购买一艘炫目拉风、紧跟潮流的游艇,此刻却不得不把思绪从那上面拉回来,认真地听电话那头的声音。然而,那边不是来做交易的,而是跟他相熟的一个媒体记者要打听消息。
“马丁,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独立宫里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还不确定,据说是特别大的事儿。独立宫新闻办公室举行的媒体“吹风会”上吹的风儿都快要把总统的游艇都给吹翻了,”电话那头的记者看不到交易官脸上的抽搐,“我们报社的编辑让我们四处打探一下消息,想要布下天罗地网,钓条大鱼。虽然方向还不明确,但是感觉上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啦。”
交易官的眼睛又跑到屏幕上去了,他审视着上面跳动的红色、黑色与黄色的数字。
美元看上去走势不错,比较平稳;莫斯科刚刚爆发了一场争抢食品的骚乱,所以今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卢布上。
俄罗斯的冬天严寒难耐,领导人的大脑仿佛被冻僵了无法思考,哪怕现在应该是夏季。而该国的外汇交易也进入了十分艰难的凛冬。
交易官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盯了这么久的屏幕,眼部干涩痒痛是家常便饭,但他在办公室里可不敢戴近视眼镜。
在这个位子上,他必须要保持绝对自信。他已经三十七岁了,绝不能显露一点点变老或体力不支的迹象。毕竟,他后面还排着一长溜的人,瞅准机会就会把他推下宝座的。
“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听说啊,皮萨罗,市场上还是和往常一样。”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边的苍蝇已经嗡嗡叫,飞的到处都是了。”
“可能又是什么有关于独立宫的猜测,多半属于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嗯,可能是吧。”记者回答道,听上去十二万分的不信,“听到什么风声就通知我,好吗?”
交易官按下按钮切断了通话,继续揉着疲惫的双眼,一边想着怎么拆东墙补西墙,来填补上一次疯狂消费留下的个人财务缺口,同时又幻想着在装潢精致、应有尽有的游艇上寻欢作乐,一脸媚笑的**们涂着椰子油任他享用。
突然间电话又响了,这次又是某个他在聚会上认识的有钱人,听说了类似的谣言,想知道是不是应该马上把资金转移到美元或者日元上去,想让他给出一点建议。不知又是哪只苍蝇飞到他那儿去了。
交易官又看了一眼屏幕,发现萨尔瓦多科朗的数字开始变红了。走低,但不是很剧烈,一点点而已。但这也是预兆之一。
他能忽略吗?他妈的,老了,冒不起这个险了。也许他应该收拾细软,在加勒比海上航行作乐一年,之后再找份不这么折磨人的正常工作。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老板已经吩咐下来,绿湾基金将进行一系列隐秘的操作,将基金所掌握的,包括绿湾银行内的萨尔瓦多科朗,全部兑换成美元或者日元货币。
是的,隐秘,不透风的,低调的进行操作,这是老板的原话。
他一定要最后再干一笔大的,把船买了,把房贷还了。他揉揉发疼的脑仁儿,按了个按钮,接通了外汇经纪人,想探听一下最新的买入和卖出价格。
“电缆?”他问道。这是交易人员之间的“行话”,问的是美元的价格。
多年以前,圣萨尔瓦多和纽约这个金融帝国唯一的纽带,就是一条海底电缆。当然,还有源源不绝的贪欲,这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0。1006,”那头的声音不太清楚。这都是宇航时代了,人都能上天了,咫尺之遥的经纪人办公室和外汇交易室之间的线路竟然还这么烂。不过,是不是他的耳朵不好了呢?
他叹了口气,科朗和美元的互兑率又下跌了。一不做,二不休,赶紧出手吧。
大规模的抛售拉开了序幕。
“噢,维克托,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太喜欢了,”凌晨一点,各家的报纸都已经出来了,安菲罗少有的这个时间没有睡觉,而是手中握着刚刚才被他的秘书送到手上的报纸,边看报纸边开怀大笑。
“理事长?你好,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维克托在电话的另一端,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显然刚被吵醒。
“好得很,还会更好。听清楚了,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危机,你看看树上那些猴儿们,全都坐不住了,我们要赶在树倒猢狲散之前采取行动。
看起来我们的何塞总统的个人危机已经连累到金融市场出现了波动了。维克托,你干的实在是漂亮,不过我还需要让你再添一把火。在本周结束以前,把科朗和美元的互兑率压到0。1以下。”
“理事长,这样做可击穿了市场的信心底线了,科朗会被毁了的,”现在维克托的声音里可听不出任何的疲惫了。
“市场自然有办法自我调整。很不幸的是,本国货币大跌会让普通选民心中恐慌,因为他们的按揭就要直线飙升了,而我也会让央行方面提高贷款利率,缩紧银根。不过更不幸的是,这一切都会被归咎于总统和那些支持他的人。”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听明白了吗?”
“当然。”那边简短地回答道。
安菲罗认真地看了听筒一会儿,轻轻放回机座上,然后躺在床上,舒服的进入了梦乡。
第九十二章 五月七日至十五日()
最近只要新的一天到来,金融市场一开放,萨尔瓦多科朗的汇率就开始大幅度下跌。
也不分什么金融类的报纸,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在用尖叫般的文字在头条位置提醒着大家,总统面临严重的危机:政治危机连累到金融市场产生崩溃。
总统的状态也和科朗一样,呈现颓势。
自从上一次在国民议会宫因为“地方自卫部队削减计划”而几乎受到所有议员的攻击以后,何塞就陷入了严重的失眠当中,整天沉浸在强烈的抑郁当中,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的状态引起了独立宫众人的担忧,第一夫人乌马拉女士没有让他回到独立宫工作,而是将他留在了总统别墅,并且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总统的“御用”医生巴伦廷·帕尼亚瓜经验丰富又忠心耿耿。
他给总统先生开具了镇定剂,并嘱咐他要好好休息一下。
镇定剂带来了良好的效果,从一周前的事件结束到现在,何塞总统才算是睡了一个囫囵觉。
但是乌马拉女士还是能够看到他阖上的双眼下那颤动的紧张与不安。即使在睡梦之中,他的十指仍然紧紧的抓着床单。
周一下午晚些的时候,何塞总统从药物的作用中刚刚醒来,就立刻指示身陷囹圄之中的独立宫新闻办公室对外告知所有人:所有任何对于何塞总统的指控都是不真实的,他也不会如同安戈洛·亚当斯先生在《周末观察》节目中所说的那样,会自动的辞职……
对于媒体要求采访总统本人的说法,新闻发言人则表示:总统先生的事务非常的繁忙,要处理的政务太多,没有时间接受媒体的采访。
至于现在外面那些盛传的谣言,独立宫总统办公室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外界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于何塞总统的无耻攻击和抹黑。但是,何塞总统本人将会提请独立检察官办公室进行调查……
身在党派总部的恩布里奥尼主席下令迅速进行了更多的民意调查,他想知道全国民众的真实想法。
不过剩下的党内机构的动作却没有这么迅速。有人翻箱倒柜的找出蒙着灰尘的领袖竞选上岗规则条款,却发现这个从没有动用过的玩意儿,真是一点也不明确。
按照规定,领袖竞选过程的控制者和负责人是党派的后座委员会主席西蒙·玻利瓦尔,而掌握举行时间的选择权则留在了现任领袖的手中。
这种混乱和疑惑始终得不到解决,反而变本加厉。因为大家发现,原本就变现得很不会选择好时候的后座委员会主席西蒙议员在前一个周末向国民议会请假,离开了圣萨尔瓦多,目的地则是西印度群岛上的一个私人小岛。如果这些想要把何塞总统赶下台的党内成员想要发起“动议”,那么就很难联系上他。
于是乎,媒体上匆忙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猜测文章,认为他是故意躲开的。只要保持这样一言不发,低调处事,党内高层就有时间调动令人敬畏的权利,说服以土地和农业部长为首的内阁中的一小撮“不听话”的人不要再闹事,劝服党主席安于自己的职责,而不是觊觎更高的位置。
周三的时候,博萨诺名下的《新闻写真》发现西蒙议员正躺在普罗维登西列斯岛附近的一片银色的沙滩上,和友人共度美好时光,陪伴左右的包括三名穿着极度暴露的年轻女人,看上去简直比西蒙主席年轻了将近一百岁。
官方宣布说,一有安排好的航班,议员就会立刻返回圣萨尔瓦多。和何塞总统一样,西蒙议员的夫人也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的公开评论。
此时的政坛若是大海,那么一定也是狂风大作,生死未卜了。
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逐渐觉得自己是飘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他审视自己,发觉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愿意听从自己老谋深算而又睿智远见的党主席恩布里奥尼的话。
当然,让他说出不信任恩布里奥尼的具体原因,何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媒体上连续不断的报道两人出现嫌隙,或许起到了三人成虎的效果。又或者党主席在大选胜利的那一天,当众提交到他面前的那份“内阁重组计划”,让何塞不喜欢党主席插手自己的内阁成员安排吧。
总之,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很显然已经不仅仅是大家不负责任的猜测和议论了。
猜疑的关键在于你的思想和心理,与事实无关。
年事已高的党主席有自己的骄傲,他觉得不能在没人询问他的情况下就提供建议和意见,而何塞·纳波莱昂·杜阿尔特则把他的这种低调沉默当做了不忠诚的证据,并深信不疑。
独立宫副总统办公室内,安菲罗刚刚处理完了有关于接待美国副总统来访的一些事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