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定当比当年苏碧桐还要惊才绝艳啊。
西夏公主淡淡看着裴子墨,“子墨,你要清楚,这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
“我知道。”裴子墨神色淡淡,“有她在,何处不天下,又何时不天下。待到他日,天下全握手中时,她才方知自古男儿多雄心。”
“这……何意?”西夏公主就不明白了,不是苏念野心勃勃想要天下吗,怎么又扯上这自古男儿了。
裴子墨微微抬眸,眼里划过一抹宠溺,“她只是想知道,坐拥那自古男儿争得头破血流、战火连天的天下,是何感觉。”
西夏公主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苏念,眼里尽是异样情绪。
“子墨,苏念与芳宁这场快结束了,我先去场上了。”
“嗯。”裴子墨淡淡应道。
西夏公主拖着微微沉重的心情回到场上,淡淡看着苏念与夜芳宁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收笔。
“停!时间到!”雷柏见一炷香已燃尽,立马喊停,无论有没有画完,都不能再动笔。
夜芳宁的箫声恰然而止,条件反射地转眸去看对手,只见苏念一个优雅的平展收身,优雅鞠躬,一曲旋转舞落。
夜芳宁看着四幅画中央的苏念,不免心惊,她竟是同时画四幅画吗?数量是自己的两倍,画工,应该是差劲的吧……即便是学画多年的她,也不敢保证如此情况下,一边跳舞,一边画四幅画,哪怕是两幅画,都难以保证其画工。连形都难成。
苏念将搭在肩上的雪纱扯下,洁白无瑕的额头微微冒汗,毕竟是个体力活。
这个旋转作画的灵感,还要感谢现代的那个奶奶。奶奶很喜欢琼瑶剧,尤其是最出名那个,名字叫什么来着苏念忘记了。只记得那部电视剧第二部还是第三部的时候,女主随着皇帝下江南,有个女子想要博得那个阿哥的欢心,也想要博得老佛爷的喜爱。创新了前无古人的作画法。
不能说后无来者,她苏念不就是后者吗。
那女子也是站在几个画架中央,不过呢,那女子比苏念厉害,画架多,而且还是跳舞作画,苏念不过是转圈而已。看着优雅,不懂的人便以为苏念在跳舞。
其实比之原创之人,难度已是下降很多。
雷柏先是看了看夜芳宁的画,眼露惊奇,又看了看苏念画的画,神情匪夷所思,让看不到画的众人都是一片云里雾里。
雷柏走到站在自己画的画旁边的夜芳宁和苏念之间,对着她二人道,“请芳宁公主与洛华公主先退立至候位席。”
夜芳宁和苏念均会意地点点头,一同走往选手候位处,站在待上场的选手前,两人肩并肩,并排而站。相视一笑,却没有任何敌意。
苏念知道,芳宁公主并非刻意刁难,只是想看看在别的方面,她会不会还是输给自己。
雷柏让几名奴仆将画都调转方向,通通对着评委席,两名奴仆举起夜芳宁的画,以便于点评员观看。
点评员们看画时的神情也是精彩纷呈,时而惊讶,时而惊艳,时而不可置信。惹得台下众人都对二人画了何物,画工如何,好奇至极,又不得见。
离琴看着苏念那四幅画,短暂的惊愕过后,是由衷的赞赏和佩服,出了点失误还能画成这样,也实属难得了。
就是不知,其他点评员看法如何。
半刻后,点评员纷纷点头,示意已观赏完,雷柏便走过去,俯下身子,倾听点评员商议,以及胜出者到底是谁。
过一会,似乎是已经有了结果,雷柏捏着那张写有胜出者的小纸条,走到场上。
37。惊绝天下,苏念晕倒()
众人都屏息以待,同样是两手并用来作画,一人吹箫,一人舞动,到底谁更甚一筹呢。
雷柏抖了抖手中的纸条,表情严肃,目光一直停留在纸条上的四个字上,语气有些颤抖,“胜出者,洛华公主——苏念!”
有些人为自己猜对了在欢呼,有些人因自己女神落败而神伤,可是,所有人都有着共同的情绪,——好奇。好奇苏念和夜芳宁那般奇特的作画方法到底画出了什么。
雷柏自然也知道大家到底怎么想的,谁不好奇这种情况下画出的会是何物,画工又如何。
雷柏勾唇一笑,先是将夜芳宁的两幅画挂上画架,随后展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纷纷探头探脑,朝夜芳宁的画看过去。
那是一副比翼双飞的连理图,上有白鹭成双,下有鸳鸯配对,不过白鹭是飞向同一方向,可是鸳鸯却是相对而游水。比之白鹭,鸳鸯更难画。
而且,那画工精湛,宛若平心静气画了一下午的精品,连鸳鸯身上的一羽一鳞都清清楚楚。那身下的湖波粼粼,仿若真的波光一般。这画工,丝毫不逊于平日里认认真真作画一下午的作品啊!
再反观苏念的,那是四幅令人惊艳的画。
为何这么说呢?与夜芳宁的投机取巧,两只手画同样只有角度不同的画不同,苏念画的是四幅完全不一样的画。
那是四幅画,画着四个种类的花。大气的牡丹、清丽的荷花、婉媚的百合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娇艳欲滴的红色花朵。四朵花,或大气或清丽或妖媚或娇艳,各不一致,画风各异,栩栩如生,犹如方才一瞬便绽放,更显苏念画工了得。
雷柏同样注意到了苏念画的那朵娇艳欲滴,却不辨种类的红色花朵,不由得问道:“这花怎么没见过?名为何物?”
“玫瑰。”苏念淡淡道。
夜芳宁不由得愣了愣,转眸看向一旁的苏念,“怎么我从未听过唤作玫瑰的花种?”
夜芳宁不得不承认,苏念画的很好,虽然画风与她所学的传统画法大相径庭,可却是前所未有,而且那花瓣的层次,若是以她的画法,必然是渲染一片,而苏念的画法,层次分明又混为一体,实属好看。
“这是异国的花,当今东曜、南楚、西夏和北漠,云辰大陆四国是没有的。不过那异国他乡,如今也是已绝种,再也寻不到了。”苏念面不改色地解释道,她可不能说是哪个国家或者怎么样怎么样的,万一芳宁公主如此爱美之人,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娇艳好看的品种。大动干戈地去找了,却没找到,于她,终究又是一桩麻烦事。
夜芳宁面露遗憾地摇摇头,“真是可惜了。不过,你画的很好。”
台下众人也是被苏念这巧夺天工的画工给征服了,见所未见的创新画法,将每朵花画的栩栩如生,而且种类不同,风格各异。
更何况,苏念是在不停旋转的情况下两手并用,用雪纱缠笔来作画,无论是从难度上还是从画工上,苏念都明显高夜芳宁一筹。
苏念胜的,当之无愧。
不过苏念并未因此而自满,对待芳宁公主对自己的称赞,只是微微点头,淡淡道,“公主画的也很好,只是点评员可能看我转圈太辛苦,便判我胜了。”
夜芳宁淡淡一笑,脸上尽是温婉可人的神情,“苏小姐谦逊。”
所有人都在观摩和眺望苏念的画,四下并无人注意夜芳宁和苏念,夜芳宁还是比较习惯唤苏念苏小姐。
而这边,西夏公主脸上不再是得体的浅笑,嘴角微僵,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一个人两手作四画,而且画的如此精妙绝伦。
每一幅画都有自己的特色,大气的牡丹犹如国母一般端庄而静立,清丽的荷花宛若水中君子一般出水不染一尘。婉媚的百合犹如洞房之夜的新娘一般娇羞而美好,而那朵不知名的花,红得妖艳,红的妩媚,红得酥骨。
每一朵花画法都不同,却异曲同工地美,至极的美。
西夏公主看着苏念的目光已经由赞赏转为钦佩,或许,苏念也将是个惊绝天下的女子,不,是比苏碧桐更加惊绝天下的女子。因为,她有着一颗坐拥天下的心,有着不同于常人、平常女子的野心。
她人想为后,她却想为皇!
就凭这一点,她已是不同于平常女子,开始迈向惊绝天下的路。
西夏公主微微伸手,抚向心口,心脏犹如小鹿乱撞一般,“扑通扑通”的,她感觉,苏碧桐的时代已过去,而苏念的时代即将到来。这将是令无数男儿尽折腰的时代,令无数女子尽垂首的时代。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虎娘也当无犬女。
另一排,几个选手都在低声讨论着苏念的画,而苏婉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尤为突出。
她不甘心,苏念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赢过芳宁公主!芳宁公主不是东曜第一才女吗?输琴就罢了,因着苏念生母也是擅长抚琴之人,输曲也就罢了,会琴怎能不会曲,赢琴怎会输了曲。可是,这画,苏碧桐好像应当是不会画画的,难不成,苏念去云木崖就是专攻学画?!
不,她还是不甘心,呵,等着吧,待到她上场,绝对让苏念输的服服帖帖!
南宫飞雪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比苏婉好多少,不过她眼里更多的,是对苏念冷冷的嘲讽。她果然没猜错,苏念看起来空灵似仙,会琴会诗,武功必然是不行的。
更何况,前日她又害得苏念落入水中,哪怕只是待了那么一小会,不会使她元气大伤,相信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南宫飞雪微微勾唇一笑,冷冷地看着夜芳宁身旁的苏念,待到她南宫飞雪上场,便是你苏念颜面丢尽,名声尽毁之时!
模糊中,苏念感觉头脑有些发晕,难道是刚才转圈转了近百圈,有些撑不住了?
夜芳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苏念画的那副娇艳欲滴的苏念所说的“玫瑰花”,听苏念言论,再也寻不到了,甚觉可惜。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所以骨子里就是小女人,如此美丽的花朵,若是还存在,她必然爱不释手,可惜,已经没有了。
思虑及此,夜芳宁微微侧目而视,看着苏念,“苏小姐,那副玫瑰图,可否馈赠于我,就当是我输了才子赛,让我有点欣慰。”
苏念晃了晃愈来愈沉重的脑袋,唇色微微发白,却还是淡淡一笑,“芳宁公主……若是钟意,尽管拿去便是。”
“那便多谢苏……”夜芳宁正准备报以一笑,以谢苏念赠画之情,谁料竟见苏念微微磕眼,向后倒去,连忙伸手扶住苏念,“苏小姐!”
众人皆被芳宁公主这一惊呼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这边看来,看到夜芳宁怀里搂着苏念,甚觉奇怪,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抱在一起了呢?
雷柏也觉得奇怪,不过他奇怪的是向来以温婉闻名的芳宁公主竟会在众人面前惊呼,还与自己的对手,而且是刚刚赢了自己的对手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于是便缓缓朝夜芳宁走来。
当雷柏走到夜芳宁身旁,看到夜芳宁怀中脸色苍白,唇色也是寸寸青白的苏念时,不由得心惊。苏念这是怎么了?看来不是她们二人搂搂抱抱,而是苏念晕倒了!
雷柏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怎么,我只是侧过头来想与洛华公主交谈,便见她已脸色苍白地磕上双眼欲向后倒去。大抵是晕倒了罢。”夜芳宁神色也略带焦急,有些忧虑地道。
雷柏这下急了,跑向评委席征求众点评员的情况。
与苏念熟识和认得苏念的南宫族长、离琴等人皆是焦急满面,云来方丈敛了敛神色,道:“那让念丫头到幕后休息,派个郎中去看看,先让下一位比赛,不能耽搁了时间。”
云来方丈虽然也担忧苏念,可是还是明白,孰轻孰重。
众人纷纷点头,离琴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朝雷柏淡淡道,“麻烦雷先生,将苏念抱到幕后。”
“好,我待会去找郎中。”
见雷柏应下,并朝苏念跑去,离琴抓着蓝色衣摆的手又紧了紧,转而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腿。
若是,他可以站的起来,若是他不是个废人,她晕倒了,需要抱到幕后,又怎需假手他人。都是因为,他站不起来,他是个站不起来的废物!
离琴看着雷柏一步步靠近苏念,澄明的琥珀色眸子忽然就染上了重重的阴霾。索眉沉思,却不知在想什么。
离得不远的皇后将一切纳入眼中,凤眸微斜,嘲讽地勾起一抹笑,瞧,又是一个堪比苏碧桐的红颜祸水,呵……
只见雷柏奔向苏念的过程中,脚步不断加快,可不敢怠慢了。这可是东曜的洛华公主。雷柏站在夜芳宁身侧,道:“麻烦芳宁公主了,我来将洛华公主抱到幕后。”
夜芳宁愣了愣,点点头,“嗯,好。”
正在雷柏欲微微半蹲身子,准备拦腰抱起苏念之时,一阵凌厉的掌风就那样毫无征兆地突然朝他袭来,将他震至三米开外。雷柏捂着微疼的胸口,不可置信的抬头,到底是何人,居然公然无故伤他!
一抬头,便愣住了。
只见那一袭锦衣的风华男子雅度翩翩地踏风而至,踱步到夜芳宁身旁,伸手接过苏念,一个抬手,便将苏念公主抱抱起。
转身走至幕后之际,还听闻裴子墨淡淡的声音传来,“此事不必劳烦他人,子墨多有得罪了。郎中也不必再请,我来医她便是。才子赛,继续。”
听着像是商量的口吻,可是雷柏和众人皆知,这是命令。
雷柏捂着胸口微微站直身子,可见裴子墨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松还能站起来。而且,胸口只是一阵刺痛,过会儿便好,由此更可见,裴子墨并非有意伤他,只是不想他抱苏念罢了。
雷柏微微舒了一口气,朝众人道,“洛华公主暂且休息,才子赛,继续!”
而夜芳宁还愣在原地。
因为,方才裴子墨离她只有两步的距离。这是她认识裴子墨十几年以来,裴子墨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而且,在三步之内。
可是,却是因为另一个女子……
夜芳宁嘴角泛起苦涩,有些落魄地坐回位置上,低着头,全然已不在意才子赛剩下的进程。
评委席上也是神色各异。
云来方丈与南宫族长的了然,和眉目里淡淡的笑意,离琴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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