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两处闲愁独自寂寞上心头
梦回青青池畔回忆灯火阑珊
一杯苦酒恰似落花情几时休
问君几多愁叹息双泪流浊酒一杯怎知心中无数的苦与愁
长夜漫漫梦难求相思离愁留恋处你我蓦然回首
但愿人长久回忆门前柳
敢问谁能奈何无尽人间的去与留
明月不知离别苦化作相思何以解忧愁
叹息儿女情又如何千里万里朝你奔走
遥望明月山长水阔
唯有鸟语花香点点江风渔火
睡梦里寻他千百度化作嫦娥翩翩起舞
唯有落花片片随水波逐流
一种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两处闲愁独自寂寞上心头
梦回青青池畔回忆灯火阑珊
一杯苦酒恰似落花情几时休
你好似一片落花静静飘零在角落
又有多少人知晓佳人梦里眼泪流
唯有看落花坠落轻抚眼角泪滑过……”
夜芳宁生性温婉,声音也是温婉柔情,唱出的歌也是暖入人心,一曲落,赢来一片掌声,夸赞不断。
夜芳宁缓缓起身,走到苏念身前,一脸笑意,“苏小姐,芳宁献丑了,苏小姐请。”
苏念注视着夜芳宁半刻,是在看不出她眼里有任何敌意,那她此番作为又是何意?苏念微微叹气,不管了,先弹琴再说。
苏念走到琴台前坐下,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古筝,必是上品。她前世对乐器倒是没有什么研究,音律还是能行的,方才又见夜芳宁弹了一遍,弹奏一曲应该是没问题,不过音色……就不敢保证了。
深舒一口气,苏念微微闭眼,白玉纤细的手指如玉削成,搭上那几根琴弦,开始拨动。
忽地,苏念略微惊喜地睁开眼,摸上琴弦她脑中便有了弹法,好似还不错,看来原主会弹古筝,而且是个不赖的琴手。再次闭上眼,苏念寻着心中那首曲的意境,缓缓开口: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
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
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
红尘千帐灯
山水一程风雪再一程
红烛枕五月花叶深六月杏花村
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
等残阳照孤影牡丹染铜樽满城牧笛声
伊人倚门望君踏归程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苏念霍然睁开眼,手上虽不停动作,曲子也未停,可苏念却微微蹙眉,余光瞥了一眼夜芳宁又闭上眼……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此生笑傲风月瘦如刀催人老
来世与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遥
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
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
看铁马踏冰河丝线缝韶华红尘千帐灯
……
绕指柔破锦千万针杜鹃啼血声
芙蓉花蜀国尽缤纷转眼尘归尘
战歌送离人行人欲断魂
浓情蜜意此话当真
君可见刺绣每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牡丹开一生有人为你等
江河入海奔万物为谁春
明月照不尽离别人
君可见刺绣又一针有人为你疼
君可见夏雨秋风有人为你等
翠竹泣墨痕锦书画不成
情针意线绣不尽鸳鸯枕……”
今日喜事成双,苏念这首曲子明显要比夜芳宁那首切题得多。而且夜芳宁生性温婉,又常年受宫廷礼仪束缚,声音温婉动人,甜美亲和却没有张力与生动力。
而苏念一曲落音,众人犹记得她唱的每一句都哀婉空灵,声声入心,灵活而富有感情,好似听着她唱的曲子便能寻到曲中意境。
就连夜芳宁,也是沉醉不已。
苏念缓缓起身,朝皇帝福身道:“臣女献丑了。”
皇帝本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会胜出,没想到竟是苏念技高一筹。不过也未有不满,毕竟苏念赢了南楚琴公子,为他东曜争光,有何好不喜的。“果真是才女!苏念,朕履行承诺,说罢,你要朕立何内容的圣旨赐于你。”
苏念看向皇帝,又敛眉沉思,余光瞥见芳宁公主正紧张地看着自己,还时不时看向裴子墨。苏念眸子微转,难道这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芳宁公主,也喜欢裴子墨?
裴子墨桃花还真不少。
贵宾座上的离琴此时也全神贯注地看着苏念,他想知道,淡然如她,为何会那么想要这圣旨。
他承认苏念十分有才华,当他听到苏念说出那些语句时,不由得心惊,这是女子所能做得出来的吗?他虽震惊,倒还不至于输给一女子。
可不知为何,他不想她输,不想看到那骤然变亮的眸子暗淡下去。兴许从那日她好心为他改造坐椅开始,他便对她好奇,怎样一个女子能有如此奇思妙想,还能让薄情如裴子墨重情相待。
可他发现,苏念不过是一个相府嫡女而已,淡然如水,生无可恋,死无所求一般。
苏念沉思半刻,终于要说了,心里也难掩紧张,樱唇轻启,还未来得及发声,又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且慢。”
苏念眉头一皱,看着裴子墨,不耐烦的神色。
裴子墨起身,朝皇帝道:“请皇上稍等片刻,苏念弹琴时琴弦骤然断开,弹伤了手指,我带她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皇帝明显愣了愣,裴子墨怎么这么关心苏念?“去吧,速去速回。”
裴子墨微微颔首,走过来拉着苏念走进偏殿。众人已好似被雷劈的神色,素来生人勿近,熟人勿靠近三步之内的怀王世子裴子墨……竟然主动拉起相府大小姐的手去处理伤口……
观月楼偏殿。
苏念坐在暖榻上,微微低头看着在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裴子墨,“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受伤了……”
裴子墨微微抬眸,又继续包扎着食指,“你弹琴时忽然睁开了眼,琴音中片刻带有内力,我便发现了。”
“嗯,我弹着琴,琴弦忽然断了,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弹奏,我用内力将断掉的弦融合,接着弹。”
裴子墨包扎好了,站起身准备走出去,忽地又道:“待会先说圣旨的事,琴弦,暂且搁置,若是有人问起,再说。记得,先说圣旨。”
苏念点点头。
苏念再次回到宫殿中央,皇帝连忙问道:“怎么样,伤严不严重?”
我靠,一来就问伤口,怎么先提出圣旨之事?!苏念无奈地看了一眼裴子墨,裴子墨也是无奈,眼睛目光微动,苏念会意,走一步看一步。“多谢皇上挂心,臣女手指一处小伤口而已,不必担忧,并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又道,“这手指怎么会受伤,琴弦又怎么突然断开了?”
苏念微微蹙眉,看了看芳宁公主,夜芳宁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看来不是夜芳宁搞得鬼。而且以苏念与夜芳宁几次相处,苏念觉得,夜芳宁不是这种人。
而方才她如此紧张圣旨……不过是怕苏念借圣旨赐婚与裴子墨,喜结连理罢了。
苏念淡淡一笑,道:“臣女也不知,只是臣女弹奏之时琴弦毫无征兆地便断了,臣女猝不及防,才会被弹伤食指。裴世子为臣女上过药后,便不疼了,并无大碍。”
“哟,琴弦断了还能弹曲子,莫不是故意弄个伤口被裴世子瞧见,博取同情,借以亲近裴世子吧。”一道尖锐女音传来,苏念循声望去,是苏婉。
“你什么意思。”苏念冷冷道。
苏婉冷哼一声,嘲讽地说道:“裴世子风华绝代,谁不仰慕,姐姐有亲近之心实属正常,不必羞于启齿,故而用尽心机和手段不耻地欺骗裴世子,借以亲近裴世子。”
苏念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就听到裴子墨淡淡道:“我裴子墨从不多管闲事。”
苏婉脸色一白,不知所云地看着裴子墨,裴子墨又道:“若是你身重十支利箭倒在本世子眼前,本世子也是恍若无睹。”
不是所有人都叫苏念。
他没必要在意。
皇帝会意地点点头,怕裴子墨生气,连忙岔开话题,“苏念,那么现在说说你想要什么圣旨,朕说到做到。你说吧,朕开始拟旨。”
苏念淡淡看着前方,扫视一周,苏兆成紧张,苏婉嫉恨,苏月无所谓,裴子墨离琴淡然,夜芳宁担忧,人生百态。“回皇上,臣女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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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断绝关系,琴音伤人()
苏念目光清冷瞥向苏兆成的方向,正在饮酒的苏兆成莫名感觉背脊一凉,层层凉意渗透背脊,流进心里,仿佛要将血液冻僵。苏兆成颤颤搁下酒杯,顶着冷意侧头,对上苏念那双墨黑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
苏兆成心惊,苏念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冷静带着怨念。
苏念收回视线,余光瞥见夜芳宁此时虽看着是依旧温婉如水,可那眼里还是难掩紧张。若是苏念请旨赐她与裴子墨喜结连理,携手今生,就完了。
苏念闭眼,睫毛微动,清灵而冷然的声音在此时这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因而寂静无声的观月楼,格外清晰响亮。“回皇上,臣女想请旨断绝与苏兆成父女关系,终生再无瓜葛并保留臣女留住碧桐居所有权。”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声声入耳。
皇帝闻言还处于呆愣之中,皇后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念,凤眸中媚气转为惊诧,“念儿,你……你这是做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随意便与苏丞相断绝父女关系?!”
苏念闻言不禁冷笑两声,皇后这是怕即便夜天栩顺利娶到了她,即便夜天栩真的因着她登上了皇位,也得不到苏兆成过多的支持。也有可能因着苏兆成对苏念的厌恶与疏离,反而对夜天栩不利。
皇帝也急着道:“苏念,你这是什么要求,如此违背伦理道德,大逆不道之圣旨,朕怎能拟。”
苏念不顾皇帝皇后的间接劝解,执意道:“我今日赢得与苏月与离琴公子与芳宁公主的比试不过就是为了与苏丞相早日断绝父女关系。”
皇帝见苏念神色这般认真,冷静下来,坐在上首,目光搜寻般妄图在苏念清远疏离的眸子里找出一丝破绽。“朕起码也得知道,你为何要与苏丞相断绝父女关系,才好拟旨。”
皇后闻言瞥了苏兆成一眼,见苏兆成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皇后微微靠向皇帝,蹙眉道:“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若是传出去,念儿不就成了那不忠不孝之人,皇上下了旨意便是那促成者啊。”
皇帝淡淡挥手打断皇后,皇后本还想再说两句,却被皇帝严肃的神色噤了声。“苏念,你说,为何要与苏丞相断绝父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
“回皇上,臣女想得很清楚。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可臣女终究是生母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而且,七年前生母猝死,年仅七岁的我便被庶母以身带邪气为由送往云木崖,不满七年不得而归。”
苏念言语至此,看了苏月一眼,又道,“若是仅此而已,苏念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可庶母心狠,庶妹歹毒,借以不舍之由亲自送我前往云木崖,途中屡屡加害,最后竟将我推落悬崖,再将马车诋毁,死无对证,活无物证。”
苏月冷冷看着苏念,听着苏念继续道:“还好天不亡我,幸得云木崖清风道长相救,收为关门女弟子,自此拜入云木崖门下。七年后,也就是一月左右之前,我得师父允许,下山回府,被扶为平妻的蒋氏不仅不让臣女进门,还屡次三番刁难。回府以后也是不消停。而苏丞相,这个所谓的爹,不仅不主持公道,还推波助澜,臣女甚觉心寒。”
“借今日皇上金口玉言,省去冒着被万人唾骂的风险想尽方法脱离毫无情义的丞相府,断绝与无情爹的父女关系,独留碧桐居生母常住之地,独守生母留下的点滴暖意,苏念此生无憾。恳请皇上成全!”
皇帝也是沉浸在苏念此番话语中久久不能回神。
苏碧桐猝死那段时日正值江山动乱,他根本无暇分身去关注,就连碧桐出葬当日也只是派皇后前去,以示对碧桐之死的重视。
连苏碧桐死因都未曾有时间调查,更别说这个小侄女的去向了。
谁知苏念身为相府嫡女,生母在外人眼里虽身世不明,可苏兆成是知道苏碧桐的公主身份的。可这本该受尽万千宠爱的嫡女大小姐,竟是被庶母设计,庶妹残害,爹不疼娘不在。
“是朕这个舅舅不称职,并未对你关心备至,疏忽了你这七年的踪迹与成长,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折磨。”皇帝垂眸,不难看出那脸上的懊悔。
皇帝此番话可谓是语惊四座,相府不受宠的大小姐竟是皇上的侄女,那苏兆成的原配夫人应当是哪位公主咯?
苏月水眸泛着嫉妒的光,狠狠看着苏念,没想到苏念竟是东曜公主的女儿,若是当年她生母未亡,今日她便有可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郡主。
硬生生高她苏婉好几等!
“怎么,你又嫉妒?”身旁传来一道淡漠而又带着丝丝嘲讽的声音。
苏婉缓缓侧目而视,只看到苏月的侧脸。“苏月,你什么意思。”
苏月淡淡看着站起身的苏念,勾勾唇角,眉角微挑,“我没什么意思,倒是你,别又因为嫉妒苏念,做出什么事来,一发不可收拾。”
“呵,苏月你倒是长本事了是吧,不过今日才嫁进东宫,便端着太子侧妃的架子了?别忘了,就算嫁给太子殿下,就算你是太子殿下第一个纳的妃子,你也只是个侧妃,侧妃!”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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