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辣的出了一身汗,好像辣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热气蒸腾中,她扯了餐巾纸抹被辣出的眼泪。贺勋见状,顿了顿,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周婧吃完了一整碗面,一个烤饼,把面汤都喝了干净,又吃完一个红枣糕。
她端起茶杯,道:“贺勋,我们来干一杯吧!”
贺勋沉默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他总是敏感的过分,似乎能窥见人内心一些隐秘的情绪。不动声色的看着,听着,最后把疑问问出口。
周婧:“哈哈哈哈哈我今天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既然你来了,就是缘分。你就当个见证人,来,干一杯!”
贺勋当然没有动,周婧把茶杯塞到他手里,自己挪过去碰了一下,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了。
就照那什么天天别人说的:敬往事一杯酒,去你妈的不回头。当然都变成骨灰了,要真回头还有点可怕。
“老板,结账!”她潇洒的道。
大叔过来结账了,周婧付完钱,看见贺勋就要起身,道:“慢着。”她说:“你怎么都不吃?”
红枣糕周婧要了两个,一个给贺勋,一个给自己。贺勋那个都没动,显然是要扔了。
贺勋:“我不喜欢甜食。”
“我靠你浪费啊。”周婧道:“浪费食物比浪费钱财更可怕。再说人老板看了要寒心的。大过年的给你做个糕多不容易,吃点吧。”
贺勋:“不吃。”
僵持了一下,周婧自己拿起来,道:“你不吃我吃!”
她眼疾手快的把用油纸包的红枣糕拿过来,自己啃了一口。刚啃完就傻眼了。
贺勋不是没吃的,他吃了一口。只是周婧没注意。
贺勋的表情也僵了一下。
吃了对方吃过的东西,本来没啥,但是想一想,好像又有点暧昧。但是如果现在马上放下来,反而会显得更加刻意,估计会尴尬十分。
周婧骑虎难下,只能装作完全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大喇喇的吃。然而那短暂的僵硬两人都是清楚的。
大概就是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假装我不知道所以你也假装你不知道这回事。
周婧一边吃一边往外走,内心奔跑过一万头草泥马。酸酸甜甜的枣糕现在也变得难以下咽,虽然以前在周家,小时候周克吃不完的东西她也经常帮着吃。但是现在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贺勋又不是她的家人,这样的话,感觉有点过于亲昵了。虽然不嫌弃,但是…。。。有点尴尬。
她非常辛苦的把最后一点红枣糕塞进嘴里。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一摸之下,大惊失色,满手都是血。
靠,流鼻血了!
贺勋正走在周婧后面,周婧突然不动了,下一秒,周婧回头,就看见她鼻子下两条蠕动的血虫,视觉刺激达到满分。
周婧:“贺、贺勋。我刚辣椒吃多了,有点上火。”
周婧被贺勋扶着脖子,用力仰着脑袋。贺勋从包里掏出干净的纸巾,正在帮她擦拭,满脸都是嫌弃。
姨妈血,鼻血,贺勋简直就是她生命里见红的小使者。
仰着头只能看到行道树上挂满的为了过年增加气氛的彩灯,一闪一闪的颇好看。把树叶都衬得发光发亮,周婧眼睛都看的有点花了。
她嫌仰着脖子累,就顺势拽着贺勋的衣领,免得栽倒。
靠的很近,可以闻到贺勋身上淡淡的酒气。现在想起来,在ktv里,贺勋还为了袁康棋,咳,为了她喝了两大杯啤酒。只是贺勋目光清明,又没上脸,完全看不出来,几乎就被人遗忘了这回事。
虽然贺勋总是不耐烦,满脸嫌弃,又很容易炸毛,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十分靠得住的。他的动作是与性情截然不同温和。周婧数着树上的彩灯,能感觉得到他轻轻擦拭的动作,仔细又轻柔。罢了,感觉贺勋团了个纸团子,简单粗暴的堵在她鼻孔里,道:“可以了。”
周婧一下子低头,动作狠了,直接撞上贺勋的下巴。只听贺勋“嘶”了一声,她立马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头,正对上贺勋不悦的目光。虽是不悦,却并无指责,也许是因为路灯下,显得他都没有平时那么冷淡,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了。
少年的下巴形状非常好看,周婧心中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如果亲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鬼想法,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正要说话,却感到贺勋扶着她的脖子,把她往自己身边又带近了一步。
贺勋的眼睛非常漂亮,黑黑沉沉,平时锐利显得很聪明,现在却好像有别的情绪。
他慢慢地靠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流鼻血只是因为上火才流不是白血病不要开脑洞哦!
我最近黑茶喝多了也上火。。。
第47章 掉马()
树上的彩灯把雪地都映照的十分灿烂,他慢慢地靠过来,呼吸相近,周婧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
好像周围都寂静下来,心脏跳动的声音无法掩饰,热烈的,冲动的,再回到年轻的这一晚,以毋庸置疑的态度,提醒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她本来应该阻止的,但竟又不知道为什么没动。
然后……贺勋抬手,从她头上拂过。他道:“别动。”
周婧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脑袋上摘了一片叶子下来……
大概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落在她头发上的一片枯叶。
所以就只是摘个树叶,有必要靠的那么近?这要是换个小姑娘,指不定就把持不住了!
贺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突然凑近道:“你脸怎么……”
周婧唯恐她发现自己的不自然,掩饰的道:“啊。这树竟然还剩叶子,我看看。”
贺勋平静的看着她:“周婧。”
周婧心里惴惴着,心想这人莫不是看出她脸红了,就“嗯”了一声。
只听贺勋道:“你鼻血流出来了。”
周婧:“……”
刚刚还只是一边流,得,这下另一边也流了出来。周婧被纸团子堵着两个鼻孔,实在不雅观的很。
走了老半天才找着个还在开门的诊所,拿了点降火的药,等贺勋再把周婧送回去的时候,街道上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
已经是深夜,周婧今天也算是心情起起伏伏如过山车,她对贺勋道:“谢谢了,回去吧。拜拜。”
贺勋叫住她:“周婧。”
“嗯?”周婧心情有点复杂,还未说话,就见贺勋突然伸出手,似乎要摸摸她的头,犹豫了一下,一把把周婧大衣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周婧:“……”
她眼前一黑,再掀开帽子时,看到贺勋好像笑了一下。
“幼稚!”她道。
贺勋摆了摆手,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周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慢慢的上了楼。
回到家,果然周启天和陶菁不在,周小宇已经睡了,陶曼大概在自己的卧室。
周婧洗漱后,回房坐在床上,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头。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自语道:你羞不羞啊?老牛吃嫩草?大家童年都不是一个时代的,怎么居然还会被吸引呢?没见过鲜肉是不是?去看点片子啥类型都有。
一种羞愧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但在羞愧中,又存着一点侥幸。仿佛年少的时候去别人果林里抹黑偷了几个果子,有种不能外人所知道的窃喜,暗搓搓的高兴着。
她忽的又抽了自己一嘴巴,道:“还是念段清心咒吧。嗯,再喝点冰水压压惊。”
今晚的这些事情,她最终还是没写进日记。拿起笔比划了几遍,最后只写了一句话:曹飞不好,事儿逼,务必远离。
……
寒假的这个年关,过的也是十分快的。转眼都到了收假的时候,高三的寒假和上班族的一样,珍贵和短暂。周婧不仅是个高三生,还是个兼职的上班族。
她还要去“薇凉一夏”。
做完最后一期,周婧摘下耳机,出了录音室。杜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周婧,道:“给你的。”
周婧拿出来,看了看,道:“怎么多了?”
“这段时间做的不错,算是奖金。”杜峰说完,又有些遗憾道:“真的不做了?”
“实在没时间。”周婧笑道:“马上要高考了。”当初做“薇凉一夏”也是因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又身无分文,完全是生活所迫。现在生活费已经不缺了,再一个,高三时间紧,成天两头跑还是挺不方便的。
杜峰点点头,道:“也是,那以后毕业了有没有考虑过做这行?”他示意周婧坐下,给周婧倒了杯水。
周婧悚然,老小子不会是打她的主意,想把她也拐进音乐这条路上。可是当初她和杜峰同桌的时候,杜峰可是亲口说:就你这样子,别亵渎了音乐两个字。
“我还是算了吧。”周婧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杜峰不说这话,她也知道自己的艺术天分有多低。况且她还完全不感兴趣。
“那你想做什么?”杜峰好奇:“你刚来的时候和现在这样差别太大,弄得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你以后想做什么?”
刚来“薇凉一夏”面试的周婧,黄毛小吊带,一个大写的扛把子。但现在看来,染黑了头发穿着正常,在很多时候,还流露出挺喜欢念书的意思,确实让人摸不准。
周婧苦笑:“不知道啊。”别说她本来也没想好,就算想好了,万一把志愿填了,完了天堂移动“哐当”一声把人给换回来。原主不得在心里把她骂死,这不平白误人一生吗?
想到这里周婧又恨不得找到天堂投诉电话,什么破移动。
“也别急。”杜峰飘飘荡荡这么多年,从叛逆小子如今也变成了比较慈祥的大叔,还宽慰周婧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才十八岁,急什么。”
周婧一笑:“说的也是哈。”
她站起身,道:“我该走啦,晚点没车了。以后考完试,要是有时间,我会过来看看的,要是你们缺人,偶尔客串下也是没问题的。”
其实倒不是对“薇凉一夏”念念不忘,只是杜峰毕竟是她上辈子难得的一个老朋友,虽然这老小子自己是不知道了,但周婧觉得,能和杜峰聊聊天也是蛮好的。
接替的人已经找好了,以后就没啥事了,也不用往这边跑,不过总的说来,还是一段挺有趣的经历。
她盘算着赶在开学后做完这最后一期,开学后就真的要开始备考了,得给自己找个事做。
下了大楼,周婧打算直接去公交车站,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周婧。”
回头一看,一边的便利店门口,袁康棋端着两杯咖啡冲她打招呼。
周婧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袁康棋走过来,递了一杯咖啡给她,热热的刚好暖手。周婧一边啜饮一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袁康棋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望了望周婧下来的大楼,又回头看着周婧,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她一样的打量她,半晌后才道:“周婧,你在‘薇凉一夏’工作?”
周婧差点没一口咖啡喷出来。
她看这袁康棋:“你怎么知道?”
“猜的。”袁康棋笑眯眯的答:“想想,总觉得你当知心大姐姐真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啊。”
周婧白了他一眼:“我怎么就不能知心大姐姐了?我知心大哥哥都能干。说吧,你怎么知道的?”
袁康棋道:“我对声音很敏感,胖子又是‘薇凉一夏’的粉丝。”他耸了耸肩:“智商够的人都能猜出来。”
“你这是变着法儿的说贺勋智商低下吗。”周婧道。她记起来,似乎柴晶晶说过,袁康棋是个声控,这样想,大家抬头见低头见的,要分辨应该也不难。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啊你好厉害真棒。”
“你不告诉别人,有什么原因吗?”袁康棋奇道。
“能有什么原因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知道我这人最低调吗?”周婧又警告他:“不过你千万记住,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你怕被粉丝追堵?”
“还粉丝,您也真看得起我。”周婧道:“而且别说什么追堵了,我都不干了。”
袁康棋一愣:“那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是做的最后一期,做完这期,以后不来了。别问我为什么了,这马上都要考试了,我要收心,这个理由充分吧?”
袁康棋想了想,似乎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就道:“好遗憾啊,我还想亲自看着你做一期节目,做你的第一个粉丝。”
“谢谢这位粉丝喜欢,”周婧扬了扬手里的咖啡:“心领了啊。”她往前走:“我要回家了,你要没事儿也赶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袁康棋笑了笑,没说话,一直跟着周婧到了公交车站。
周婧转头看他:“你也要等车吗?”
“不啊。”
“那你也别送了。”周婧催促他:“看你穿的这么单薄,小心得老寒腿。”
袁康棋道:“你怎么老说这中煞风景的话。”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少年。”
他笑:“好吧。不过你说,你不让我告诉别人,这就是个秘密吧。我替你守着这个秘密,无缘无故的,怎么觉得有点不划算呢?”他又露出那种有点狡黠,有点圆滑,却又让生不起气的笑容来。
大概是脸长得好看的原因。
周婧:“你这是敲诈!说吧,想提出什么不妥当的条件?”
袁康棋从衣兜里摸出个东西,塞到周婧手里,道:“后天有空吧。”
“嗯?”
“没有空的话就空一天出来,这就是交换秘密的条件。”
周婧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要等的车已经驶来,停在站台前。袁康棋推着她上车,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只道:“记住了没?一定要来啊!”
公交车慢慢的驶远了,车窗外也很快看不到袁康棋的影子。
周婧打开袁康棋塞给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