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法令人舍弃。
见到王渊如此识趣，张清泉微微颔首的同时，也是露出了笑容。再次环视，见除了柳无妄外，其他人也是如自己一般颔首微笑，他便说道：“那么现在就让我们遁入昊天元气海中，开始囚天计划吧！”
“这么莽？不用再准备准备？”王渊却是对张清泉的提议感到吃惊，但见到其他人并不反对，他却是更加惊讶了，而这惊讶中还多多少少带有一些愤懑，“我去，计划里提到的那些宝贝，你们都随身带着啊！那我之前拼死拼活干掉外域入侵者的伟大壮举，岂不是成了猴戏，让你们尽数看了笑话！”
似乎是看穿了王渊的想法，一直与他没什么交集的袁镇我，突然给他传音道：“很多宝贝来源特殊，都是不能见光的，否则让天道起了防备，计划就没那么容易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袁镇我为什么会向自己解释这些，王渊还是微笑着向他点头，表示自己承了他这份好意。
既然来自青萍剑宗的压力远超预想，王渊也就要用远超预想的“力量”将自己与其他八大派牢牢绑在一起。
这边友善的交流刚刚结束，玉虚宫掌教姜准便打开了通向昊天元气海的通路。
这昊天元气海并非是一处特定的空间，也不像宇宙壁障那般充斥在宇宙的各个维度间，它是一种概念性质的存在，是构建宇宙万物，无数生灵的元气，投影出来的一处神奇所在。
简单来说，那就是宇宙最基础，最核心的蓝图。而王渊他们这些“三维”生命想要进入这张蓝图，“修改”隐藏在其中的天道，就需要转化自己的生命形态，将自己变化成蓝图一般的“二维”存在。
并不是所有仙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幸好姜准手中的遁虚镜可以帮助大家做到这一点。
只见他祭起浑圆的宝镜，镜子在头顶滴溜溜地打转了片刻，便在众人中间投射出了一个莹白的光门。大家只要穿过这扇门，生命形态就会发生改变。
张清泉迈步向前，想要给大家做个示范与榜样，不曾想却让一直沉默不言的柳无妄抢了个先。
那光门厚度不及一张薄纸，门的两侧也都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可神奇的是，柳无妄从一侧进入，另一侧却丝毫都没有她穿过的迹象，就像她真的变成了“二维”与门融为一体了一般。
见此情景，张清泉也不惊讶，只是尴尬一笑后，便如柳无妄一般进入了光门之中。
随着两人的示范，众人一个跟着一个迈入光门，为了安全起见，王渊特地挑选了中间的位置。
“曾经听说万物都是信息，人也是一团信息，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想要进入昊天元气海竟然要把自己先这么转化一遍，也真是奇妙！”
第114章：传承（）
“我现在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信息’状态了，这真是奇妙啊！”一处纯净的白色空间中，王渊看着自己恢复成“实体”的身躯，不由感叹道。
通过光门，将自身转化为信息流的奇妙体验，让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仙侠宇宙万般奇妙的王渊，心中再次充满了新奇感。
“道化的感觉很奇妙吧。”紧随着王渊穿过光门的是星楼观观主袁镇我，当他看到王渊那惊奇的表现后，却是主动上前搭言道。
在没搞定钦天监监正李贺前，王渊一直没有一部合用的卜算法门，这可让他“关注”了这位观主，以及他的道观好长一段时间，在他看来这位袁镇我袁观主，无论是外表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极为仙风道骨。
摒除他与七情圣教圣女袁晴雨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流言，这位白发长髯的老道士妥妥就是一个仙人的模板，凡人若是把他的画像挂在家**奉，绝难看出丝毫的违和感。
此时见到袁镇我主动与自己这个老魔搭话，王渊却也是有些惊奇，不过他更加好奇袁镇我所说的“道化”。
看到王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袁镇我很是满意地抚须点头，不过他也没有多摆架子，他是专门来与新贵结善缘的，又不是来挑衅的。
“这昊天元气海，虽然被叫做元气海，是宇宙元气的投影，却也是整个宇宙‘道’的投影，任何生灵想要来到这里，都需要将自己道化，让自己回归最原本的状态，想必真君刚刚也有所体会。”袁镇我边说边看向最后进入昊天元气海的玉虚宫掌教姜准，更准确地说，他是看向了姜准手中的遁虚镜，王渊能够从他的炽热目光中看到很多情绪，赞叹，羡慕，乃至是嫉妒不一而足。
“这种回归对于你我这样的仙人来说，都算得上一场机缘了，真君可要好好把握啊，若不是姜掌教手中有遁虚镜这样的异宝，单凭自己的法力道行，想要来到这里却是需要太乙金仙级数的修为。”
听完袁镇我所言，王渊却是稍稍有些发愣，他好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收获，变成信息流只是让他觉得好玩罢了，但看到袁镇我一副吃了人参果的架势，他也不得不重新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
“被天地人三礼束缚的魔头似乎规整了许多。”随着深入的检查，王渊却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变化，那些代替了各种细胞构成自己身体的微小魔头们，较之前更加自然了，就像他的万魔真身是自然生成演化而来的一般。
虽然多多少少还能察觉出人工的痕迹，但王渊相信，只要自己再多来几次这昊天元气海，多道化一下下，就能将那些痕迹彻底抹除。
“若真能那样，本座的万魔真身又会有怎样的威能？”想及此处的王渊，看向遁虚镜的眼神，却是要比袁镇我更加炽热。
可惜执行囚天计划的诱惑，与昊天元气海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让王渊按捺住了杀人夺宝的冲动。
“多谢袁观主的指点，以后若有其他的不明，本座却是要去星楼观多加叨扰了，万望海涵！”对袁镇我搭言目的已经心领神会的王渊，带着善意半真半假地回复道，他确实有很多问题与不明需要请教，若能与星楼观搭上线，他还是很乐意的。
“怎会叨扰，真君若愿意来小观交流，是我等的荣幸。”袁镇我笑眯眯地说道，显然对于王渊的回答十分满意。
九大派中道门独占四席，威势之盛，佛魔远难匹敌，但这风光的背后又存在怎样的较量，又怎是外人可知。
别的不说，四派中鹤鸣山，玉虚宫，还有那青萍剑宗都是三清法脉，独独星楼观源自本界的大罗金仙，其中亲疏远近，勾心斗角就足以让袁镇我寻找外援了。
“不知这道化的感受，人与人之间有无不同？”王渊对化身信息流这种事，多少还有些疑惑，既然袁镇我主动凑上来了，他就带着试探的态度小心问道。
“大部分修行者在道化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与天地混同，宇宙就是己身，己身就是宇宙。”袁镇我虽然不明白王渊为何会有此问，却也是积极回答道，“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感受，道化的馈赠源于宇宙，感受却是源于自身对宇宙的认识。”
“多谢指点！”听闻袁镇我的解释，王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大家都消化完自身的收获了吧！”见到最后进入昊天元气海的姜准，也从道化的感悟中苏醒，担任指挥一职的张清泉朝姜准一拱手后，便出言问道。
听闻张清泉的问话，众人皆是朝姜准拱手一礼，之后才点头肯定。
“那么接下来的路程，就要麻烦袁观主为我们指引方向了！”张清泉再是一拱手，这次的目标却是与王渊相谈甚欢的袁镇我了。
昊天元气海广袤无垠，又是纯白一片，像极了涵虚宗的看家神通涵虚无量界，但与那涵虚无量界的空阔不同，这里的纯白都是浩瀚的元气，它们翻滚流转，灵动异常的同时，也是十分遮掩“视线”的。
这就让寻找天道核心变得十分麻烦，幸好一行十人中有个擅于卜算的星楼观观主袁镇我。
“包在老道身上！”早有准备的袁镇我取出自家的后天灵宝，却是那在之前保护气运天柱所用的天宇定星盘。
与用它进行防卫不同，借助它的玄妙卜算天机，所需的法力无疑要少上许多，只见静静漂浮在袁镇我手心的天宇定星盘，缓缓投射出一粒又一粒的星光，它们围绕着袁镇我的周身盘旋，就好似夜间起舞的萤火虫群。
渐渐地，一幅充满玄妙的星图出现在了袁镇我的身周，透过这幅星图，他空洞飘零的眼神似乎看见了通向天道核心的道路。
“跟我来！”收起天宇定星盘，顾不得整理因法力鼓荡而略显凌乱的须发与道袍，袁镇我只是简短地招呼一声后，便化作遁光朝一个方向飞去。
第115章：红艳剑光（）
天道核心会是个什么样子？又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天道？
这两个问题自王渊拿到囚天计划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久久无法消散，前一个倒还好说，王渊他们就在“围观”天道核心的路上，至于后一个却是挺值得思索的。
天道是一方宇宙的法则凝聚，是“道”的重要分支，你说它是自然现象吧，它又与普世于无尽宇宙间，无思无想的大道不同。
小千宇宙的天道有好恶，中千宇宙的天道有思想，大千宇宙的天道更是拥有可以显现于人前的人格化身。
但你说它是个生灵吧，貌似也有点不够恰当。
这种认知上的偏差与不足，让王渊对囚天计划一直有两种既视感，一种是在大河上修大坝。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豪情壮志，让王渊这个老魔也多少有些激动。
另一种则是给自然人的脑袋里，强行植入控制芯片。这样邪恶的行动，虽然不会给老魔带来丝毫的负罪感，激动的心情却是多少有些打折。
当然，无论哪种既视感都不会妨碍王渊的谋利之心，其中差别也只不过是普通高兴与非常高兴罢了。
就在王渊发散思维，胡思乱想的时候，十人小队已经在星楼观观主袁镇我的引导下，在这白茫茫，浩浩然的昊天元气海中飞行了许久，左扭右拐，前进后退，上蹿下跳，王渊与九大派掌门们可都是经历了不止一遍。
没有任何人出言抱怨，在先天一气太清神符的遮掩下，他们甚至连交流都是极为短暂的，他们都知道昊天元气海的空间十分诡异，也知道只有尽可能地少做“扰动”，才能躲过天道的注意。
“到了！”终于，飞在最前面引路的袁镇我停止了前进，一道简短的神识传音后，他便慢慢退到了队伍的中央。
“这就是天道核心吗？只不过是比周遭更白点，元气鼓荡更猛烈些的空间罢了！”看着前方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好奇心落空的王渊不由在心中失望地吐槽道，“再不济也要有个大光球装装样子嘛！”
当然天道核心并不像王渊吐槽的那么简单，若用神识细细探查就可发现，那比周遭更白的一片空间中，有无数天道法则汇聚在一起，隐隐形成了一张似乎能包罗万有的神箓。
“劳烦柳宗主了！”张清泉低声说道，其实在他开口之前，其他人已经将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
闻言，柳无妄默默点头，她也不迟疑，莲步轻移间便远离了众人，在先天一气太清神符可以藏匿的范围边缘，站定了脚步。
小心地取下背后背着的古朴剑匣，柳无妄极为庄重地将其捧在胸前，仔细检查过剑匣无损后，她开始调整呼吸，梳理法力，一双凤眼也开始打量起了那片天道核心。
“难道那剑匣就是可以摧毁天道意志的宝贝？”看到柳无妄的举动，王渊却是有些疑惑，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古朴的剑匣，那饱含道韵却又与自然和谐无碍的简朴花纹，与沉凝如醇酒一般的时间印刻，无疑都体现出了此物的不凡之处，可就是如此王渊也只是把它当做了承载宝剑的器具，但看此时柳无妄迟迟不将其打开，只是在那调顺法力，王渊却又不那么肯定了。
幸好柳无妄没有让王渊多等，就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找准了目标位置的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捧在胸前的剑匣高高举过头顶，同时口中诵出一大段人名称号，最后才高声说道：“恭请历代祖师解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王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身上的法力被以极快的速度抽走，并注入到了那质如温玉的古朴剑匣中。
随着柳无妄法力的注入，数量众多且形色各异的流光自那剑匣表面腾起，在先天一气太清神符构建的光罩中带起了一阵阵锐利的劲风与调门各异的剑鸣。
“那些流光都是剑气！”王渊偏头闪过一道纯银的流光，近距离的感受让他明白了那些流光的本质，却也让他变得有些不解，“毁灭天道意志就靠这些剑气吗？虽然他们很强，但也不足以达标啊！”
“那些是青萍剑宗历代祖师留下的剑气封印，真正的手段还在剑匣之中！”似乎是看穿了王渊的不解，退回他身边的袁镇我传音解释道。
“柳无妄的法力都好被抽空了，就算解开剑匣的封印又哪还有法力催动其中的剑器？难道要其他人持剑上去砍天道？”听到袁镇我的解释，王渊的疑惑更深了，但看到他望向剑匣的崇敬眼神，王渊也不好多问，只好如他一般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剑匣之上。
只见此时剑匣上的剑气封印已然消散殆尽，璀璨的宝光与剑匣自身的禁制法阵也浮现了出来。
收回高举的双手，让剑匣自然漂浮在头顶，柳无妄鼓足自身剩余的法力，打出了一串手诀。
随着最后的手诀验证完成，剑匣上的宝光与禁制忽地一下便缩了回去，重新变回了原来古朴的模样。
“吱——！”的一声，在十双眼睛的殷切注视下，剑匣侧壁终于缓缓滑开，随着一丝缝隙的出现，红艳艳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挤了出来。
随之出现的还有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以及发自内心最最深处的惊悸。
“那就是杀戮，那就是毁灭，那就是终结！”没有纷乱的念头，所有生灵看到那红艳艳的光芒时，心中的感受都是一样的，除了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