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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1点50分。
大树下。
赵轩闲适的站着。
因为上午的约定,所以赵轩提早了十分钟来到了这约定地点。
深秋季节,校门口略显寂寥,清澈的阳光渐次落下,在地面和沿街墙壁上印出斑驳的光彩,树叶缓缓飘落,地面上偶有枯黄的枫叶,倏忽间一阵清风吹过,地面上树叶缓缓翻转,好一幅和谐的画面!好一副动人的秋日写生!
五分钟后,苏珞樱缓缓朝这边走来,赵轩看着她俏脸微红的模样悄然微笑,而苏珞樱则略显紧张的环视了下四周,她的小手攥着,手心略微出汗,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跟男生出去吃饭。
赵轩微笑:
“你挺守时的啊!”
苏珞樱翘起小脸蛋:
“那是。”
赵轩淡淡一笑:
“准备去哪里?直接飘香楼?”
苏珞樱迟疑了下,然后摇头:
“我们先走走看吧,我现在还不饿。”
赵轩点头:“听你的。”
虽然说是走走看,但两人还是下意识的朝飘香楼方向走去,飘香楼是浦海艺术学院附近最有名的餐馆,档次较高,饭菜好吃,而且服务态度也不错,所以浦海艺术学院的学生如果聚会,经常来飘香楼聚餐。
来到飘香楼下,赵轩微笑:
“进去吧。”
苏珞樱望了眼飘香高楼,摇头道:
“我还不饿,我们朝那边走走如何?来学校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那里呢。”
为什么不吃?难道她是想给我省钱?
赵轩瞅了苏珞樱一眼,目光怪怪的:
“你竟然是个宅女?这条街都没走过?这里离学校很近啊。”
苏珞樱嘻嘻一笑:
“除了跟同学一起出来逛超市,我一般都不出校园的。”
赵轩望了眼苏珞樱指的那条街,一股异样情绪弥漫心头,苏珞樱的要求已经超越了普通请吃饭的范畴,倒有点像谈情说爱,赵轩并不介意请女孩子吃饭。
“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走走吗?”
苏珞樱看到赵轩望着街的那头发呆,笑着问道。
赵轩看着笑靥如花的苏珞樱:
“走吧,很久没走过这条路了,倒是蛮怀念的。”
这条路绿树如荫,道路狭窄,两侧皆是古老的民房,颇有悠悠小路的意境,走在这条街上给人安静的感觉。
苏珞樱立刻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超前跑去,边跑边笑,赵轩望着开心的苏珞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微微摇头,口中喊道:
“别跑太快,小心绊着。”
苏珞樱笑了,像樱花一样美丽:
“才不会呢,你小看人!”
两人下午都没有课,一路上碰到了许多餐馆,苏珞樱都没开口说要吃饭,既然她都没说要吃饭,赵轩也就不说这茬,两人顺着这路慢慢地走下去,不知不觉,就已经走了几里路。
艺术学院本就临近郊外,如此再走了这么远,两人已经真正到了郊外,荒凉的小路两侧已经没有了鳞次栉比的餐馆和商店,反倒是杂草丛生,远处树林郁郁葱葱,看起来很清凉。
遥远的天边,路尽头的地平线隐隐可见,路的左侧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和忽隐忽现的山峦,右侧则为略显开阔的庄稼地,别有一番韵味,相信如果艺术学院绘画系的学生们来这里看看,定能画出不俗的作品。
“苏同学,走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不怕我把你拐走啊。”赵轩望着在走在前面,青春靓丽的苏珞樱道。
苏珞樱扭过身子,伸出小手晃了晃:
“你倒是想啊你!谅你也不敢!”
赵轩摇头:
“你还真是大胆!”
苏珞樱笑嘻嘻指着前面道:
“你看!那边有家小店!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肚子刚好饿了呢。”
赵轩抬头一看,竟然是家家常小菜店,这边这么荒僻,来往的人并不多,那小店旁边停两辆破旧的自行车,很荒凉的样子。
这丫头,真的准备给我省钱?
赵轩看向苏珞樱,苏珞樱迅速将小脸转到其他方向,只是那红扑扑的脸蛋出卖了她。
“走了啦,别发呆!”
苏珞樱根本没给赵轩拒绝和反对的时间,直接一溜烟跑向那生僻的餐馆,餐馆名字叫“美食家常菜”,说实话,这个地方很是荒凉,虽坐落在城市入口,但从城中出来的汽车司机,肯定已经吃过饭菜跑长途,从远地驶来的汽车司机,已经可以入城,又如何会在这儿荒僻之地吃饭?这里这么荒凉,为什么这家店的主人还要在这里开店?赵轩心生疑惑。
走进餐馆,苏珞樱已经找了一桌坐了下来,餐馆内除了两个女人之外,便是苏珞樱,除此以外,荒荒凉凉,干干净净,清汤清水,毫无人气。
为首一中年妇女见有客人来,立刻拿起菜谱,走了过来:
“两位来,想吃点什么?”
苏珞樱笑嘻嘻道:
“让我瞧瞧你们这儿都有什么。”
中年妇女看样子是这家的老板娘,她将菜单递过来:
“小馆子一个,只有家常菜。希望不要介意。”
赵轩走了过来,坐在苏珞樱对面,微微一笑:
“家常菜好,我最喜欢吃家常菜了!”
中年妇女身旁那年轻女孩正在扫地,见有客人来,脸上也红扑扑的,好生可爱。
苏珞樱小手指着菜单,对赵轩道:
“点多了吃不完,我又不知道你的喜好,这样吧,你点两样,我点两样,如何?”
赵轩点头:
“再好不过。”
于是两人商量了五分钟,苏珞樱点了夫妻肺片,水煮肉片,而赵轩则点了雪梨蜜枣汤,凉拌三丝。
第十八章 老板娘的苦()
赵轩惊讶道: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吃辣。”
苏珞樱扑哧一笑:
“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吃辣?”
赵轩解释:
“因为吃辣容易长痘痘,女孩子不都害怕脸上长痘痘吗,所以我很少见女孩吃辣。”
苏珞樱笑靥如花:
“没办法本姑娘天生丽质,无论吃多少都是这么苗条,无论吃怎么辣的食物都从不长痘痘。”
赵轩感叹:
“厉害!”
等到老板娘将饭菜齐上,赵轩和苏珞樱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毕竟已经过了中午,两人又走了一路,都饿了。
将菜尝了一遍,苏珞樱赞叹:
“真好吃!”
赵轩点头:
“不但色香味俱全,肉片滑嫩香辣,汤滑而不腻,很是爽口,这四样菜都做得非常棒,更重要的是这些菜中竟还有家的味道!真的不错!”
女老板娘和她身旁那小姑娘刚才就坐在一旁,听到赵轩和苏珞樱的赞叹,脸上都露出高兴地神色。
苏珞樱盯着赵轩,眨了眨眼:
“很少听到你这样夸奖人!”
赵轩哈哈一笑:
“我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尤其是该夸奖的时候。”
说着赵轩转头,对旁边那桌坐着的老板娘问道:
“大姐,我有个疑问,这里人迹稀少,在这里做生意十有九赔,你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做生意呢?”
其实吃过这里的饭菜之后,苏珞樱也有此疑问,既然赵轩问出来了,她也静静坐在一旁,想要知道答案。
中年女人神色一暗,满口苦涩道:
“像我们这样的,混口饭吃就好了,不能强求什么。”
赵轩微微一笑:
“其实我有个好主意,城里人大鱼大肉吃惯了,渴望吃些家常菜,如果你们可以在城里面做生意,那生意肯定能红火的!无论如何都会比现在强!”
中年女人苦笑道:
“你说的其实我都知道,我们以前也是在城里做生意的,后来搬来了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赵轩疑惑:
“为什么搬到这里来呢?”
中年女人叹息道:
“哎……这……这都是命啊!”而她身侧那个小姑娘,则肩膀一颤,头发将她容颜遮住,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赵轩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中年女人沉默了良久,苦涩道:
“我家男人爱上了赌博,赌输了家里的一切。”
苏珞樱满脸厌恶神色:
“怎么能这样,他也太不负责了吧!”
赵轩叹口气道: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只要认识到错误,浪子回头,赌瘾也是可以戒掉的。”
中年女人悲戚道:
“改不了了……他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赵轩和苏珞樱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叹息,赵轩安慰中年女人道:
“大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往事一件件说出,中年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可我不甘心啊!原本他是准备改的……可是他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还一个劲的逼他,逼我们!最后搞得我们家破人亡啊!我不甘心……”
赵轩心头一沉,问道:
“大姐,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故事吗?”
中年女人泪眼婆娑: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以前我家是在市中心开饭馆的,生意红红火火,来往的人也很多,最红火的时候一天能赚三千多,再差一天也能赚千元往上,这样算下来,一月能赚六七万,可能是家里面太顺了,我家那口子平时就无所事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喜欢上了赌博,从刚开始的小赌,到后来的大赌,他输得越来越多,很快就填不住窟窿,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喜欢上了赌博。”
赵轩叹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他确实缺乏责任感。”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内心涌起无限酸涩:
“其实平时他拿些手头的钱去赌博也就算了,但他竟然还借钱赌博!来来回回半年多,竟然欠债二十多万!二十多万啊!天呐!”
苏珞樱一脸愤怒之色,显然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赵轩皱眉:
“二十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
中年女人擦了眼泪:
“谁说不是呢!那些借他钱的人,后来见他久借不还,就开始催帐,刚开始还比较和气,到后来就每天堵在家门口催帐!我男人这时才意识到他上了当!他当时也后悔,也跟我保证了说要改,以后不在赌博,我心道既然他幡然醒悟了,那就算了,凑凑钱还钱得了,但我家哪来的二十万,便请求他们宽限几天。”
赵轩皱眉:
“他们宽限了吗?”
女人哭泣道:
“自然是宽限了,那些人也知道我们拿不出钱,便宽限了我们五天,我们家东拼西凑借来了十五万,还差五万,想要现将这十五万还给他们,剩下的钱慢慢换,谁知道他们说要算利息,半年没还钱,本钱加上利息总共三十万,我们的十五万只够还一半。”
赵轩怒火中烧:
“他们这不是将人往死里逼嘛!太恶毒了!”
女人声音哽咽:
“更狠的还在后面呢!他们人多,隔三差五的骚扰我们,弄得我们生意也渐渐做不下去,还要还他们的钱,我们家怕他们利息再涨;就央求他们先将这十五万收下,剩下的钱过段时间再还,那些人不同意,后来我们全家人给他们跪下了,他们才同意延期半个月。”
赵轩闭上眼睛,沉重地说:
“好无耻的人!好狠的心!”
苏珞樱则沉默不语,只是从她目光中可以看出,她也心潮起伏。
女人身侧的女孩似乎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赵轩道:
“事情肯定不止如此。”
女人点头,声音悲戚:
“还了十五万,还有十五万,半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往哪里弄钱去?没办法,将自己家所有的亲戚全都找了个遍,七凑八凑才凑到十二万,我们家店里每天还能赚个千儿八百,如此再熬俩月,就算利息再高,应该也能还得了了吧,我家男人此刻才知道自己对家里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他也很痛苦,他是真的准备改邪归正,半个月过后,我们将手头凑的十四万还给那些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他们竟然……说半个月,利息又涨了八万!我们现在欠二十三万!我们问为什么半个月就涨了八万快,他们说没有原因,如果想抵消这些利息,就让我女儿陪他们玩一个月!这些千杀的狗崽子!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么命苦啊!老天……”
赵轩沉默,苏珞樱紧张的道:
“他们这么无耻,你们接下来怎么办,你们……你们不会……”
赵轩脸色沉重道:
“他们这些明显就是违法犯罪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否则一而再再而三,事情会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收拾!”
女人点头:
“是啊,我男人是打死都不同意让女儿去陪他们,还说要报警,我女儿也怕得很,没办法,我第二天就将女儿送到了乡下。”
苏珞樱吁了口气:
“还好,没有什么事。”
女人摇头,眼泪流的更急了:
“事情大了,我送女儿回乡下,我男人在店里看店,顺路去报了警,我第二天晚上回家却发现家里乱作一团,我男人他……他被杀了!”
赵轩沉吟道:
“这事情闹得挺大,警察没来处理吗?”
女人点头:
“他们自然要来处理的,现场那么乱,他们直接封锁,经过一周的调查,竟然对外宣称我男人是自杀!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明目张胆的说瞎话!”
赵轩大怒:
“竟然如此目无王法,他杀说成自杀!亏他们说得出口!难道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女人满脸凄然神色: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可我们是弱势群体,到哪里都说不赢,因为警局已经将案子定了性,说是他杀,就连尸体都没让我们见上一面!说是为了证据完整,他们就将尸体自行销毁了!”
赵轩满腹愤怒,他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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