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儿子刚入鹿门山读书,现在担任骑都尉一职,必定会分心。到时候,父亲安排的事情没有做好,学问也没有做好。”
“第三,筒车的设计,虽然是我设计的。但能够顺利完成,不单单是我的功劳,更有老师、承彦先生、德操先生,以及月英姑娘的帮助。如果儿子领功,对其他的人不公平。”
“第四,荆州干旱,遇到了困境,这不是父亲一个人的责任。荆州有难,人人有责。每个人都有责任想办法解决困境,儿子设计筒车,只是做了一个荆州人该做的事情,一个人子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嘉奖。”
刘修拱手揖了一礼,道:“儿子恳请,父亲收回成命。”
刘表听了后,心中触动很大。
忽然间,他发现刘修很明理,很懂事,觉得这个儿子很不错。
刘表感慨道:“吾家有儿初长成啊!”
一番话,刘修便明白,他打动了刘表,获得了刘表的好感。
实际上在刘修看来,骑都尉表面上风光,却中看不中用,用处不大。以刘表的性格,不可能将州牧府亲卫的权利交出,刘修必定是一个空架子。
与其如此,不如不要。
蔡瑁站在一旁,心头暗赞刘修好手段,好一步以退为进。刘修看似拒绝了刘表的安排,但从刘表的表情看,刘修获得的是刘表的赞赏和信任,这是无可估量的。
刘表话锋一转,问道:“德珪,你要说什么呢?”
蔡瑁尴尬笑了笑,回答道:“回禀主公,卑职无话可说。卑职此刻,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表问道。
蔡瑁神色认真,道:“生子当如修公子!”
“哈哈哈”
刘表忍不住放声大笑,心中自豪不已。
夸赞刘修,便是夸赞刘表,这让刘表更加的受用。
刘修心中忌惮蔡瑁,脸上却挂着笑容,道:“德珪先生一番评价,小子诚惶诚恐。荆州才俊众多,如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再如白眉马良,都是一等一的荆州才俊。小子不过是一点微末之技,不值一提。”
蔡瑁拱手道:“修公子自谦了!”
刘表心中欢喜,思考着怎么样赏赐刘修。
治旱之功,不能不赏。
忽然,刘表取下腰间的佩剑,道:“修儿,正如你说的,你正在读书求学,不能分心,所以为父不授予你官职。但你立下大功,不能不赏。此剑名为镇山剑,是先祖鲁恭王佩剑,传承至今,由为父随身佩戴。今日,为父将镇山剑赠你,望你勤奋读书,踏实做人。”
蔡瑁张了张嘴,可刘表眼神一扫,他便闭嘴。
刘表赐剑,是以父亲的名义,这是家事,蔡瑁不能干涉。
只是相比于镇山剑,蔡瑁宁愿刘修担任骑都尉。因为镇山剑代表的意义,更为重大,可惜的是,一切都晚了,他无法阻止。
蔡瑁的心中轻叹,更是备受挫败。
刘修脸上作出激动神色,走上前去,双手捧起镇山剑,躬身道:“父亲谆谆教诲,儿子必定铭记于心,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刘表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满意神色。
荆州的文武官员,齐齐恭贺。
他们看向刘修的眼神,更有了本质的变化。刘修是庶子出身,出身不好,但现在得到刘表的器重,更得到了刘表的佩剑镇山剑,这便有些意思了。
一柄镇山剑,意义非凡。
刘修虽然是庶子出身,如果刘修愿意,可以争夺荆州的继承人了。
第29章 定情()
入夜后,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月色朦胧,似真似幻。
喧嚣的鹿门山,终于恢复了平静。
筒车的出现,使得鹿门山热闹非凡。刘表抵达黄家,也让黄家热闹了一番。刘修中午在黄家用餐,下午临近傍晚,才带着文武官员离开。
书房中,庞德公、司马徽、黄承彦以及刘修,各自落座。
庞德公道:“修儿,今日出尽了风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
言语中,带着一丝的打趣。
刘修回答道:“关于今日之事,弟子有两个感慨。”
“哪两个?”庞德公问道。
刘修眼中闪烁着异样神采,正色道:“第一,男儿当掌权。今天这样的场景,才是男儿应当具备的。男儿不掌权,永远狗苟蝇营,算什么男儿呢?”
此话一出,庞德公、黄承彦和司马徽面色微变。
刘修似是没有察觉到三人的神色,继续道:“第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庞德公问道:“这句话怎么说?”
听到刘修第一句得意忘形的话,庞德公心中担心,怕刘修被冲昏了头脑。现在,听到刘修的第二句话,庞又按捺下心中的担忧,听刘修解释。
刘修道:“献出筒车的设计图,让我名扬荆州。得到父亲的镇山剑,让荆州官员,对我刮目相看。”
“表面上看,我得了器重,风光无限。”
“事实上,经此一事,刘琮、蔡瑁等人对我的态度又会发生变化。”
“之前的我,即使有所表现,却不得父亲喜爱,更是庶子出身。不管如何,都不可能争夺荆州牧继承人的位置。”
“刘琮对我的担心,更多是担心我成为大哥手中的刀,对他造成影响。”
“现在得到了镇山剑,代表了父亲的器重。”
刘修面色凝重,感慨道:“即使我没有争夺继承人的心思,刘琮也会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更会认为我是竞争对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出手温和。”
“现在,恐怕刘琮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再回到大哥刘琦,现在的我,恐怕也要让他忌惮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护着我。”
刘修的眼中,神色凝重,“现在的我,表面上风光,更得了器重,但仔细分析,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论身份,仍是庶子出身,没有身份。”
“论地位,手中无权,没有地位。”
“论势力,麾下无一人可用,没有一丝的力量。”
刘修说道:“一柄镇山剑,得到的是表面上的东西,却让我陷入危机。所以,弟子才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晓。”
黄承彦微微颔首,眼神更是赞赏。
原以为刘修会得意忘形,刘修的一番话,让黄承彦看到了刘修的想法。
居安思危,这是智者的做法。
黄承彦问道:“既然知晓镇山剑带来的坏处,为什么还要接下呢?”
刘修眼中斗志昂扬,道:“镇山剑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寻常。如果是官职,可以舍弃;如果是钱财,也可以舍弃。但镇山剑不同,在某些程度上,镇山剑代表的是父亲,对我而言,可能便是护身符,能起到保护我的作用。”
顿了顿,刘修又道:“再者,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机遇和危险都在眼前,如果一味的躲避危险,连正视危险的勇气都没有,何谈大事?”
司马徽夸赞道:“好一句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小子,我看好你。”
庞德公眼中笑意浓浓,心中的担忧放下。
庞德公道:“清楚自己的处境,就该明白会遇到什么困难。要走出困境,闯出一番事业,需要的不仅仅能力,更有毅力、耐力。自古以来,能力出众的人多不胜数,真正能名留青史的,少之又少。因为在能力上,还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还必须意志坚韧。”
刘修回答道:“老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司马徽眼珠子转动,话锋一转,道:“昔日在莲香楼,我曾说替你说媒,当世你拒绝了。现在我再问你,如果我替你说媒,你可愿意?”
黄承彦闻言,瞪了司马徽一眼。
庞德公笑吟吟的看着刘修,等着刘修的回答。
刘修闻言,直撮牙花子。
这事儿直接提出来,黄承彦心头能舒服吗?刘修想了想,回答道:“德操先生要替小子说媒,小子心领了。只是,小子暂时不打算成婚。”
司马徽皱眉道:“莫非,你不喜欢月英?”
对于刘修和黄月英的那点事儿,司马徽早已经看出来了。
庞德公和黄承彦,也都明白。
黄承彦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怒气,问道:“月英为人单纯,你在府上的这几日,主动招惹月英,现在又说不成婚,是什么意思?”
庞德公见状,呵斥道:“修儿,解释清楚。”
涉及黄月英的终身大事,庞德公也不会马虎,更不愿意双方因此闹矛盾。
刘修回答道:“老师、承彦先生、德操先生,小子喜欢月英,也打算和月英成婚。只是,不是现在成婚。”
黄承彦问道:“为什么?”
刘修说道:“第一,我现在是庶子出身,不受重视,更危机重重。月英现在嫁给我,会承受巨大的危险和压力;第二,我要娶月英,必须风风光光的娶。现在的我,无权无势,无法达到。第三,月英十六岁,我十八岁,等成年加冠成亲也不晚。最重要的是,多了一两年的时间准备,我有信心达到自己的目标。”
黄承彦听了后,脸上的怒意才稍稍缓解。
庞德公道:“你小子的考虑,倒也是合情合理。”顿了顿,庞德公问道:“承彦,修儿的话,你认为怎么样?”
黄承彦道:“可以接受!”
司马徽神色轻松,道:“看来不需要我了,罢了,夜已深,我休息去了。”
庞德公道:“今晚就到此为止,都早些休息。”
四人走出书房,王炎则径直往休息的卧室行去。半路上,刘修遇到了黄月英。只见黄月英双手捏着裙裾,看向刘修,有些忐忑的道:“修公子,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刘修嘴角含笑,更有着一丝的戏谑。
黄月英道:“之前说的话啊?”
刘修道:“我们之前制作筒车的时候,说了很多话,是那句话呢?”
黄月英脸上臊得慌,沉默一会儿后,鼓起勇气道:“不是制作筒车的时候说的话,是刚才你在爹爹的书房中说的话。”
刘修走过去抓起黄月英的手,取笑道:“好啊,你竟然偷听。”
黄月英逞强道:“我只是路过!”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底气。
刘修看着黄月英,郑重说道:“月英,我说的话,句句是肺腑之言。我要娶你,而且一定要风风光风的娶你,不会委屈你。”
黄月英笑容绽放,道:“我等你!”
话说完,黄月英挣脱了刘修的手,飞也似的跑开了。
刘修望着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眼中浮现出一丝的柔情。他身为庶子,父亲不爱,兄长不亲,但还有支持他的老师,还有关心他的爱人。
第30章 和庞统谈条件()
清晨,刘修在鹿门山下晨练。
时不时的,就有村民经过,村民看到了刘修,马上停下来打招呼,又是鞠躬,又是道谢。
来来往往的人,弄得刘修不得不停止晨练,回到黄府。
吃过早饭,庞德公带着刘修上山。
刚上山,庞福便迎了上来,道:“老爷,庞统、诸葛亮和徐庶等人,都已经在学舍等候了。”
庞德公点头道:“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庞福离开后,庞德公看向刘修,道:“今天是讲学的日子,授课的地点在学舍。你回屋去换洗一下,然后到学舍听课。”
“是!”
刘修心中,一阵激动。
庞德公讲学,诸葛亮、庞统、徐庶等人都会参加,这是刘修的机会。他回到房中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服,就径直朝学舍行去。
庞德公的学舍,其实是一间干净空旷的大屋。
屋子中,摆放着一张张案桌。
正上方的位置,是庞德公的坐席,其余的坐席分列两侧。刘修到的时候,庞德公还没有来。他进入其中,一一和诸葛亮、庞统等人打了招呼,便径自落座。
庞统随意坐着,笑道:“修公子,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他额头高耸,塌鼻梁,八字眉,厚嘴唇,肤色黝黑,头发更显散乱。
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丑而狂。
事实上,正因为庞统的相貌以及性格,庞统才会接连的怀才不遇。到最后,也是刘备知道了庞统的才能,才接纳了庞统。
对于庞统,刘修自然是有意招揽的。
如今曹操横扫北方,大多数有才能的人都已经有了归属。
刘修要崛起,必须抓住仅剩不多的人才。
刘修报之以微笑,问道:“士元兄有什么事?”
庞统回答道:“我这个人喜爱喝酒,而且独爱莲香楼的酒。我和孔明打赌,你如果再做一首莲花诗,孔明欠我一壶莲香楼的陈年佳酿。如果做不出莲花诗,我欠他一壶酒。”
这话,其实有些不妥。
凭空的把刘修当做赌注,刘修心头难免不舒服。
刘修打量庞统的神色,看他的举止眼神,没有其他心思,只是性格如此。
刘修大袖一拂,正襟危坐,“作诗不难,一壶酒一首诗,不划算。再者,士元兄没答应我什么,我为什么要作诗呢?”
庞统搓了搓手,渴求道:“你有什么条件呢?只要是能完成的,在下绝不推辞。”
刘修说道:“条件倒是有,不知道士元兄愿不愿意答应。”
“什么条件?”庞统问道。
刘修开口道:“士元兄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即可,至于是做什么事,等我想到的时候再说。当然,我不会让士元兄做违背原则的事情。你答应了,我便作诗,不答应,就此作罢。”
说完后,刘修埋下头,整理摆在案桌上的书本。
作诗的事情,似乎没影响到刘修。
庞统一双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看了眼镇定自若的诸葛亮,又看向刘修,咬咬牙,道:“我答应你,但孔明说必须在九步内成诗,否则便不作数。”
刘修起身,道:“恭喜士元兄,可以喝酒了。”
庞统道:“在下洗耳恭听!”
诸葛亮嘴角噙笑,眼中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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