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的指挥下,开始新一轮的调整,三十名弓兵在得到喘息之后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一道道箭矢飞向贼群,双方的天平再次向巡检司倾斜。
而水贼为首的水娘子杀在最前面,正与赵登峰死战,进入焦灼状态,而她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并不淡定,说实话,她这次小瞧巡检司了,水贼神出鬼没,从未和巡检司交过手,本以为设了埋伏便可以轻松搞定,没想到是块硬骨头。由于官府对于弓弩的管制,他们拥有的只有三把弓和十把弩,弩的射程低于弓,刚刚出现的优势,顿时被巡检司三十名弓兵拉回。
不过当她率领水贼们将战场转移到湖滩后,最后命令手下将水寨里的守备力量全部参战,待到四十名水贼叫嚣着冲出水寨,战局大变。
余少白看着这已经被人家开始虐的巡检司,他心里有些担心师太的安危,水娘子不会因为自己,连罪于师太吧,想到这,他壮着胆子朝山林摸去,很快便离开了湖滩,迂回想要来到水寨。
水寨到了却是一堵高墙,扭头看了看,寨门的方向是一道鸿沟,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绕过湖滩,直接到达水寨门口。
啪~
余少白忽然听到一声异响,吓得他一哆嗦,蹲下身子朝不远处墙角看去,只见一个人头从墙中探出,心里那是一个膈应。
嗯?
看到那一身新郎官服,余少白顿时一喜,“汪推官~”
听到他的话,那人扭头看向灌木丛里走出的少年,也是吃惊:“道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不是想进寨子吗,你有没有听说寨子里被抓来的师太的情况?”
汪宜正闻言叹了口气:“你是说静梵师太,唉~是我大意了,你之前的顾虑是对的,一旦发现你不见,她们立马看出苗头,我和她刚拜完天地,就被关了起来,师太和你一道,恐怕凶多吉少。”
听到这话,余少白脸上一慌:“推官,你赶紧出来,我要进去找师太。”
汪宜正脸色有些尴尬:“这狗洞有点小,我好像卡住了。”
卡住了?你是来搞笑的吗?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死命的往外面拽,最后发现屁股一直过不去,一时心急的他,死命踹了汪宜正一脚,那力道把人家给踢进去了。
看到这一幕余少白也愣了,明明是要外面拉,自己把他踹进去了,不过这洞却是腾出空了,余少白一钻,空间富裕,和汪宜正的身材比起来,余少白算是正在发育。
钻进院墙,余少白看着地上流着鼻血,昏迷不醒的汪推官,心里有些崩溃,自己竟然把朝廷六品官踢晕。
探了探鼻息,并无大碍,余少白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师太,他连忙起身朝地牢摸去。
一路畅行无阻,水贼已经倾巢而出,倒是让余少白的寻找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很快他来到了地牢,看到绑在木架上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声只见师太身上都是血,头发也有些散乱,低垂着头。
“师太!你还好吧!”余少白跑到木架前,听到呼喊,正在念经的师太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
“郝男儿,你怎么回来了?”
余少白看着师太苍白的脸庞,嘴角的鲜血,不由有些懊恼,是他连累了师太。
他伸手抹去师太嘴角的血,苦笑道:“师太,你还不愿意还手。”
被余少白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愣的师太,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她会回头,却没想到她已经无药可救。”
“师太,你若是不肯与人争斗,那咱们怎么活着出去,怎么去救老乞丐?”
静梵师太看着少年郎急切的样子,轻声道:“算你对我叔父有心,这次贫尼不会放任不管。”
听到这话,余少白心里一喜,只是看到这僧袍上的血,他担心的说道:“师太,他们是不是对你用刑,怎么身上这么多血,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这”师太一脸怪异的看着少年郎,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低头念了佛经。
看到这,余少白不禁有些疑惑,低头看向那血迹,他嘴角不免有些抽动,水娘子真是够了!
“师太,你等等我!”
说罢,他转身跑出地牢。
静梵师太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已经不见少年踪影,而她这张老脸却是已经羞红。
很快她便看到余少白跑了进来,手里拿着衣服还有月事布?
“师太,这是我在四当家房里找到的,你凑和着用吧。”余少白将师太松绑,见她脸红,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此举,确实有些
随后他走出了地牢,靠在石柱后面,听着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心里不由祈祷着,赵巡检一定要再多坚挺会,要是让水寨水贼们回到寨子,自己这就是自投罗网。
踏~
听到脚步声,余少白扭头看去,不由一呆,跑到大门门口新奇的打量着换上女儿装的师太。
“师太,原来你真的是美胜天仙,只是之前那僧袍盖住了美色,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为尼。”
听到这话,师太不由笑了笑:“你这话改的可是有些好笑,不过话倒是中听。”
“师太,就你这天资,出家陪伴青灯左右,真是可惜了。”
“行了,别贫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水寨吧。”
余少白神秘的笑了笑:“师太,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余少白从身后腰带里抽出的拂尘,师太有些意外,“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让四当家帮我找来的,您不是说只用得惯这个拂尘,现在兵器也跟有,是不是该出去~大杀四方!”
看着少年郎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师太不禁抿嘴轻笑:“你这孩子倒是有心,好,既然如此,贫尼便为自己当初的罪,大杀四方。”
有了这句话,余少白顿时兴奋起来,左右张望,找来了一根木棍,“师太,咱们赶紧出去吧,那边快顶不住了。”
二人很快出了寨子,不出他所料,人数上差异,让巡检司一直压着被打,已经死了二十多个弟兄,伤了三十多人,连副巡检王猛都被四当家杀死,这让巡检司等人士气大挫,直到巡检赵登峰和汪宜正联手杀死二当家刘义虎和四当家,士气才稳住。
正当二人围住水娘子,激斗正酣,一道身影跳进人群,只是手中拂尘轻甩,缠住水娘子的大刀,将兵器脱手。
“你怎么会在这!”水娘子摸着颤动的右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静梵师太明明被她捆在地牢,是谁把她放了,当她看到一个在战场边缘一脸兴奋,正在敲闷棍的少年郎,她顿时恍然,接着便是气闷难当。
而在水娘子分神之际,周围战场的打斗也稀稀落落,正在激斗的双方都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连汪宜正和赵登峰也都是忘记了趁胜追击,只是盯着那张绝美的脸庞,没有见过师太容貌的汪宜正,哪里知道这是静梵师太,而且还换了衣服,只感叹,兰溪县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位美人。
余少白自然也注意到这些花痴男的表现,他倒是没有吐槽,抡起木棍死命的敲,都到了血拼的地步,这群人怎么还有心思看美女。
由于余少白的动作,让众人再次回到了现实,努力的抽回视线,继续未完的战斗,而赵登峰和汪宜正变得异常兴奋,战斗力也提升了不少,想来是异性的存在,使得二人发挥超常。
不过静梵师太没有给他们表现的机会,水娘子的身手在余少白眼里,可能是厉害,在她眼里,不用三个回合,便可以拿下。
而事实证明,她只用了两个回合,便将水娘子打晕。
刚刚冲上去的赵登峰看到这一幕吃惊的看了看一旁的汪推官,长得已经够绝的,连身手也这么绝,完美,只有这两个大写的完美。
“水贼们,水娘子已死,还不束手就擒。”就在他们吃惊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喝,余少白这家伙倒是会抢戏,看到水娘子晕倒,便诈了诈众水贼。
水贼们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大当家,哪里知道真相,一军之中,将帅是灵魂,灵魂在,军不倒,水娘子这灵魂人物一死,没了主心骨,一个人扔下了兵器,接着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这就赢了?”巡检司的官兵看着蹲在地上束手就擒的水贼们,不禁有些呆愣,原本就已经有些颓势,怎么说赢就赢了,死了这么多弟兄,却抵不上那女人的两招。
“全部给老子绑起来,押回巡检司。”在赵登峰的指挥下,一部分官兵捆绑水贼,一部分人照顾伤员,其他人跟着他去了水寨。
而汪宜正疑惑的看着周围,那位女子哪里去了?
第七十三章 恩怨情仇()
深夜,坐在山林间灌木丛旁,余少白时不时的摸着自己胸口,脸上的笑容相当的猥琐。
“少年郎,你那胸口鼓鼓的,藏了什么东西?”
余少白闻言,笑道:“师太,这都被你发现了。”说罢他把怀里的包裹掏了出来,里面竟然全是银钞,这时候的大明朝,通行宝钞还没有问世,民间百姓用白银铜钱,由于前元的影响,商贾多用银钞。
看着这么多银钞,师太惊讶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给师太找衣服的时候,在四当家房里发现的,足足有五百三十五贯,你看这还有玉镯,银钗,翡翠扳指最绝的是这有一尊玉观音,师太送你了。”
余少白将那玉观音吊坠递向师太,静梵师太却摇了摇头,“这是贼赃,出家人不能收。”
听到这话,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塞进了怀里,打了一个哈欠,他也感觉到困倦,便靠在树上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二人便朝南面走去,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子。
“师太,这脚力如何?”
看着余少白买来的两头驴,静梵师太叹了口气,“贫尼不会骑。”
“额老汉,你把那边的板车也卖给我吧,给我组个驴车。”
很快二人坐上驴车,在余少白这个实习车夫的驱使下,驴车缓慢的朝县城赶去。
“师太,你怎么了?”
看到师太脸色苍白,余少白担心的问道。
师太摆了摆手,“没什么,路太颠了,我有点头晕。”
很快二人便来到县城外的竹林,师太终于还是吐了出来,余少白也没想到她晕车,不过还好,水月坊就在前面。
水月坊就在城外小竹林东面,有条大道直通城门,每到夜晚,都会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们走在这条通往极乐大门的道路上。
“师太,我先进去,也不知道老乞丐在不在里面。”说罢,余少白便朝水月坊走去。
水月坊在兰溪县的名气虽不及春满楼,但客人依旧不少,关键在于门槛低,这名字听起来高雅,却是贩夫走卒常常光顾的青楼,姑娘比不上春满楼姑娘们水灵,但架不住咱没钱啊,熄了灯也没什么分别。
余少白刚来到门口,便看到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以为自己眼花,乍一看,这体型和长相不是纯汉子吗?
“这么小哥,长得竟然比我春花漂亮,真是难得。”
听到这话,余少白嘴角有些抽动,大姐,超越你很难吗?
“小哥,别愣着了,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说话间,余少白便已经被二女推了进去。
“两位姐姐,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老乞丐?”余少白站在大堂放眼望去,也没看到老乞丐的身影话说回来,这都几天过去了,若是他真的有难,恐怕也来晚了,也不知道那三人有没有继续跟着自己,找不到他们,阿莲怎么办?
“老乞丐?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自然是有乞丐。”
听到这话,余少白眉头微皱,抬头看向二楼的一道道木门,老乞丐到底在哪?
而在水月坊外竹林,盘膝坐在地上的静梵师太听到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上露出惊色:“卞宗仁!”
“语儿,别来无恙。”站在她面前的竟是老乞丐。
静梵师太没有在他身后看到余少白的身影,问道:“少年郎去哪了?”
“他现在应该在水月坊,不过他倒是没有辜负老夫的期望。”
低头不语的静梵师太猛的站起身来,一脸冷色:“原来你在少年郎背后留下八字是故意引我前来,怎么?你们当年害死了我爹,如今又要杀我?”
听到这话,老乞丐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他看得出那双眼睛里的杀意,小时候自己还抱过她,现在竟成了仇人,这次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余少白误以为那蒙面女人是老乞丐的死对头,却不知那二女一男其实是他的手下。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是朝廷害死了大哥,怎么会是我们。”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们兄弟三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就算老天不降罪,也不得好死!”
老乞丐淡淡笑道,“这几年你苦练功夫,想必就是为了找我报仇,这次骗你过来,是有件事情告诉你,老夫不想跟你打斗。”
“你能有什么事情!”
“你可知老夫为何会在这兰溪县?”
静梵师太脸上露出狐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兰溪。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卞宗仁回道:“老夫之所以来此,是受了叶将军之命,让我来兰溪县寻找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听到这话,静梵师太眼前浮现出余少白的身影。
“想必你也猜到了,正是将你带来兰溪县的少年郎。”
“叶德新那家伙为什么要找这个少年郎?”
卞宗仁低声说道:“将军让我找到他,将他送回京城,希望能够弥补他的过错。”
听到这话,静梵师太露出狐疑之色,低声说道:“要赎罪?”
老乞丐微微点了点头。
“你如何知道这少年郎便是你要找到那个人?”
卞宗仁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在她面前展开,“你看到那少年郎容貌时,没有觉得有些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