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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承远又想:“如果不是我的出现让历史进程稍稍改变了点,那你韩指挥使河中之战还要如正史那样再中六疮!只可惜这事你不明就里,也没法念我的好了。”
此时坐在他身边之人,却是自己的老朋友王溥。这两人同在禁军中做这种从事之职,却鬼使神差的没打过任何照面,即使承远有参加过的那极少数两次中军军议,也恰巧赶上王齐物有外出的重要军务没能参加。
听说王溥没两下子就猜出自己那画中的哑谜,承远也相当开心:
“齐物啊,我当初被伪王李守贞扣押在王继勋军营,后来那张画送出以后,我就连续两日天天梦到当初郑州花圃里,你作牡丹诗修理我的情景。”
“没有的事,那个诗不是当时想的,而是我在老家时所作,然后在郑州与你对坐时正好派上用场而已。”王溥微笑着谦词了几句:“不过你这人天生便不是个听人劝的种!”
承远大笑起来:“没错没错!”
他忽然趴在王溥耳边说:“齐物啊,你当初的那三篇策论我又跟曹叔直确认了一遍,后来都记起来了。和我的三篇比起来,那真是明月对沟渠,梧桐与干草之别啊!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是什么吗?告诉你:那就是怕我那三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哪天让你找机会见到,那可糗死个人了!”
王溥赶快苦笑道:“这个事情你还是忘掉的好,我可没有给你写过什么文章,可不要乱说……”
二人对视一眼,都发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从郑州到潼关间隔了七个月,承远和王溥——两位友人再次举杯相碰,好好走了一口!
主位的郭枢相和韩通倾谈了半天,却忽然想起一事,他凑到右边的郭荣耳边道:“荣儿小子,成奎远招揽的那班江湖混混,都愿意从军否?”
“嗯,刚刚听成奎远跟我报过了,他们都同意加入兴捷军做事,儿子在战场上亲身和他们一同作战,觉着这些人还算有点本事,今后让教头们好好操一番,兴许可堪大用。”
“嗯……我又想起来了,当初那位以三寸不烂之舌劝他们反正的巡官,叫什么来着?”郭威皱着眉冥思:“就是画了成奎远说的那副画,又帮着递给李守贞那位……”
“赵普!”此人和承远都算是郭荣的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不记得。
“嗯……没错,就是赵普!”郭威边说边让儿子再为自己斟了一杯:“等到筵席一散……不,你立刻!派个人去把他给我叫来!”
85 曹叔直的“醒酒汤”()
郭威终于又想起了赵普赵则平这个事情,不过他依然未想起此人是何来历,以及当初怎样让自己产生印象的。于是他想要趁这事没有忘在脑后前赶紧将他请来,问个究竟。
郭荣想起赵普和李曜现在还和那帮江湖人士在一起,他们都暂且由承远支应着,于是他向承远招手道:
“成奎远,这次大战赵普的功劳不小,你去把他叫进来,让这些将军们也好好认一认。”
承远正醉醺醺喝得开心,今晚凡是有资格参加这高级将领军筵的人,才可以破例多喝一些,每人最多半斤,所以承远今天也就痛快了。
“属下得令!”
他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地走出厅堂之外,王溥在席间不住的回头提醒:“小心啊公斗!慢点,慢点走”
承远的酒量实在差劲,当初有回陪领导出差吃饭时搞到最后,那个历史迷王局怕他失态撒酒疯,居然帮他喝了几杯。在事业单位混居然让领导替自己挡酒,承远后来简直成了局里的笑柄。郭荣头回见到他喝多了的醉态,也偷笑起来。
外面各个基层军将们也在各自摆宴,等到高级将领们在里屋聊够了,郭威众人还要出来和大家同乐。承远发现关中群豪几位首领的席位在一个相当显眼的位置,那是郭威生怕寒了侠士之心,让他们生出被冷落之感,这才如此安排。
关中众之中有个叫潘楚的眼最尖,乃是中条派头目,中条山正在华山与太行间,且离河中和潼关很近,因此他倒是有点“尽地主之谊”的意思。而本来地位颇高的华山派李灯灰却老老实实的在一旁敬陪,这帮江湖人物还真不是单纯的乌合之众,私下里真的是有些规矩和门道的
“奎星公!”他招呼了一声连忙凑过来。
“大家辛苦!还愿大伙过得尽兴!”承远先拱手客套了一下。
“一人二两酒,过不了尽兴!”一个华山弟子撅起嘴小发了个牢骚,李灯灰怕扫了承远的兴,赶紧去制止了他。
承远的酒本来就还是没醒,旁边几位侠客却继续又满上了酒杯递过来,要给成司马敬酒,承远实在推不了,只好又多喝了几杯。又继续问:“赵则平在哪?里面正找他呢。”
潘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脸肃然:“他们俩来不了啦,赵巡官和李大官人当初从长安转至河中时,尚未来得及将大唐太宗文皇帝圣体归葬。现在李守贞身死,潼关之事已定,他们立即决定完成当初相约的诺言,要去九嵏山昭陵将此事办妥,刚刚他们已经动身了。”
眼见所有关中群豪们全都一脸肃敬,承远不由也为赵普、李曜的侠士之心所感动。赵则平绝非什么甘作闲云野鹤之人,承远深深知道:青年赵普是一个对儒士学说嗤之以鼻的人,他钻研吏术,只求在乱世中以功利之学行功利之事,然而刚刚经历过那么激烈的一场战斗,他却能为自己对李曜的一句承诺而义不容辞的抽身暂去
“一只奸猾的老狐狸”,这是历史中赵韩王所留下的深刻痕迹,然而承远却由亲身经历而知晓:至少在三藩之乱这个时期,青年赵韩王是一位有“义”之人,这个“义”绝不是道学中那“仁义道德”之“义”,而更像是金庸、古龙侠客中那种侠者之“义”。
李曜不愧为关中诸侠心中的领袖人物,那个侠义的世界不是纯然的妄想,那种任侠仗义的东西就像夜空中闪光的星斗,越是漆黑的无月之夜,却越是容易闪现而出
今天打了胜仗后本来一直十分的轻松快意,然而他却因此事而蒙上了小小一层遗憾之感
承远对关中诸人又关照几句后,便回过身准备去复命,他双眼半闭晕晕乎乎地,脑中有个声音仿佛正在对远去的赵普呼喊:
“赵韩王啊赵韩王!中军的那些大将们都还等着你露脸呢,你怎么就不辞而别呢?
你未来的好基友——大宋朝太祖皇帝赵匡胤现在就在军筵上,我还等着为你介绍他呢,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你将来的良师益友——宋词将军也在军筵上等着你,然而你怎么走了呢?”
“哐当”一声,承远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幸亏身边的石守信及时扶住了他,才没有摔个好歹。
“成司马小心!”
石守信一边搀着他,一边嘱咐着这位长官,承远却继续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
“成公斗!”
忽然这一声冰冷而凛冽的音调入耳,承远打了一个激灵,居然稍稍清醒了一点。这个叫声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称作“冷樽”的司录参军曹正
承远跌跌撞撞地朝曹正的方向走去,对方瞧他那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微微一叹。
“怎么了成公斗,里面不是每人只限半斤酒吗,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你中途跑出来乱走,想要做甚?”
承远本来在厅堂里就喝的一塌糊涂,不久前又被关中诸侠灌了几杯,现在简直像坨烂泥一般了。好在今晚的限酒令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谁愿意在庆功的当口真的因这点小事处罚谁呢?当然如果你酒后惹是生非,和旁人真的闹出些事端那又另说了。
“赵普找赵普太祖爷嗯太祖爷没跟赵相公见面哎可惜啊可惜啊”
曹正没搭他这胡言乱语的茬,而是赶紧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将他拖到了角落里。
“公斗?成公斗?”
曹正用手啪啪地拍承远的脸,欲让他清醒。承远则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位老朋友:刚刚酒筵上王溥曾对他说起过,那张双寒草的哑谜之画曹正一眼就猜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人竟然比赵普还要精明!
想到他身怀绝世之才干,明明奔波劳苦了一生却依然是这么个芝麻绿豆官,生活清苦却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养活,再想自己顶着个“奎星”的大帽子居然处处如鱼得水,承远不禁又为他难过起来
“哎曹叔直啊曹叔直”承远醉醺醺地摇着头:“你今年已经快要四十了!还做这正七品的官职,哎我承远为你不平啊!”
“我没什么不平!”
曹正果断的回了这一句。
“哦?”承远听到他颇有些“安贫乐道”的气度,这倒是新鲜了,毕竟这家伙的气质就不像个能安贫乐道的人:“曹叔直,君能安贫于陋室乎?”
“安贫于陋室?”曹正一声冷笑:“那可不愿,我可是将来要当宰相的人!”
承远哈哈大笑起来,听到这个回答,他的酒疯撒的变本加厉了:
“当宰相?哈哈哈你要当宰相?给谁当宰相?”
曹正知道这小子撒酒疯撒得够可以了,于是便用凌厉如鹰隼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对方,准备给他醒醒酒。
承远被他盯得发毛,连忙将目光逃开,改而目视其口,随着曹正的口型,一句惊人之语被他以冰冷而平静的口气小声吐出:
“为谁当宰相,我怎知晓?不过今后的千年如何兴替、谁将入相,你不是都尽在掌握么?”
这样一来,承远的酒果然一下子就醒了
86 跨越千年的对话()
郭威在大厅里还在奇怪:承远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郭荣也只好改让李洪信再去找关中诸侠。郭荣猜测承远一定是喝了这点酒却不胜酒力,于是醉倒在外面了,也就并未再去管他。
此时的承远则依然满脸惊异地面对着曹参军。
曹正一贯那种冷冰冰的神色忽然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他显出一种诡异而略有奸邪的笑容,这个笑容已经并非第一次映入承远的眼中了
上一次是第一次出许州前的黄昏,曹正命令裘二虎子驾车杀伤南门口的民人,从而引起人群冲击守兵,那是他说出“记得先杀再喊”的时候,也是这种一脸的邪笑!
“成奎远不,或许要改称为“承远”。你那个后改的名字,本来就是曹某给你起的!”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承远全身都打起了哆嗦:“我还是回军筵去了”
承远转身欲走,曹正却在背后道:“承远,你既然并未听我把话明明白白的说清楚,难道今晚还妄想安然入眠否?”
这话倒是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不把事情搞清楚,那今天晚上承远真的是别想睡着觉了。
曹正见他转回了身子,便诡笑道:“老夫从你内乡洞儿山现身之日,就一直注目于你,你有五大不可思议!”
他掰起手指算道:“其一:你说话时有种古怪气息,好似对这个世间一片懵懂而毫无所知,却又像是无所不晓。这绝非一个西方远来之人应有之情状。”
承远忽然想起:当初和窦染蓝、王溥初遇时,自己和他们间其实存在一种非常微妙的隔阂感,事实上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他的潜意识尚未彻底将“自我”安置在这个穿越后的古代,从而建立起真正的时代归属感。他身处的世界既很真实,又很缥缈,真正意义上结束这种与世界的隔阂感,那是在第二次许州之行遇到妻子刘姡院蟆
曹正早就捕捉及洞察到了这种玄虚
“其二,”曹正续道:“那就是你弃了我准备给你的文章,在省试中自作的三篇策论,郭君贵虽拒绝让我亲眼阅之,但他提到你行文的论证充斥一种仿佛自视为‘不证自明’的论述之气,就好像千年过往,万世后继,于你皆似过往云烟一般。”
承远想想这事,觉得曹正这说法终究也只是猜测而已,未必能下什么断言。
“其三,预测日食既之这事,其实没什么了不起,东汉以来的历朝监正都知道“日月交汇于朔日”,大致在什么时期,只不过难以精准测算罢了。然而即便你有异能之术比他人算得准些,但你居然敢在武德司典狱中像耍猴般戏弄当朝国舅,有如此之把握实令老夫汗颜!;
“其四,黄河改流图,你考证的那些河道图我都看过了,绝非胡乱画出的,你事先草草描出的中原、关东诸般图例,及秦至梁唐晋三代数千年之下游改道,和前人所著山川水经之诸般图例形状相去甚远,但以图中郡县标记比对,却大致相符,显然你知晓一种和过往完全脱胎之地形图例画法。”
发现承远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曹正却只顾滔滔不绝的继续说,此时他又掰出了第五根手指:
“还有其五,那就是你那双寒草的画谜,你标示的黄河中下游形状并不难看出,但要猜出河东、关中、河洛三条花瓣却甚是不易,那是因为构想这三个花瓣时,你正是依据考证改流图时那种古怪的图例形状而想出,却未考虑到此朝此代之人皆是看那些山川水经的古旧画法而研判地形的。是以我因看过你的考证图,才能一眼看出画谜结果。他人如王溥者,那是经我提醒了“黄河”二字才能勉强看出,反之冯相公则只能先猜出潼关这结果,继而倒推出此图。”
曹正又是奸笑一声,手指承远笑道:“正是想通这点后,让老夫确立此想法:成奎远,你既非什么奎宿降世,也不是西方来客,而是从一个能测算出准确的地图形制、日月食既,又知晓后继兴亡的朝代返至我大汉的,我依据你那历代黄河下游改流图测算:从前汉时至本朝终止之变化,再既之至你标出最终的大致改流趋势,猜你所来之朝代当为千年之后,成奎远?我猜的对不对?”
“哈哈哈”
承远仰天大打了好长一阵哈哈,他一边故作镇定,一边却一身的冷汗长流浃背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牛的人!能把自己是穿越这种狗血扯淡的事情猜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