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同跑过来,好奇地看着小龟,“他不是比阿茂大吗?怎么还不会说话呢?好笨哦。”
方贵妃斥她,“同儿,不许胡说。”
燕同吐了吐舌头。
小茂快哭出来了,眼睛贼亮的三郎哥哥似乎是对戳他的脸蛋上了瘾,三四句话的功夫,他都已经被biubiu地戳了好几下了,嘴巴扁了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燕同忙问弟弟,“阿茂,你怎么了嘛?”
小龟一指头戳到小茂雪白粉嫩的小脸蛋上,正色道,“弟!”
初初扶额,这是这孩子说出的第一个正确的字,小龟已甩着小肥腿走回来,半路上又一转身,指向小茂,“弟!”
第73章 求婚()
—————————————经过至我如碣石;心惆怅我似东海————————————
孩子们都回去了;太后问她的乳母蔡氏,“嬷嬷,你看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蔡氏道,“大皇子稳重;四皇子聪明;三皇子——哎,娘娘,老奴的眼睛可能不大好使了;不知道是否看花了;那孩子长得可真像先懿圣太后的模样啊,”
“是啊;”任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思量了一会,摇头轻笑,“这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不好说。本宫乏了,麟儿回来的时候叫我。”
蔡氏应了一声,余香等大宫女自扶着太后去内寝安歇,焚香掩幔,不一会儿,寝殿内外,慢慢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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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当天下午并未去骑马。午膳时卡在喉咙里的刺到下午经几个太医联手才给弄出来,里面扎破了,咳出来许多血。
周宗良一身冷汗,跪在地下道,“皇上,这根刺幸而扎的还不很深,若是再往下寸许,真的老臣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办了。喉咙里扎破了,老臣给您开一方汤剂,服的时候您慢慢含着往下送,这几日饮食也清淡些,还有,”轻轻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莫要动肝火。”
燕赜躺在榻上,额上垫着一方凉巾,实实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若是被这一根鱼刺扎死了,自己会不会成了古往今来死的最搞笑的皇帝?刚才弄的他也乏了,听完老太医絮絮叨叨的说了这许多担忧后怕的话,燕赜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宗良便领着众太医退下,到门口,遇到和梨子,又细细将注意事项告知于他,最后道,“这两日身边最好由贴心的人服侍着。”示意侍寝安排上不要太过妖娆的。
和梨子只说了一句话,“卫国夫人回来了。”
周宗良当即了然,哦了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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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从午寐中醒来的时候,看见身穿鸭黄色春衫的女子,伏在自己榻案前轻轻吹着汤药。
如鲠在喉,如鲠在心。
喉咙里的刺可以取出来,了不起出一点血而已,然而心里的这一根呢?
许是觉察到皇帝醒了,初初转过脸,正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她不知道皇帝这时候心里将她比作了一根鱼刺,捧起药碗道,“陛下,药可以喝了。”
皇帝收回沉思,坐起身,略哑着道,“你喂我。”
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到嘴中,燕赜按照周宗良教的,缓缓地将它们咽下去,一时间室内只有汤勺间或着碰到瓷碗的清脆的撞击声,直到最后一勺,燕赜揽过美人的腰身,将口中的汤药渡到她的口中,唇舌搅动,汤碗滚落到榻上。
“苦吗?”他轻轻问她。
“嗯。”
“可是你好甜。”强势的吮吻再动,燕赜霸道地将初初整个人都锁在自己怀里。
两人的唇再次分开,美人湿萌萌的眼睛里像蒙上了一层春雾,看不清思绪,你是我的鱼刺,也是我的解药,他想这样子告诉她,用手将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皇帝将她身子揽到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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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连续数日留卫国夫人于长庆殿侍驾,引起不少人瞩目。
这一日,宫中大宴。原是西北又传大捷,西突厥经连续数十年的内讧和争斗,逐渐衰亡,淮西王贺定兴与子云来率军三十万,端掉王庭,可叹那乙毗咄陆可汗在周军铁骑踏进王帐之前还在与自己的子侄互相算计,不料一柄长刀从天而降,结束了他的生命,也结束了西突厥的历史。
周于其后收其土地,在安西都护府下设瑶池都督府。
老将贺定兴一战成功,那世子云来还不到二十岁,皇帝大悦,赞父子二人:此功不逊西南,开疆辟土,功可垂史册!
淮西王父子二人尚未回京,王妃顾氏代替丈夫,坐在了皇帝宝座下第一位的客座。
顾王妃按正一品国夫人的大妆,浑身金器珠宝,坐在皇帝下手,众人的盛赞道贺声中,却时而流露出悲戚的神色。原来老王爷贺定兴回城途中染上急症,却不允许她告诉宫里。“孤王一生只有一愿,立下军功,当得起圣人赐的王号。现愿已达成,更有佳子,死而无憾矣!只是或今生再见不到你,卿卿,来世若还有缘,我定要生的年轻些……”顾妃是他的继妻,年岁相差了近三十岁,却是情深意重,连续育有二子一女。淮西王后来于当月去世,没有想到的是,顾王妃于第二年竟也随之而去了,或许是应了他信里的那句话,不忍让王爷等得太久吧。
却回到宫宴当时。
顾王妃脸上的戚色引起了初初的注意。两个人品阶相同,都是正一品外命妇,因此她就坐在顾妃的下位。如厕更衣的时候,二人在恭房相遇。
顾妃正在铜镜前理妆,一转身,却是一个趔趄,初初刚刚进来,见状忙扶住她的胳膊。她们的侍女都在外面等候,屋内只有她们两人。
“娘娘小心。”
顾氏看见是她,愣了一愣。
交浅忌言深,初初松开她的手臂,微微点头,自要入内。
顾妃的神色却止住了她。没有了外间明亮灯光的照耀,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几乎藏不住悲伤。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您的侍女进来。”扶她坐到旁边供女眷休息的长榻上,初初问。
“不,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初初心中一动,轻轻问,“是不是王爷他……受了伤?”
一滴泪珠从涂着精致妆容的妇人脸上滚落,顾妃的声音略带哽咽,“盛小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初初轻叹,见她的帕子掉了,便留下自己的,“娘娘,您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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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大殿上正在演一支胡旋舞。领舞的女子一身火红衣裙,黑发像是火焰一样跳跃,她的腰肢是那样柔软,双腿纤细却有力,不知疲倦地旋转着。
初初听到有人道,“不愧是博雅大苑的任大家……”
“就是之前的头牌婀奴姑娘啊!听闻孟御史是她的裙下臣,窦大人的公子一直得不到美人的眷顾啊……”
和梨子走到她身边,侧耳低声道,“皇上问您,方才顾王妃是否有些不对。”
初初往上面看,年轻帝王正兴致勃勃地观看大殿上的舞蹈,冷亮的眼睛里满是赞赏的意味,犹豫了一下,向和梨子说了。
不一会顾妃回座,初初见她神色已恢复正常,脸上也补了妆。顾妃将帕子还给她,二人轻轻点头致意。
一曲正舞罢,彩声雷动。皇帝从座上站起,殿上渐渐安静下来。
皇帝拾级而下,先来到顾妃座前,顾妃忙站起,皇帝向着大家道,“老贺将军乃是先祖世交,在三十岁的年纪,他与先皇太宗合力成就雁门大捷,击退突厥王胡力;在七十岁的年纪,他带着儿子灭西突厥乙毗咄陆,我大周向西北扩一千里。众位臣躬,这样的精神叫做什么?”
除太后外,所有人都已站起,聆听皇帝教诲。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淮西王以苍生王土为己念,几十年如一,一意而贯之,一毅而贯之。当罔替!”皇帝冷峻的眼如新星灼亮,环视座下一圈,清声道。
世袭罔替!按大周建制,只有皇族封王可以罔替,异姓王爵多为三世而斩,一世一降。君无戏言,将淮西王定为世袭罔替,意味着只要大周朝在,贺家子孙皆可为王,成为铁帽子王是也。
顾王妃已是泣不成声,想到老王爷信中话语,心中大恸,伏地跪拜,“臣妾……代王爷谢陛下隆恩!”
众臣山呼,“陛下圣明!”
皇帝又走到初初座前停下。初初微微一愣,轻轻欠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两个人身上。
只见华灯下面,年轻的帝王龙章凤质,俊美夺目,他很像他的父亲太宗,那一种咄咄耀眼的生机和英武,常有臣下奏事时不敢直视。卫国夫人身量颇高,姿媚而神端,冰魄一样的眼睛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也让她看上去不再那么娇美。她显得冷漠,但是听闻她在西南被百姓奉为圣女,做了许多有益乡民的事情,隐隐约约又让人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慈悲的感觉。后来佛教在中土大兴,后世有人考证,观音像中便有以她为蓝,此是后话,不知真假。
皇帝这时候的语气些微放松,“两年前西辟大理,夫人亦有功,”向着已站起身的顾妃,举起手中酒杯,“朕敬淮西王妃和卫国夫人一杯。”
有小侍忙跑过来给三人满上,皆饮下。
众目睽睽,皇帝座边上的方贵妃尤为紧张,腰身不自觉间坐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初初饮了酒,脸上稍稍染上一层红晕,皇帝笑向众人道,“朕两年来食无味,寝无寐,不知是何故焉?”
盛初初不由窘迫,垂下眼,难免耳根却红如火烧。
大殿上气氛顿时活络,一个大胆的妇人道,“听闻陛下爱慕卫国夫人,是不是这个缘故呢?”
皇帝大笑,执起初初的手看着她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未君故,沉吟至今。朕欲聘君为妃,不知应我否?”
初初不敢抬头,却又怕他在众人眼前就来捏自己的下巴,勉强抬眼,面前的男子雍容尊贵,微笑的模样和清晨凶狠占有自己的简直不是一个人,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个妇人尖叫道,“卫国夫人,你再不答应,就换我好啦!”
一个男子的声音立刻道,“闭嘴!陛下,臣妻无状,回去定严加管教。”登时引得一片大笑。
初初低下头,四下里登时大彩,燕赜到她耳边道,“夫人,今晚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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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郡,大将军营。
沈骥虽被封做镇国大将军,但并未开牙建府,京中以沈恭的伯爵府为家,在楚雄,则一直宿在大营内。
长夜漫漫,朴素单调的营房内,一灯如豆。
沈骥在灯下继续撰写记录自己的兵书。之前初初在时,曾帮他豢稿,两个人讨论,他决定不仅把自己经历的和西南行军所有的战役都记录下来,并且把操练的过程、行军、器物、地形都写下,此举颇有收获,竟对自己现在的操演和武器改良都有帮助。
不知哪一扇窗户开了,春风拂过后颈,他一时竟有她又偷偷从后面偎过来,捂上自己的眼的错觉,
半晌未动,他搁下笔,深深吸了一口气。
亲兵侍卫周成进来,告诉他,“将军,西北还没有最新的消息。”
“唔,”沈骥重新拿起笔,“西突厥不和久矣,贺定兴以反间计制之,如没有意外,应能捣毁酋巢。”
“还有,甘小姐来信说她想在神州(注:香格里拉)多待一段时间。”
沈骥皱起眉,“神州地属吐蕃,多派几个便衣的护卫去。”
“是。”周成应,见他又开始书写,劝道,“将军,很晚了,您还不睡吗?”
“我将这一段写完就好。”
门轻轻掩上了,忠心的护卫自退到门外站守。
谁也没有去关那扇窗,温热的风继续将他的颈子环顾,软软地直吹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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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沐浴后披着轻软的丝绸,一步一步来到龙榻前。
皇帝已躺在那里,案前摆着一个酒樽。
他将酒樽放在胸膛上,眼前仿佛是那一个秋天的上午。佛堂的门骤然关上,阳光细细从窗格里透进来,被自己扯开的纱衣内,惊恐的美人yu|乳乱跳。
一伸手,握到了她酥软的小手。
“陛下,您不要多饮,喉咙还没有全好。”初初提醒他。
燕赜偏过头来看她,眼睛带着酒意,却很清亮。“我刚才在想,你我之间的每一个机缘,好像都无法令你爱上我。”
初初没有说话,垂下眼。
燕赜一起身,酒樽倒了,他拉下初初贴伏到自己身上,酒液在二人身上流淌,他含着她的肌肤吸吮它们,令到初初敏感地瑟缩。
终于他将她翻压到身下,抚摸着玉人的长发,亮亮的眼睛微醺地看着她道,“夫人,我一生最美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最遗憾的事也如此。呵,真是可叹!”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写到本章后半篇的时候,一边听着《truth and lie》,一边我竟然哭了。
本来真心只想写个jq文的,怎么想到就成这样了捏?
好想写一个爽文安慰安慰自己,安慰安慰大家,么么,让大家看这么沉重的jq文,辛苦了!
本节标题是曹操的一句词,很喜欢曹操,我们的历史太欣赏刘备这样的人物,曹操真不应被书写成奸雄。
过去一个月收到的霸王票,thank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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