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宋朝- 第73部分

　　　　公孙胜当然知道人多力量大，但人多力量大之后往往会有其中大多数人会变懒。于是这神霄宫里的道士们，绝大多数都很懒。

　　　　这道理其实很容易懂。

　　　　譬如一家四口儿，各自分离，各自开灶做饭。兴许这一家四个人全都能为熟练的好厨子。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必定就只有其中厨艺最好的两个轮流下厨，另两个会渐渐蜕化到连最简单的小菜也做不好的地步。

　　　　现如今这神霄宫已经明显出现了这样不靠谱的苗头。

　　　　初衷是为了研究鲤鱼。现如今雁鸣湖的沼泽区已经变成了鱼塘。鲤鱼的生命力本来就是各种鱼种最旺盛最坚强的，忒好养活。于是这周边的数十成百脚店的店东，都喜欢找这些道士购买鲤鱼。

　　　　黄河中冲浪的野生鲤鱼，身体好，精神旺，吃了自然是大补。这鱼塘里养出来的货色么？那就只能呵呵。

　　　　潘店的地理所在，注定了这里所用的鲤鱼，分明就是神霄宫雁鸣荡里的道家出品。

　　　　偏偏却厚起脸皮，吹嘘是从“汴口”贩来的好货。

　　　　汴口在哪里？在荥阳。不知道荥阳在哪里的话，中知道泗水关和虎牢关吧！那是当年三英战吕布的地方，是洛阳的门户！踞离开封府，好远好远！

　　　　大宋朝倒是人工疏浚了一条汴河，从开封直达汴口。将西京洛阳和东京汴梁的漕运，紧密联结起来。这两地间的运输，倒是便捷无比。汴河基本上是一条直线，绝不绕弯。可是，运河上的舟船能走多快？荥阳汴口的黄河鲤鱼运到开封来，不得好几天？

　　　　这鲤鱼在水桶里养活几天倒是不难。只是那股昂扬奋进的精神气，早已荡然无存。一个个萎靡不振的，还不如从雁鸣荡鱼塘里新捕的鱼塘货色呢！

　　　　公孙胜岂是那么好骗的？

　　　　再说了，身为经理，欺骗董事会的股东，这么做不会有问题么？

　　　　虽然孙胜利是个假律师。但他货真价实是上过二十世纪正经法庭的人。虽然败了，却很盼望学好法律知识，有朝一日搬回所失的尊严。所以他虽然是个假律师，却很有真大律师的那种严谨气质。

　　　　忍不住就冲着“汴口鲤鱼”这样一个虚假宣传，毒舌吐槽。

　　　　接下来，还有更多忍不住想要挑茬的硬伤。

　　　　陕北来的小山羊臀尖签签，也是骗人的。不过这个梗不犯法。在律师的眼里看来，这是个可圈可点的好桥段。陕西跟河南之间，水上被壶口瀑布所隔断，陆路又有所谓的数百里函谷天险，哪个河南商人会跑到陕西去贩羊。这羊羔，最多就是豫西山区灵宝县南面卢氏山区的出品。也即是李自成曾经匿伏的商洛山、熊耳山一带。那里的山羊其实也不算差了。恰好这年月灵宝被划归陕州。此陕，非彼陕。这个陕州之北就是灵宝，并非那个陕北。

　　　　此术倒也机智，既利用了陕北羊羔的名声，又能在法律上不涉欺诈。

　　　　最后，这个淮南寿州来的八公山神仙豆腐……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淮南寿州就是袁术那个寿春。安徽最重要的军政要地。

　　　　八公山神仙豆腐？

　　　　豆腐不重要。重要的是，八公山神仙是哪位？

　　　　这个菜，是新添的。孙胜利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听史进说过。

　　　　工农兵大学生知识结构的严重不完善劣根性，此刻也就暴露无遗。

　　　　公孙先生直接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个来自八公山的厨神挑战者，也跑来跟史大郎合作。就像我当初用泡菜技术入股一样，这家伙用神仙豆腐秘诀，也入了潘店巨胜餐饮集团的股？

　　　　莴笋又叫莴苣。

　　　　最早这东西在中国的名字就叫巨胜。

　　　　后来品种分化，劣质的叫莴笋，略好的叫莴苣，品相完美的才叫巨胜（苣笋）。

　　　　从史家脚店这个命名就看得出来，史进是个追求完美追求高品质的家伙！

　　　　于是，孙胜利的猜想看起来就越发靠谱了。果然这神仙豆腐的命名，也寓意着是豆腐行业内极品的高手来了！

　　　　那他是谁呢？

　　　　他会不会就是三十六天罡之一呢？

　　　　如果是，那无疑要拉拢入伙。十年不败，二十年不死，入伙三十六天罡者，必获此项重大福利。谅他也不会拒绝来自梁山的好意！

　　　　如果不是三十六人正选呢？

　　　　心想，又或者，以我的能力和知识，并不足以鉴别对方究竟是不是天罡三十六人数内中人，那又要如何来解决呢？

　　　　孙胜利并不是妄自菲薄，一味地低调谦逊。

　　　　譬如杨震和杨志，他还真是闹不清谁才是那个真正的青面兽、天暗星。

　　　　这两个家伙，在宋史中同时出现，也都参与了讨方腊，也都参与了北京大战。

　　　　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青色胎记。

　　　　也都没有在东京城里卖刀杀牛二的前科。

　　　　杨震疑是真…杨家将的后人。他爸爸叫杨宗敏，挨边杨宗保。儿子杨沂中，以武勇闻名于世，后来带着岳飞一起战斗，赐封同安郡王，追谥武恭王。这一点倒比较像是真…天暗星。

　　　　但这杨志的名字看起来更有说服力。尤其这杨志去过大名府、河间府和郓城帅司衙门。

　　　　杨震却是山西代州人。从代州到江南讨方腊之间的一切，完全被迷雾笼罩，无处查询。如果杨震没有去过大名府和河间府的话，那就可以排除他的可能性。不过水浒群雄这时候还没能跟这位重大嫌疑人接上头。

　　　　天暗星！这家伙还真是够暗的。

　　　　所以孙胜利即便当面遇到了同道中人，也没把握一眼将他认准。

　　　　蒯飞现在并不知道，孙胜利没能获得像武大富那样，即时查阅别人属性的主角金手指。

　　　　……

第131章、德玛西亚（）　
蔬菜和果子、面供，上得飞快，须臾间便在桌子上铺开来，共有八盘。

　　　　后世最日常用来佐酒的花生米，这里没有。花生也是新大陆的货色。

　　　　这里是巨胜（苣笋）饭店，一切都围绕着这个苣和笋。

　　　　这些都是吃过不只十次八次的，公孙先生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没吃过的新菜式。

　　　　“跟我介绍一下这个八公山神仙豆腐。”公孙先生对着手捧托盘跑来跑去忙碌中的店小二说道，“这菜要烧多久？几时可以上桌？”

　　　　三道招牌主菜，显然都是客人点餐之后现做的，不可能立即做好。

　　　　孙胜利不愿意跟李睡兰多说，他冲着店小二查问上菜的延时问题。

　　　　店小二不敢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着睡兰经理。

　　　　李睡兰秀色可餐，摆在柜台上，是不不错的活色生香好广告。她却并不是个敬业的大堂经理。这问题略有点难，一时答不上来。

　　　　孙胜利关注这个问题，是很有讲究的。

　　　　淮南寿春八公山，向来是个关键要害的所在。原名肥陵。汉文帝前元十六年，封阜陵侯刘安为淮南王。淮南王门下食客数千人，内有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伍被、毛被、晋昌八人最为有名，号称“淮南八公”。淮南王门下食客中，有很多是当时名士、豪杰，正是这些合力编著了《淮南子》一书。这淮南子，不愧为道家炼丹学说最早也最有实力的秘笈。书中多言神仙黄白之术（点金、练银、练汞，称黄白术）。汉武帝元狩元年，按照历史的说法，淮南王涉嫌谋反畏罪自杀，受株连者尽数下狱问斩，列侯豪杰等，死者数万人，八公亦死难。

　　　　但这淮南王在世时颇能折节下士，笃好儒学，又好道术，《淮南子》流传于世，传位千古神篇。于是江湖盛行鸡犬升天的传言。人都说淮南王一家白昼飞升。连阿狗阿猫都一起成了精。这时代早于天朝建国两千多年，所以鸡犬成精也是政策所允许的。

　　　　这里头，牵涉到三方面的因果。每一方面，对公孙胜都很重要。

　　　　第一个方面，倘若破除封建迷信，那么，这淮南王刘安以及肥陵八公，就该视作为汉朝最早的丹道科学家。要知道道教是直到汉末三国张鲁时代才问世的。这淮南八子却是汉文、汉武时代的人。

　　　　宋氏乃是餐饮集团，美食圈内部流传说：豆腐这东西，就是淮南子一伙儿首创的。用卤水点豆腐的技术，就是这帮鸡犬升天的汉朝科学家们，在炼金实验过程中，摸索出来的。

　　　　当然，多数考据专家并不承认八公山豆腐的真实存在。考据党认定豆腐工艺起源于唐末五代时期，在北宋开始流行。但这一派考据党，仅仅只是因为找不到淮南王时代八公山豆腐的历史存在依据，不承认TA的存在而已。并非从科学实践的可行性方面，彻底论证汉朝科学家做不出这个卤水点豆腐化学实验。其实汉人是做得出的。很可能淮南八子就是做出来了，却因故没有传世。

　　　　这就引发了公孙胜关注的第二个重要方面：倘若淮南八子真的早在汉武大帝时期就掌握了卤水工艺，那么，这是不是穿越犯做出来的成绩呢？后来之所以不传，是不是所谓时空管理局压制干涉的结果呢？此事是每一个穿越犯必须认真研究的课题。事关自己的生死成败，岂可掉以轻心！

　　　　第三个方面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无须解释。公孙先生专供泡菜，对豆腐不感兴趣。但这个八公山神仙豆腐技术的提供者，很可能是三十六位参赛者之一啊。这家伙既可能是天罡三十六将之一，必须拉他上梁山。同时这家伙也是我们孙哥参赛的竞争对手啊！这当然要重视起来。一方面不能跟他太见外，毕竟同为天罡兄弟。另一方面，也不能当真跟他产生兄弟感情……感情若是深了，还怎么公平竞争？

　　　　孙胜利不是不可以让贤。他可以输掉比赛，可以让豆腐先生获胜，以正江湖侠义情分。可是，宋总的餐饮集团，蒙受的损失还没有捞回来呢！

　　　　在报答宋总恩情，替宋总搬回损失之前。孙胜利不认为自己有任性豪迈的资格。他没有这资格。他现在就是把这条命，卖给老宋家了。直到酬清了这场恩怨，不欠宋总之后，老孙才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任意行事。想参赛就参赛，想让贤就让贤。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公孙胜没资格任性。他只能全力以赴去竞争。哪怕是施展些要不得的阴险手段来，哪怕是踩踏了天罡同仁，也要优先保障宋氏集团的利益啊！

　　　　宋总送他过来之前，曾经谆谆嘱咐过的，说这宋公明，其实就是宋氏的祖宗。

　　　　于是，这公孙先生毫无悬念地成为水浒宋江身边最忠诚的志愿追随者。

　　　　“身为掌柜的，你竟然不知道？”公孙胜坐过十五年未来监狱。都说监狱是所好大学。监狱里能够学到很多书本上没有的实用姿势。孙哥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睡兰姑娘不靠谱。

　　　　她一脸蒙圈，完全不晓得神仙豆腐要烧多久才烧好。

　　　　这样也好。正巧给我们孙哥提供了借口。

　　　　“罢了！我自己去厨房里看！”

　　　　他是这巨胜饭店的股东，跟史大郎早有八拜结义之情，去后厨亲眼看看厨子，跟这烹制神仙豆腐的厨子说几句话，这并不违背常理。

　　　　“这……”李睡兰显然不是个特别有才情的女主，她有些纠结，既不肯轻易放这公孙道人去厨房，却也没找到借口来阻挡。

　　　　孙哥的心里暗自叹息：哎！史大郎啊，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蠢女人！绣花枕头，光是皮相好看，内里全无半点才学。这样的臭皮囊，要她作甚！

　　　　孙胜利当然知道水浒传里有李睡兰出卖史进的剧情。这女子，一边跟史大郎甜蜜蜜地上床XX，一边让她爹暗中通知官府，捉拿史进。结果史进同志就不幸被捕了！

　　　　这事情，要不要跟史大郎剧透一下呢？

　　　　孙胜利有点拿不定主意！

　　　　直说出来的话，怕是这史大郎不会轻易相信的吧。史大郎说不定还会臭美，以为公孙大哥要跟他搞基，故意制造谣言，离间大郎跟睡兰之间的BG爱情。

　　　　公孙胜确实有这嫌疑。

　　　　经历了十五年的牢狱生活，他确实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搓火球的大魔法师，以及，BB搞基的革命同志。他确实看不惯BG关系。

　　　　高举我们手中的火把！德玛西亚！烧死那对异性恋！让天下有情人皆成兄妹吧！这个段子，截至孙胜利穿越之前，尚未流行开来。但孙胜利心理上，已经有了跟这差不多的觉悟。

　　　　……

第132章、芳心喜（）　
公孙先生素有龙阳之癖，专好男风，不喜妇女。

　　　　这件事情，李睡兰早就知道了。

　　　　睡兰掌柜在公孙道人跟前，一味嗫嚅着，一时难以言语，其实也就是出于这么个缘故。

　　　　作为一个女人，有些话，跟个基佬，实在是没法讲呀！

　　　　她其实也是个素来傲娇的性格。

　　　　这些话，既不好讲，索性不讲。

　　　　这位道长！你执意要去厨房看看吗？请便！看就看！有甚么了不起！

　　　　虽然厨房里那位大仙，一再强调过当他做菜的时候，不容许任何外人偷窥，甚至不允许帮厨的工人靠近。

　　　　睡兰很好地贯彻执行了这条规矩。

　　　　巨胜饭店所有的员工，都不敢擅越这雷池半步。

　　　　奈何这公孙胜不归我管呀！睡兰心里这么想着，老娘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这公孙胜分明是个不归我管的外来神仙。他要去，便由他去。你们神仙之间要打架，跟我这凡俗的姑奶奶有何相干？

　　　　于是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做出这神仙豆腐的那位活神仙，有说过不许外人打扰。这话我已经带到了。却不知公孙先生算不算外人？也不知道这神仙厨子待见不待见公孙先生。小女子见识浅薄，这事情还请先生自己捉个主意。”

　　　　不许外人打扰吗？

　　　　孙胜利觉得自己不算外人，不在这个限制之列。

　　　　拎着酒葫芦，坦然向后厨走去。

　　　　其实这就是李睡兰最不厚道的地方了。她故意没有完整地转述神仙豆腐制作人的原话。人家的原话本来是很严厉的。倘若她完美转述，以孙胜利低调谨慎的为人，并不肯粗暴硬撞进去。

　　　　李睡兰作为一个贱籍出身的在册登记瓦子娘，没文化是有道理的，转述别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