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重要性,这年月是和盐铁丝绸并列的。
盐铁是关系到国家命脉的战略物资,丝绸这年月是当着货币结算单位来用的,一匹丝帛等于是一张巨大面额的钞票。茶,有幸与这三样并称,那可是尊贵得很。
心想这王婆应该也不富裕,其实她应该是无力雇佣长途车夫远赴景德镇采购的,寻常茶馆的老板娘,应该还是在汴京城里的某个批发市场进货。
但她倘若有钱有人,能够绕过批发市场的盘剥,自己去景德镇进货,那不是多赚不少吗?那她就没有理由拒绝武大郎的提案。
蒯飞现在打算倒贴王婆一把,人力,我出,路费,我也出了。王婆你只管去衙门里申请一份通关文书,然后就可以直接得到来自于产地的茶器和茶叶,省下了被汴京批发市场盘剥的那一大块利润。如此好事,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思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纰漏。
于是就把这想法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冲着九娘问道:“九娘你看,你能够把这么件事儿,跟你王干娘分说清楚么?你肯定是可以的吧!”
邓九娘略作思忖,回复道:“此事甚好,只是这王干娘所占的好处也太大了些,她若是问起,大郎这么做,究竟图个啥呢?奴家却不知要如何作答。”
“哈哈哈哈,”蒯飞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易办!易办至极!到时候让王婆私下问我,我自会让她觉得合情合理,再没有半点儿怀疑。”
这个说服王婆的关键,无非就是祛除她的怀疑。王婆是生意人,自是不傻。她必然要有一些“便宜莫贪”、“只怕此事有诈”诸如此类的提防之心。
恰好,此处并不存在的那个架空版西门大官人,帮武大郎提供了最理想的解决方案。
西门庆没事儿找王婆做啥呢?请她帮忙泡妞呗。
有了这一层关系,王婆也就不担心西门庆会不会是故意想要设局诱她老人家入坑。男人好色,这是王婆这种人心目中最可以理解的常态。
于是邓九娘不再提问。
武二郎却表示十分担心。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大郎的表现都是傻傻的,虽然今晚二郎亲眼目睹了大郎在后院里跌跤,一跤跌出一个神仙宝贝来。这可以完美解释武大郎为什么忽然智商开了窍。但毕竟那么多年的习惯摆在那里,武二郎还是习惯性地有些不放心自己这个没啥本事的大哥。
“哥哥真能说得过那王婆?”
“二郎且放宽心,哥哥我就说是心急想赚个快钱,要把九娘领到江南去卖掉。卖了九娘,买瓷器买茶叶的本钱也就有了。可是事了之后回到汴京来没了媳妇怎么是好?因此我要恳求这王干娘替哥哥我再说合一个好的。既然要央求王干娘出手,帮上这样大的一个忙,咱们在买茶叶的事情上让利给她,她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奇怪了!”
邓九娘一听这话,顿时就泫然欲泪,可怜兮兮的,泪眼婆娑的,软语央求起来,“求大郎不要卖了奴家。”
想起以前潘金莲是怎么欺负武大郎的,蒯飞的心里觉得相当畅快,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起来,“哈哈哈,要卖的,必须卖。不过,咱们这次只卖艺不卖身。”
这一说邓九娘就听不大懂了。
……
第18章、欲罢不能()
尚还来不及跟潘金莲科普一下会吟诗能作画那种高阶小姐的好处,武二郎这头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王婆是开茶馆的,又不是个媒婆,她如何能够帮得上哥哥这样一个大忙?”敢情这武二郎也是信了这个邪,还真以为武大郎要舍弃邓九娘另寻一个好的。
武松提出的问题,自然要优先回答。潘金莲的疑惑,当然是要扔在一边,并不急着理她。
蒯飞回过头来对武二郎分说道:“倘若要找良家女,自然要去找那些专业的媒婆。如果哥哥想的不是待嫁闺中的良家女子呢?比如……”
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强忍住了,没好意思把人…妻这个专业术语说出口来。
这一来,武二郎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哥哥!莫怪我这做兄弟的冒犯家规,二郎今天不得不冲撞哥哥这一回。像这般偷人媳妇的事情,可万万做不得呀!你我兄弟二人,虽说是身份微末,不过就是个贩猪屠狗之辈,在江湖上却也行得端、走得正,人前人后都是响当当的一条汉纸。怎能够去做那些下三滥的不要脸勾当。”
被武二郎这么一顿鄙视,蒯飞的脸上登时就红润了些。
他现在还真有些懊悔。
心想,自己身为21世纪的宅男,似乎……确实是被岛国不正之风给带歪了,这种动不动觊觎人…妻的恶趣味,搁在古代,看起来还真是很没廉耻了。
也幸好我们飞哥天生就不是目高于顶,自以为了不起的那种人,闻过则喜他固然是做不到的,此刻知道自己有错,却也不打算巧言令色为自己开脱。
既是赧然,也很坦然地,摊开双手,承认自己也许大概确实是……错了!
“呃!真是不好意思,哥哥这些年大概是心火略重,咳咳,心火略重!又没有散火败毒的好药方。一时间那啥那啥冲上了脑门。此事二郎提醒得很对!确实很对!且容我再想想看吧。不急!不急!咱们再想点别的办法。”
好吧!说好的荷尔蒙只好改成了心火略重,精虫上脑差一点脱口而出,还好飞哥语速不快,支支吾吾地及时蒙混过来。
这武二郎原是个豪迈之人,见到哥哥这么囧囧有神地认了错,他当然不会因此就瞧不起自己的亲哥。
心里头这一股恶气,便全都归咎于嫂嫂不好。
回过头恶狠狠地怒视着邓九娘。
“你做的一个好嫂嫂!好干女儿!”
武二郎眼里自然是从来没有法律这回事儿的,梁山上的英雄好汉们谁知道法律是个啥呀,法律可以吃吗?哥几个倘若知道点法律的话,根本也就不会有水浒这回事儿了。
这武二郎怜惜自己亲哥哥这么些年来受气吃瘪,此刻眼瞅着哥哥竟然在买到了一个花样媳妇的情况下,依然要被那心火催逼得要去打那人…妻的主意,这心里头又是疼惜,又是愤恨,一顺手,下意识地,就朝着腰间摸了过去。
这潘金莲也从来就不是个笨人。
若是笨了半分,也不能够在十多名西城所大内小高手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登时就看出来这叔叔分明是个想要拔刀子杀人的意思。
当场就唬得来花容失色,连装哭都来不及继续装下去,一个激灵,箭矢般地从座位上射了起来,兔子似的钻到了桌子底下去。
只怕是黄鼠狼来了都没有她如今这般敏捷。
武二郎也不是真的非杀这嫂嫂不可,也不过就是一时怒从心头生,下意识地摸了摸平时挎刀鞘得那个位置而已。其实腰畔并没有悬挂刀子和刀鞘。武二郎此次偷偷摸摸地夤夜回家,倒是很谨慎被京师巡检司的高手给瞧出来什么破绽。所以只带了两把解腕尖刀,左右两腿各藏一把,牢牢地缚扎在绑腿内侧。腰间日常佩刀的位置,反而是空荡荡的。
眼见得这嫂嫂被吓得直往桌子底下钻去,武二郎也就不为己甚,不屑于跟着去桌子下面捉她回来。
然后……这武大郎的脸色就渐渐地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武大郎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武二郎,口中说出些上气不接下气得奇怪话来:“二郎!啊!啊!这一次……哦!嗯!哥哥正要……正要……嗨!央你去寻着那江湖上的朋友些,托人去河间府访一访小苏公子。想那河间府所辖一共十县,其中哪一个知县姓苏,并不难打听出来。然后……哎呀!玛德好爽!”
武二郎在江湖上走动的日子不少,如何不懂得这桌面下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就觉得自己应该捂脸逃走,疾速退到门外去。然而这恶嫂嫂很明显是迫于二郎的威胁才乖乖就范,二郎倘若走开,难保她会不会又来个鹞子翻身一跃而骑到哥哥的脖子上去。
所以武二郎想要回避眼前这个尴尬得场景,想了想,终归却没有离席远避。
这一头,蒯飞的心中也很惶恐。似如此XXXX得场景,就算他在21世纪遍阅硬盘里32G收藏的时候,都没曾料想过会有今夜这样的一桩好事儿。
蒯飞心里也十分担心,玩得这么大,会不会有所不妥。他很是担心武二郎会不会自此事之后永远斜视武大郎。
虽然心里头有着这样那样的各种想法,然而处…男毕竟是处…男。你不是处…男你根本没有发言权!只有真正的处…男才能够体会得到,此刻蒯飞还真得是欲罢不能。
明知道这样不对!
他也很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某个更有可能成为自己一生爱妻的更属意理想对象。
即便在那一日到来之前要提前跟某个熟…女偷吃吧………蒯飞也希望是李清照那样的寂寞春归独守派玉女掌门人啊,他其实是很排斥潘金莲的。
然而,阿莲此刻十分惶恐,狠明显分分钟担心会被武松干掉,就潘美女目前这样一个造孽兮兮极度可怜的程度来讲,我们飞哥还真是做不到铁石心肠一脚将她踹开啊。踹开了她,基本上就等于是宣判了她的死刑。然而她真得做过任何该处以死刑方恶行吗?没有!她只是轻浮无知!不合时宜地矫情任性,不小心落得一个世人皆曰可杀得悲催境地。
再则说了,讲句大实话,作为处…男平生第一次被这样一个超级美女一把拽脱了裤带,又一把扯落了裤头,再一口咬住了某个不该轻易被外人咬住的要害……
卧槽!这世界上也只有朱熹和程颐两个会厚颜无耻地宣称说他们可以做得到坐怀不乱吧,其余地球世界一切正常人,都会HOLD不住得好吗?即便是朱熹程颐,所谓的不乱,其实也纯属忽悠弟子们不懂,瞎吹出来的吧?
所以年纪轻轻得蒯飞,此刻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就是被潘金莲,在桌子底下,用一张殷桃小口,直接给征服了!至于潘金莲为社么要出此下策,那就全赖武二郎的生死相逼。
……
第19章、干爹好狠()
武二郎的正义感似乎有着很强的偏袒性,并不是一视同仁。
潘金莲在桌子下面忙着拯救自己的悲残命运,武大郎在桌面上囧囧有神地看着二郎。心里头忐忑不安,生怕武二郎会表示看不惯。
按说蒯飞的价值观是极度重视武松极度蔑视潘金莲的,此时就应该假装出一副磊落英雄的模样,一脚踢飞那个疯扯扯的干女儿。偏偏这荷尔蒙的力量异乎寻常地强力,一时竟绊住了他,舍不得断然叫停。
还好武二郎对此没怎么生气。一脸淡然地昂著头看着天花板,假装耳朵聋掉了,假装是完全听不见啪唧啪唧湿漉漉的一片口水声。
蒯飞是第一次这么玩,或者说,第一次被这么玩。武大郎这身子,大概也是憋屈得太久太久,没过两分钟就爽完了。
虽然有些草草了事,不够持久,却也心满意足。毕竟第一次的时候感觉最是新鲜刺激。
这个不要脸的阿莲,在桌子下面抬手擦去了嘴角流下的特仑苏,仍是心中害怕,不敢就这么出来。于是又悉悉索索地摸到了武二郎这一侧来。
这武二郎原本是想要一脚将她踹开的,这时候却又顾忌到这个所谓的干女儿刚刚已经跟大郎之间有过那种好事儿,这个身份就有点复杂了。既不是嫂嫂了,也不能算毫无关系的路人甲,这个命题对一个古代没文化得暴力分子而言,有点难。
他是想不清楚接下来要怎么跟这小贱人好好相处。
还好他天生习惯了做个二郎,万事自有大郎捉主意。于是,武二郎没有踹人,仅仅是在桌子下面挪了挪脚,避开了潘金莲送到得这段殷勤。
开口问道:“哥哥既不打算将这妇人发卖出去,莫非日后一直都留在身边?”
武二郎固然是不喜这个妇人,却也深明大义。自己不喜欢的,未必哥哥就不喜欢。倘若哥哥喜欢得紧,做弟弟的也是不好勉强哥哥改变他的想法。长幼有序,幼的绝不敢干涉长的,这道理二郎向来是很懂的。不但很懂,还一直作为大写的義理来恪守着。
此刻,武大郎的态度就变得很重要,潘金莲的生死由他一言而决。
蒯飞听出来武松话里这个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二郎你想得差了。虽然我有说过不打算发卖于她,却也不能够让她继续留在我武家了。”
做出这样一个申明很重要,不摆明这个态度的话,只怕武松心里头会一直耿耿于怀。
“我是打算把九娘送给苏大学士,这既是成全了她,恰好我认她做个干女儿,也就能跟这官道上的大人物套上点近乎。我晓得二郎你痛恨这些贪官污吏,但这苏大学士想来是个好的。攀攀他老人家的路子,应该不会让我武家的列祖列宗面上无光吧。”
说到底,古代人的三观变来变去,始终围绕一个光耀门楣和祖上蒙羞的道德标准。蒯飞一时不能深切体察武松的善恶观,那么,以祖宗荣辱的角度出发来看待问题,应该就是个机智的想法了。
却不料此话刚刚说了出来,武松这头还没说什么,桌子底下的潘金莲却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干爹好狠的心肺!奴奴就算有过许多的不是,却已经幡然悔改,有心要做一个最孝顺的。为甚么干爹还是不肯放过奴奴?”
这话又是怎么说起的呢?蒯飞很是诧异。
“我没打算把你怎么着啊?送你去攀附苏大学士,这个是成全你。他那么一把老骨头又不会当真对你做什么,最多就是陪酒,唱歌,背诵诗词。虽然那位老先生早已不是宰相,但我想他门生满天下,即便是汴京城里这高太尉也要卖他面子的。这苏家有权势有人脉。再加上这苏大学士在杭州修葺苏堤,似乎在民间和官场上风评蛮好,都说是造福万民的大善举。又有钱又有权,人还不坏,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得去处么?我就没想过你会不愿意,我只怕人家瞧不上咱,一门心思地想要教你死记硬背些诗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