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青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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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青风卷-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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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途打坐调息了一夜,终于平静了内心的怒气,她不明白女又为何生出了白发,不明白那蓝衣道士的身份,还有扶苏此次回来,会再生什么变化。

    三途出得厅来,见松月和梧桐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松月道:“知道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早饭。”

    梧桐也在一旁附和,三途本想一口回绝,看见梧桐,心软了下来,和松月梧桐一起去偏厅吃了早饭,用罢了早饭,三途一声不吭的御风而去,当然他十分小心,没让别人瞧见,阎乐只觉得奇怪,为何三途可以顷刻之间来去自由,几次想问,松月只道:“他是世外之人,本就高深莫测,你以后见此不要多怪,更不要多言。”松月说的时候有些凄凉,有些微怒,说罢甩甩手叹息着走了,梧桐道:“我自小就是跟着娘长大的,爹和娘一直不睦,好在,爹待我是极好,关于爹的事,我也插过嘴,爹只是闭口不言,我只知道,爹是不会暗害我们就是了。”

    梧桐说着心情也不好。

    三途会到朱砂宫里,见朱砂在塌旁建香,看三途来了,一抬眼,道:“你似乎有些不悦。”

    三途大步流星走到朱砂一侧,坐在席上,道:“我见到又儿了。”

    “我听着。”

    “她不知怎的躲在我家窗外偷听,我追出去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和凡人相差无几,甚至不会驾云,揭开她的头巾才发现,她竟然老了几十岁。”三途咬着牙筋道。

    “老了几十岁?”朱砂有些诧异。

    “不但如此,法力也失去了大半,我本想问清楚,身边来了一个蓝衣道士,白发白眉,十七八岁的样子,护她护得紧,挡在我前面,口诵万福,那人双眼透着灵光,我不知那人是谁,但他似乎认识我,还叫我伯昔公子,说我们好久不见。我来是问问你,你可认识这个人?”三途皱眉道。

    “蓝衣道士,白发白眉,十七八岁的样子?”朱砂也有些想不明白。

    “不错,手持一柄玉拂尘,自报家门,说姓袁。”朱砂听了三途的话,想了一会儿,似乎想不明白,三途见朱砂想了如此久,更是担心。道:“那人来时,一阵的水汽,在我身边,浑然不觉,天地之间,难道连你也不知这号人物?”

    朱砂的记忆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似乎看到一个坐在悬崖边的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叫自己师姐。

    一个激灵,朱砂如梦初醒,道:“是他。”

    “是谁?”三途急道。

    “我很久没见他了,没想到,他竟然生出了白发。你一点印象没有么,当年你我在天庭相识的时候,他就跟在我身后的,你忘了?”朱砂道。

    三途搜脑刮肠,似乎已经想不起来,朱砂又道:“他和我,还有星稀,师出同门,他是我最小的师弟,当年他还是一头黑发,跟在我身后,那时你已有十岁,应该有了记忆才对。”

    “是你师弟?”三途的惊讶溢于言表。朱砂继续道:“上古时期没什么封号,不像现在一堆堆一串串,大家喜欢叫星稀为司星君,叫他司云君罢了,当年他也不姓袁,姓氏都只一个字——‘云’上雨下云。他无官无职,不为任何人效命,只忠于自己,当年只记得他的话很少,是个很孤僻的孩子。我也有许久没见他了,久到都快想不起来我原来还有师弟,还有师傅。”朱砂看着远处的白云,若有所思。

    “你有师傅?是谁?”三途问。朱砂眼神冷下来,道:“我答应过他,不像任何人透露他的身份,所以很抱歉。”

    “他现在出现在他们身边,意欲何为?”三途担心道。

    “我倒是很关心你的又儿妹妹为何会变老,没想到,你却只关心我云师弟,这是为何?你不是一心,最爱女又的么?”朱砂一句话,让三途有些羞愧,三途只感觉,此时此刻,袁厌崖的出现,似乎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这似乎比女又的安危,更为重要,朱砂的话,像一巴掌打在了三途脸上,是啊,他不是自诩,心里最重就是女又么?

    这个发现,让三途那颗心有些空,尽管一面有些愧意,但还是忍不住的想朱砂口中的司云君,此时的他,似乎很怕女又和司云君有什么牵扯,不知怎的,他不怕扶苏,倒是很怕司云君。此时朱砂对镜梳妆,看着自己的鬓角,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生不灭的,无论是谁,都会老去,会死去,只是早晚罢了。凤凰老矣,再难飞天。”

    朱砂的话,三途似乎没有听进去,此时他的心里,脑里,全都是袁厌崖,只感觉自己无端端多了一个敌人一般。双手攥紧,青筋暴突。

    朱砂斜眼望他,不做声。

    又到夜里,朱砂御风而来,回到咸阳王宫,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袁厌崖住的地方,此时的袁厌崖正在熟睡,感到有强大的杀气逼近,睁开了眼,此时房里的灯亮了起来,朱砂站在他面前,面上没有戴面纱和面具,袁厌崖还在榻上,衣衫不整,见到朱砂似乎拘谨得很,连忙披了见罩衫。

    朱砂一摆裙尾,坐到了袁厌崖对面,道:“云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袁厌崖整理了下门面,轻咳了两声,理顺了气,正襟危坐道:“是啊,师姐。”此时的袁厌崖很拘束,像一个在老师面前的学生。斜眼看了一眼朱砂,见朱砂看他,马上收回目光,像足了一个孩童。朱砂见此,不禁笑了:“你倒是一点也没变。”

    袁厌崖见朱砂笑了,自己也乐了:“师姐也是,美丽如初。”

    “哎,说什么美丽如初,我这张脸都给人剥了,还如何如初?”朱砂叹道,袁厌崖也惋惜道:“无论如何,师姐在我心中,不会因任何而动摇分毫。”

第222章 袁厌崖(2)() 
朱砂笑了心情很好,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谢谢你,师弟。”

    袁厌崖傻傻的笑了,挠了挠头,只听朱砂道:“对了,我来是有事问你。”

    “什么?”

    “那个女又,为何会变老?我听三途说,她不光生了白发,肉皮也松了,照理说,她是诡选中的四灵兽,命脉掌握在诡手中,怎么会老?”朱砂问。

    “女又是火凤,浴火而重生。师姐你长年生在东方,想必不甚了解,女又生在西南,在祝融和金羽的神力下孕育而生,在西方教中有涅槃一说,而凤凰中的火凤,正应了此一说,火凤五百岁的时候会慢慢老去,承载着世间疾苦,焚成灰烬,在烈焰中重生,而女又今年,正巧五百岁。”袁厌崖解释道。

    朱砂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只不过是别人过个生日。你怎么会在她身边?”

    “她是伯婴的姑姑,那时她随扶苏去岭南的时候,伯婴不放心,叫我跟着,所以我也一直跟随在她身畔。”

    “伯婴?就是伯桑的女儿?”朱砂问,袁厌崖点了点头,朱砂又道:“你和女又没有直接的交情便好了,怕就怕你与她有什么男女私情。”

    “师姐你为何如此在意?”

    “因为我有东西在她手上。”朱砂道:“对了,看的出她很信任你,你可不可以帮我拿回来?”

    “什么东西?”

    “通天钥。”朱砂正经道。袁厌崖问:“那是何物?”

    朱砂沉了口气,道:“还记得,我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么?我第一次见你,你不过是四五岁的孩童,那时我们还在师门学艺,你师兄得师傅器重常不在师门,我三人是入室弟子,比不得师傅其他弟子,你我二人从小相依相伴,过了许久,似乎忘了是何时分离的,等我再见你的时候,你我是在天庭,那时你已经是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这期间过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

    袁厌崖见朱砂旧事重提,吃惊不小,眨了眨眼,道:“这问题,当年你也问过我,当年师门遭遇重变,我们是师傅的入室弟子,我们几人被分散四处,我和你一样,关于那段记忆,很多都不全。”

    朱砂又道:“我与诡的事,你知道多少?”

    袁厌崖想了想,“多少听了一些,不全。”

    “我一直很想回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天上有我的眷恋,后来认识了诡,得知他是天帝的影子,任务完成后就归天了,就在我很想去找他的时候,师傅原本不许我上天,不知为何,有一天忽然给我一把玉石雕刻而成的令牌,师傅说,那是通天钥,师傅说在昆仑西口,有一处泉眼,潜下去之后有一处通天台,用通天钥启动就可以打开翻版,进入之后,就是天河,从天河出来,就是天庭。那处地方十分私密,师傅说只告诉我一个人。我用通天钥来到天庭之后,终于找到了诡,后来几经辗转,通天钥不见了,我思来想去,许是被诡拿了去,直到一千年前,我被贬下凡间,刚受了重刑,那时法力尚未恢复,就在极北姜皇洞,女又亲自对我说,通天钥在她手中,我初见女又的时候,看得出她十分讨厌我,可对我也算敬畏有加,只是那丫头嘴上不饶人占了上风,比起她嚣张跋扈的性子,我更在意的是她手中的通天钥,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我要夺回来。”朱砂有些气愤道。

    “你一千多年前见过女又?可是她今年不过五百岁?你会不会认错人了?”袁厌崖纳闷道。

    “不会,我绝对不会认错,若当年真是诡偷偷将我的通天钥藏了起来,金羽是他的嫡传入室弟子,传给了金羽也是情理之中,金羽神形俱灭,传给女又也是自然,至于你说女又的年纪,我说不上来,只是我很肯定,在她手中,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师弟,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如何帮我?”朱砂道。

    “你要回天?你要再去找诡?为何?”袁厌崖也有些激动。

    朱砂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摇头道:“我放不下他,我想再见见他。”

    “可他一直在你身边!”袁厌崖话中带怒,站立起来,朱砂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袁厌崖知道自己失态,又坐了下来,道:“师姐,若是有一天你能明白这一切,你会发现谁是真的爱你。”

    朱砂看着袁厌崖有些莫名其妙,正欲开口,袁厌崖却下了逐客令:“通天钥之事我会留意,你且放心,你天劫将至,你也万事防备,愿你我再见之时,我不负你所托。”袁厌崖头扭过一旁不看朱砂。朱砂也没在说什么,只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愿告诉我,我不迫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走了。”朱砂说罢,化作红流御风而去。坐在榻上的袁厌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此时的无名寨中,化身山妖的阿兰跟着善豹身后,经她盘问,善豹说邹潜和龙啸勇时常在偏厅议事,避开旁人,十分诡秘。阿兰嘲笑善豹:“也只有你才如此愚忠,旁人拿你当外人,你却掏心掏肺的对人家。”

    善豹是个老实人,其实多少他对龙啸勇是有些想法的,现在经过这几次的事件,加上阿兰的冷嘲热讽,他也暗气暗憋,无奈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善豹问:“娘娘说,在我头上下咒的是她徒儿,不就是你……”

    “不错,正是我师姐,师傅门下弟子众多,我只认识一清一月两位师姐,而在你头上落咒的是我月师姐,我月师姐是个半面之人,她另外半边脸被烈火焚毁,所以只要你见到蒙着半边脸的黑衣女子,那就是她。看来,月师姐和邹潜沆瀣一气,可是我想不明白,她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帮着旁人对付师傅,她的下场会好么?”阿兰气愤道。“对了,你带我去那个叫织娘的女人住的地方瞧瞧。”善豹答应了一声。就带阿兰来到后院,善豹指着地上台阶道:“上次那二人就是在此被紫光击中,夺路而去。”

    阿兰看着善豹用脚尖比划着地上的紫光,一皱眉,也不知道自己这点道行能不能敌得过,道:“你去将那织娘带来,我有话对他说。”

    “可是那女人身边跟着的丫头,是我四哥的心腹,这当如何是好?”善豹顾虑道,阿兰道:“丫头是时时刻刻都跟着那女子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的,除非是我四哥有话传。”善豹道。阿兰一笑,“这便好办。”

    说罢一指旁边的石头,变作邹潜的模样,善豹一拍脑门,竖起大拇指。

    只见阿兰躲在树后,善豹走入后院传话,叫织娘的丫头出来问话,那丫头伸头一看,的确是邹潜,便跟在善豹身后走了出来,“邹潜”将那丫头带去别处说话,阿兰一使眼色,善豹随即将织娘从后院带了出来,织娘见是阿兰一副山妖的模样半信半疑,阿兰顾不得许多,道:“你可是青龙伯桑的妻,织娘?”

    织娘听阿兰如此说,不禁面上一红,可是依旧点了点头。

    “我乃朱砂娘娘坐下弟子廖苍兰,此次我奉娘娘法旨,救你出来,可我知道,你身上有一面紫光铜镜,那东西恐对我有伤害,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何人在你身上种下的那东西?”

    织娘蹙眉想了一会儿。又左顾右盼,道:“姑娘说错了,那东西不在我身上,只是照在这院子中,若不是寨子里的人,进来就会被紫光化为一滩脓水,那日,我干女儿与一侠士来救我,我本想从这院子里冲出去,只要我冲出这紫光,他们就不能乃我何了,可惜,我身边有邹潜的爪牙,那厮力气十分大,我根本反抗不得。”

    阿兰一听,大悦,道:“那你此刻走出来,我在外面接你回去和伯桑团聚。”

    织娘摇摇头,道:“不行,此次他们以我做饵,恐怕就是引伯桑犯境,我本以为那紫光不过就是一道笼罩在这院子上的光,可是,自从上次伯婴他们来救我,他们就加强了戒备,有次我偷听邹潜谈话,那人说起,只要宝镜一日不破,就一日跟在我身边,那东西就像一个诅咒一般,会跟随我一辈子。”

    “那人是谁?意欲何为?”阿兰激动道。

    “我听的不十分详尽,只见到那是个翩翩公子,高高瘦瘦,皮肤很白,后来他发现了我,一溜烟的不见了。姑娘,若是你见到伯桑,烦劳替我告诉伯桑,织娘前生作茧自缚,今生得陪伴在君身畔七年零六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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