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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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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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悉志无屠与周鼗返回自己的大营后,班超、淳于蓟带着汉使团众将来到尉迟千的边防军大营。晚上的全军大宴,边防军骑卒们就没有开宴,营内沉痛的气氛令人压抑。一战过后,边防营士卒阵亡过半,此时营内火把熊熊,风尘阵阵,殉国烈士遗体都已经被细心地收敛好,整整五百余具,一一整齐地摆放在大营前的沙地上。

    而大营前的木桩上,边防营的千骑长尉迟千则被捆在上面,两名军法曹正抡起长鞭,劈啪劈啪地行刑!

第二十六章 一下莎车() 
尉迟千擅自率军陷阵,致使于阗军皮山边防营阵亡过半,按于阗律是死罪。辅国候尉迟仁、大都尉休莫广鵛舍不得杀掉一员勇将,但活罪难饶,尉迟千被判处鞭刑一百。旋耶扎罗与剩余的五百余骑卒,列阵观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将受罚!

    见于阗人在惩罚功臣,蒙榆等将怒不可遏,欲上前制止,被淳于蓟喝止。尉迟仁、休莫广鵛正坐在案后亲自监刑,班超见到二人后却既未制止更未替尉迟千说情开脱。

    行刑结束,由班超主祭,淳于蓟与尉迟仁、休莫广鵛尉陪祭,受了委屈的尉迟千无怨无悔,带着他麾下的五百余残卒,在营外戈壁上连夜安葬了阵亡士卒。此时夜近三更,月亮从乌云中露出身影,惨白的月光照着戈壁滩上新增的五百余座新坟,士卒们悲涕连连,其情惨绝,哀声恸野!

    不能让悲痛、恐惧毁瘠了这支敢战之师,淳于蓟下令边防营便在坟场前列队。班超在火把的照耀下,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这支新生的队伍。他们甲服破损,斑驳血渍仍未干透,三百余人受轻伤。整个边防营重伤卒只有十几人,正在辎重营抢救。在白天这场激烈的拚杀中,一旦重伤没几人能侥幸活下来!

    班超走到牙门将旋耶扎罗面前,他站住了,看着这个稚气未脱、面色清秀、甲服上粘满龟兹人血迹、眼角还挂着泪珠的白袍小将,轻声问,“汝多大?哪里人?”

    旋耶扎罗抹把眼睛,才抱拳高声禀报,“禀报汉使,末将十七岁,莎车人!”

    “汝师从何人?”班超颔首还礼,不动声色地问道。

    “回禀汉使,末将未拜过师。小时便跟家翁与二祖父习武……”旋耶扎罗实话实说。

    莎车国有奇人,班超看着火光照耀下旋耶扎罗清水一般的黑亮眸子,拍拍他的肩膀离开,心里却感叹不已。自己十七岁时,正在雒阳城北的邙山上跟左车师傅习艺,常常被恨其不争的师傅打翻在地。真是英雄出少年,十七岁的旋耶扎罗却已冲锋陷阵,所向无敌!

    返回队列之前,班超豪情满怀地高声道,“今日一战,边防营居功至伟。阵亡士卒,乃于阗好汉、国家脊梁,是勇悍无比的鹫、雕,国民会世代歌颂他们,家人会世代享受他们福泽。本使令:边防营现改名鹫雕营,由汉使团节制。令尉迟千为主将,旋耶扎罗为副将,均食俸六百石。所有阵亡士卒,由于阗国拔出钱粮牛羊抚恤,家人终生免除赋税。各屯要抓紧哺食,护理伤员,好好歇息。明日随吾大军,直取莎车城!”

    “愿随汉使,战无不胜!”

    一支衣衫褴褛、形同乞丐一般的边防骑卒营,一战过后,凭军功,已经成为直属汉使团的精锐之师。尤其是旋耶扎罗,一个莎车国俘虏,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奴隶,因军功一跃而成为食俸六百石副将。这惊喜、这震撼,令新生的鹫雕营迅速从失败的压抑气氛中缓了过来,士卒们群情鼎沸,高声铭誓!

    骤闻明日便要取莎车国,连尉迟仁、休莫广鵛一惊不小,旋即与士卒们齐声高呼!

    第二日朝食后,班超便令莎车国降兵为前军,浩浩荡荡向莎车城进军。尉迟仁、休莫广鵛是莎车人的老对手,二人自咋夜起便一直提心吊胆。此时,尉迟仁再也忍不住了,便策马到班超身边小声谏道,“大使,小侯想了一夜,此招太险……险哪,莎车城坚,莎车国兵惯战,现仍有能战之兵二万余人啊,于阗国、西夜国不足五千人,悉志无屠诡计多端,如临阵反戈,后果……不堪设想……”

    尉迟仁、休莫广鵛并不知道莎车国国相安鹊与大都尉悉志无屠底细,这可是汉使团最高机密,暂时自然不能对他讲。班超、淳于蓟、胡焰都未回答,蒙榆瓮声瓮气地道,“国侯勿忧,大使已算定,莎车国必降!”

    尉迟仁将信将疑,但想想班超能以三千人战败名将石亀,并逼降莎车军万余人,还有什么不可能?又见班超、淳于蓟明显面带不悦,于是便不敢再谏!

    正如蒙榆所言,大军穿过西夜国境内进入莎车国之后,沿途十数城无不望风而降,大开城门迎候大军。数日后大军即到达墨水河(注:即葱岭河)边,渡船已经被石亀焚烧殆尽。大河宽阔,波浪翻卷,但悉志无屠无一丝犹豫,便挥动莎车国兵下水泅渡而过。

    越过川流不息的葱岭河,大军便再无阻挡,如一股洪流直趋莎车城下。莎车国王齐黎赤着上身缚着自己,将自己装在牛车上的巨大的刑笼内,与王妃和贵族、百官、百姓,举着白旗,打开城门,举国皆降!

    此时一直在莎车国监国的强人石亀早已成惊弓之鸟,闻班超率大军向莎车城进军,吓得屁滚尿流,早早便带数百龟兹残卒逃向疏勒国去了!

    未动刀兵,强悍的莎车国便举城而降。但齐黎却效法其祖上自施日炙刑笼刑法,让班超隐隐看出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在西域各国,日炙刑笼是一种说起来“温和”、其实十分残忍的刑法。笼以粗圆木制成,无遮无挡,将犯人羁于笼中,放在烈日下的沙漠或戈壁之上,每日给以少量的水和食物,人被烈日暴晒后先是出汗、脱水、脱皮,然后便在绝望中慢慢变得奄奄一息,最后只至被活活烤死为止,其惨无比。

    齐黎便在笼内对班超稽首,班超也接受了齐黎的降书、降表,允莎车国附汉。但齐黎却未出笼,他说,“小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助石亀攻大使,大使允小王不死已是恩惠。此是秋日,日头不火,不至死人,请大使勿忧。小王当在笼中自罚三日,死则为天意,是罪该死。如三日不死,亦将永记此罪!”

    虽然秋季日头不似夏日毒,可秋老虎肆虐,午间燥热难耐,时间长了一样能晒死人。绿洲上夜间气温又较低,风寒伤人。寒暑交加,人如何能受得了?班超不想让齐黎难堪,一边往大帐走一边道,“国王、王妃且进大帐,本使有话要说!”

    “请大使恕罪——”齐黎却不领情,“小王言出必行,三日后出笼,便谨听大使教诲!”

    狗日的,榆木疙瘩,班超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见他说得决绝,也只好随他。

    于阗国、西夜国联军在城外扎营,悉志无屠的莎车国兵则返回兵营。淳于蓟传谕三军,并与莎车国百官、贵族约法三章,“士卒无令不得进城,擅自进城扰民者斩,抄掠村落者斩,jianyin妇女者斩!”

    当日晚上,班超与淳于蓟及众将在帐内等着权氏斥侯。约一更天,沙荑带着三人悄悄来到大营,肖初月带着他们直接来到班超的大帐。两名手下等在帐外,沙荑与一名汉人男子进入帐内,见到班超、淳于蓟,沙荑便高兴地躬身行大礼。

    小可怜沙荑与众将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寒喧,等落座后沙荑才介绍跟她来的斥侯,“禀报大使、副使,此乃权鸪大人,为权鱼大人在莎车城驼商之首。”

    权鸪躬身道,“权鸪参见大使、副使,并有紧急军情禀报!”班超点点头,权鸪直起身急促地道,“北匈奴已再夺疏榆谷,汉军宜禾都尉府不能敌,已越过白龙堆,退到楼兰城!”

    “啊?!”淳于蓟大惊失色,惊问道,“曹钱将军、霜刺国王安在?伊吾庐是否已经丢失,速报详情?”

    权鸪道,“据斥侯密报,蒲奴单于亲自提兵前来,汉军与蒲类国联军在疏榆谷、南山口、伊吾庐城三战皆败。蒲类国国民十损其五,疏榆谷、伊吾庐城尽皆丢失。曹钱将军与霜刺国王不得已,只得退回楼兰……”

    班超看着缣图,北线尽失,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单于重兵征于阗,于是看着权鸪道,“匈奴人夺白山后,有何动作?”

    权鸪道,“北线未宁,呼衍王暂时尚无移师西向动向!”这个权氏坐镇莎车城的大员似乎并不担心白山呼衍王,却面带忧色道,“汉使团大战西皮水,莎车人丧胆,降汉乃不得已,并非出自真心。因前国王贤当年因请都护事受汉边将污辱,故国王以下,直至贵族、国兵,仅有国相安鹊、大都尉悉志无屠二人真心亲汉,其余尽亲匈奴、龟兹!”

    想起大营外自幽笼中的齐黎,班超斥侯的判断。他又看着权鸪道,“汝是汉人屯人之后?”

    权鸪道,“是的大人,吾祖上曾是都护府卫卒。现在莎车国内,汉军屯人之后约有二千余人,只不过均为底层庶人、徒附或奴隶。请大使明示,吾与沙荑下一步使命!”

    班超道,“汝二人需切记,倘若莎车国反复无常,汝二人与所有人便都不能暴露。当前最要紧处,是襄助大都尉悉志无屠清理莎车国兵中亲匈奴将领,挖出匈奴斥侯,需要杀一批。只是,勿激起贵族兵变……”

    权鸪道,“末将明白,隐秘搜查,杀无赦……”话音未毕,刘奕仁急趋进帐禀道,“司马,巡哨士卒报警,于阗国十余卒夜晚正在抄掠村寨!”

    “哼——”班超闻言怒形于色,淳于蓟则站起身道,“走,去看看!”

    原来,于阗国兵十九人夜里溜溜湫湫是混出营,闯进城西四五里处丛林内一个小村落,将四户塞民院落封锁起来大肆抢掠。都是徒附,家徒四壁,见没多少东西可抢,便将火气发泄在女人身上,jianyin、摧残了九名塞人或汉军屯卒后**女。

第一章 引而不发() 
等淳于蓟和胡焰等人策马匆匆忙忙赶来时,多数士卒已经逃走,仅在一个汉人小院内抓住一个倒霉蛋。小院中一家老少五六人战战兢兢地躲在院角马厩墙边,正房东头房内,油灯昏暗,这个于阗混蛋或许是深醉未醒,看到淳于蓟与胡焰走来,仍如波浪般起伏着,如醉如痴地蹂躏着身下的妇人。

    这个倒霉蛋撞到淳于蓟枪口上,先被刑卒们吊到院内桂树上打得死去活来,后又被送回于阗国兵大营,将其交给尉迟仁和休莫广鵛处置!

    国兵士气低落,战胜后肆意劫掠财富、jianyin女人,是将领们敛财或奖赏士卒的手段,是他们的节日。当天夜里于阗、西夜两国的国兵们夜里溜出营祸害莎车国民的何止这一帮人?汉使团与莎车国百官、贵族的“约法三章”说得明明白白,即国兵“进城扰民”、“抄掠村落”、“jianyin妇女”可都是死罪?

    十九名不长眼、被淳于蓟盯上的歹徒被连夜查获。一名千骑长、三名百骑长赫然在其中,都是大战中有功之将。

    第二天晨,太阳即将喷薄欲出之时,两千于阗国骑卒列队于营前校场之上。一排刽子手鬼头刀在晨光中擎起,一声砲响,这些害群之马被一齐枭首,并悬首于辕门横木上示众。

    几乎同一时间,西夜国大营内,萨莫克斩杀了十一名违禁士卒!

    在三座大营之间的沙地上,炙笼内的齐黎听着这杀人的砲声,望着于阗、西夜大营辕门横木上悬挂的一串串人头,不禁黯然、敬畏、悲哀地长长吁了一口气。

    一个新时代已经来临,他与笼外的王妃、大臣、贵族们对视一眼,又扭头遥望北方那黄沙茫茫的天空,心里感到阵阵迷茫,阵阵不安!

    与尉迟仁、休莫广鵛和萨莫克的狼狈相比,尉迟千的鹫雕营波澜不惊。他们与汉使团驻在一个大营,军纪整肃,士气高涨。下莎车后,淳于蓟从莎车城的武备库中拨出甲服、铁矛、精铁弯刀、强弓和战马各六百,运到鹫雕营。鹫雕营迅速武装起来,尉迟千则按照淳于蓟、胡焰、蒙榆教习之法,营中一派生机勃勃。

    大战之后,莎车城内外秩序井然。逃出沙车城的贵族、商贾和国民们闻讯也都一一返回莎车城中。大军秋毫无犯,莎车国的局势迅速得以稳定。

    此刻莎车城内,一场血腥的大清洗也在隐秘地进行着!

    大都尉悉志无屠按照淳于蓟令,并禀报国王齐黎后,派出几支队伍,一一搜索城内城外的匈奴残余势力。未及逃出的匈奴士卒、商贾、官吏共五百余人,追随北匈奴的将领及心腹共一百六十余人,全部被秘密押至城外斩首。

    齐黎一直在炙笼内受刑,而王妃与贵族们则自发地在笼外陪着。白天还好说,秋日的阳光也只有午时要热一些。晚上便凉爽了,到了夜里气温会骤降,人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大军停留莎车城外的开始三天,齐黎便整整三天未出笼。班超曾亲自来劝,齐黎夫妇二人不为所动,只好令人送进毡毯让齐黎避寒。王妃赤玊代替夫君感谢汉使关爱,可国王齐黎端坐笼中,毡毯、厚襦丝毫未动,对班超的关爱根本不领情!

    莎车国虽降,但国王、王妃、贵族们“自刑”之态,令班超暗暗心悸。齐黎虽是于阗王广德扶立,但与莎车国王室、贵族一样,却是心向北匈奴,反汉之志埋藏在骨髓中,已经无法改变。齐黎明为愧罪,实是学其先祖呼屠征,在向贵族和国民们表明心志啊!

    汉宣帝元康元年(公元前65),莎车国前王子溆勒耶呼屠征反叛汉朝,斩杀莎车国王万年(注:前汉公主刘解忧之子)和汉朝特使奚充国,并自立为王,南道商道随即被阻绝。当时恰逢汉宣帝派冯奉世为持节送大宛侍子归国,走到且末国时便得知莎车事变消息,冯奉世便假宣帝诏,征发西域南北诸国兵共一万五千人,击破莎车国。

    为给万年报仇,冯奉世羁押了莎车王呼屠征后,便将其囚于木笼中,在盛夏的戈壁滩上整整晒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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