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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舞女倒霉了,直接被砸得再无声息。而另一名舞女更倒霉,屈趄屠倒地的同时,手中刀不偏不倚,生生斩下了她的头颅,脖颈中血如瓢泼一般,瞬间滋出几尺远。
看着舞女们无辜被杀,淳于蓟怒火中烧,杀心顿起。但留着他还有大用,他只得抱着剑,轻蔑地看着屈趄屠费劲地从舞女身上狼狈爬起。
屈趄屠站起身,身体又摇晃了一下,见几个淳于蓟正在堂中对着他狞笑,且突然扬起手,不知何物一下击中他的手,屈趄屠手中刀脱刀。从淳于蓟击杀两名门卫卒开始,接下来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让能征惯战的屈趄屠大开了眼界。
屈趄屠虽然大醉,但他的潜意识里早就清醒了。他知道遇到了敌手,他皱着眉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大醉之后,一肚子酒直往脑袋上涌,眼皮似千斤重,让他集中不起注意力。就这么半睡半醒间,他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怔怔地看着淳于蓟,一付莫名其妙的样子。
淳于蓟右手持剑贴于身后,微笑着向他勾勾左手小指。屈趄屠带着疑问,还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淳于蓟点点头,屈趄屠得到准确的回答,便象痴了癫了一般,迷迷顿顿地走到淳于蓟面前。
淳于蓟笑着看着他,突然右手一挥,手中剑如风掠过,这位千骑长全身上下,顿时如风刮过,衣服碎成一缕一缕飞絮,飘散于地。只见他肥乳如猪,巨腩如山,一团累赘挂着身下晃晃悠悠,这让大醉方醒的屈趄屠目瞪口呆中,本能地夹起腿护住羞处。
淳于蓟又向他勾勾手指,屈趄屠用双手战战兢兢地护着羞处,略带羞意,浑身颤抖着走到淳于蓟面前。突然潜意识中感到危险,便“啊”地尖叫一声欲逃,淳于蓟狞笑着看着他,飞起一腿,正踢中头部,千骑长“扑嗵”一声倒在舞女们身边。
几名伴舞的胡人伎女“呀”地一声,抱头撅腚惊叫,有两人则不约而同地吓失禁了,厅内飘散着一股不雅的骚臭气味。与胡姬们一样,乐师们则俱抱着脑袋,撅着腚趴在墙角边上战战兢兢地哀求。
突然,官署厅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名士卒先伸长脑袋向厅中瞅了一眼,挺着长矛便冲进厅内。
刚才厅内士卒嚎叫不绝,女人尖叫连连,官署内竟然未引起丝毫震动。屈趄屠宴饮时素有当庭宰杀的“雅好”,已经让众人司空见惯。站在官署厅堂门外的卫卒,只到此时才觉得厅内有异,才敢冲进来救主!
第四十七章 计取坚城()
淳于蓟踢起屈趄屠的佩刀,弯刀飕地飞出,直直插入一卒胸部,只没至柄,士卒仆倒于地。另一人飞矛扎向淳于蓟,被淳于蓟左手接住。手中剑则顺着矛杆,瞬间斩下士卒的双手。
失去双手的士卒双足跳跃着,狼嚎般惨叫出声,淳于蓟跟上一剑结束了他的痛苦。
他关起门,在厅内走了一圈,每人轻轻给了一小下,便让所有人都昏睡起来。然后伸剑挥过,屋上帷幔便骤然落下。他跟着又挥剑数下,在帷幔落下过程中,将其切成长条。然后提过屈趄屠肥胖的身躯,堵上嘴,再用布条将其捆好。并费力地提到后院,蹭地便上了老榆树,将其结结实实地绑到树桠上。
官署大殿内已血流成河,可后院内却十分安静。忽然,右侧的厢房内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两人匆匆忙忙冲进茅厕内。淳于蓟捆好屈趄屠,轻轻跳下树,忽见地面有二人手提着裤子,正站在树下仰头向上张望着。见有人突然从树上跃下,吓得呀的惊叫一声逃进疱厨内,并紧紧地关上门。
淳于蓟放过了这些仆妇们,却开始血腥清理官署。就象当年血洗杀父仇人朱宁在掖国的豪宅时一样,除了四名睡在牲口草料间的蒲类国役夫,辕门前当值的卫卒、睡在厢房内的二十余名士卒或屈趄屠的属员们,都被他一一斩杀干净。
此时二更已到,南北两城火光和吵嚷声顿起,淳于蓟知道攻击时间将到,刚要到马厩内选一匹好马,却见一名蒲类国役夫跪在马厩前,手中还牵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嘴里说着一堆淳于蓟听不懂的塞语。这名役夫的身后,另外三名役夫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淳于蓟认出这正是屈趄屠的座骑,他大体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接过马缰,正要上马,却见这四个蒲类国役夫也一一牵出马,并用匈奴士卒的刀、枪、弓武装起了自己,一付要随着出征的意思。
淳于蓟心里哑然,意外地得了四名卫卒。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北城的北门和南城的南门已经火光熊熊,火光在暗夜里十分醒目。南北两城人喊马嘶,喊杀声急。淳于蓟知道,班超将别部夺伊吾庐之战,已经正式拉开帷幕。此时,是汉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阴历二月十六。而再过两天,便是节气“雨水”。
淳于蓟腾身上马,带着四人匆匆向北城的南门下大营方向奔去!
刚驰出几十步,却见十几名匈奴骑卒策马向官署奔来。淳于蓟挥动手中长矛,瞬间挑落数人。令他惊喜的是,四名蒲类国役夫也一拥而上,将仓促应战的匈奴骑卒一一挑落马下。但一名役夫也被匈奴人手中弯刀砍中肩膀,当场阵亡。
……
胡焰、肖初月二人酒毕,各带着一伍士卒,十二人悄悄接近北城的北城门,只见城门已关。门下仅有两名士卒守在那里,正在聊天,其余人俱在两侧房内。这可难不住这几人,他们杀人放火最是老道。到城门前,发一声喊,突然发难,将门下两名士卒和两侧房内十余名毫无防备的守门士卒尽数杀尽。
混乱中,他们打开城门,就近放起火来。为不给匈奴人喘息机会,胡焰留下四卒看守城门,迎接汉军入城,自己则带着其余人下马持刀,快速向城门楼上杀去。此时城门内外已经乱做一团,城内商旅、吏民人喊马嘶、人畜乱窜。
“城门有危,下城夺门!”城墙顶上的守城士卒听见城门下有动静,又忽见火起,便慌乱中冲出谯楼和各箭楼,一人高呼一声,众人便向城门下冲杀而来。
胡焰持环首刀、肖初月持剑在前,士卒们提环首刀在后,在黑暗中快速向城门上杀来。南呼衍部士卒虽然善战,但一片黑暗、混乱之中,仓促迎敌,瞬间便被斩杀十数人,余皆退入城墙顶上。胡焰持刀冒着矢石翻上城门楼,带领士卒大开杀戒,很快便控制了城门楼,余敌不支,慌忙向两边遁去。
“控制城门,迎大军进城!”胡焰在混乱中追杀,力斩一名正要逃命的匈奴百骑长,嘴里大喝了一声。
“军候小心!”肖初月也大叫了一声,便和两名士卒翻身跃下数丈高的城墙,牢牢控制着城门。
南城内,蒙榆和周令率领士卒们却在南城的南城门遇到了麻烦!
他们刚接近南城门,一队匈奴士卒骑着马刚从城外归来,两队人马撞个正着。“杀!”危急时刻,狭路相逢,蒙榆和周令也不打话,拍马便杀入敌阵,士卒们也紧随二人,争先冲杀。可怜这一队匈奴骑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斩杀于马下。
“攻击城门楼!”
蒙榆手持双刀,周令持钢鞭,两人均名将之后,自幼习武,有万人不挡之勇。见城门楼上兵卒向下冲,两人两把刀、一根钢鞭,慌乱中竟然将楼上冲下的二十余人斩杀近半,其余人大惊,顺城墙顶端向两边遁去。
“杀!”士卒们打开城门,呐一声喊,一把火点将起来。
……
天黑后不久,班超早已经率华涂的中军,跟随田虑的前军身后,潜出密林,悄悄隐藏到校场外稀稀落落的树林中。这里离北城的北门不过一箭之地,巍峨的谯楼和高大的城墙便在眼前,是极佳的攻击阵位。近二更时分,忽见北门内火光骤然而起,瞬间把北门照得如同白昼。
“杀!”
前军军候田虑奋身上马,嘴里大喝一声,举起长矛一马当先,向北门冲去。“杀!”屯长甘英挺着长矛紧跟其后,马蹄声急,前军全曲七百余重骑象一阵狂风,瞬间冲出小树林,卷向北门。
“杀……”
前军刚冲出去,华涂已将手中长矛举起,并催动坐下战马,率领中军七百余重骑紧随着前军之后,向城门冲杀过去。班超举长矟居中,班驺持戟在左,班秉持狼牙棒在右,三人马快,瞬间便冲到中军的最前面。
为击破匈奴铁骑,汉军从前汉孝武大帝时霍去病名留青史的河西之战开始,主要用骑兵。士卒主要兵器为马上丈八长矛,并佩环首长刀,护身则为短刀,将校为佩剑。无论官兵,一律配铜身强弩。窦固三年练兵,汉军用整整三年时间整肃军备,完全沿袭前汉军制,配备也完全一样,故而战力强大!
“汉军来啦……”
“汉人来啦,快杀向城门……”
此时的伊吾庐北城内,火光四起,人哭马嘶,惊慌嚎叫声不息。北城门内不远的北城大营内,匈奴人刚刚睡下,很多人在睡梦中被惊醒,见乱军已经杀进营中便仓促应战,但多数人被田虑的前军斩杀或马踩死。到底是南呼衍部士卒,更多的人连袍服都来不及披,冰天雪地中竟然赤着身子,便在百骑长们带领下提着弯刀迎战,被汉军强弩瞬间射倒一片!
第一章 摧枯拉朽()
班超冲进北城大营辕门前时,田虑正挥前军在营内大开杀戒。时间便是一切,乱军之中,班超大喝一声,“中军随我攻击北城南门大营!”
言未毕,已经一马当先,率兵顺着南北主街道向北城的南门卷去。胡焰、肖初月二人均上马,与班超合兵一处。华涂率领本部人马则紧跟在班超身后,象一股铁流,向北城的南门狂扫而去,沿途碰撞上匈奴骑卒均被斩杀。
“来将何人?”突然一彪人马从对面冲来。这分明是一支正在城头巡逻的人马,见城内开打便冲下城来,与汉军撞个正着。班超也不搭话,双腿一夹,赤萧箭一般冲了过去,长矟一抖,将为首南呼衍部百骑长挑落马下。匈奴人仓促应战,两股人马瞬间碰撞在一起,与班超等人缠杀在一处。
“杀!”街道狭窄,胡焰、华涂、肖初月、班秉、班驺等将紧随班超一拥而上,瞬间将这一股匈奴士卒斩杀干净!
大街上胡民、商旅、塞人俱躲藏到街道两边屋檐下和小巷中,瑟瑟发抖。混乱中从北城内各处冲过来的无数匈奴士卒,不明就里,就被华涂的中军一顿截杀,很多人被长矛挑落或击杀。也有很多商贾、僦人、驼倌惊慌乱窜,成了冤死鬼。
班超急忙下令,“不要纠缠,速攻南门大营!”并带头向城南冲击。
敌后侦察时,班超等对城内主街道地形十分熟悉。伊吾庐南北两城,北城大南城小。北城驻军七百余人,北门军营仅二百余人,猝不及防,田虑应该不难解决。而北城的南门军营离镇守使官署较近,且住有数百人,如果让他们缓过神来,急切之间两军相持,汉军别部就将陷入苦战了。
杀到南门大营辕门前时,果然一阵稀稀落落的箭雨挡住了去路。三名蒲类国役夫,已连人带马被射杀。光线黯淡,汉军队形密集,瞬间十余匹战马中箭,刑卒们纷纷落马。密集的矢雨竟然让刑卒们反射性地犹豫了一下,队伍冲击速度迅速停顿了下来。
班超正待当先杀入,南门大营内却突然喊杀声四起,鬼哭狼嚎一片,人马乱成一团,四处鼠窜!
原来,淳于蓟赶到南门大营前,见营内敌军已经被南北城门处的喊杀声惊醒,正在匆匆向院中聚集。他跳下马,命三名役夫隐在墙外等待时机。自己在役夫们目瞪口呆中纵身翻上两丈余高的墙头,悄悄滑进院内,若无其事地穿过混乱成一团的匈奴士卒,从侧面悄然翻上屋脊,静待时机。
忽然见大营外道路上人声嘈杂,自远而近,一彪人马举着火把已经杀到,他知必是别部人马。忽又见匈奴士卒仓促以密集矢雨阻击,淳于蓟便大叫一声从屋脊上跃下人丛中,瞬间斩杀两名匈奴百骑长,跪地阻截的匈奴弓兵仓促间来不及反应,已被他长剑掠过,瞬间斩杀数人。
一个杀神从天而降,大开杀戒,令呼衍部士卒丧胆,瞬间四散乱窜。也正是这一击,为班超创造了战机!
“弩兵压制,全军随我——杀——”班超抓住营内匈奴人慌乱的短暂时机,挥动长矟,如车轮一般,已打落四五支箭矢,嘴里大喝一声,身冒矢石,率先向辕门冲去。班驺、班秉、肖初月、胡焰等人紧紧挡在班超前面,不停地拨落箭矢,一齐攻击辕门。弩兵们则射出一阵矢石雨,压制住了匈奴弓兵的阻击。
营内匈奴士卒已经缓过神来,但结阵不及,人喊马嘶,乱成一锅粥,让淳于蓟如入无人之境,连续斩杀十数人,余皆不敢近前。班超持马矟冲进辕门,当先杀入敌阵,连续将两名大呼小叫的匈奴百骑长挑落马下。敌骑挤在一起,举弯刀或长矛迎战,班超反手舞动长矟,锋利的长矟凌空划过,瞬间斩下十数名匈奴士卒头颅。
此时,北城的南门大营已乱成一片。寒风呼啸,夜色惨淡,南呼衍部的骑卒们已经与汉军绞杀在一起。淳于蓟跃上一匹匈奴战马,“咔嚓”一声,将马上人脖子拧断。然后与班超合兵一处,与仓皇的匈奴骑兵战在一处!
匈奴人则绝地死战,退无可退,虽已来不及结阵,便数十骑一伍,各自结阵死战!营中场地本就不大,校场上、房屋间、甚至房屋内,到处是战场,双方士卒中刀、中枪落马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班超带着淳于蓟、胡焰、肖初月、班秉、班驺等将,结成紧密雁阵,在营内校场上左冲右突,长矛翻飞,专门挑杀正在指挥阻击的敌将或旗手,瞬间便将校场上敌阵势冲垮!
此时别部中军已经全部冲杀进营中,校场之上众敌已难以招架。华涂又挥中军向两翼包抄杀去,刹时间,南城门大营内火把晃动,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喊杀声阵阵。校场上、房屋间、营房内,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