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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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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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备他们倒地弄出声响。

    右边两人提着矛,又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们又如法炮制,收拾了两名庄丁。接着,他们又悄悄向城门顶上的箭楼潜去。

    虽然动作轻柔,城门下的一条土狗还是“汪汪”地吠了两声,吓得四人赶紧贴着墙头,一动不敢动。但城门下有人喝骂了一声,还恼怒地踢了一脚,冤屈的土狗迅速噤声。庄园内又有几条狗,跟着吠了起来。等到底下安静了,四人才又悄悄潜进箭楼内。

    正是夜深时分,里面一二两层睡着十余名庄丁、门客,一人一帐,帐内人都在熟睡之中,庄丁与门客们果然毫无警戒之心,被他们四人一一抹了脖子。然后,他们通过空中的廊道,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两角上的箭楼,一一顺利地斩杀了二十余名庄丁。

    四人又悄悄向城门下走去,大门下只有四名庄丁当值。由于吊桥已经吊起,他们都懒洋洋地倚着墙在打盹。但一条土狗又被惊动,“汪汪”地吠了起来,迅即又畏缩进角落内,一声不响。一人无聊地骂了两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刘奕仁在前,甘英在后,四人轻轻来到城门下,“谁?”一名庄丁刚喝问一声,四人同时举弩射击,将四名庄丁击毙。

第四十三章 火焚庄园() 
杨轩、甘英重新爬上城头,他们没有放下吊桥,而是举着灯笼左右摇晃了几下。班超等人已经悄悄接近护城河,见状便策马越过护城河,进入城内。

    在等待大队人马到来的时间内,郭匡郢伸手抓住狗后腿,将挤进角落内的土狗拎了出来。土狗头朝下,吓得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吱,郭匡郢右手捏着它的脖子,“咔嚓”一声,将其脖子捏断,土狗战栗着死去。

    班超、华涂带着班秉、班驺和两个士卒向庄园中心驰去,刘奕仁、甘英则带着其余人,马上带着点火器材,向庄园内各地潜去。

    庄园内的夜晚极其宁静,除了各院的土狗不时狂吠几声,一丝动静没有,整个庄园都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中。四座高楼上灯笼晃动,影影绰绰,十分安详。宗庙在庄园西侧,离庄园后门并不远,班超、华涂带着人顺着庄园中间的大道,策马驰到宗庙的位置便转向北,进入巷子,便看到了夜色中宗庙。

    宗庙是一座高台宫殿式建筑,飞檐下挂着一排红灯笼,光线柔和详瑞、**。走上台阶,离宗庙大门只有两三丈远时,一个庄丁伸出头来,“谁?”他刚喝问一声,班秉甩手刀出,直接穿透脖子,庄丁无声地仆倒出来。

    另外三人急忙关大门,班超率众人一拥而上,斩杀三人,便向里冲去。大门前的庄丁惊慌叫喊声已经惊动众人,宗庙内十几名看护都持刀或长矛一齐扑了出来。班超挥动重锏迎上前去,左右开弓,当先向里杀去。这些庄丁或门客那是这些太华山士卒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清理干净。

    华涂带着众人守着宗庙大殿门前,班超和班秉、班驺三人搜寻一下厅内,按照法师图上指示,在右侧侧室内找到地洞出口。顺着台阶而下,下面竟然很大,有贯通的房间四五间,里面都是水牢,污水有膝盖深,牢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烂气息。水中立着一排铁栅栏,栏内是一排铁笼,每一个笼内都吊着人,牢中共囚有二三十人。每人都鲜血淋漓,昏暗的灯光下形状几乎一样,根本分辨不清谁是秋曹。

    情急之下,班秉出声问道,“秋曹大人,吾是太华山山大王,来救汝了!”

    愣了一下,右边最大的铁笼内一个男人艰难地说道,“吾……吾……右侧便是右扶风……”

    被垂吊着的秋曹,头垂向后,仰面朝天,已经奄奄一息。班超含泪挥锏砸掉锁,走进膝盖深的水中,抱起秋曹软绵绵的躯体,班秉慢慢地抽掉穿过秋曹肋骨的铜丝。剧烈的疼痛中,秋曹醒了过来,软绵绵地道,“放……开众人……”

    班秉接过班超的重锏,一一砸开铁笼上的锁,将众人一一放了下来。班秉道,“汝众人趁现在庄园内混乱,赶紧逃命去罢……”

    “谢谢大王……”众人一迭声地致谢,能走的都跟着他们走向地面。

    此时的司马庄园内,火光四起,人声吵杂,乱成一片。原来,宗庙内的战斗惊动了各院,庄丁和门客们蜂涌而出,刘奕仁等人只得提前放火,并大开杀戒,众人趁乱向西门靠近。城门楼上,三座箭楼已经腾起熊熊火焰,将庄园照得如同白昼。数十名庄丁和门客提着家伙向城门杀来,被刘奕仁等士卒在混乱中杀退。

    庄园内人喊马嘶,救火声,哭叫声,响成一片。突然,临近宗庙的高楼上,牛角号呜呜响起,迅即更多的人向西门杀来。“干掉他!”班超先将秋曹抱到马上,然后与自己捆在一起,一边对众人喝道。华涂与班驺举弩便射,高楼上两人翻了出来,坠落楼下。

    “杀出去!”

    华涂当先而出,班秉、班驺保护左右,两名士卒断后,在混乱的人群中快速向西门冲去。庄丁和门客们如何能挡住他们,很快他们便与刘奕仁、甘英等人汇合一起,冲出城门,越过护城河,向黑暗中驰去。

    等庄丁们放下吊桥,冲过河来,他们已经越过深深的大沟,跑出去几里远了。

    来到成国渠边,掉头向司马庄园望去,早已经烧成一片火海,映红了半边天。两汉时代,有钱人家的建筑主要以木质结构为主,砖、石主要用于铺地或地下的下水道等建筑。正是九月份天干物燥的时候,这一把大火,让辉煌的司马庄园受到重创。

    “可惜水牢里的犯人,一个也没跑出……”班驺懊恼地道。

    “弟别难过,能不能趁乱逃出,看各人的造化吧!”兄长班秉少见地没有训斥小弟,相反却安慰道。

    队伍没有再走成国渠石桥,而是直接冲下成国渠。权鱼马场的马都是身高体壮的优良乌孙战马,水性极佳,在庄园内被火烤了一顿,此刻它们兴奋地向对岸游去。赤萧背负着两个人,还轻松地游在队伍的最前面。

    回到侯氏田舍中,窦戈早已带着四人在这里焦急地等着呢。

    秋曹伤势严重,一直在深度昏迷中,按说窦戈应该连夜将秋曹送走,可成国渠上石桥、茂陵邑的各条大道的路口,都已经被司马瑞派庄丁或门客设上了卡。要想冲出茂陵地面,就只有杀出去。可秋曹伤这么重,根本经受不起。因此,窦戈便咬牙决定,暂且藏匿在侯氏田舍中。

    这里的森林有几百亩,是周边最容易藏人的地方。但也正因为这样,明天司马瑞的人必然会重点搜查这个地方,他皱眉紧急思索着脱身之计!

    班超将秋曹抱下,他已经醒了过来,窦戈给他清理、包扎伤口时,他又昏了过去。华涂清点一下人头,一场大战,竟然连一个轻伤的都没有,这让他与班超二人大喜!

    “向前叔(注:窦戈字向前),此地不可久留啊!”班超焦急地道。

    此时,东边的天上已经泛起鱼肚白。窦戈叹道,“先躲在这里,是不得已而为之。天已经亮了,如果硬冲,离太华山或长安都很远,是冲不出去的!现在,茂陵邑是不能去。可靠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耿府,一个是宋府,司马瑞一般不会动。可耿府在城邑内,惟有宋氏庄园可躲藏一时!”

    “宋府?司马瑞为何不敢动宋府?”班超不解,想起冯菟在班家田舍中欲言又止的样子,班超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窦戈道,“司马瑞信佛,可却极好色。已经有妾二三十人,宋洪亡后,便又盯上了宋洪亡妇冯菟。曾请右扶风府丞张望上门送纳采,但却被宋府退了回来。宋府少夫人冯菟很有智慧,据说曾对张望道,‘小儿年幼,不想拖油瓶,对不起宋洪。待小儿能主家,倘若司马大人仍不弃,妾愿侍奉早晚!’就这么着,司马瑞便对宋府网开一面儿!”

第四十四章 金蝉脱壳() 
听了窦戈的话,班超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已经隐隐有了杀心!

    可此时找到藏身之地最是要紧,眼前除了宋府可以栖身,再也没有别的地方了。但他心里不想去宋府,他实在不想再给冯菟、给宋府带来无数灾难。况且冯菟躲到安陵去了,他与宋太公并不熟悉。因此,他明知道窦戈此言的目的,也扭头不敢再接话儿。

    其实,他是自己多心了。窦戈其实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嘴上却又说道,“宋家家主少夫人冯菟,很有主见儿。吾当初看好这里,便想租下备用。当时,宋府管家宋军不敢做主,便去请示少夫人。结果,冯菟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从那时开始,只要吾或司隶校尉部诸郎官来到,宋府便将牛羊撤到别处,从不相扰……”

    窦戈见班超还是低头不言,便无耐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儿。他知道这个正当盛年、却未经大战磨砺熏陶的班二公子,虽然勇武过人,但毕竟是史家之后,多愁善感,此刻仍被儿女情长困扰着。

    士卒们都清楚他们面临的严峻形势,华涂指挥众人做朝食,将马喂好料,并掩埋掉多余的栗米,准备随时转移。等天快亮时,众人已经吃过朝食,严阵以待。

    林子里天亮得晚,但还是渐渐亮了起来。正在河堤上观察河对岸的韩茕匆匆赶了回来,“禀报司马,司马庄园家兵开始搜索村舍、田野了!”

    班超疾奔至高高的河堤上,从树林的间隙向南看去,只见司马庄园的上空,一团团黑色的浓烟仍在歪歪扭扭地飘扬着。相隔十几里,都能闻到空气中丝丝烧焦气味。显然,火已经全部扑灭,庄园内正派出了数百骑,一个一个村舍、一片一片沟坎、树林,搜查着夜晚留下的蛛丝马迹。

    看着晨光中的这一切,班超焦心如焚。夜里十几匹战马的痕迹,定然清晰可辨。只要顺着足迹,要不了几个时辰,不难找到这里。再向北望去,蓊郁的森林遮挡了视线,可他知道,北方十几里外,便是宋府。

    怎么办?班超的脑门上急出了一层细汗!

    “司马,快听!”华涂忽然提醒道。班超侧耳细听,分明听到了隐隐的吹打声。这个时辰是丧仪中“送饭”(注:汉人丧仪习俗,送点心、果品给行走不远的亡灵食用)时刻,这很象是谁家在办丧事。可树林周边数里,均是宋、司马两家田地,并无村舍。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坟”(注:汉俗清明节、祭日祭亡人和扫墓称上坟,祭祀的一种)。可这里只有宋府的家族墓地,想到这里,班超的心口一热,便“嘣嘣”地跳将起来。

    他急趋回田舍,只见一个长须中年男子正在恭恭敬敬地和窦戈在说着话。士卒们也都面带欣喜,围拢在窦戈身后准备出发。见班超和华涂匆匆而回,窦戈便招招手,欣喜地说道,“仲升快来,这位是宋府管家宋军,遵照少夫人令来接吾等众人了!”

    宋军年过四十,长得精壮结实,脸庞黝黑。闻窦戈言此人便是班超,竟然“扑嗵”便跪下行了叩首大礼,“在下晨时方知宋府大恩人来了,宋军这厢有礼了!”

    班超将其扶起,宋军又急道,“少夫人令小人亲自通报公子,请公子速随小人一起,陪少夫人上坟。此处田舍,由仆人、徒附放牧、伐木,应付探查……”

    班超瞬间便明白了,这肯定是窦戈提前便安排好的。这个年过五十的窦氏管家、侍中庐侍中,仿佛有一丝当年窦融老大人和今日汉军主将窦固大人的风采,似乎永远掌握着一切,什么困难也难不倒他,似乎什么都考虑到了,遇到再大的难事也成竹在胸、应付裕如。与这位窦氏大管家、杨仁大人的主要助手相比,自己真是太嫩了!

    司马庄园的庄丁和门客们要不了多久便会来到这里,容不得他多想,便向窦戈点点头,又向宋军道,“如果司马家兵问,河边蹄印如何而来,仆人、徒附当如何回答?”

    宋军自信地一笑,“晨时少夫人便说了,‘如果司马氏问路上蹄印,便回答说凌晨见司马庄园火起,便十几人马想去救火,后见火渐小了,只剩下浓烟,显然是已经扑灭,便又回来了……’公子放心,少夫人聪明剔透,什么都想到了!”

    此时,十几名仆人、徒附已经赶着二十余头牛,站在院墙外边等着,另有几人已经在挥斧轰然伐树。窦戈一挥手,班秉便抱着又昏睡过去的秋曹上马,窦戈、班超带着众卒,跟随宋军,从林子内向北穿行而去。

    森林内林木茂密,越往北走,鼓吹之声越来越大。等到来到林地边缘时,恰好太阳正慢慢钻出云层,田野上朝雾蒸腾,大地阳光普照。一支上坟的队伍正在阳光下吹吹打打而来,庄丁们骑着二三十匹马举着魂幛,簇拥着两辆辎车、几辆牛车,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宋家坟地。

    站在坟前的宋军一挥手,十几个庄丁骑着马直接钻入林地,向侯氏田舍奔去。而窦戈和班超则带着众卒,顶替了庄丁的位置。一身孝衣的冯菟一挥手,宋军便帮着班秉,将昏睡中的秋曹抬进冯菟的辎车内安顿好。

    侍婢们摆上点心、肉脯、清酒等供品,点上香。庄丁们则从牛车上抬下用麻布扎成的庄园、牛马、车辆、金山、银山等大量祭器、供物,一一摆到坟前和两侧。又在两边树上,挂上一串串的由榆树皮制作的白色冥钱。

    一身孝衣的冯菟别有一番风情,她面向班超躬身致礼。班超不敢看她的眼睛,仓皇间颔首还礼,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切准备停当,侍婢扶着一身白色孝衣的冯菟,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儿,在热热闹闹的吹打声中,给地下的宋洪叩了头。祭祀礼毕,冯菟带着两个小儿退后站立。宋军则亲手点燃堆在坟前的冥钱,冥钱、供物见火就着,瞬间便燃起熊熊大火。

    宋军则带着仆人、侍婢用木棍一边挑动冥钱,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主公啊主公,主母又带着小公子来给汝送钱了,好让汝在天上有钱花,在地下享受荣华富贵,保佑主母与两个小公子,护佑宋府一家平安……”

    就在此时,从成国渠石桥上匆匆奔过来一列队伍,约有三四百人,旗上大写着“司马”二字,正向上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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