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放和孙资则拿着盖有曹睿玉玺的诏书走出了嘉福殿,以曹睿的名义召集群臣前来宫内,并当着众人的面出示诏书,正式公布了曹爽和司马懿在曹睿病重期间共同辅政,同时罢免曹宇、夏侯献以及曹肇所有官职、不得在宫中停留的内容。
诏书一经公布,立刻在群臣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曹爽虽然对成功剔除曹宇、夏侯献以及曹肇三人感到高兴,但更让他气愤和惊讶的是,司马懿居然能够和自己同列辅政大臣之列,实在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但站在群臣之列并不显眼的桓范却远不像他那般震惊和不知所措,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本章完
第472章 (三)()
在听完了诏书之后,曹宇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因为他早就向曹睿提出了请辞,面对这种结果对他来说也算是求之不得。而秦朗一直以来都游离在外,很少参与朝政,对权势的渴望也不甚强烈,但他和魏帝曹睿的感情深厚,对于自己不能留在宫中探望重病缠身,甚至是随时有可能驾崩离世的曹睿,他是不能够接受的。
不过相比起他们来说,并不甘心就此被边缘化于权力中心之外的夏侯献和曹肇,对此反应就大得多了,他们不断叫嚷着要见曹睿,可是却被手持御诏的刘放和孙资挡在了宫门之外。
“陛下亲笔诏书在此,难道几位大人想要违命抗诏吗!”
面对他们二人口吻严厉的质问,夏侯献等人自然是不敢再有所越距的。虽然曹宇和秦朗也很想去探望自己的皇侄,可是如今王命在前他不得不从,只好眼含热泪遵诏离开了皇宫,而夏侯献和曹肇见自己势单力孤,况且司马懿和曹爽共同受诏辅政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自己若是仍旧认不清现实的话,那就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了,所以也相继离开了皇宫。
此时面对司马懿正率领大军折返洛阳,与自己分掌朝政的不利局面,曹爽心中对刘放和孙资那是非常不满的,为此在群臣散去之后,他特地找到他们二人怒火中烧的说: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陛下将司马懿也任命为辅政大臣呢?”
对此刘放和孙资解释说:
“侯爷见谅,实际上在陛下病重之前就已经秘密召太尉回朝了,如今以陛下的状况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若是这个时候手握重兵的太尉有意和侯爷您争夺权利的话,面对奉诏回京的他您是没有任何权利阻拦的,而牛金、胡遵等人都是司马懿的心腹将领,就连高柔、蒋济和王凌等人都和他交情匪浅,就算是收缴了他现有的兵权,可是他的威望还在,到时候这洛阳城内到底是谁说了算,可就难讲了。。。”
他们的话不得不让曹爽开始重新思量这件事,他认为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说,想要和司马懿正面硬碰硬的确胜算渺茫,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让一步,暂且让他担任辅政大臣的位置,等到曹睿驾崩、新皇登基后,再慢慢联合曹氏宗亲对付他。
但不久在何晏的怂恿撺掇之下,曹爽就改变了主意,自知智谋心机不如司马懿的他,等不了慢慢对付司马懿了,他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最直接的方式消除司马懿这个障碍。。。
另一方面,正在率军向西行进的司马懿已经从襄平城出发,按照曹睿先前的诏命动身前往长安。就在大军刚刚到达白屋后不久,司马懿本来靠在坐塌上小憩,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上似乎压着什么重物,等待睁开看往下看时,居然看到了曹睿的头正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可吓坏了司马懿,而曹睿则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令司马懿毛骨悚然的话:
“看朕的脸。。。”
就这样,司马懿从睡梦中惊醒,而就在这时司马师领着手执曹睿所下达的密诏之使者,走到了司马懿的跟前,使者展开诏书对司马懿说:
“陛下有诏。。。”
司马懿一看到使者当即就明白了一定是和方才额梦境有什么联系的,便起身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使者的面前跪地迎接诏书:
“微臣司马懿静聆陛下圣意。。。”
使者展开了诏书布帛后念道:
“传朕口谕,长安仍有夏侯霸继续镇守,急令太尉司马懿即刻率军返回洛阳见朕,不得有误!”
接过了诏书之后,司马懿让司马懿送走了使者,随即又亲自展开布帛观看,他依然有所预感:
“看样子陛下你的路要走到头了。。。”
既然曹睿有命,司马懿自是不敢有半点懈怠的,于是他立刻下令军队开营火速赶往洛阳。
然而当他的大军刚刚抵达洛阳北门前时,却被曹爽下令拦截与城门之外,曹爽的心腹李胜率领城中禁卫严密把守在城门口,对司马懿说:
“陛下有诏,太尉司马懿在入城进宫之前需将所辖军马之兵符交出。”
在司马懿身旁位于马背上的司马师,马上就看出了这其中一定是曹爽在搞鬼,表面上看收缴兵符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出对他不利的举动,但实际上曹爽的目的绝不仅限于此,于是他微微侧过脸小声对司马懿说:
“父亲,怎么办?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对于曹爽的阴谋诡计司马懿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轻轻笑道:
“若是为父此时不交的话,那么就无法进入这洛阳城;若是率兵强行突入的话,那我司马懿可就必须要蒙受领兵作乱的罪名了,更何况现在这个兵符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最终司马懿和司马师跨下马背,然后将自己的兵符交到了李胜的手中,李胜在确认无误之后方才让他们父子二人进城,随后手持兵符的他对着统兵将领牛金和胡遵说:
“你们立刻将所部兵马开进至函谷,等候朝廷进一步的旨意!”
可牛金和胡遵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这让李胜及难堪又下不来台,他恼羞成怒的再度重复了自己方才的话,并斥责威胁他们说:
“怎么?兵符在此,难道你们想要抗命不成吗?”
对此牛金和胡遵依旧是不为所动,他们麾下的五万兵马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军容整齐的他们已经不再依从于这个仅有象征意义的石头了,唯一能够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也不再是天子或是曹爽,而只有司马懿一人。。。
李胜见状也无可奈何,毕竟城中守军也不过五万人,若是贸然和他们开战的话胜负难料不说,若是事情处理不好,自己甚至还要承担攻打友军的罪名,想到这里李胜只好转身回到成门内,命令守城的禁卫军严阵以待,不得放任何一人进城。
两军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站在城楼上的李胜看这城下一排排站立着的士兵,宛若一尊尊雕塑般动一动不动,甚至连一声咳嗽、一声喷嚏都没有,更不要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李胜认为这样的一支军队是非常可怕的,况且先前就是他们在司马懿的一声令下屠戮了数万名降卒和百姓,身上的杀气自然要比常人多得多,令人不寒而栗。
思量了一会儿之后,李胜对身旁的副将说:
“快去将此事原委禀明邵陵候,万万不可动司马懿父子,否则恐怕胡遵和牛金会有率军攻城的危险。。。”
消息传到邵陵候府后,倍感震惊的曹爽当即慌了神,他也知道洛阳城内的禁卫军只不过是一群常年养尊处优的少爷兵罢了,遇到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胡遵和牛金必然是不堪一击,为此他急忙问计于何晏和丁谥:
“我本来还想诱司马懿父子入城,在夺走他们的兵权之后再行决定如何处置他们,但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你们说本侯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谥也认为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陷入难以收拾的境地,冷静的他对曹爽分析说:
“司马懿和司马师的心思非常人可比,恐怕他们在入城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侯爷您的意图,并且在入城之前已经和牛金、胡遵商量好了,若是他们在某段时间内没有消息的话,那么就可以视作司马懿父子二人已经遭遇了不测,而那时便是城外兵马攻城之时了。。。”
生性怕死的何晏被迫放弃了先前的主张,也赞同丁谥的看法:
“若是他们一旦攻城,那李胜会是那些凶神恶煞之士卒的对手,到时候牛金和胡遵一定会为他们报仇和对我们不利,所以还是暂且放过司马懿他们吧。”
曹爽自然是不会蠢到和司马懿玉石俱焚的,于是只好下令让埋伏于前往皇宫毕竟之路的刀斧手先行撤退:
“看样子,本侯和司马懿之间的较量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
本章完
第473章 上:了却国丧父子回府,为赚信任自服剧毒()
公元239年(魏景初三年),魏明帝曹睿逝世,在近臣刘放和孙资的从旁影响之下,遗命司马懿和曹爽辅政,齐王曹芳即位为帝。
表面上看,虽然曹睿将司马懿和曹爽摆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体现出他对一个外臣是有多么的信任,可事实上两人的权力却相差无几,更没有谁在谁之上的说法,可见曹睿在临终之前对日后的朝政格局还是做出了预估和对策。
不管怎么说司马懿始终是曹操和曹丕生平最为忌惮和防范的人物,若是让他的权势太大恐怕以曹芳和曹爽的能力是镇不住他的;但若是让曹爽的权力压过司马懿的话,以他对司马懿的嫉恨程度是绝不容不下司马懿的,而曹魏目下所有的后起将领大多又都多年追随司马懿,到那时不仅没有司马懿这样的统帅可以领导他们,甚至还会引起内乱。
所以曹睿才会采取一碗水端平的方法来平衡他们的地位。
治丧结束后,身着一身孝服的司马懿和司马师回到了舞阳候府。
他们一进门后便发现府中的气氛有些不太寻常,他们看见原本满脸忧愁的张春华、伏若歆和羊徽瑜,以及其他司马家的老老少少,在见到他们之后立刻愁云尽散、转忧为喜的表情,不禁感到奇怪:
“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春华答道:
“你们没事就好了,前几天不知是什么人派兵将舞阳候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都出不去,也没有人能够进得来。”
羊徽瑜补充道:
“后来弟妹和三叔分析说一定是宫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而曹爽为了对付父亲您所以才会派兵包围舞阳候府的,直到五日之前那些兵马才撤走。”
此时王元姬和司马凡见一同回来的人当中并没有司马昭和邓艾的身影,心里顿时揪了起来,先沉不住气的人是司马凡,她上前急切的问道:
“父亲、大哥,夫君他人呢?没有和你们一同回来吗?”
司马师见妹妹如此牵挂自己的新婚丈夫,于是笑道:
“放心吧,邓艾他现在与胡奋一同呆在城外驻扎的军营之内,这次我和父亲可要好好感谢他们,否则的话恐怕我们还没有走进皇宫就被曹爽给害死了。。。”
听到邓艾平安无事,司马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反观她身旁的王元姬,自然也非常担心独自出门这么久都没有任何音讯的司马昭,可她不敢去问司马懿,只好也试着问司马师说:
“大哥,那子上呢?”
一提到司马昭,司马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
身为司马昭生母的张春华也很担心这么长时间离家未归的儿子:
“师儿,难道你没有看到你弟弟吗?”
“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司马昭的声音,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近一年了无音讯的司马昭就这样在毫无征召的情况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见他安然无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唯独司马懿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在王元姬和张春华等人都簇拥到司马昭的身边询长问短之时,他却静静的转过身前往书房。。。
这些人当中最能够引起司马昭目光的,莫属已经年方四岁的司马琰了。。。
年幼的他紧紧的抱着司马昭的双腿大声喊着父亲,而司马昭也非常想念眼前这个多日未见的儿子,他弯下腰将司马琰抱了起来。
入夜后,司马昭坐在床榻边上轻轻拍着司马琰胸脯哄他入睡。
端着茶水走过来的王元姬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丈夫,知道他此刻的心境有多么的平静,所以有很多问题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去问。
可就在司马昭接过茶水后,却突然开口对王元姬说:
“你想问,襄平屠城和坑杀战俘是不是我暗中策划的对吧?”
王元姬没想到司马昭会主动谈及这件事,反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司马昭将手中的茶盅轻轻放到了自己的左侧,然后拉着王元姬的手坐在了自己的右侧: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丧尽天良的人呢?”
看着司马昭略显疲惫的眼神,王元姬的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儿,她回答说:
“我知道就算是你从中策划,那也一定不是你的初衷。。。”
真正了解司马昭内心世界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王元姬,他听了王元姬的话后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依偎在王元姬的怀里:
“说实话原本我的确是想要让他受到曹睿的猜忌,所以才会故意将邪马台国的使者引到他那里去,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曹睿居然会施以那么狠毒的手段,逼迫他屠杀生灵,虽然直接动手杀死他们的人并不是我,但却和我脱不了干系。。。”
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痛苦和自责的模样,王元姬的心仿佛也被撕裂了,她一边轻轻抚摸着司马昭的头一边问他说:
“夫君,我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但你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不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甚至是和魔鬼为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王元姬的话让疲惫到想要什么都不管,就这么依偎在王元姬怀中享受片刻安宁的司马昭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面对自己面临的一切,他将脸移开了王元姬的胸膛坐直了身子:
“也许打从他将我送出洛阳前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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