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马师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撑自己的判断,但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师就是隐隐感觉到羊徽瑜就在下面,在连续呼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开始试着向下攀岩寻找,可山体上半部分可以抓住的树枝藤蔓实在是太少了,他只能依仗自己矫健的身手,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抓着凸起的石头向下慢慢寻找,如果没有可以抓住的石块,那么他便会用自己的手在山体上挖出凹洞以支撑自己的身体,重复了多次之后他的右手五指早已是鲜血淋淋。
终于,在大凹洞内司马师透着火把的光芒找到了倒在地上的羊徽瑜,然而还没有等他高兴太久,他同时又发现了羊徽瑜的身旁有一条毒蛇正准备爬向她的右腿。
情急之下司马师跃进了凹洞之内用火把驱赶这条毒蛇,使得羊徽瑜获得了安全。
他将已经全身冰冷、额头受伤的羊徽瑜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徽瑜姑娘!你没事吧!快醒醒!”
意识薄弱的羊徽瑜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朦胧之中看到了司马师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庞,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口中呢喃说道:
“原来不止是三七花,就连你也出现了。。。”
司马师见羊徽瑜还活着,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也终于露出来的笑容:
“若不是那崖边上生长的三七花,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找到你。。。”
本来身处于这种又黑又冷的山洞内对于羊徽瑜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但不知为什么,当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司马师怀中之时,所有的恐惧全都不烟消云散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从暴风巨浪中颠簸的一条小船,停靠到了安全的避风港之中,内心非常平静、安宁。
可她毕竟在凹洞之中昏迷了三四个时辰,四肢和身体早已冻得发僵,司马师注意到羊徽瑜的牙齿因过度寒冷而忍不住上下打颤,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袍子将她包裹住:
“此地不宜久留,况且你又有伤在身,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说罢司马师站起身走到了凹洞边,对着上面高喊着:
“上面有人吗!我们在下面!”
此时跟随司马师前来寻找羊徽瑜的邓艾被司马师的声音所吸引,他马上带人来到了山崖边,确定声音是从下面传来之后,他转身对身边的人说:
“快准备绳子,师公子已经找到了徽瑜小姐了。”
很快,夏侯玄与羊发、羊祜也陆续闻声赶来,他们焦急的等待着羊徽瑜平安无事的从下面被营救上来,等到怀抱着羊徽瑜的司马师从山下被绳子吊上来之后,所有人一齐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询问羊徽瑜的身体状况。
而司马师却对众人回答说:
“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羊发兄你赶紧把徽瑜带回家,注意沿途的保暖,不要让她的身体冷却下来,回府之后需要立刻找大夫给她诊治才行。”
眼看着羊徽瑜的身上裹着的是司马师的袍子,再加上是由司马师先一步找到羊徽瑜,这让夏侯玄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于是他赶紧命人将更为保暖的雪貂锦裘拿了过来想要给羊徽瑜披上:
“徽瑜姑娘,我的这件雪貂锦裘是上等品,况且你身上这件也很脏了,不如。。。”
见夏侯玄将雪貂锦裘递了过来,羊徽瑜毫不犹豫的将其接了过来:
“多谢侯爷。。。”
然而还没有等夏侯玄开心太久,羊徽瑜就在羊发的搀扶之下站起身,然后将手中的雪貂锦裘递到了衣衫单薄的司马师面前,因为她此刻心中所担心的便是司马师的身体:
“师公子您方才为了帮我取暖脱掉了自己用来御寒的袍子,现在一定很冷,赶紧将这件穿起来吧,山中的寒气很重,千万不要伤风了。。。”
对于她的这个举动没有一个人能料得到,就连司马师也是一样,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夏侯玄那有如吞下黄莲一般的苦涩表情,于是他便见雪貂锦裘轻轻推了回去:
“我不打紧的,倒是徽瑜姑娘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正需要这件雪貂锦裘,还是换上吧。”
周遭的羊发和羊祜也这样劝羊徽瑜,可是羊徽瑜却没有听他们的:
“我觉得身上这件挺好的,一点也不冷。。。”
她随即转过身将锦裘递还给了夏侯玄:
“多谢侯爷的好意,我有身上这件足矣。”
夏侯玄只好伸出僵硬的右手,无比尴尬的接过了锦裘。
为了不让羊徽瑜的身体感染疾病,之后不久羊发便和羊祜赶紧将羊徽瑜扶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之后,羊发看着一边擦拭着羊徽瑜的头顶上已经干涸的淤血,一边用责备的口吻轻声对她说:
“你这丫头平日里挺安分的,怎么今日做出了这样鲁莽的事情,幸亏今日运气好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如若不然的话母亲还不得伤心死。。。”
面对兄长善意的责备,羊徽瑜笑着认错道:
“好了好了,妹妹知道错了。”
就在这时,羊祜发现羊徽瑜所盖着的袍子右臂处有明显的血迹,为此他大叫道:
“姐姐,你身上也有伤吗?”
这可吓坏了羊发,他赶紧扭过身子将盖在羊徽瑜身上的袍子揭开,却发现袍子上沾染血迹的地方与夏侯徽的身体相比较,除了因摔落山下时被划破的衣服之外并无明显外伤,于是他感到好奇:
“这血迹是哪里来的?”
此时羊徽瑜心中很明白,这些血迹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那就是自始至终都抱着自己的司马师。。。
目送羊徽瑜离开之后,夏侯玄注意到司马师的右手全部都是血,于是便问道:
“你受伤了吗?”
而司马师知道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有痛感传来,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
“没什么,小伤而已。。。”
在心中略怀嫉妒的同时,夏侯玄对司马师为什么能够找到羊徽瑜感到很疑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徽瑜姑娘在下面的,先前我呼唤了很多次她都没有回应我。”
对于这一点司马师并没有明说,他也似乎不愿意让夏侯玄知道自己与羊徽瑜的过往,因为在听闻羊徽瑜失踪之后,他也从夏侯玄的反应之中看得出其对羊徽瑜的重视CD,为的是以免进一步引起夏侯玄对自己的猜忌和嫉妒:
“不过是凑巧罢了。。。”
略加解释之后,他便对着身旁的邓艾说:
“如今徽瑜姑娘已经平安无事,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司马师和邓艾带人离去的背影,夏侯玄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而对此有同心如刀绞的还远不止夏侯玄一个人,夏侯徽至此毫不怀疑的肯定了一件事:
自己的丈夫司马师和羊徽瑜之间绝非单纯的朋友关系。。。
这也是夏侯徽心性从此开始扭曲的重要转折点。。。
本章完
第380章 上:彼此心意渐露水面,顾全大局斩断情丝(一)()
得知羊徽瑜有惊无险的回家之后,蔡珏和辛宪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一看到母亲为了担心自己而加重了病情,羊徽瑜顿感万分自责,她跪在地上向蔡珏请罪:
“母亲,女儿不孝,让您为我担心了。”
蔡珏将羊徽瑜扶了起来,满是宽慰的说道:
“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能一个人去那种深山野林之中了。”
同时蔡珏也注意到羊徽瑜的身上批了一件很陌生的袍子,心中觉得好奇便问道:
“这好像不是你兄长的吧?我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穿这样的袍子。。。”
羊徽瑜下意识很宝贝的拉紧了袍子的衣襟,本想向母亲坦白是司马师救了自己,并且还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裹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转念一想母亲和叔母对自己和司马师接触是持坚决反对态度的,于是便推脱打岔道:
“对了母亲,女儿今日在芒山之上有了意外的收获,您知道吗?原来医术上所记载的三七并不只是生长与气候温和、空气湿润的南方地区,芒山上也有三木花呢。。。”
“可是这个袍子。。。”
见蔡珏还是对这件袍子很好奇,羊徽瑜假装打了个呵欠对蔡珏说:
“女儿累了,想先回房歇一歇,母亲和叔母为我担心了一整夜了,也请早些安歇吧。。。”
说罢她便不顾蔡珏和辛宪英满是疑惑的目光,直接身披袍子回到了房中。
然而羊徽瑜不说,不代表蔡珏和辛宪英就没有知道真相的途径,她们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陪同羊徽瑜回来的羊发和羊祜两兄弟身上:
“你们老实说,徽瑜身上的这件袍子到底是哪儿来了?芒山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小鬼大的羊祜虽然并不清楚母亲和叔母为什么突然间表情会这么紧张严肃,但他可以确信的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为了避免姐姐日后责怪自己,他也假装打呵欠落跑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我先回去睡了。。。”
“祜弟,你。。。”
这下子可就只剩羊发一个人了,面对母亲和叔母的逼问,他只好将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蔡珏顿感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惊,她在辛宪英的陪同之下回到了房中,口中喃喃自语道: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让他们两个走到一起了。。。”
辛宪英也不禁感叹道:
“看样子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就算我们再煞费苦心阻止恐怕也没有用,现在看来也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辛宪英还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嫂子,我听发儿方才的描述来看,恐怕夏侯徽的兄长夏侯玄也对徽瑜心生爱意,这件事已经越来越复杂,往后如果处理不好的很可能会引起大麻烦的。。。”
回到房中的羊徽瑜将身上的袍子轻轻脱了下来,然后伸手细细抚摸着沾染司马师鲜血的地方,心中忍不住担心他受的伤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想到这里羊徽瑜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的她,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心绪难平的夏侯徽特地带着即将会成为自己弟媳妇的王元姬,一同来到了太常府探病。而就在她们离开舞阳候府不久,便有人双手捧着绑有红丝巾的木盒来到了府门口,对着大门两旁的守卫说:
“请将这个转交给司马昭公子。”
看着眼前这个盒子司马昭感到很陌生,他不知道到底是谁会送这个给自己,而更令他感兴趣的,毫无疑问是盒子内所装有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将红丝带解开,然后将盒子盖掀起,当他看到盒中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崭新的“无羽流星”时,司马昭顿时愣住了。。。
同时他还注意到“无羽流星”的旁边还有一封布帛字条,他将布帛打开后看到上面只写一行字:
闻君不日即将大婚,妾送以小小礼物聊表恭贺。。。
上面的字迹令司马昭感到飞扬眼熟,而当他很快就想到这个字迹的主人是谁的时候,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否定的思想: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是她。。。
这个木盒内装有的“无羽流星”,顷刻间便将司马昭的内心彻底搅乱,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心中一直挂念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
为了避免自己的思绪继续混乱下去,他迅速将布帛放了进去,然后猛地将盖子盖上,冷静下来的他很快便想到自己与王元姬即将大婚,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送这个给自己,明显是不怀好意,而且这个人一定对自己和诸葛绫之间的往事非常熟悉:
“到底是谁?”
与夏侯徽一同来到太常府的王元姬,心中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夏侯徽居然拉着与羊徽瑜从来为谋面的自己前去探病,然而表面上也看也挑不出太大的问题。
闻之夏侯徽与王元姬一道前来,蔡珏和辛宪英隐约感觉到夏侯徽的来意不单纯,辛宪英还敏锐的发现夏侯徽刻意将王元姬拉来,明显是为了给自己做掩护,而她真正的目标,的确是冲着羊徽瑜来的,不过她可不是来探病那么简单的。。。
为了避免羊徽瑜可能会着了夏侯徽的道,同时也想彻底解决这件事,辛宪英特地命前来通报的家老回复夏侯徽,让她到书房叙话,至于有些话她不方便对夏侯徽之外的人去讲,更不方便让她们去听,于是便让王元姬自由在府中游览。
对于这样的安排,夏侯徽和王元姬两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也发现了其中有蹊跷。
在家老和仆人的指引之下,她们两人被分别引向了书房和花园。
进入书房之后,坐在塌上煮茶的辛宪英见夏侯徽站在房门口,便彬彬有礼的对她笑道:
“夏侯夫人来了,请坐吧。”
虽然先前与辛宪英从未直接打过照面,但夏侯徽一看到她的脸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容易对付的,但她既然来了就没有轻易退缩的道理,于是作为晚辈的她恭恭敬敬的向辛宪英行了礼:
“妾身夏侯徽见过辛夫人。。。”
辛宪英也觉得夏侯徽这个女人不是和简单的人物,但至少表面上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所以即使知道她不怀好意,仍旧是笑脸相迎:
“夏侯夫人多礼了,请入座吧。”
夏侯徽顺着辛宪英手掌的方向坐在了她的对面,随后辛宪英一边帮其斟茶一边问道:
“不知夏侯夫人再度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对此夏侯徽笑道:
“闻之令府千金徽瑜姑娘昨日遇难芒山,因她曾先后帮助过拙夫和家兄,心中感到不安,所以才特地前来探视她的身体状况。”
“哦,原来是这样。。。”
辛宪英端着茶盅轻轻放到了夏侯徽的面前:
“徽瑜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女子,又怎能够劳烦夏侯夫人如此费神关心呢?”
事实上辛宪英的话已然暗中点明了夏侯徽的来意并不寻常,而夏侯徽对此自然是心领神会,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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