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你又干什么会被关禁闭的事了?”幽兰若疑惑的看着方皓,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不是禁闭,”方皓低着头,周身笼罩着化不开的落寞和忧愁:“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御医说温暖的气候更适合奶奶养病。而且奶奶想回南方的老家,所以,也许就这几天,我们会回南方。”
方家,那位历尽荣华与衰败的老夫人,愈加年迈,确实不宜再历风波。
幽兰若有些堵,看着如此落寞的方皓她想过去给他一个拥抱,被陆玉钳制的力道拉回才想起陆玉袖下的自己十分的衣衫不整。
“南方确实比这京城更温暖,老夫人年纪大了,京城风大,气候变化无常,确实没有南方适合老夫人养病。”幽兰若看着方皓愈加低落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知怎么安慰。因为她也舍不得啊!
方皓突然想到什么,抬头道:“月月,奶奶其实很想你和我们一起去南方,我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奶奶也知道这不可能。不过,奶奶虽然不可能让你和我们去南方,还是可以让大哥跟我们回南方的,这样,大哥就不能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了。”
方皓一直被幽兰若胡乱带着,深邃的世情人心的叵测她从不让他知晓,如今知道亲厚的表妹和嫡亲的大哥立场对立,对他其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莫让看了眼方皓,虽然人挺笨,不过倒是真关心幽兰若,但是方少倾嘛,还没有本事欺负到陆玉抱进怀中的女人吧?
陆玉自自顾着品酒,眼都没抬一下,或许从前他忧心幽兰若和方少倾的关系。不过幽兰若已经完全倾心于他,他不需要再忧心,更不需要再把方少倾当回事。
幽兰若心底轻叹,这就是方家祖孙,叫她如何不动容?只是,“老夫人对我的好我知道,我和少倾表兄的事就别让她操心了,少倾表兄怎么可能顺着老夫人的意的行事?”如果那样,就不是方少倾了!
方皓点点头,崇拜的看着料事如神的幽兰若:“嗯,大哥不肯回去,也不顾奶奶气怒,奶奶都气得快晕倒了,他也不理,还说了一大通道理,还说那是你说的。”
“我说的?什么道理!”幽兰若略奇。她避他如蛇蝎,岂会和他探讨什么道理?
方皓努力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是什么你要带一万个丈夫去摇祖宗什么的,然后一起站在坟头笑?”
莫让一个坐立不稳,差点从榻上摔下,幽兰若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幸好有陆玉托着没有摔倒,但是抬头映入幽兰若眼中的是一张黑到极点的脸。幽兰若立马解释:“大丈夫以扬名立万光耀祖宗立身是为大孝!”陆玉黑着的脸稍霁。
方皓立即点点头:“嗯嗯,就是这一句。”看了莫让一眼,“你们也很吃惊啊?我听到也很吃惊,我以为是大哥胡扯的,没想到真是月月你说的啊。不过月月,为什么要带一万个丈夫去摇你的祖宗啊?”
幽兰若嘴角有些抽搐,这孩子,有这么转述的吗?幸好她记得这一桩事,不然对着陆玉莫让真是百口莫辩了,女人的清誉啊!名节啊!
看着好奇宝宝方家皓皓,幽兰若眼珠转了转,开始耐心的解释:“皓皓,你误会了,不是摇我的祖宗,是摇你的祖宗。”
方皓疑惑的看着幽兰若,幽兰若继续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少倾表兄老是妨碍我们玩耍,像尾巴似的摆脱不掉,然后我就把他拉到僻静处,威胁他说,你再纠缠不休,我长大了就带一万个丈夫揍你,然后去摇你祖宗!”
方皓茫然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好复杂,不过月月你真威武!难怪吓得大哥这么多年都不敢回京。”
这回陆玉和莫让一样不淡定的了,深深的看着幽兰若。
幽兰若干笑一声,方皓有些遗憾:“其实月月你该多说一点的,十万个,或者百万个,这样可以把大哥吓得更久一点。”
莫让和陆玉对视一眼,方小少智商不咋滴,算术还挺及格,接着,继续沉默。
幽兰若赞赏的看着方皓,举一反三很好!
方皓一拍脑袋,大叫道:“忘了一件事,我们这次回南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给瑕非传了讯,要当面告别呢!”说着一股风似的冲出去。甚至连门口的无双也没注意到。
莫让看着冲出去的身影,惋惜且痛惜,回头玩味的瞧着幽兰若:“我听说这方家小少爷对幽小姐言听计从,幽小姐就是这么对待方小少的?”
幽兰若抬头斜了眼莫让,低头把玩着陆玉的袖子,闲闲道:“怎么?莫大少有意见?”
莫让撇撇嘴,喝了一口茶,“意见没有,只是觉得,幽小姐,确实威武!”幽兰若不搭理他。
陆玉瞥了眼莫让,“我听说你相中了某家姑娘,答应你母亲可以成家了?”
莫让一噎,还不是陆玉干的好事!否则他怎么会假称选中某家小姐作为权宜之计换得出门自由?此刻这人当面摆出一点不心虚,真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幽兰若微怔,之前陆伯说莫相的儿媳妇养在他家,她未曾多想,此时想起莫让挑选闺阁千金丹青一事,不仅疑惑起来,莫相的儿媳不是莫让的老婆吗?怎么又由得莫让挑选?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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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意外?素玉也很意外。
【70】江山美人()
陆玉却没理莫让杀人般的目光,低头看着安静沉思的幽兰若,突然将喝了近半的茶送到幽兰若嘴角,幽兰若转开头,低声嘟囔:“我想喝的是酒。”
在朝凤楼,她从来不喝茶!寻欢作乐的地方,怎么能喝茶呢?
莫让眯眼,惯经风月的自是不觉什么,只是玉何时也如此风流做派了?还没讶完,接下来的发展却足够他惊掉了眼珠子。
陆玉似乎并未在意的幽兰若的推让,将剩下的茶饮入口中,然后转过幽兰若的头,吻上她的红唇,舌尖猝不及防的挑开幽兰若的唇齿,一口清茶一滴不误的的送进幽兰若口中。
幽兰若心中升起一丝恼怒,此刻一点也不想勉强自己顺从陆玉的意,双手圈上陆玉的脖颈,然后乘着陆玉不注意再次将茶水一滴不误的还给陆玉。
“啪!”
扇子掉地的声音。
陆玉眼底闪烁着促狭,似乎想要较真到底。这样一来二去,茶水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两人的口中,也不知道谁喝得多谁喝得少。
有些恼怒的目光瞪着陆玉,陆玉毫不退缩的凝视着美人娇颜,语气是散漫的霸道:“你若是还想自在喝酒,那么我喜欢的,你最好也去慢慢喜欢着。这碧螺春不错,清冽甘香,适合平心静气。”
平他娘的心,静他爹的气!她几时为人强迫过某事?幽兰若现在火大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陆玉就是一顿毫无技巧的猛啃。
莫让指着面前这一双,颤抖的咬牙切齿:“你们!还当我是活人吗?光天化日下,大庭广众前……”这般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原来你是活的啊?”陆玉瞧都懒得瞧莫让,幽兰若在折磨他,从身体到精神!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了,他想要幽兰若很久了。
“原来你是人啊?”幽兰若亦是瞧都懒得瞧莫让,感受着陆玉越来越热的体温,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
莫让脸色变幻,心中狠骂这一对狗男女,果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除了彼此,他二人再难找到另一个绝配吧?
坐回榻上,脸上挂出玩世不恭的笑:“啊哈,既然两位不当我是回事要上演活春宫,我自然无异义。”
话音刚落,幽兰若猛然推开陆玉。力道大得让未设防的陆玉重重的倒在榻上,背部结实的与塌板亲密接触,疼得他脑中一瞬间空白。
缓了一下再看向幽兰若,她正对着他整理衣衫,这个角度可以让他清晰的看到她裸露的春光,而莫让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陆玉幽怨的唤了一声:“月儿,你想谋杀亲夫啊?”说着抬手去拉幽兰若的衣带,被她毫不客气的打开。
视线越过幽兰若,莫让在后面笑得前俯后仰,陆玉突然痛呼出声:“嘶,背脊好像断了。”
莫让的笑戛然而止,幽兰若的整理衣衫的手顿住,眼中闪过急切的慌乱,俯身关切查看,陆玉一把抱住幽兰若俯下的身体,幽兰若挣脱半晌,未挣开,怒瞪着陆玉。
陆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中顺便飘出一掌打向呆愣的莫让,径直将莫让打出牡丹阁,莫让的身体擦着隔帘,直直飞向楼下,隔帘飞起又落下,无丝毫损坏,垂下遮挡楼上的一室春光。
莫让看着楼上包间气得半晌无语,一看四周尽是盯着自己的目光,“看什么看!本少玩跳楼,没见过吗?你们也想玩吗?”
这一声吼叫引来周遭数道或惊或奇的目光,莫让瞟了眼,垂首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指尖微曲,再抬头时已神色如常。瞟了眼二楼的牡丹阁,转身踏步离去。
也许是直觉,莫让觉得,陆玉与幽兰若,他们的情缘不会这么顺遂。
知道莫让心底的不看好,陆玉一定会后悔刚才那一掌太轻了,但他不知道。他此刻只能为另一件事后悔。
“月儿,你的地盘太缺乏安全感了,下一次,我得把你带到任何人都找不来的地方才行。”
三分钟前,他一掌送走莫让那个碍眼的,另一只手刚拉开幽兰若的腰带,立刻有人敲响牡丹阁的帘子。
幽兰若“扑哧”一声笑了,“玉郎,修尧是有紧急之事才会打扰,他是有分寸的。”凝眉思索了一下,正色道:“此事甚为紧要,你且回续香阁等我,待我处理好后,立刻回来。”
哎,不等也得等了,有得等总比没得等好!陆玉望了眼楼下高台上的羽衣霓裳,哀怨道:“别让我漫漫长夜守寂寞。”
活活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怨男样,幽兰若咂舌,她怎么做不出这幅样子?“好吧,子时之前,我一定回来,”
幽兰若计算了一下从朝凤楼到幽相府的路程,子时前可以奔两个来回。再看了眼陆玉,转身出了牡丹阁,对等候在外的修禹吩咐道:“走吧,最快的路。”
陆玉的目光追随着幽兰若踏出朝凤楼的身影,心底一叹,她还是对自己有所保留吗?
“陆公子,家主请公子移步相叙。”一声问候打断了陆玉的深思。
揭开帘子,陆玉看清帘外站着一个高头大耳的男人,这人他认识,岐王的部下汪霖。
今天破事似乎挺多的?
陆玉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汪霖带路。不是每一场暴风雨前都有平静,但每一场平静,都是由暴风雨来打破。也许,他也不能再逃避了。
“陆公子,王爷已经吩咐下,您来了直接进去就好。”陆玉随汪霖来到海望阁时,门口的护卫恭敬的行礼传达。
陆玉脚步顿了一下,想到那位性子,少年时就不把规矩放在眼中,多年来看似歇下的性子,大约从未沉寂过。摇头笑了笑,踏步上前,径直推开海望阁微合拢的门,走了进去。
陆玉踏进海望阁时,月海心正在抚琴,岐王坐在榻上品茶。
听见门响声,月海心惊讶了一下,岐王在朝凤楼素来只是听她弹琴,从无会客的先例。忍不住抬眸瞄了一眼,待看见进门的竟然是那位陆玉姑爷,又惊了一下。
幽兰若交友甚广,五方十三国皆有生意往来。但独独将东洛国的核心权贵排除在外,她不喜与东洛国的四大势力有任何交集,特意嘱咐下边的人也不得与之接触。月海心衷情岐王爷,已是违了她的大忌,为此,月海心看似朝凤楼的人,实则早已被幽兰若舍弃。
月海心低眉,不知小姐是否知道姑爷与岐王爷有往来?
“岐叔叔安好!”陆玉走进来站定,微一见礼。
正品茗的岐王抬眸斜了他一眼,指了指矮榻对面的空着的位子,陆玉也不客气,走过几步,在岐王对面坐下。
“特意招呼你要来的茶,准备了近一个时辰,尝尝。”岐王亲自为陆玉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陆玉看了眼茶盏中清透的液体,没有立即品尝,“岐叔叔只是请我来喝茶的?”
“玉小子,老子一个人闲得慌,就不能让你来作陪片刻?”岐王忽然怒目瞪视,说着,给自个儿也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不解怒,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下。
“岐叔叔,我很忙的。”他把那一个“我”字音调特意提了提,端过茶杯,抚了抚杯沿,又作出一副懒散的样子。
岐王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海望阁中雅致的弦乐只要岐王造访,必定响得欢快。今日却微微带了几分低迷,似乎含着不确定。
陆玉瞥了眼轻纱后拨弦的月海心,古筝,不是他喜欢的音乐。太旖旎,那其中的复杂虽不至迷乱人心,但无法涤荡尘念,有时候,还会让人陷入迷惑的荒野。
“那个幽月小姐,我也有略有耳闻。玉小子,你这是要学你爹要女人不要江山?”缓了好一阵,岐王突然出声。诚然陆玉说他很忙,诚然他岐王爷很闲,但真要比耐性和城府,岐王心底嗤笑,他才没那个闲工夫!
这问得直接了当,听的却心底惊骇,月海心当先错了一个音,赶紧收敛思绪,所幸岐王虽喜欢听她弹琴,但对音律其实不怎么懂。
月海心对政治局势其实不热心,但事关岐王事无巨细,她都格外热忱。而东洛国当代夺嗣争斗中,岐王站立的位子,不知道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吧?四皇子陆衷,原来只是一个幌子吗?
难怪当初小姐那般论断!
陆玉只在月海心弹错音节时眉毛微微挑了挑,随后是不动如山的淡然,仿佛岐王说的只是天气,不关谋逆。
“前些天老四送了几支莲花给老东西摆在御书房,老东西当即大骂,你这小子太嚣张了,毫不顾忌的黏在女人身后,当我们都死了?”岐王叹息的说着,但神色间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后来我着人一打探,才知道那女子是这朝凤楼的主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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