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极品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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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极品书生-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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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十泉街上。

    苏州初冬的天气虽说不至于太冷,但随着冷风一吹,还是让人冻的不太舒服。

    沈无言将月儿眼角泪水擦了擦,然后望向远处来相送的友人若顾青山等人一抱拳道:“无非就是去京城玩一段时间,不久就会回来。”

    一边的月儿抹了抹眼泪,苦道:“听说京城那边处处都是险恶,少爷可要早些回家,另外……为什么不带上王天,他武功高强……。”

    “你们这边更需要他。”沈无言原本打算带上王天的,只是后来得知沈无良那事之后,便感觉到有人在针对自己。

    如今自己要去京城,虽说有徐尚珍那边能照应着,但也未必有效,所以将王天留下来是最好的,一来去京城也能安心一些,二来王天跟着自己,或许并不方便。

    即便他真的是汉人,而且现在汉话说的还不错,也会写汉语,但还是有诸多倭人的习惯,在京城一旦被人看出端倪,自己也保不了他。

    倭寇在大明境内纵横十多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百姓官员无不对其痛恨无比,无论王天他是不是坏人,只要他有倭人的嫌疑,那么在世人看来,他就该死。

    民族大义之上,理智便很难在维持,此事古难全。

    想到这里,沈无言走到王天身边,小声道:“尽量还是少动手,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

    王天之前能跟着沈无言从秦二那过来,完全是因为感激,后来跟着沈无言经历这些事之后,转而尊敬,直到现在已然是成为崇敬。

    沈无言的话对于王天来说,都是真理,是今后行事的准则。

    此时沈无言这般说,他立刻点头答应道:“全凭少爷安排。”

    “另外,凡事多听听月儿的……”

    虽说只是简单的几句交代,但内在的意义却并不简单。王天虽说功夫了得,但实质上很多时候都比较盲目,尚且缺少一些胆大心细。

    如今交代他多听月儿的,便可弥补这一问题。

    只是让沈无言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他这个小小的嘱咐,让醒八客茶楼,躲避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密谋之后的巨大灾难。

    与王天交代完后,沈无言忽然看到在一边沉默许久的顾青山。

    书院从入冬之后便停课了,顾青山有时候也会过来这边坐坐,但沈无言一直都比较忙,所以难得闲聊几句,倒是碰到过几次徐文长。

    自从福建那边起了战事,徐文长也过来的次数也比较少了,今天也没能过来。

    此时见到顾青山,沈无言忙走过去,微笑道:“青山兄莫非还在研究戚将军的那本《纪效新书》?此书未来定然会有大作用。”

    《纪效新书》是在戚继光按照自己这七八年来打倭寇著成的一部兵法书籍。此书沈无言仔细精读过,其中见地颇有建树,很多战争所用的战略战术在未来几百年的战争中都有大用。

    由于沈无言极其推崇此书,所以顾青山这种深谙圣贤之道的儒生,竟然也精研起用兵之道,其中也有些许独到见地。

    此时提到此书,顾青山却依旧沉默,片刻之后才无奈道:“早上起了个大早,却听说刘掌柜离开得月楼了……这几年都是得月楼请人离开,从未见过有人主动离开。”

    沈无言一愣,忙一笑掩饰心中那份尴尬,道:“这事……那是你们得月楼的事,听说青山兄素来敬仰大文豪王世贞,此去若有机会,帮你讨要一张签名。”

    “签名?”听到大才子王世贞,顾青山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叹息道:“签名倒是不必,若是能带个话……便更好了。”

    沈无言不由暗叹,王世贞那可是如今文坛巨匠,在当世的影响力可谓极其深远,如今之所以盛行盛唐诗风,也多是源于他。

    “签名却是比带话……要简单一些,只是要带什么话?”

    顾青山沉吟片刻,叹息道:“也是许久之前的一件事了,当年杨继盛弹劾严嵩之后落难,王世贞本打算连请我江浙文人一起痛书严相,只是觉得此举多有不妥,所以并未参与……只怕他也将我当成那大奸大恶之辈。”

    关于王世贞,沈无言其实也多有敬佩,但更多的是同情。

    这般大明文豪,只是因为在杨继盛死后为其收尸,且大哭了几声,便被处处排挤,后来还牵连到其父,死于狱中。

    “世贞先生也是我苏州人氏,这些年在文坛的建树与声望其实很大,只是因为得罪严相,至今也未有出头之日,如今持丧归乡,今年又去了京城。”

    与顾青山的谈话没有太久,因为不想让远在渡口等待的邵芳等待太久,所以简单的闲谈几句,沈无言便上了马车远去。

    此去京城,沈无言有些忐忑,毕竟大明的政治中心,乃至以后几百年都位居雄城地位,那伟岸皇居又何等威严?

    所谓不见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马车从十泉街驶向渡口,途径得月楼,又经过被重新整修,如今已然成为醒八客一条街的曾经的鱼龙街,沈无言只是觉得恍然。

    这仅仅不到一年光景,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总之是做了这些事,从与沈无良的斗争,在到集仙居,后来的胡于明,乃至于李家族人。

    其中几经生死危机,险象环生,到得今天,的确并不容易。

    与李婉儿的婚事被定在来年的六月,这期间还有六七个月的时间,按照李家祖训,待嫁女子需要养在闺中,所以只是送去了一封书信,便没有前去道别。

    “一切都安排妥当,又何必如此介怀?”沈无言掀开马车帘子,望向窗外逐渐下起的小雪。

    大抵是冬至结束,新年也即将来临,街角竟然传来几声爆竹之声,一股一股的硫磺味道充斥鼻息,此时闻起来竟然另有感觉。

    “上一次玩这东西还是十几年前……倒是万恶的人类将这玩意搞成杀人的东西。”

    没有太久便到了渡口,邵芳显然已然等了许久,但面上依旧一副平静。

    “听说京城那边风沙大,到时候要准备几副口罩。……另外你们京城出门限不限号,路上会不会太堵,另外房价会不会太高,紫禁城游玩要多少钱……都说不上长城非好汉,我这种好汉一定要去玩玩……”

    原本沈无言这一次表面上看似是去游玩,但实质上却是软禁,这一点双方都明了,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邵芳却并不在意,沉吟片刻之后回答道:“风沙的确有点大,至于口罩……什么玩意,路也要分主要次要,堵倒是不堵,但走什么路,是和身份有关的。居所我们会给你安排,而紫禁城……那是皇宫,在下也没去过。长城……你若是原意去,可以远观。”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邵芳能如此详细的回答,不由苦笑道:“何必如此认真,此去京城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邵芳不由回头看向这位平日里便有些散漫的书生,不由轻叹道:“先生是明白人,在下也无须多言,此去京城是吉是凶,全看你自己。”

    稍一停顿,他继续道:“之前也听闻你为太湖水患做了不小的贡献,另外还为军费出谋划策,那些个几百年难开口的富商竟然也肯出钱……意思就是,你在京城可以随意走动。”

    “难道还要生命危险?”沈无言淡淡一笑。

    邵芳沉沉的点了点头,应道:“事情已然说的很明白,先生如今已然得罪了严相,虽说如今还不足以引起重视,但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沈无言自然知道邵芳所说真实与否,大抵也是真假参半罢了,一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二来也是怕自己将此事透露出去,以如今严相的权势,是没有人愿意正面与其对抗的。

    租的是一艘普通商船,船家据说与邵芳相识,沈无言也不大在意,找到安排的客房之后便坐下看起了书。

    这是之前特地在书坊街于掌柜那边淘来的,不过他只是随意翻开其中一本书,然后从中取出一封信。

    信上是几个名字:周严、胡于明、余若行。

    这是顾青山特意送来的,信上的意思是这三人似乎会对自己不利,沈无言简单看完信之后,又提笔在三个余若行后边加了个名字。

    宋谦。

    沈无言轻叹一声,苦笑道:“为了害我,竟然连同门师兄都不惜痛下杀手,若是说宋言知死于肺病,我却不信。”

    回想那夜情形,沈无言不由苦笑一声。此去京城所为颇多,也并非一两句话便能说清楚,而对于他自己来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望向运河两岸风光,已然远离苏州城,但正如邵芳所说,还是有机会在看一眼苏州的夜晚,只是过了今天,想要在看却又不知期限。

    “之前见先生在少卿先生那边当教习倒也不错,所以京城的意思是可以安排先生去当教习,只是学生现在还不好定,你如何看?”

第66章 从大儒巷到国子监() 
水路换做马车,此去一行近半月才到京城。

    这些天沈无言多选择独处,一个人闲来看看书,写写字,时间虽说无聊,但也将很多之前没有想清楚,想透彻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

    直到下了船之后,沈无言便被前来的几名大汉丢进了那辆装点华丽的马车,而邵芳则与那几人之中几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

    马车之内其中一名大汉将沈无言的眼睛蒙上,又用棉絮塞了耳朵,这才瓮声道:“家主的意思是这几天无言先生先委屈几天。”

    沈无言淡笑一声,道:“既然已经堵上了耳朵,为何还与我说话?”

    那大汉忽然也笑了,他道:“原本就是走的流程……况且以沈先生的才学,就算不堵着耳朵,凭借刚才看到马车也知道我们会去哪。”

    沈无言的确知道,大明对于行人车驾有极其严格的要求,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马车,这般华丽的马车只能去一个地方,那便是皇宫。

    “先生既然知道也请不要说出来,我们兄弟几个都是出来混口饭吃,还不想牵扯太深。”

    沈无言摆了摆手,也没有在多话。

    马车逐渐远去,而初冬的北方京城明显要更冷一些,沈无言在苏州时穿着的棉衣已然无法御寒,若非这半年多来锻炼,此时怕是很难抵挡这凌冽寒风。

    从渡口出发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已然使得沈无言昏昏欲睡,几乎是在睡梦中,被这几名大汉架下了马车,然后大致听到马车消失的声音。

    再次获得光明,眼前是一片雅致的花园,期间亭台楼阁颇为壮丽,完全不似苏州那边婉约,的确有龙城之雄壮。

    接下来一名衣着严谨,容貌俊朗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此人一看便知是一位治学严谨的书生,内里的那股傲气虽说稍有内敛,然而在沈无言看来,却是一览无余,不过这并不影响此人的形象。

    “沈公子进去吧。”

    声音没有什么感情,但人已然转身向着花园内走去。根据沈无言推测,这里应该是某个府邸的后门。

    曲径通幽,跟随人愈发深入,沈无言忽然觉得十分压抑,这是一种从精神层面与身体层面上的压力,沈无言定了定神,心道莫非是坐了太久的船,而产生的不适?

    没有太久,走在前面的那中年人似乎依然感觉到沈无言方的这些小动作,于是停下脚步,淡淡道:“倒是忘记沈公子第一次来皇宫。”

    虽说一早就猜到马车会到皇宫,但此时听来依旧有些惊讶,毕竟连邵芳那样为皇家办事的人,也没有进过皇宫,而自己十多年前虽说花钱逛过紫禁城,但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皇宫没有到处都是暗器?据说这皇宫到处都是锦衣卫监视着,着实有些可怕……大人晚上会不会睡不着觉。”

    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听到这些问话,不由皱了皱眉眉头,接着冷声道:“皇宫里的确有些许机关,但也都是为了陛下安全着想。……锦衣卫若是没有陛下召见,也不能随意出现。不过这里的确有锦衣卫……。”

    “为什么这里会有?”沈无言好奇道。

    原本一直在前面走的中年人,此时忽然回过头,严肃的看向沈无言道:“听闻沈先生也是有才学的文人士子,却没想到问题如此多,竟然不下于城外的长舌妇女。”

    把堂堂七尺男儿比作妇女本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然而此时在妇女之上又加个这长舌的名头,于是更加强烈,本以为沈无言会收敛一些,却不料还是小看对方了。

    沈无言偏过头,淡淡一笑道:“读书人自然要有刨根问底的精神,若是不知道自然要问出来,否则未来惹出什么乱子,谁来负责?”

    那中年人一听更加愤怒,但转念一想他说的倒也有理,于是冷哼一声:“因为这里是裕王府,裕王殿下乃是藩王,自然要受到锦衣卫的监视。”

    “裕王府。”沈无言轻轻念了一声这三个字,然后脑中逐渐浮现这三个字背后的意思,简单思量一番之后,便不再问下去。

    对于沈无言来说,无论你说我是妇人,乃至于长舌妇,但我一定要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而自己又是何种境地,正如邵芳所说那般,此次来京并非闲游。

    不知绕过多少小路,沿途又经过多少小亭子,最终二人停在一间雅致的小书房前。

    书房是独立而成的,周围并无其他房屋,只是一眼望去便可发现,虽说看起来简单,但实质上暗含兵法之道,若是想要强攻此地,倒也十分困难。

    “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说罢,中年人推门而入。

    房间之内,一名面容温和的青年正在窗边写字,听到有人进来,轻咳了一声,淡然道:“高先生先坐,我出去见见他。”

    “这恐怕不太好吧……”那位中年人高先生面色微变,轻声道:“殿下可是……。”

    “倒也没什么高低贵贱,况且沈无言他也有些才华,我且去看看邵芳所说是真是假。”

    这般一声,青年已然将笔丢在一边,正打算开门出去,忽然又道:“他定然已经知道我是裕王……不过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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