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好像坐火箭。现在,县城黑白两道,他比李有才可牛多了!
现在有人如此嚣张说是李尾巴的亲娘舅,狱警心里还真没底,管事的权衡再三,朝手下点点头,示意去汇报一下,然后立刻换上一副秉公接待的表情,客客气气把罗富贵给‘请’进牢房。
“哎呀饿得我这心……你们这什么时候开饭?”
狱警没答这个无耻要求,锁门走了,罗富贵一屁股坐下,左右看看,发现这间牢房里的几位看起来有点特别,一色十七八岁的年轻面孔,学生装,都在吃惊地看着他的魁伟身材。
“看你姥姥啊看?老子是混黑风山的,杀了亲娘又卖了妹妹,这还饿得不行!那破碗里还有吃的没有?赶紧给老子端过来看看你听到没有……”
于此同时,春秀楼,金春秀的奢华大房间内,小红缨已经焕然一新,两个羊角辫变成了四条麻花细辫两侧上绕成环,花衫亮绊绸裤黑鞋,清新脱俗亮丽无双,正在利落地将保养完的大眼撸子收拾起来,子弹上膛。
看得金春秀咂舌:“真是个好乖乖,天生个匪胚子,怪不得教你杨柳风那么费劲呢,感情你这小蹄子是出生在黑风山。以后出门我带着你不就得了,看够了楼里那几个傻货的窝囊相,得空打几枪给老娘看看!”
……
第563章 无法界定的距离()
监牢大门打开,走进了李尾巴,皮鞋黑亮绑腿雪白,一身警装被他穿得很威风,表情却非常纠结,搞不懂他那痴呆舅舅怎么就进了城,怎么就成了人贩子。
管事的狱警慌忙起身迎,一脸贱笑凑到李尾巴身边说情况,李尾巴什么态度没有,话也不说,迈着大步朝监狱里走,狱警赶紧抢前几步,抓起大串牢门钥匙往里领路。
穿过走廊,阴暗里经过一间又一间,狱警止步在一间铁栅栏之前,李尾巴也停,隔着栅栏往里看,不禁皱眉头:“你?是我舅?”
罗富贵卡巴卡巴熊眼,喜上眉梢,赶紧站起:“哎呀我的亲舅舅,你可来了!哎?你说什么?我跟他们说你是我亲娘舅!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狱警在一旁听得差点掉下巴:“等会儿!你把话说明白了!不是你说”
李尾巴跟这熊做过好几笔买卖,知道这熊是什么德行人,没兴趣跟他计较这些,直接朝狱警摆摆手:“放他出来吧。”
钥匙开锁响,栅栏门敞开,罗富贵拍着屁股上的碎草得意洋洋往外走,牢里传来冷笑声:“有良心的无辜入狱,没人性的认亲出牢;真是好世道!真是好世道!”
这种讽刺李尾巴听得多了,毫无反应转身往走;罗富贵出了牢门头不满道:“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就这你还夸世道好?你还是人吗?要不是你还看得出老子有良心又无辜,我真想踹死你这没人性的!呸!”
狱警听得五体投地,服了!牢里人听得目瞪口呆,傻了!人与人的差距为何这般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县城某酒楼包厢内,满桌子酒菜,只坐着两位,一个是警官李尾巴正在抽烟,一个是刚出狱的罗富贵正在风卷残云。
李尾巴在思考,这熊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罗富贵边啃骨头边琢磨,牢里那几个酸溜溜的缺货会不会是上级要苏干事寻找的?如果以任务为借口,是不是就可以淡化卖丫头的故事?管他们是不是,老子也可以说是为了侦查而深入虎穴,结果丢了丫头,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不是?
撑得快要咽不下去,才直起腰,抹抹流油的大嘴:“尾巴老弟,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放几个人对你来说不是小蔡一碟?”
“他们不一样!我还不明白了,那几个不长眼的学生根本不是卖体力的料,你要他们干什么?再说你栓得住吗?过去你从我这买多少了都?修炮楼都够了吧?怎么还要人呢?”
熊翻翻白眼,体味到了李尾巴的试探,索性往椅子里一靠:“不瞒你说,我压根不是什么工头,我真是人贩子,至于那些人最后被谁买了去,我不管,也不问。难道你想知道下落?”
李尾巴直视罗富贵良久,后来把烟头掐灭:“既然如此,那咱还是当买卖做,你以为那几个鸡崽子样的学生不值钱?不是我黑你,他们更贵!”
“刚才我可不是忽悠你,我跟你二哥李有才那真是过命的交情,并肩子拎过枪,撕过一只鸡,一个被窝都睡了,不信你问问他去!”
要论事实,罗富贵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是细节被他省略而已,当初愤怒汉奸抓无耻八路的故事,经过罗富贵这样省略细节的说出来,成了过命交情。
李尾巴摇摇头,郑重道:“骡子,你就没明白,没人会为那几个学生惹一身骚,这钱根本不是我愿意挣的,而是把办事的警员从头到尾串起来,大家才都没话说。你就是真把我二哥拉到这来,事也得这么办。你啊,还是琢磨琢磨钱的问题吧。再说,就是不冲我二哥的面子,我尾巴不也当你是朋友了么?你自己数数盘子,这一顿你吃了我多少?”
罗富贵无奈了,继续靠在椅子里翻白眼,没想到那几个货的价钱这么贵,简直是天文数字,谁听了都得傻,就这样傻了一会,他忽然问:“尾巴,砍九的底细你清楚吧?他在城里有点没有?”
“砍九?”李尾巴不明白罗富贵怎么忽然提起这位:“城里有他的木器铺子。你还认识他?找他干什么?”
“你说呢!被你这黑心警察逼的呗,我到他那借钱去。”
“什嘛?”李尾巴差点掉下巴,当初混在绿水铺,太知道砍九是个什么货色,这熊跟砍九还有一腿?敢找砍九借钱?也够神通广大啊!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因为卖了小红缨而没胆酒站的罗富贵,破天荒地要自己拿下这票任务,结果被钱难住了,由此想到了九连的合作对象砍九,通过李尾巴得到了砍九在城里的销赃窝点,吃饱喝足连夜上门。
砍九应该在绿水铺,但是罗富贵懒得跑路,想就近先尝试一下,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能在县城里见到砍九本人。
木器铺后院的小屋里点着油灯,一张桌子后面坐着满脸横肉的砍九,罗富贵站在桌子对面,腰后被人顶着枪口。
上下把熊打量一遍,砍九的印象里有这个高大形象,这熊是九连的没错。点点头示意门口的手下把枪收了:“找我什么事?”
“借钱。”
“你个人?那可要还利的。”
“我代表九连。”
“借多少?”
罗富贵抬手比了比。
噗砍九刚喝进嘴里茶全喷了:“开玩笑么?”
“从以后的货款里慢慢扣就是了,你有什么可担心?”
“老子进城就是为筹钱呢!这铺子要不要卖还犹豫呢!上哪借给你这么多钱?”
“你至于穷成这样吗?”
“那个什么姓秦的话痨是你们长官吧?就是他把老子撺掇出来的!我砍九正考虑到兴隆镇去置办产业,再创辉煌,知不知道那需要多少钱?那话痨还信誓旦旦的说我可以先欠着你们九连的货款呢!你怎么又代表九连来找我借钱?你小子不是开小差要跑路的吧?”说到这里砍九的脸色阴森一沉:“绑了!”
才出牢门,又成囚徒,罗富贵都麻木得没什么感觉了,只是纳闷,这里边怎么又有老秦的事?他操心都操到绿水铺了?哎呀我天,打算普度众生怎么地?
同一时间,春秀楼。
一个来人匆匆见金春秀,不久后离开。随即,小红缨被唤进屋里。
“丫头,明天跟我出趟门。”
“不怕我跑了啊?”
“你现在也能跑啊!老娘又没栓着你!”
“嘿嘿嘿去哪?”
“兴隆镇,袖笼钱庄。”
“我去过兴隆镇,还吃了桂花糕。”
“小蹄子,你到底沾过多少血?”
“人家哪有”
“贱样儿!越看你越不是东西!”
同一时间,县城内某条街边。
苏青匆匆行走在黑暗里,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隐蔽在黑暗里远远盯着她。但是她不觉得冷,也不头,继续匆匆走。转过几个街角,走入一条巷道,才感觉身后的监视消失了。
来到巷道里端,站在大门外轻敲门环,等了好久,才传来屋门响,有脚步穿过院子,来开大门。
胡义肩上披着外套,打了一个哈欠重新栓好大门:“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
苏青没说什么,径直进屋,到桌边守着灯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斜眼瞟向随后走进屋门的胡义鞋面,一层淡淡新灰。
胡义尚不知穿帮,故意道:“忙完了?明天是不是可以去了?”
慢饮几口放下杯:“觉得委屈?”
“怎么可能,这可比禁闭室大多了!”
“别装了!睡了这些天凉地面,你身上不疼?明天得离开这,我还有点事要办,要出城。”
胡义貌似轻松叹口气:“终于要撤退了!”
“你把这当阻击战?”
“是。呃不是。我只是”
她忽然笑了,露出皓齿,笑出了声,在昏黄的灯光暖色里,那张白皙面孔全无平时的冷,温馨得令他恍惚!可惜美景只有短暂一瞬,从他的目光里意识到失态的她立刻又把脸板起来:“今晚你睡床,我睡地。”
“我不接受。”
“我睡哪,由我自己定。”
“当然,我睡哪也是我的自由。”
她不高兴了:“我说了,我睡地。”
他无动于衷:“我没拦着不让你睡地,你大可以把床空着。”
每次都是这样,说来说去就会被他气得脸发白,就不该给他好脸色,好心也会被他当成驴肝肺,苏青压制着被他顶撞的怒火,再说话又难免升级成气骂,于是不再说,气呼呼站起来,几步到床边,抱起被褥直接撇在地上,随手铺几把,朝他甩脸怒道:“熄灯!”然后合衣蜷躺在地面的褥子上。
胡义无语,闷声到床旁,抱了另一套被褥,也铺在地上,随后吹熄了灯。
两位全睡在地,那床空荡荡在黑暗里,室内静悄悄,月色微蓝。
两张褥子距离不远,背对背,平静之后,他们尴尬地发现,都睡在地上,并不比都睡在床上轻松多少,这有什么区别呢?有一种距离并不能以距离界定,只要不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就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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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兴隆镇()
第三天,早八时许。
兴隆镇不大,也不复杂,被一条南北长街贯穿,地方虽小五脏俱全,各色生意汇聚。在镇中心,十字路口旁有一栋二层临街楼,富丽堂皇却没挂任何生意招牌,这里便是袖笼钱庄,旁边一墙之隔是兴隆镇上最大的赌坊。
几日以来,钱庄一直门窗紧闭,因为前段时间别动队覆灭,这个摆在明面上的地下钱庄也受了波及,最大的股东之一与别动队有牵连,被抓进了宪兵队,自那以后钱庄关门停业,今天早上,钱庄大门开了,有伙计在卸下封门闸板。
这一消息经由路过行人飞快传出,立即有大批储户蜂拥而至,怕钱庄倒闭要兑现。掌柜的出现在门口,向客户们扯脖子解释,钱庄已经同犯罪股东脱离关系,不会受牵连,用不着赶这一天,围在门口的一众储户不理,蜂拥而入。
兴隆镇最大的客栈门外,站着个光鲜亮丽的半大丫头,拉带黑布鞋,亮蓝叠褶裤,紧袖白底花衫斜绊,麻花细辫头上打环,大眼清眉,轻倚着大门框,边吃着桂花糕边看门前行人来往。说是她看行人,其实行人路过都看她,终于有内行中人停下来诧异,眼生,兴隆镇的名姐里没这一号,也没这么小的,忍不住开口问:“神仙妹妹,这么早能接活儿吗?”
那丫头吃得满嘴角是渣香,一双漂亮大眼愣愣三两眨不话,看得提问者差点掉眼珠子,大门里恰好走出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十个手指戴八个金银戒指,另外还扣着个玉扳指,贵气逼人,张口朝门外对丫头流口水那位只送一个字:“滚!”
丫头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口里大嚼,拍拍小手,扭头问刚出大门的妇人:“金妈,刚才张三跑出去了,我叫他也不。”
“嗯。是我让他出去办事。走吧,跟老娘去钱庄溜达溜达。”
“溜达?你不是去拿钱啊?”
“拿个屁钱,老娘是股东之一。”
兴隆镇外郊,一间荒废到不能再破的草房,烂屋顶摇摇欲坠。
屋内,几个汉子边打哈欠边摆弄各自的枪弹,其中一个高大如熊,半躺在破席上,两手对抄在破袖口里,吧唧着大嘴懒洋洋不想起床:“我说砍老二,至于这么早吗?啊?”
为首者满脸横肉,正是绿水铺的砍九,听了那熊的称呼不高兴了:“你管谁叫砍老二?”
“自古大哥只能一个啊,在我这我们连长是胡老大,你当然是砍老二,我这是拿你比关羽。”
“滚蛋。叫砍爷!”
“行,砍爷,我说这是不是太早了也?”
“他娘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么?怎么?临到动手你要拉稀?上午人才少,下手方便,懂不懂?就算现在我不用花钱买产业,钱我也不会借给你,除非让你们连长或者那个‘什么都知道的员外’来,想要钱你到时候自己顺吧,你抢多少都是你的,我肯定不管!”
那熊叹口气,无奈坐起来:“你总得给老子一把枪吧?”
砍九朝一个手下点点头,随即一把盒子炮直接被人抛向了熊怀里。
这时破门开,一个汉子匆匆进屋来,将手里拎着的一摞纸面具放在破炕上:“我从镇上买来的!”
砍九皱眉毛:“谁让你买这破玩意的?”
汉子抬手一指那熊:“军师让买的。”
“几块黑布蒙了脸不就完事!扯这个屁干啥?”砍九随手拿起个纸面具来,十分不悦。
熊终于站立起来,晃悠到砍九身边:“威风!懂不懂?蒙个黑布是贼,蒙个面具是别动队!哪个吓人?戴上这玩意,战斗力能大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