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跟多荣耀似的。”朱轩媁说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
“你拿着无耻当风流!”
两人一句接一句地斗嘴。王兴见不是了局,心说,我这是怎么了,跟女人斗嘴,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怎么才能让这个女人闭嘴呢?有了,女人最爱美了,夸她两句,她一高兴自己就好脱身了。
想到这里,王兴抬头看向朱轩媁,一看她肌肤胜雪,许是刚经过那事,水滑娇嫩,再看向她及腰长发,油黑发亮,一下子想起冉兴让说的“我养的那些牲口都膘肥体壮,毛光水滑”,一下子按捺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朱轩媁气得柳眉倒竖,心说,这小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公主,您气质如兰,美若天仙,气死杨贵妃,不让美貉婵。您大人大量,胸怀若谷,别跟我一般见识。”王兴忙忍住笑,好话不要钱似的迸了出来,开始谀词如潮。
“扑哧”果然,女人最爱听的话就是赞美她的容貌气质,虽然明知道王兴言不由衷,但朱轩媁还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行了,放过你了。驸马喝多了,有些话你可不要当真。另外,他人老实,也很直,看得出他拿你当朋友了,以后你们交往,可不要欺负他。”
“是,公主。”王兴老老实实地回答,再不敢回嘴。
“好了,退下吧。”朱轩媁终于下了逐客令。
王兴从驸马府出来,心说,可算逃出来了,这对夫妻真让人受不了。
王兴回到府里,没惊动旁人,悄悄地到了书房,秋韵见他喝了酒,想要去厨房要醒酒汤,王兴不让,只让他给自己擦了擦脸,就躺到床上歇息,秋韵轻轻给他按着太阳穴。
王兴闭着眼,脑海里听薛义给他汇报各地报来的情况。
“主人,陈树已经从苏州动身,年前到京。”
“嗯。”
“刘建、程强年前也能进京。”
“嗯。”
“李瑞在东华门附近租到了一个铺子,准备在那里再开个杂货铺。”
“不行,开个别的吧,不能带有咱们的痕迹,做成一个暗桩。”
“是,我吩咐李瑞去办。”
“洪家二兄弟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
“他们成功地研制成了热水袋和镜子。”
“热水袋和镜子?热水袋不是得用橡胶吗?他们研究出橡胶来了?”
“是。对于他俩来说,橡胶生产工艺肯定没问题,关键是生产的问题。”
“那可太好了。这可是好东西,北方冬天太冷了,先让他们造出一批热水袋,送进京来。”
“好。”
“还有什么消息?”
“玉娘说客氏很关心主人,似乎有意跟主人相好。”
“不是那个死变态自说自话吧?”
“她不敢。主人,这点你放心。”
“这个关系一定要经营好。让玉娘多关心她点,我暂时不能跟她见面,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东华门那个点,最重要的作用,是以后跟客氏联系,让李瑞跟玉娘好好动动脑筋,看怎么既隐蔽,又方便。”
“是,主人。”
“另外,我觉得咱们暗中的力量太单薄了。现在马上就到万历四十四年,咱们的时间不很多了。”
“主人,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要不,让洪林去潘家庄看看?秋收秋种马上就要结束了,农村也没什么农活了,正好看看能不能训出一批人来。”
“行,让洪林近期去看看吧。最好是能从家里有多余劳力的人家当中选一些年轻力壮的人,让洪林好好训练。”
“主人,我的想法是你亲自去。培养这些人的武力、执行力,仅仅是一方面,还要培养他们的忠诚度。你去,也好让他们这些人有一个忠诚的对像。再说了,你去,跟洪林去,潘寿的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
“对啊,有道理。老薛,不愧是阎王。”
王兴夸了他一句,然后自己思谋了一会儿,道:“行,那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安排这事。”
第103章 潘庄冬训(一)()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兴跟申绍仪说道:“仪儿,你整天在家烦不烦啊?”
“怎么不烦?还不如在苏州哩,那时候还能女扮男装上个街什么的,现在倒好,除了回娘家跟嫂子聊聊天,一天到晚在院子里憋着,闷都闷死了。”申绍仪道。
“我有个主意,咱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王兴道。
“好啊,好啊!老爷,你对仪儿真是太好了。”申绍仪高兴地说道。
“你是我媳妇,我能不疼你吗?那行,你让人先去庄子上给潘寿说一声,把院子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出发。”王兴道。
“好。”申绍仪说道。
“你看着安排吧,我去东院看看那二位。”王兴说道。
“好。你去吧。”
王兴来到东院,却见洪承畴、魏浣初都在各自书房里写文章。
见到王兴到来,两人都放下笔,来到正房堂屋坐下。
“任之,行啊,永安寺之事连皇上都惊动了,竟然毫发无伤,佩服,佩服。”洪承畴道。
“是啊,这家伙运气真好。”魏浣初说道。
“我听着你俩这话里话外,酸溜溜的,好像我不出个事,你俩不高兴是吧?”王兴道。
“有吗?仲雪兄,我话里是那意思吗?”洪承畴问魏浣初。
“没有,反正我没听出来。任之,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不厚道。”魏浣初道。
“切,岂只是不厚道,我看简直太刻薄。”洪承畴道。
“行行行,你俩在我这儿白吃白住,我倒成了不厚道了?”
“对。”洪、沈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好好,猛虎敌不过群狼。斗不过你们,我躲行不行?”王兴双手作投降状:“我明天就去庄子上住,躲开你俩。”
“你爱去哪去哪,谁希罕你似的。”魏浣初一脸的鄙视。
“这可是你说的?好,那我走了,你俩继续头悬梁锥刺骨吧。”王兴说着站起来就走。
“慢着,慢着。任之,你走行啊,那柳玉娘呢?也跟你一块去?”魏浣初道。
“你说呢?”王兴一翻白眼,意思是你怎么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来呢?
“友人寄宿你处,怎么也得让友人吃好,这才是待友之道,对吧,彦演?”魏浣初说道。
“是极,是极。任之贤弟待友向来不错,定会让友人吃好,断然不会敝帚自珍的。”洪承畴也赶快转变口风。
“少来这套!让你俩吃好喝好,好一同对付我?门都没有,你俩就在这呆着吧,反正府里有人,饿不着你们。我走了,过了年再回来。”王兴摆摆手就走,留下沈、洪二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潘寿的大儿子潘东早早就来了府里,他是潘寿派来当向导的,王兴、洪林骑马,护着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向潘庄驶去。
京城留了李瑞两口子带着一众男仆看家,女眷和丫环仆妇都跟着,分乘两辆马车,还有一辆,坐的是洪承畴和魏浣初。没错,这俩货说什么也要跟着。
潘庄在京东,约有十里路程。出了城也就是半个时辰,就到了潘庄地界。
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王兴看田里都已经播完种了,有的地块已经钻出了嫩嫩的麦苗。再往远处看,正有一群人忙忙活活地打井。
他叫过潘东,问道:“现在已经打了几口井了?”
“回老爷话,已经打了三口井,您看到的是第四口井。上冻前能打十几口井,明年开春就浇,旱不旱的差不多能顶过去了。”
“打多深?”
“咱这里水浅,不到一丈就能见到水。不过,我爹跟村里老人说,大旱的时候,有时候水位得下降几尺,所以,咱这井都打得深,大约两丈深吧。”
“嗯,你爹他们想得长远。都安上水车了吧?”
“还没有安上。我爹已经叫人做好了,他说还是等明年用的时侯再安,怕被人偷走。”
“对。是得防备着点。”王兴道。
说着话,车队就来到了村西口,潘寿早早领着人等在村口,见到王兴,连忙招呼着众人跪下。
王兴连忙下马,把缰绳扔给潘东,亲自扶起潘寿,说道:“老管家,快快请起。”然后依次往后,把上了年纪的老人扶起来。
“老爷,院子和屋子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过去吧?”潘寿请示道。
“老管家,你和洪管家带太太她们先去安置。让潘东带我们在庄里转转。”王兴吩咐道。
“是,老爷。”潘寿答应一声,跟洪林一起带着车队向村里走去。
王兴招呼洪承畴、魏浣初下了车,三人在潘东的带领下,沿寨墙慢慢走着,边走边看。
围着村子绕了一圈,村子的情形大体清楚了。
围绕村子有一圈高约丈余的寨墙,寨墙是用土堆砌而成,寨墙外是宽有三丈的护城河,河里长满了芦苇。
东西南北方向有四个寨门,东西大道是通往京城的大路,所以东西寨门要高大一些,宽阔一些,南北大门则窄一些,低矮一些。
村南有一个很大的场院,场院四周堆满了玉米秸,这里应该是村里麦季和秋季集中打场以及堆放秸秫之物的地方。场院东头还盖了几间房子,在麦收或秋收季节,村里都会派人住在这里,看守还没有入仓的小麦或者玉米。
看了村里的情形,洪承畴道:“这个村子防守好了,几百人,甚至上千人是打不进来的。”
“唉,彦演兄,你说的太乐观了。这样的寨墙、寨壕、寨门,在我看来,只能挡一挡小股土匪,碰上正规军队,不堪一击。”
“哦?任之,你是说建奴的军队吗?看来你对国家的将来是很悲观的?”
“不瞒二位,我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建奴如今方兴未艾,他们已经完成了内部统一,我判断,他们下一步会征服蒙古和朝鲜,待这两个地方被他们征服,消除了后顾之忧,肯定会大举进攻我大明。到那时,此地,怕是就会沦为战场啊。”王兴忧心忡忡地说道。
“任之,不会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明地大物博,幅员辽阔,还有亿兆子民,要是真集中国力消灭建奴,那还不跟滚汤浇雪一样?”洪承畴说道。
“彦演兄,你说的太轻巧了。我敢说,跟你这种想法一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恰恰正是这种盲目自大,自信,将会断送了我们汉人的江山。”
第104章 潘庄冬训(二)()
听王兴说的言词有些偏激,洪承畴道:“未必,任之,你过于悲观了。”
说到这里洪承畴站在寨墙上往北方望去,豪气十足地说道:“倘朝庭有难,给我十万兵马,定能扫庭犁穴,一举歼灭建奴!”
王兴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说:“你的军事才能我认,可历史上你也当了蓟辽总督,不一样被皇太极所败?”
想到这里王兴微微一笑,道:“彦演兄,你说的那种情况必须具有两个条件,一是明军战力强过奴兵,二是事权专一,没有掣肘。这第一条好说,可以通过训练、实战中获得,这第二条嘛,你看现在官僚的体系多么腐败,指望他们通力配合,难啊!”
“任之,我也不认同你的观点,我觉得,当国家有难时,无论东林党还是齐党、浙党,定能摒弃前嫌,戳力同心,在民族大义方面,那些明争暗斗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你说的那些官僚作风,各方掣肘,我觉得没那么严重,可以争取嘛。”
这是魏浣初的观点。
的确,中国历来有这样一个传统,外面的压力越大,我们内部越是团结。别看中国是个文明古国,包容性很强,做事不那么咄咄逼人,但一旦遇到外族侵略,其倔强的民族性格就会凸显无疑,宁死不降。宋朝如是,明朝的灭亡也如是。
王兴对两人的观点是不认同的,但他也没有争辩,明年建奴建国,接着就会攻占抚顺,到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之战爆发,一系列的事实将会让他们看清建奴的军事实力,看清大明朝庭的腐败。
“好了,这个问题咱先不讨论了。我坚持我的观点,但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且拭目以待吧。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当此风雨来临之际,我们要做好自己。所以,我要训练庄丁。”
“训练庄丁?”洪承畴和魏浣初问道。
“是的,如果我的判断是对的,天下大乱将至,我的庄子也不可避免地会处于战乱之中。所以,我要让他们先练就自保能力,同时,如果将来有一天,朝庭需要我上阵杀敌,我的家丁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而且还可以总结练兵心得,以备后需。你二位老兄可以在读书之余,看看我是如何训练庄丁的,如有不当之处,还请不吝指教啊。”王兴说道。
洪承畴和魏浣初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洪承畴道:“任之,好,我们就看看你的武略如何?”
“定能让你们耳目一新!”王兴自信地说道。
王兴住的院子是一个大独院,正房五间,另有东西厢房各两间,南屋三间。
王兴回到家时,申绍仪已经安排妥当了。
正房堂屋当餐厅,东边共有两间,一间当主卧,一间当了王兴的书房,西边二间,一间是青儿的卧房,一间给了秋韵、屏儿和画儿。
东边书房冲南开门,另开一门与主卧相连,屏儿和画儿谁要值夜,可以暂住书房。
南屋当了客厅,东厢房为厨房,西厢房一间是玉娘的住房,另一间是粗使婆子们的住房。
大门洞有一间门房,让洪林暂住。
洪承畴和魏浣初另有一院安置。
王兴对此安排自无异议。把洪、魏两位安置好以后,王兴带着潘东来到南屋客厅。申绍仪在正房见了,连忙让画儿过来伺候。
洪林和潘寿正在门房叙话,见王兴回来,也连忙来到客厅。
王兴坐下,画儿用拧干的湿棉巾给他净面,然后端上一杯茶,王兴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对潘寿说道:“老管家,这次来庄子上住,给你和乡亲们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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