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穿越到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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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团穿越到晚明-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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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兴一听老师召自己去内宅相见,自是拿自己不当外人的礼遇。

    自己向来对这个老师是若即若离,关系并没有达到不避亲眷的地步,今天给自己如此高的待遇,却是不知何意。

    因想到师母钱氏,言谈举止,很有大家风范,上次见面,给自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王兴心说,亏得我礼物准备充分,要不,今天非要抓瞎不可。

    进了内宅正堂,王兴就见方从哲已经换上了家居常服,正跟夫人钱氏坐着说话,连忙作揖行礼。

    “学生见过老师、师母。”

    “任之,快快请起。”方从哲抬了抬手,让王兴起身。

    “学生遵命。”王兴站直身子,先问了声好:“老师、师母,一向安好?”

    “好,好,都好,劳你挂心了。”方从哲和钱氏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这是一盒湖笔,请老师笑纳。另外,学生听说师母有失眠症候,多方打听,从民间打听到一个方子,请郎中制成一只药枕,据说最能安神,请师母笑纳。”王兴从身上摸出两只盒子,一只盒子盛的是湖笔,一只盒子盛的是药枕。

    “任之,有心了。”方从哲示意方世鸿接过盒子,微笑着说道。

    “好啊,我可是被这个失眠折磨得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任之,你真细心,去山东赈灾,有那么多大事等你去做,还想着给师娘打听偏方,比我的儿子们都强。”钱氏一脸慈祥地看着王兴说道。

    “师母,这值得什么?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兴笑道。

    “这个药枕可能不值什么银子,但你这份心却是十分难得,是吧老爷?”钱氏望向方从哲道。

    “嗯。”方从哲手捋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爷俩说说话吧,我就不打扰了。任之,以后有机会,让绍仪陪你母亲来做客哈。”钱氏说完,站起身来。

    别看她已经五十多岁了,说话办事干净利索,滴水不露,王兴心下很是佩服。

    “谢师母,学生一定将师母的意思告诉我母亲。”王兴连忙站起来躬身相送。

    “鸿儿,去门房候着,迎迎客人,等你那些师兄师弟来了,都请进客厅去。”

    “是,父亲。”

    方从哲见老妻给自己和王兴腾出了说话的空间,把方世鸿也打发走了。

    “任之,你这次山东之行,政绩显著,为师深感欣慰啊。”方从哲道。

    “老师,学生可不敢当。学生初出茅庐,许多事做得还欠考虑,幸亏上赖天子洪福,下赖老师暗中照拂,才没捅出多大的漏子,学生心中深感师恩深厚。”王兴道。

    “功劳就是功劳,这个是谁也抹杀不了的。否则皇上这么多年对官员的去留一直不表态,会单单对你褒奖有加?为师暗中拂是有的,但如果你无能,老师也不会照拂到什么。依为师看,你做事没有什么毛病,还很懂得为官之道。你故意留下的一个小破绽,以为老师没看出来?要不是钱士完上了折子弹劾你,为师也会想办法给你弥补上的。”方从哲道。

    “学生的些许小心思,哪里能躲得过老师的眼睛?”王兴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实,王兴是很感激方从哲的,有他暗中照拂,才得以让自己得竟全功,否则,还不知是个什么了局呢。不说别的,就是陈世恩的事,要是不是他从中转圜,怕也不会是这个结果,那样的话,泰安的局势也不会迅速平稳下来。

    “老师,听说朝中有人说学生‘杀富济贫’?”王兴又道。

    “甭理他们,一群心怀叵测之辈,只会背后嚼舌头,哪个敢当面说出来?”方从哲不以为意地说道。

    “任之,为师倒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第293章 同年聚会(二)() 
“老师差遣,学生敢不尽力?”王兴一听方从哲有事请他帮忙,心里一愕,却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事能帮上当朝首辅。不过,态度是必须得有的。

    “是曹尚学的事。”方从哲道。

    “他的事还没完吗?”王兴问道。

    方从哲说完,王兴才想起来,曹楷,字尚学,正是方从哲的同年。

    “他的事经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审,却是没有审出什么来。胡升虽是他手下,但胡升所做的事,他却是丝毫不知,而且为人耿介,为官清廉。大理寺和都察院上折子奏请皇上将他削官。可皇上好像恼了他,折子留中不发,任他在诏狱受苦。这不,他儿子来求了我好几回,他老妻也来你师母跟前哭了好几回,为师跟他是同年,平时关系也不错。若是他真犯下不赦之罪,我也不会管他。但他只是犯了失察之过,跟钱财毫不沾边,为师真是却不过人情,就想管他一管。”方从哲说道。

    王兴一听就明白了,这曹楷在诏狱中可能没少受了苦。须知诏狱是在锦衣卫掌控之中,曹楷曾经得罪过刘忠,有刘忠从中作梗,他能得了好去?皇上恼他倒是不会,怕也是有自己的面子在里边,皇上大概在等自己的意见吧。

    方从哲显然看透了其中关窍,这才说让自己帮忙。

    “老师,曹尚学倒是没有得罪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当时处置他也有授人以柄的意思在里头,老师这一点是尽知的。”王兴回道。

    “为师知道你的心思,曹尚学出事以后,一直自责不已,并不怨恨你,否则为师也不能请你帮忙。”方从哲道。

    “既是老师所命,学生自当遵从,明日就上折子,成不成的那就另说了。另外诏狱中学生或许也能说上话,一会儿学生就派人打个招呼,看能否关照一二,让他少受些罪。”王兴说道。

    “如此,为师代曹家人谢谢你了。”方从哲一听王兴答应了,而且还考虑到了曹楷在狱中受苦,知道他是给足了自己这个老师面子,自是非常高兴。

    “老师那不是折煞学生么?”王兴连忙站起来说道。

    方从哲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

    “老师,既有此事,为什么不早日给学生写封信?”王兴问道。

    “一来是怕给你添麻烦。你在外边本就不易,老师身在中枢,不能给学生助力,还能掣肘?二来你也知道,朝中并不安稳,为师也是怕有心人攻讦啊。”方从哲道。

    “多谢老师为学生着想。”王兴忙道。

    其实王兴心里跟明镜似的,方从哲哪里是怕给自己添麻烦,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他主要还是怕惹火烧身。

    反过来讲,给自己写封信,就能惹火烧身?一来说明他做事十分谨慎,二来也说明他对自己也不是十分信任啊。

    首辅谨慎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等管家来报,说人都到齐了,方从哲和王兴这才一同出门。

    来到前院客厅,等方从哲进去,王兴让管家把潘九叫来,悄悄吩咐道:“去看看李忠当值不?如不当值,等我这里散了,让他去府里等我。”

    “是,老爷!”潘九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王兴这才进了客厅。

    “王任之,你比老师架子都大么?竟然才来?一会儿定要罚酒!”

    王兴一进门,同年阮大钺就高志嚷道。

    王兴一看,来的同年共有钱士升、贺逢圣、洪承畴、魏大中、阮大钺五人。

    互相见礼完比,然后对阮大钺说道:“阮集之,你嚷嚷什么?在座的谁也没有我来的早。罚酒?一会儿路咱俩斗一斗如何?”

    “好!”

    王兴说完,除了方从哲外,大伙都齐声叫好起哄。

    闹了一阵,接下来就是排座次。

    按理,王兴是他们这一科的状元,又是官品最高者,当坐在方从哲右手边主客位,可王兴有后世的观念,总觉得同学聚会,按什么学习成绩和官职大小啊,太世侩了些。所以,坚持不坐,非要请年龄最长者钱士升坐在那个位置。

    钱士升哪里肯坐?两人争执不下。

    “任之,你就别让了,你年龄虽最小,也当坐主客之位,不要坏了仕林规矩啊。”还是阮大钺劝了一句。

    “任之,坐吧,别让了。要我说,别说你的官品最高,将来别人的品级就是超过了你,在老师这里,咱也按仕林规矩来。”方从哲见王兴还要让,连忙说道。

    “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兴见方从哲发话了,只得坐下。

    王兴坐下后,其他人才各按殿试排序,纷纷落座,依次是钱士升、贺逢圣、洪承畴、魏大中、阮大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走的礼节都走完了,酒桌上气氛才逐渐热烈起来。

    “任之,此次山东之行,连立大功,实是我辈楷模,不愧同年之翘楚。来,我敬你一杯!”阮大钺端起一杯酒,笑着说道。

    “集之兄,你要找我拼酒就说拼酒,何必弄些好话来糊弄我?什么楷模、翘楚,我可不敢当啊。”王兴也笑着举起了杯。

    “集之说的不错,任之先是在济南用两颗人头镇住各方士绅,又在泰安敉平民变,的确是连立大功。只是,可惜了山东一代文望董天常,竟落得尸骨无存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让人非常不舒服。

    王兴一看,说话之人竟是魏大中。

    魏大中和阮大钺都是东林党魁高攀龙的弟子,只不过,魏大中非常耿介正直,为官后仍敝衣冠,夫人织素如故,举发贿赂,馈者无敢及门。而阮大钺却是极为圆滑,说话办事让人感觉很舒服,浑不似东林党人。

    王兴听了魏大中的话,又联想到岳父和老师所说,心知那股子邪风,弄不好真是这魏大中吹起来的。

    王兴熟知魏大中的历史,知道他是“东林六君子”之一,心里对他的风骨是极为佩服的。

    只不过,当着老师和众同年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这人的情商也忒低了吧?

    

第294章 同年聚会(三)() 
对于魏大中,王兴心中是有敬重之意的,自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着恼。

    对于他的话,当然也能反驳,只是,争执一起,老师面子上不好看,同年也会感觉尴尬。

    王兴看了看方从哲和众同年,发现都是面色凝重,没人搭腔,而阮大钺手举酒杯,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兴沉吟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做口舌之争,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吧。

    “集之兄,来,小弟谢谢你的抬爱,我先干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兴这一举动,桌上众人都长吁一口气,心里都暗服他的肚量和豁达。

    阮大钺连忙也喝干了杯中酒,坐下,然后说道:“老师,咱们喝枯酒多没意思?要不,咱们猜谜喝酒如何?”

    王兴一听这话,心说阮大钺别看先反东林,再降大清,在历史上落了个反复小人的名声,可这情商绝对不低。

    “集之,谁不知道你善制谜狂谜?你这是以已之长攻我等之短啊?”贺逢圣在旁连忙搭腔。

    “任之,难道,你对刚才我的话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就在此时,魏大中不和谐的声音又冷冷响起。

    按说人家王兴不跟你计较,阮大钺和贺逢圣都给你立了梯子,你就顺坡下驴算了,何必不依不饶呢,魏大中真太不晓事了!

    大家都如此想到。

    王兴心说,你还没完没了了?真以为怕了你么?看来不接招不行了,轩眉一立,刚想答话。

    正在这时,就听洪承畴冷笑两声,说道:“孔时兄,听你这意思,任之在山东所作所为,你颇有不服?”

    “哪有什么不服?我只是有些不明之处,想请教任之一二。”魏大中说道。

    他嘴里说请教,脸上却是挂着冷笑,哪有一丝一毫恭敬的意思?

    “孔时兄,谈何请教?今日在老师府上,在座的都是同年,也没有外人,就当交流为政之得吧。”王兴微笑着说道。

    “那好,任之,为兄为人憨直,你不是不知,心有疑问,如梗在喉,必释疑后方可痛快。请问,你在山东‘杀富济贫’,罔顾士绅利益,却是何故?莫非不知士乃牧民者乎?”魏大中亢声问道。

    王兴知道,魏大中的观点其实就是整个东林党的观点,他们反对矿监税使,最根本的一点就是维护士绅利益。在他们看来,不维护士绅利益,就是在摧毁这个国家的执政基础,因为皇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哪有不顾士大夫利益而去维护被牧者利益的?

    换成后世的话就是,统治者怎么能搞统治阶级?

    王兴想了想,对付魏大中这样有文化、而思想又极为顽固的分子,不能给他讲什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大道理,也不能讲什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话,他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话语。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以已之矛攻已之盾。

    “孔时兄,小弟曾闻兄为官后仍敝衣冠,嫂夫人织素如故,举发贿赂,馈者无敢及门,此为事实否?”

    “自是事实。”魏大中骄傲地回道。

    “那请问兄此为何意?”

    “魏某此举意在昭示天下,官场中亦有不受金钱之人。”

    “那照兄之所言,官场中受金钱之人多矣,是否?”

    “那是自然。官场贪鄙之风甚盛,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实,也勿庸讳言。请诸位莫怪,魏某只是说这个事实,并无影射哪位的意思。”

    “魏兄不用解释,大家都知道你的意思。那么请问魏兄,官员贪鄙有何不可?”

    “这还用问?太祖有言,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倘官员人人贪鄙,百姓不起来造反吗?天下何存?”

    “是了,以小弟的理解,兄是想以自身之清廉,于混浊官场中开一清流,如人人效仿,则官风为之一正,然后才会有百姓敬仰,天下大治,是否?”

    “自是如此。”

    “那好,小弟明白魏兄的理想是天下大治。刚才你说董天常是山东一代文望,那么你知他的民望如何?”

    “实是不知。”

    “那我来告诉你。董天常父子在泰安当地人称大常小常,与官府中人狼狈为奸,欺压百姓,为祸乡里。**生员妻子婢女,还将生员下狱,犯下如此恶行,才会激起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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