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延昭苦笑不得,然后向我招招手,我走到他的跟前,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七狼可以啊,带着一帮毫无作战经验的月字营,居然打败了战斗力极强的番兵,这回你算是立了一大功了,说吧,想要什么封赏,本将军都可以满足你。”
我讪讪一笑:“封赏什么的将军看着给吧,有个几百两银子就可以了,对了,什么良田百亩,美女环绕,这些都放到以后吧。”
“想的美啊!”金延昭在我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一番哈哈大笑之后,他表情肃穆地面向所有人说道:“这次西营遭遇番贼,造成数百战士无辜丧命,吴勇身为主帅临阵脱逃,现已伏法,另外,吴力目前尚不知下落,此人在军中常挑起祸端,这次番贼来袭,他又擅离军营,阿贝,速传我令,全力追缉吴力,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月字营火头军士兵陈七狼率军英勇抗敌,斩杀全部番贼,功不可没,现本将军传达兵部命令,特升其为乙长,即日起搬离火头营,赶赴东营报道。”
我还在那儿沾沾自喜,总算是有个名头了,虽然是小官,却也是一种荣耀不是,当听到东营两个字的时候,我着实慌了一下,那些曾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月字营士兵也都一片哑然之色。
韩冰更是直接问道:“金将军,七狼在西营呆得好好的,为何要将他调到东营?”
将官宣读命令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期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断的。
但金延昭为人豁达,并未因此怪罪于他,反而心平气和地说:“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这也是上面的意思,兵部的任命自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如此,属下也愿前往东营!还望将军批准!”韩冰拱手道。
金延昭微微一笑,问:“说说你的理由?”
“属下答应过老大,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七狼。”
“哈哈哈——”金延昭瞅了我一眼,打趣道:“这只狼壮如猛牛,还要你保护,我看他保护你还差不多,好吧,你有如此忠义,本将军哪有不准之理?准了!”
(本章完)
第70章 漂流瓶来了()
“谢将军!”
韩冰快活地跑到我的身边,其他士兵一听,纷纷自告奋勇地要求调离西营去东营,却被金延昭严厉的批评了一顿。
……
在西营的最后一个晚上,气温骤降到最低,我亲自掌厨烧了一桌这个时代没有的佳肴招待那些月字营的兄弟。
由于人数太多,大伙儿只派出了代表过来赴宴。
过了今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也许下次回来,他们当中很多人已经不在了,因为过了年关之后,很多人都将面临着退役。
还有,金延昭回来正式接管整个西营后,改掉了以前古板的制度,月字营的士兵也要参加军事训练,必要时也会被抽调战场,也就意味着将会有很多月字营的士兵会死在战场。
席间大伙儿只顾低头喝着闷酒,一句话也不肯说,我将酒碗端起,一一敬了现场每一个人,没想到他们喝完后都趴在桌子上嚎啕痛哭。
我不是第一次当兵,两千年前的雇佣兵生涯证明人的这一生中最大的友谊莫过于战友情。
我忍住不让自己落泪,声音却越发哽咽起来。
喝吧,干吧,今晚让我们痛痛快快敞开肚子喝,有泪尽管流,有屈尽管哭,过了今晚,大家都要重新振作,不再哭泣,不再流泪,为了辉煌的未来,加油!
这是我在酒桌上说得最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果然,一番豪情壮语之后,所有人的气氛全被调动起来,除了干脆利索的碰杯、划拳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杂音。
喝到一半的时候,阿贝来了,他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传达金延昭的命令,让我去军卫所一趟。
我带着几分醉意来到军卫所,金延昭正认真的翻阅着西营的花名册,还有近一年来吴勇所掌管的账本。
见我过来,他亲自搬了一张椅子靠在他的桌旁让我坐下,刚刚的一碗酒喝得太急,加上一路走得太快,我忍不住打了个嗝,金延昭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不禁笑了起来:“升官发财有那么高兴吗?为何非得把自己喝得烂醉。”
他边说边让阿贝给我沏了杯茶,我正觉得口渴难受,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暖暖的茶水喝进肚子里舒服多了,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七狼兄弟,你明天就要走了,按说这些话明天和你说也不迟,可是我明日一大早还要去淮水一趟,想着还是今晚和你说说吧。”
我侧耳倾听,他将桌上的账本递给我示意我先看看,我嘿嘿一笑:“将军直接说事情吧,这玩意儿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不太懂。”
他一脸严肃地说:“适才我翻阅了所有的进出账本,发现军中近一年来的开销已经严重超出朝廷给我们各营所的预算标准,还有一些账单根本就是无中生有,那么,朝廷下发的钱又去了哪里?”
“这还用说,当然是被人中饱私囊给吞掉了。”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怀疑过,俗话说不在其职不谋其政,况且我手头上也没有证据。
“说的对,看来我金延昭真的没看错人,你确实比别人都聪明。”他的一番赞叹令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呵呵一笑,便大胆地揣测道:“将军一定是在账本中发现端倪,然后其中还涉及到了一些朝廷大员,至于军营这边嘛,必然是东营那边有人和吴勇狼狈为奸,贪污国家公款。”
“何为国家公款?”
“就是朝廷军饷。”
“哦。”金延昭赞许地点点头,“所以,你明日去东营到任之后,务必要找出这个害群之马,要知道,外贼伤我皮须,内贼必断我性命。”
我双手抱拳道:“没问题,将军放心,我一定替你揪出这只蛀虫。”
这时,一旁的阿贝忍不住插话道:“七狼哥,东营不比西营,那儿的兵以前大都是投降过来的战俘,还有的是谓城一带的土匪,这些人打仗是把好手,但想让他服你怕是很难,除非你拿出特别厉害的本事,却不一定能驯服这帮狼崽子。”
金延昭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对阿贝说:“陈七狼本身就是一只狼,对付几个狼崽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
从军卫所出来,我的酒劲彻底散去,心里却有点七上八下,查出贪污犯这件事并不难办,真正难搞的还是那里的刺头兵,尤其是阿贝的那句“除非你拿出特别厉害的本事,却不一定能降服这群狼崽子。”
我算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了,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一觉睡到自然醒,外面的天上刚刚升起太阳,我和韩冰洗洗漱漱,换掉身上普通士兵的军服,穿上一件银色鱼鳞战袍,所谓人靠衣装真是一点不假,衣服一换,整个人的气色完全不一样了,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一旁的韩冰赞不绝口的说,七狼有朝一日若是穿上金色的龙鳞铠甲,那才叫最威武最威风的大元帅哩。
我笑着说,等着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告别了西营的战友兄弟,我和韩冰各自骑上一匹战马向东营进发。
刚出营门没多久便看到了丁月荷骑着一匹红色骏马朝这边疾驰而来,她今天一身黑色戎装,配合着她腿上的黑色长靴,还有手上那根由荆棘所编的黑色长鞭,比之前更添了一丝英武之气,活脱脱一副当代的黑玫瑰。
只是第二次看她骑马,技术虽进步不少,但把控和应变能力太差,尤其那速度简直可以赶上摩托的码数,若不是我和韩冰躲闪及时,恐怕我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大丙长要推迟几日上任了,因为耽搁的这几天需要养伤。
我顺势歪过身子抓住马头上的绳子,直接跳到她的马背上,丁月荷差点摔下去,我一手托住她的细腰,让她抱紧我,另一手继续抓紧绳子,直到身下的坐骑的一对前蹄立于半空,发出一声绝望的狮吼,才算服服帖帖地停了下来。
韩冰惊呆了,愣是摇摇头道:“七狼,你真是头狼啊,如此烈马,居然就这么被你轻易驯服?”
丁月荷下了马,一鞭子抽打在韩冰的后背,斥道:“怎么说话呢?你们的陈丙长是人不是狼,人和畜牲能一概而论吗?”
其实韩冰的话我听了也就听了,也没什么感觉,可这丁月荷的这番话听着字里行间总有股骂我的味道。
丁月荷走到我的马跟前,轻轻地抚摸着马背上的毛,没好气地说道:“你个死没良心的,走了也不跟本小姐说一声。”
我指着那匹马,吃惊道:“原来它是你家的啊,早说嘛,早说我就换匹马了,韩冰,你回西营去重新给我找匹马。”
(本章完)
第71章 黑衣杀手()
韩冰应了一声,丁月荷从地上抓把沙子扔在我的身上,还好我反应快,用手挡了一下眼睛。
丁月荷一咬牙,狠狠跺了一下我的脚,这次的力度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吃疼地蹦了起来。
韩冰被我一副狼狈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丁月荷索性拔了一撮马毛塞到他的嘴里。
我不敢笑了,我怕一会儿这丫头会把马粪塞我嘴里。
丁月荷总算解了气,她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马毛,冷冷地对我们两个说道:“这下长记性了吧?和本小姐说话,得认真点,知道吗?”
我和韩冰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这的确是人世间最悲催的一件事,走都走了,还得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整了一下。
其实丁月荷来找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我送钱,上次我去西营当兵,也是她送给我盘缠,这次毫无例外,她说她们丁家的钱都是让庙里的大师开过光的,不仅可以保平安还可以让做官的升官,有钱人变得更有钱。
送完了银子,我让她早点回府,毕竟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抛头露面总是不安全,她坚持着要将我送出谓城才肯离开。
我和韩冰登上了通往淮水的客船,望着岸边不停向我招手的丁月荷,尤其是她那双满是泪花的眼睛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竟会没来由的一阵伤感。
韩冰给了客船伙计一锭银子,伙计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客家,赶紧将我们的两匹马牵到了后舱好生照料着。
站在船边,吹着呼呼的西北风望着两旁的青山绿水,我心有感触地吟起了李白的那首诗: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尽,轻舟已过万重山。
我本是有感而发,兴趣使然,却不料我刚念完,船舱里面传来了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同样是李白的诗,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前人的名诗在这个时代也为人津津乐道。
我正准备进舱去看看到底是何方才女,我虽然对古诗不是很有研究,却很喜欢那种意境,同样一首诗,不同的人念出来,感觉完全不一样,方才里面那位姑娘吟诵的这首诗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好美的一副山水画啊。
这时,船舱的门帘被拉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家丁模样的老者,我吃了一惊,那不是丁府的管家于声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丁府呆着吗?那刚刚念诗的是,丁大通的老婆?
不可能吧?就张氏那大嗓门,我简直难以想象。
于声笑眯眯地走到甲板上,微微朝我欠身施礼:“拜见丙长大人。”
我急忙用双手托起他的胳膊,嘿嘿一笑:“什么丙长不丙长的?于叔,你我还这么见外啊?”
于声捋一捋下颚的胡须,面带笑容道:“丙长。”
“你还是叫我小陈吧。”
“小陈此去淮水路途遥远,我等知晓你一定会乘此船到对岸,所以略备薄酒,希望小陈莫要嫌弃。”
韩冰一听有酒喝,赶紧从船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于声将我们引进后舱,挑开帘子,一股诱人的芬香从里面散漫出来,虽说这种香味淡如清水,却越闻越好闻。
一名白衣女子戴着一顶白色斗篷坐在靠窗的小茶几前面,小小的茶几上摆着一盘花生和一些下酒的小菜。
我看不清白衣女子的脸,但这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感往往会挑动每一个人的神经,就好像一个露脸女神和一个戴口罩的美女,往往后者更具吸引力,我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直到于声把木门关上,白衣女子才揭去头上的顶戴,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那只熟悉的簪子着实让我吃惊,那不是流烟……
“陈大哥,别来无恙啊。”
流烟俏皮地冲我微微一笑,这位性格趋于内向的魏国公主难得脸上会有这么灿烂的笑容。
她的到来令我始料不及,更令我喜出望外,原本我是打算回趟丁府亲自和她道别,可又怕她伤心难过,二来呢,我怕见到丁月荷那个漂流瓶。
韩冰看了看流烟,又把目光转向我,我也没办法给他引荐流烟,毕竟流烟的特殊身份放在那里,此处人多眼杂,万一隔墙有耳就麻烦了,所以还是以后找机会慢慢再告诉他吧。
船舱里的小包厢面积不大,四人在里面不仅拥挤,而且有点尴尬,韩冰冲我一个坏笑,拉着于声走了出去。
剩下我和流烟两个人,我倒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流烟抿了抿嘴唇,打破了彼此间的尴尬:“烟儿恭喜陈大哥升任丙长,这杯酒烟儿敬你。”
说罢,她端起满满的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便被浓烈的酒味呛得咳嗽不止。
我顺手抢过她手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并用茶水洗净她的酒杯,然后倒上茶水,微笑着说:“酒还是让我来吧,你就以茶代酒,好吗?”
她那张俏脸微微一红,面色羞愧地说:“烟儿真是没用,本来就是为陈大哥饯行的,偏又不胜酒力。”
“你就别和我客套了,我是什么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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