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锋利的刀刃划在了大头的脖子上,他冲我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后悄然地闭上眼睛,我颤抖地扔掉手里的弯刀,双腿一软跪在了他的跟前,心里默默地说道,老大,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是我恨我自己啊,我这一辈子都不原谅我自己的。
韩冰抱着大头的遗体放声痛哭,闻讯赶来的火头军以及月字营所有的弟兄不约而同地在校场台下跪下,现场哭声一片。
沐韵等人在杀光所有番兵后纷纷来到了我的跟前,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方才醒悟,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整个西营各个角落还藏着很多番兵,这些人不及时找出来,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有人会遭殃,我希望再有大头此类事件的发生。
于是我让韩冰带着几个人看着大头的遗体,我则带着剩下所有人对整个西营展开全面搜索,一草一木以及每个角落胡同必须仔仔细细找一遍。
直到天亮,月字营的弟兄一共俘敌二十余人,这些人后来全被押到校场上,等待我的指示。
巍巍河山,日月当空。
狂风刮过,清扫着地上的残枝断木,滚滚沙尘随风乱飘,迷失了现场每一位士兵的眼睛,被泪水浸过的沙尘紧紧地贴眼睛边上,覆盖了一夜因疲惫留下的黑眼圈。
二十多个番兵跪成一排,我决定处决这伙比盗贼还可恶的野蛮人,不杀俘虏那是文明社会的说法,如今身逢乱世,没有人和你讲这么多哲学道理,更没有什么日内瓦公约来约束你。
我随手拽起其中一人,他胆颤心惊地看着我,又把头低了下去,我问:“谁让你进犯我们中原,残杀我们百姓的?”
他瑟瑟发抖地道:“番主说,中原人个个愚昧无知,只会互相功伐,他们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土地,只有我们海上勇士才更适合统治这里。”
我给他一计耳光,骂道:“放你番主的屁,你回去告诉他,尽管我们中原战争摩擦不断,但那也是我们中原自己的内部问题,不需要他来操那个心,我再重申一遍,我泱泱中原决不容尔等来犯,如有挑战底线者,虽远必诛。”
“韩冰,给他一匹马,放他走!”
(本章完)
第68章 金延昭来了()
韩冰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让士兵牵来了一匹马,那名番兵来不及叩恩言谢,赶紧爬上马快速离开。
韩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些番兵,走过来问我:“七狼,这些人怎么处置?”
我想都没想,直接一抬手:“杀——”
刀斧手很快就位,就在这时,吴勇突然带着一部分士兵从一侧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连走带跑地朝我招手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你这狗官还敢来!”
韩冰和几个冲动的士兵冲过去要找他理论,吴勇的手下立即拔刀警戒,跟着月字营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冲出,将吴勇所部包围地水泄不通。
沐韵也带着龙盘山的人截断了吴勇的退路。
内斗一触即发,吴勇仍是不死心地叫嚷道:“陈七狼,你想造反吗?你今天要是敢杀这些俘虏,明天我就让你蹲大牢。”
我冷冷一笑:“好啊,有吴大人作陪,别说是坐牢,下地狱也不觉得无趣啊。”
“什么意思?”他诧异道。
“什么意思?”我冷哼一声,说:“敌军来犯,你身为主帅,不顾月字营的安危,带着手下逃跑,这叫什么?这叫临阵脱逃,这是其一,其二:由于你的贪生怕死和自私自利,造成月字营伤亡惨重,一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五百不到,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吴勇顿时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有,有什么证,证据,本官追击番兵去了,他们都可以作证。”
军卫所的那些卫兵迫于吴勇的官威之下,哪敢说半个不字。
我指着这些口是心非的家伙痛骂道:“别慌着给你们这位吴大人圆谎,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一下,大伙儿都是吃一口锅里饭菜的战友,拉屎撒尿都在一口池里,穿着同样的衣服,喊着一样的口号,我们可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儿,谁又是你们真正的仇人?你们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个个被番贼杀掉吗?”
卫兵们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吴勇哑口无言,他知道他敢说一句,我顶他十句。
“韩冰,愣着干什么,行刑!”
“是!”
随着韩冰的一声令下,二十多颗脑袋从台上滚了下来,吴勇腿一软差点晕了过去。
……
这次番人袭营一共出动了两百号人,由于我军事先没有任何防备,导致一场战役下来死伤过半,其实这还只是保守的说法,因为这其中并不包括已经划出编制的伤残士兵和年过半百即将退役的老兵。
刘大头就是编制之外的,按照惯例,过了今年,明年年初他就可以退役返乡,前前后后带头带尾也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
他还是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火头军,他是替我而死,最后还是我亲手送他上路,每当想到他断气的那一幕,我的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
北风呼呼地刮着巫山的大树,树叶沙沙作响,我自做主张将刘大头埋在了巫山的半山腰,这里坐北朝南,居高临下,没有寒风的侵噬,也不用担心烈日骄阳的炙烤,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俯视下面的一切,尤其是一眼就能看到西郊大营,这是他临死前的夙愿,他希望能天天在上面看着我们。
“老大,不知道这个地方你会不会满意?这儿离咱的西营近,有时间我和韩冰他们会经常过来看看你,你要是在那边缺什么,就直接给我和韩冰托个梦,咱们今生兄弟,来世还做兄弟。”
我独自坐在还散发着泥腥味的纹包前,提着酒壶在坟前洒了一圈,然后抬头大口痛饮一番,仿佛这样才能忘却内心的忧伤和愧疚。
风还在继续地吹,坟头上的杂草动了一下,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精神太过紧张的缘故,我依稀看到大头的脸倒映在坟尖尖,他在冲我笑,笑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亲切。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喝下去吗?”
一缕淡淡的少女体香飘过我的鼻尖,盖过了刺鼻难闻的烈酒味道,我不用回头便已猜到是沐韵,她俯下身子拿起我的酒壶,绕着坟头倒了一圈。
对于眼前这位表情像冰一样的女孩,我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孔雀。”
“谢我什么?”沐韵眉头轻挑,说道:“我本打算救出你们所有人,结果刘大哥还是走了,你们西营还折了那么多弟兄。”
“这些都和你无关,怪就怪我们太大意,才让这些番贼有机可乘。”
我和她边聊边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我向她询问起龙盘山和蘑菇山目前的情况,她告诉我说,蘑菇山在萧铜的治理下,日常军务已经逐步走向正规化,士兵士气高涨,形势一片大好。
相比之下,龙盘山的情况就有点糟糕了,笛子伤好下床后,沐风将所有军务都交给他来打理,算是对他的弥补,笛子生性残暴,动辄体罚打骂士兵,已经不只一次造成士兵逃跑和哗变事件,沐风全然装作不知道。
说到这里,沐韵深深的叹了口气,“笛子此举严重偏离我们定下的盟约,我担心长此以往,义军不义。”
“好一个义军不义。”我打心底赞叹她的这个形容词,“其实龙盘山的问题远不只这一点,我当初之所以你们打下蘑菇山,并不仅仅是为了壮大你们的实力。”
“哦?还望先生赐教,孔雀愿闻其详。”
本来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看在她解救我们西营于为难中,我还是把藏在我心里很久的话告诉她:“沐元帅,也就是你父亲,说真的,他绝非大帅之才,帅者,梁也,意思就是,为帅者必须是全军的主心骨,全军的核心,前怕狼后怕虎,优柔寡断,好面子,瞎讲义气,这是你父亲的软肋,往小了说,这样的主帅带出的兵不像兵,将不像将,往大了说,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一旦有外敌来犯,一击即溃。”
“这个时候就需要出动蘑菇山的援军了,因为龙盘山和蘑菇山是互通的,这么一来,即便打不过来犯的强敌,龙盘山也可全速撤到蘑菇山中,而蘑菇山仗着天险易守难攻,除非对方出动十几倍于龙盘山和蘑菇山的总兵力,否则他们无法撼动蘑菇山。”
沐韵恍然大悟,两手抱拳于胸前,对我一通致谢,其实她从始至终一直没有主动说明她这次过来的目的,只说自己是顺路过来看看我。
我知道她在撒谎,她们龙盘山的这些人做的什么“买卖”,我不想问,但并代表我不知道,我不想点破他们,是希望能听他们自己亲口告诉我。
什么叫真朋友,没有隐瞒,没有谎言,这才是真朋友。
(本章完)
第69章 走马上任()
一路的谈话还算投机,不知不觉我和她并肩跨过西营的大门,门口的哨兵见到我肃然行了一个军礼,我不知所措,我一无军衔二无职务,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沐韵淡淡地暼了我一眼,说:“先生虽无官职在身,却在军中威望极高,倒是那吴执监,庸庸碌碌,根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看他应该坐不住了吧,先生日后定当要防着此人。”
“倒是不用怕他了,他临阵脱逃已成事实,上面一旦知道,他还活得成?”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拉着她的小胳膊来到一处角落道:“军中是非多,你们昨夜拔刀相助,我很感谢,但却不能长留你们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沐韵明白,其实先生不说,我也正打算向先生辞行,先生保重,沐韵告辞。”
“不是,你不等你的那些弟兄了?”
她微微一笑:“为免节外生枝,我让他们先在城外侯着,我这就去与他们会合。”
我点点头,这个沐韵看着冷若冰霜,心却很细,还别说,她刚刚的微微一笑真的挺美。
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我坦然一笑,转过头径直向伙房方向走去,眼看马上就要到伙房,突然,我的左右两侧冲出十几个卫兵,吴勇面带冷笑地走了过来。
这架势是要抓我吗?我冷冷道:“吴大人似乎很喜欢玩这种突然袭击啊,怎么?怕打不过我,叫来那么多帮手,你明明知道他们都打不过我。”
“好大的口气啊!”
说话之人并非吴勇,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赵不凡,这个小白脸好久没有动静了,今天也不知道刮的是什么风,居然把他给吹了过来,看来吴勇可是费了一番大力呀。
白衣飘飘的赵不凡走在护卫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有护卫挡着,大概是怕被我袭击吧,他愤怒地盯着我,说:“陈七狼,你好大的胆子!”
被他这么当头一棒,我一下子还真有点蒙圈,没等我说话,他接着道:“你勾结山匪,放走番贼,你还有脸站在这儿,来人,给我拿下!”
“是!”
吴勇一个手势,十几个卫兵拔刀将我团团围住。
“砰——”
火头房、后勤营、兵器库等营门全部大开,上百名士兵手持兵器冲了出来,韩冰首当其冲,直接带人困住了赵不凡和吴勇。
“反了反了!”赵不凡白净的脸上登时黑成一片,他手捂着不断起伏的胸口,指着我道:“陈七狼,看来西营已经容不下你了。”
吴勇借机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公子,这小子现在有一身通天的本事,卑职怀疑那些番贼就是他引来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攻破我西营。”
赵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勇,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临阵脱逃,我们能死那么多人吗?如果不是你贪生怕死,刘老大就不会死,你这个王八蛋,我宰了你。”韩冰气急败坏,挥刀便要朝吴勇劈去。
“咣——”
兵器交接的声音极其刺耳,韩冰感觉举在半空的刀一下子变轻了许多,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手里的刀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头上那一截已不知去向,手里剩下的一半断口处留有一个箭孔。
声音刚落,在我们所有人的外围突然出现了一支部队,不当是伙房门口,就连半个西营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金延昭带着阿贝从队伍的后面走了出来,他的出场使得全场一片轰动,整个西营士兵全部跪地高呼:“参见金将军!”
金延昭面带微笑地招呼大家起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来到赵不凡的跟前,赵不凡硬着头皮向他行了一个大礼,金延昭转而非常和气地对底下的三派势力说道:“大家都是西营的将士,你们手里的刀是用来上阵杀敌,而不是对着自己的兄弟,都放下吧。”
一语即出,四方响应,络绎不绝传来刀剑入鞘的声音。
吴勇颤颤巍巍地跑到金延昭跟前,像条狗似的跪下恬不知耻道:“金将军,月字营士兵陈七狼勾结番贼,并暗地联络附近山匪,挫伤我西营数百人,还望将军大义灭亲,还死去亡灵一个公道。”
“既如此,那就拿下!”金延昭淡淡地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是来真的吧?这种骗骗小孩的话他会信?
吴勇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以为我这回必死无疑,却没想到阿贝手上的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吴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阿贝的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顿时血如泉涌,吴勇倒地的一霎那,眼睛还是睁着的。
赵不凡大吃一惊,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就被金延昭打断:“赵公子应该知道金某为何要杀吴勇,他干的事公子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一无所知,这一点你比不过你的父亲赵参军,金某与你父亲虽小有不快,但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断和刚毅,吴勇这种钉子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换成是你父亲,早就将他连根拔起。”
“金延昭,本公子纵有不是,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告辞!”赵不凡气势汹汹地带着随从离开了现场。
金延昭苦笑不得,然后向我招招手,我走到他的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