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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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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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到指定地点,老邱会派人取走。”

    “哦……这个联络点就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他这几天拉痢疾,我让他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运送发报机这么重要的任务,组织上居然交给一个经验欠缺的小姑娘,胡德发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问道:“小常同志,你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吗?”

    “本来这次任务是以另一个同志为主,我负责在暗中掩护,没想到他刚到堰津就被特务盯上了,只好换我来做。”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同志现在在哪?”

    “他暂时离开了堰津,等风声过后再回来……老侯同志,因为我的疏忽,给交通站带来麻烦,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况且你临危不乱,应变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谢谢你的宽容。”

    “都是自己同志,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是长期留在堰津,还是执行完这次任务就走?”

    “上面还没最后定,让我等待指令……”

    “呜、呜、呜……”

    库房里隐约传来呜咽的叫声,侯德发皱了皱眉,说道:“一会儿得用布条勒紧他们的嘴才行。”

    山口绫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侯德发以为她说的去看看,是要去警告一下那两个特务,所以并没有在意,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把棺材运走,拖的时间太久,侦缉队要是发现失踪了两个队员,一定会到处搜查。

    过了一会儿,山口绫子掀开门帘走进来,说道:“好了,这回他们彻底安静了。”

    侯德发拿起水烟袋抽了一口,说道:“这些汉奸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吓唬吓唬也好……”

    “吓唬没什么用,我把他们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了?你杀了他们?”

    “是啊,我担心运出去的时候,他们在半路上会弄出动静,要是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你、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动手?”

    山口绫子轻描淡写的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个必须死,只有他们死了,才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侯德发:“话是这么说,可你总得打个招呼吧?”

    山口绫子默然片刻,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向你道歉。”

    侯德发严肃的说道:“常红绫同志,做为一个老同志,我必须要说你几句,咱们是有纪律听指挥的革命组织,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想到哪就做到哪,任意胡来!那样的话,和黑帮土匪那种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你说对吧?”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山口绫子深深鞠了一躬。

    侯德发摆了摆手:“算了,说起来,你和我闺女的年龄差不多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唉,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山口绫子:“那我先回去了。”

    “好。”

    侯德发把门闩拿掉,向外看了看,然后说道:“走吧。”

    山口绫子点点头,匆匆出了寿材铺,她步行走了二十多米远,然后招手叫了一辆黄包车。

    “小姐,您去哪?”

    “公使巷。”

    “好嘞,您坐稳喽。”

    目送着黄包车走远,侯德发这才退回店里,重新上了门闩,转身走进库房内,他找来锤子和铁钉,准备把那口棺材钉死。

    棺材盖立在一边,胖子和小崔躺在棺材里早已经气绝身亡,两个人都是大瞪着双眼,惊恐的表情凝结在脸上,身上没有血迹,也找不到任何伤口。

    出于好奇的心理,侯德发仔细检查了一番两具尸体,手摸到胖子的颈部,再去摸了摸小崔的颈部,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确定了这两个家伙的死因——他们是被生生扭断了脖子!

    身为一名特工人员,杀人当然没必要大惊小怪,只是用这种方式杀人,而且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姑娘下的手,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第19章 二娃子() 
姜新禹是潜伏人员,只和陈达生单线联系,所以他并不就知道距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地下党的交通联络站。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曾澈放下筷子问道。

    “她叫山口绫子,是一个日本女学生。”

    “你和她很熟?”

    姜新禹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跟曾澈讲述了一遍。

    曾澈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利用这种关系,争取获得日本人的信任,再伺机搞到我们需要的情报!”

    “服部彦雄的警惕性很高,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中国人。”

    “这种事不能心急,要慢慢来,做为一名潜伏者,耐心非常重要!”

    “那我试试吧。”

    曾澈看了一眼手表,说道:“今天先这样,我得回去了,你加入军统的事,我还要向上面汇报,估计问题不大,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好。”

    曾澈起身离开了面馆,姜新禹抽完一支香烟,招手说道:“伙计,结账!”

    傍晚的气温开始下降,姜新禹裹紧风衣,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他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看见山口绫子的一幕,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桥东路?尤其是那只皮箱更是令人费解,谁会拎着行李箱出来逛街?

    街边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年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枯草一样,手里举着一个缺了角的搪瓷罐子。每当有人从他身前经过,小乞丐就不停的作揖:“先生太太小姐,您行行好,给点零钱让俺买个烧饼,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叫王二娃,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二娃子,河南新乡人,去年河南全省闹饥荒,爹娘都死在逃荒的路上,他在难民的拉扯下,一路流落到了堰津,每天靠着讨饭活命。

    姜新禹走过去:“二娃子。”

    二娃子一抬头:“呦,姜警官,您下班了?”

    姜新禹往搪瓷罐子里看了看,说道:“收入多少了?”

    二娃子咧了咧嘴:“没多少,还不够一个烧饼钱。”

    姜新禹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钞票扔进搪瓷罐子里,说道:“天儿这么冷,赶紧去吃碗热汤面暖和暖和,晚上就别出来了。”

    二娃子惊喜的把钞票攥在手里,站起身连连鞠躬:“姜警官,每次遇见您,俺都能吃上一顿好的,谢谢您了……”

    姜新禹看了看四周,说道:“下午的时候,你看没看见一个拎着黑皮箱的姑娘?”

    二娃子挠挠头:“黑皮箱……是不是戴着帽子,长的可好看那个?”

    姜新禹虚踢了他一脚,笑道:“毛孩子,懂什么叫好看赖看!”

    二娃子嘿嘿笑着:“俺不小了,知道啥是好看。”

    姜新禹:“对,就是那个姑娘,她去哪了?”

    “好像是往那边去了。”二娃子朝寿材铺方向指了一下。

    姜新禹本身住在桥东路,对这一带很熟悉,二娃子所指的方向是整条街最偏僻的路段,一般的生意店铺都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经营,所以除了桥东寿材铺,再就是并排两家没挂招牌的娼馆。

    “姜警官,要是没啥事,俺走了啊?”

    “走吧。”

    二娃子欢天喜地的撒腿就跑,姜新禹给的钱,足够他吃一个礼拜热汤面。

    娼馆不挂招牌就是没领执照的暗娼馆,只在门上挂一只红灯笼表示此间主人的身份,本地人基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对这类娼馆妓院,警察局会不定期的进行检查,抓捕一些没执照的妓女,罚上一笔钱然后释放。原则上是不能罚的太狠,还要让她们继续经营下去,好比是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要是连根挖了,等于是断了警察们自己的财路。

    姜新禹也参加过几次检查,这两家暗娼馆因为就在他住处附近,所以印象特别深,知道这都是地地道道的娼馆,绝没有其他的猫腻。

    山口绫子是一个小姑娘,她自然是不太可能去那种地方,剩下唯一的去处就是桥东寿材铺!

    难道她去了寿材铺?

    姜新禹揣着手远远的看着,侯德发正在上门板,一个街坊从门前路过,顺嘴搭着话:“老侯,今天这么早就打烊了?”

    侯德发:“哦,这不是嘛,顺喜拉了好几天痢疾,都起不来床了,我去看看他。”

    “您这掌柜当的,对伙计是真够意思,您忙,回见。”

    “慢走。”

    …………

    一周后,红桥警察局内。

    雷朋仰头靠在椅子上,警帽扣在脸上,鼾声如雷的呼呼大睡。

    “这小子,今天左一觉右一觉,睡了好几起了,昨天晚上准是没干好事!”

    “秋月楼的姑娘快把他榨干了吧……”

    警帽下的鼾声停止,雷朋嘟囔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可没你们这些花花肠子!”

    一个警长笑道:“雷朋,别装了,听说你这两天都住在秋月楼了?”

    “哪个孙子又造我的谣……”雷朋坐直了身子,把警帽放在桌上,使劲的揉着眼睛。

    “老齐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哎,跟哥几个说说,到底是哪个姑娘把你迷成这样,改天我们也去捧捧场……”

    雷朋抓起手边的报纸扔了过去:“回家捧你老婆的场吧!”

    众人大笑中,姜新禹推门走进来:“发薪水了,还没领的赶紧去财务,再过一会儿,宋股长就下班回家了。”

    “是吗?这个月的薪水提前发了……”

    “走吧,领了薪水,咱也去秋月楼快活快活……”

    姜新禹把装着薪水的信封塞进衣兜里,看了一眼纹丝未动的雷朋,说道:“平时一听发薪水,你都是第一个冲出去,今天怎么了?玩深沉?”

    雷朋叹了口气:“我没薪水可领了。”

    “都预支了?”

    雷朋点点头,闷头抽着烟。

    因为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姜新禹脱下警服挂在衣柜里,然后换上便装,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道:“雷朋,我发现你自从一趟一趟的往秋月楼跑,你预支薪水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第20章 麻烦() 
雷朋看了看四下无人,说道:“新禹,不瞒你说,我想替小桃红赎身!”

    姜新禹:“小桃红?秋月楼的姑娘?”

    雷朋点了点头:“我是真心喜欢她,她对我也好……”

    “对你好,还是对你的钞票好?”

    “真对我好,她跟我不为钱,这我能看出来!”

    “你替她赎身,然后准备怎么着?”

    “娶她!”

    “真的假的?你家里能同意吗?”

    “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了,我觉得世上唯一能懂我的女人就是小桃红!”

    姜新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雷朋,男女间的事,我不太懂,给不了你建议,但是我劝你要三思后行!到点下班,我先走了。”

    “嗳嗳,别着急走啊,跟你说了这么多,好歹帮帮我。”

    姜新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笑道:“这种事我怎么帮你,帮你入洞房?”

    雷朋没在意姜新禹的调侃,说道:“是钱的问题。”

    “钱?哦……对对,赎身要很多钱吧?我手里也没多少,要不这几天我帮你凑点?”

    “凑点肯定不行。”

    “啥意思?”

    雷朋叹了口气,说道:“巫瘸子太他吗的黑,不要准备金劵,不要日本人的军票,必须是真金白银才行!”

    姜新禹:“他要多少?”

    雷朋一脸的无可奈何,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根金条,或者是等价的银元。”

    姜新禹也很惊讶,说道:“巫瘸子是想钱想疯了吧?满堰津城也没这个赎身价啊!”

    雷朋恨恨的说道:“这老小子算准我是铁了心要替小桃红赎身,存心是要坑我一把!”

    “这么多的钱可不太好凑……不行的话,让局里的弟兄们都帮着张罗张罗。”

    “这件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要是让那帮小子知道了,还不整天拿我开涮!”

    “那你打算怎么办?”

    雷朋低声说道:“我有一条财路,只要弄好了,就能解决这件事!”

    “黑市生意?”

    “要不说呢,聪明人就是不用多废话。确实是黑市生意,但是需要你帮忙……新禹,你放心啊,兄弟不白使唤人,事成之后,绝亏不了你!”

    “雷朋,你不用跟我说是什么生意,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参与。”

    “新禹,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我保证绝不会有风险!”

    姜新禹戴上礼帽,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尽我所能帮你,但是这种事……抱歉,我没兴趣!可能要下雪了,我先走了。”

    “嗳,新禹,新禹……”

    姜新禹出了警察局,骑着脚踏车往家里走。

    他并非不想多赚一点外快,做警察这么多年,敲诈勒索收受贿赂的事,姜新禹不比其他人干的少,当然他都是有针对性,绝不会去祸害普通的老百姓。但是也仅限于此,以他的特殊身份,就目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好自己!

    快到家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姜新禹骑车拐进巷子里,目光一瞥,一块青砖上极其隐蔽的画着一个倒三角符号,这是陈达生约他见面的暗号。

    …………

    卫津南路煤渣胡同,一处普通的民宅,这里就是陈达生的住处。

    姜新禹把脚踏车锁好,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伸手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姜新禹闪身走进去。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陈达生倒了一杯水递给姜新禹。

    “上海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特工总部最近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鉴于这种严峻的形势,上海地下党的工作也被迫停止,怎么也要躲过这阵风头才行。”

    “我们的人暴露了?”

    “没有。是军统方面出了一个叛徒,他叫王天林,是重庆派驻华北地区的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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