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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红绫笑道：“你平时就是和姜新禹这样子简略说话吗？”
“不告诉你！”
“你先吃饭吧，咱们上午去医院。”
服部美奈好奇的问道：“去医院检查什么？”
“检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打听，说了你也听不懂！”
“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啊，比我大不了几天，也学着哥哥叫我小孩子，哼！”
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两个人出了家门。
服部彦雄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见她们出来，立刻下了车殷勤的把车门打开。
服部美奈看了他一眼，说道：“哥哥让你来的？”
“是。”
服部美奈对常红绫说道：“看吧，哥哥对你多好，去一趟医院都派车接送，我就没有这种待遇！”
常红绫上了车，微笑着说道：“你有姜新禹接送就够了，还用得着哥哥吗？”
半个小时之后，轿车停在陆军医院门口。
服部美奈一边走一边说道：“绫子，你要看哪一科？”
常红绫说道：“妇科。”
“……你怎么了？”服部美奈低声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妇科诊室内。
“你们谁看病？”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日本女人。
“医生，是我。”常红绫坐了过去。
“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是想问问，长时间不怀孕该怎么办？”
服部美奈这才明白，常红绫是来看什么病，想想也是，他们结婚半年多，依然没有怀孕的迹象。
医生给常红绫做一番检查，说道：“服部太太，你以前有没有流过产？”
“没有。”常红绫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一些保胎的药……”
第183章 酒前（）
从医院出来，服部美奈一边看着药瓶上的说明书，一边说道：“绫子，医生嘱咐的话，你都记住了吧？”
常红绫心不在焉的说道：“嘱咐什么了？”
“刚才医生说话的时候，你都没认真听，幸亏我来了！”
常红绫说道：“逗你呢，医生让我在服药期间忌口，饮食方面不能太油腻，不能吃辛辣，海鲜也不能吃，对吧？”
服部彦雄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没说！”
“什么？”
“千万不能喝酒，医生说了两遍呢。”
常红绫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要过一段苦修僧人生活了，每天清水煮白菜吧。”
服部美奈眼珠转了转，说道：“我要是你呀，在忌口之前，大吃特吃一顿，把自己喜欢的食物，都吃到了。”
“你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大吃特吃一顿！”
“好呀好呀，去哪儿吃？”
“福岛路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海鲜、辣、肉，全都包括了。”
“你那么推崇美国人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会选西餐馆。”
“吃西餐是调剂，偶尔吃一次还行，其实最好吃的还是中国菜。”
服部美奈眨了眨眼，说道：“哥哥总是说日本菜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菜，你干嘛不反驳他？”
“你想让我们夫妻拌嘴吗？”常红绫微笑着说道。
说话间，两人上了轿车，服部美奈吩咐道：“去福岛路。”
“是！”
二十几分钟后，轿车来到福岛路中段的一家川菜馆。
常红绫对司机说道：“吃饭的时间很长，你就不用等了，回去吧。”
“夫人，要不要我来接你们？”
“不用，我们一会坐黄包车回去。”
“是。”
看着轿车远去，常红绫和服部美奈迈步走进饭馆，现在才刚刚11点钟，客人非常少。
“二位里边请。”伙计殷勤的迎客。
服部美奈说道：“你们有什么招牌菜，统统都上来，我们今天要大吃特吃一顿！”
常红绫拽了拽服部美奈衣襟，低声说道：“你是一个女孩子，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服部美奈一吐舌头，说道：“幸亏是和你出来吃饭，要是被哥哥也在，一定要训我了。”
“小姐，小店的招牌菜有二十几种，你们只有两个人，有两三个菜就足够吃了。”伙计把菜谱放在桌子上。
服部美奈打开菜谱，一页一页翻看着，说道：“……红油耳片怎么做？”
“熟猪耳切成薄片，盐、白糖、红油辣椒、香油调成味汁，再放入葱丝，是一道香辣可口的凉菜。”客人左右不多，伙计很耐心的讲解着。
“听着不错，来一份儿……再来一份金钱海参、嗯……银杏蒸鸭子、清炒冬笋、参麦团鱼……绫子，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常红绫笑道：“你既然喜欢，就都要了。”
伙计：“您二位稍等，马上就好。”
服部美奈托着腮，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道：“海鲜、鱼肉、辣，这些都有了……好像还差点什么……”
“酒。”常红绫说道。
“对呀，绫子，你不是挺喜欢喝酒的嘛，喝一点也没关系。”
“你陪我喝吗？”
服部美奈连连摆手，说道：“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再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自己喝吧，我以茶代酒陪你。”
“那多没趣儿，你知道中国有一句关于这方面的谚语吗？”
“啥谚语？”
“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博。”
“怎么解释呢？”
“一个人喝的是闷酒，，越喝越不开心，赌博是为了赢钱，两个人对赌，，一输一赢，最后结局就是不欢而散。”
“还真是有点道理……”
“所以，咱们就喝茶吧。”
服部美奈眼睛一亮，说道：“我找一个人来陪你喝怎么样？”
“姜新禹？”
“对呀，你看行吗？”
“美奈，你干嘛一定要我喝酒？”
“你不是马上就要忌口了嘛，让你什么都试一试，省得以后看我们吃馋的流口水。”服部美奈嘻嘻笑道。
常红绫说道：“那你就叫姜新禹来吧，中午他也是要找地方吃饭。”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服部美奈起身来到柜台前，说道：“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当然可以，您请便。”老板把电话从柜台里拿出来。
服部美奈拨通了侦缉队队长室的电话：“喂，我找一下姜新禹。”
“姜队长不在。”电话另一端是赵玉虎。
“他去哪了？”
“您是美奈小姐吧？”
“是我。”
“哦，姜队长回家吃饭去了。”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服部美奈拨了几个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听筒里传来姜新禹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
“有事吗？”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正在热饭菜。”
“我和绫子在福岛路川菜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开了一上午的车，感觉有些累，一步都不想动，你们吃吧。”
“……新禹，你先别吃饭，等我！”服部美奈放下电话，对老板说道：“给我准备一个食盒，饭菜我要打包带走。”
半小时之后，服部美奈和常红绫敲开了姜新禹家的院门。
姜新禹客气的打着招呼，说道：“你好，服部太太。”
“姜队长，打扰了。”常红绫微微额首致意。
服部美奈问道：“新禹，家里有酒吗？”
姜新禹惊讶的说道：“……你们要喝酒？”
服部美奈指了指常红绫，笑着说道：“不是我，是绫子要喝酒。”
听服部美奈讲述了缘由，姜新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饭菜摆上桌子，常红绫说道：“美奈，今天你也要喝一点才行。”
“为什么？”
“谁让你怂恿我喝酒来着，再说了，在姜队长家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服部美奈瞟了姜新禹一眼，嘟囔着说道：“哥哥会说我的……”
常红绫说道：“没关系，就说你是陪我喝了两杯，服部君不会责怪你。”
姜新禹从厨房捧出那坛子花雕，说道：“二位女士，尝尝正宗的女儿红！”
第184章 酒后（）
花雕的酒精度数不高，入口绵软，不像其他一些白酒辛辣，对酒量浅的人有着很大欺骗性。
服部美奈喝了一杯，感觉没什么问题，又喝了第二杯，两杯酒下肚，感觉酒劲儿上来了。
“你们喝吧，我要休息一下……”服部美奈晃着身子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姜新禹扶着她，说道：“美奈，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去陪绫子喝酒吧，不用管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服部美奈坐在床上，催促着让姜新禹出去。
姜新禹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沏杯茶给你解酒。”
“嗯……”服部美奈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等到姜新禹端着茶碗回来，服部美奈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把茶碗放在床头柜上，替服部美奈脱掉鞋子，拿出被子给她盖上，做完这一切，姜新禹这才走出卧室，回身把门关上。
“她睡了吧？”常红绫问道。
“睡了……美奈没有酒量，你干嘛一个劲儿的劝她喝？”
常红绫揶揄着说道：“怎么，心疼了？”
姜新禹避开这个话题，说道：“你故意把她灌醉，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是啊，确实有一件很棘手的事。”常红绫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什么事？”
“昨天我去和秦力接头，发现有人跟踪，今天早上，服部彦雄似乎在试探我，感觉他好像起了疑心。”
“跟踪你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肯定不是宪兵队的人。”
“哦？”
“宪兵队的人，我大部分都认识，服部彦雄没有那么蠢。”
姜新禹沉吟着说道：“如果能确定跟踪你的人是服部彦雄派去的，我认为他本心不是怀疑你的身份。”
“那是为什么？”
“他知道了李近山这个人，对自己的妻子可能有点……男女方面的怀疑。”
常红绫脸红了一下，说道：“会是这样吗？我还一直担心他怀疑其他方面。”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只要对跟踪你的人，做到视而不见，用不了多久，服部彦雄就会解除疑心。”
“可是……我昨天摆脱了监视的人，会不会引来麻烦？”
“你摆脱了跟踪的人？”
“是啊。”
姜新禹略一思索，说道：“如果我是服部彦雄，就会怀疑为什么自己的太太，能够轻易摆脱一名特务的跟踪，这明显不合常理！”
“……没办法，我是去和秦先生接头，必须要甩掉尾巴才行。”
姜新禹摇了摇头，说道：“你当时应该果断取消接头！”
常红绫也有些懊恼，她忽略了服部彦雄的醋意，一门心思考虑怎么摆脱跟踪，想不到反而适得其反。
“短时间内，我不能再和秦力联络，只能找你商量，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姜新禹凝神想了一会，说道：“服部彦雄虽然有怀疑，但是这里面有人为的因素，其实也不是说完全解释不通。”
常红绫不解的问道：“什么是人为的因素？”
姜新禹解释着说道：“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所以也就存在另外一种可能——不是你摆脱了他，而是他自己疏忽大意！”
常红绫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担心回去会因此受到处罚，自然是不敢如实汇报，以服部彦雄多疑的性格，他当然想到了这种可能！”
姜新禹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接下来你必须停止一切活动，进入蛰伏状态，不再给人寻找破绽的机会。我想，服部彦雄很快就会淡忘这件事。”
常红绫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最近心思很乱，幸亏有你帮我。”
姜新禹揶揄着说道：“一个潜伏的情报员心乱了？难道你爱上了服部彦雄？”
既然常红绫经常拿服部美奈取笑自己，姜新禹找到机会，当然要连本带利还回去。
常红绫欲言又止，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姜新禹劝道：“别喝了，小心晚上说梦话，若是被你的枕边人听去一句半句，那可就惹来杀身之祸！”
常红绫笑了笑，说道：“每次喝酒，我都会以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为借口，到美奈卧室里去睡。”
“你不担心美奈会听到你说梦话？”
“首先呢，我从不说梦话，其次呢，美奈睡觉就像婴儿一样，打雷都听不到。”
姜新禹沉思了一会，说道：“听秦先生说，共党那边怀疑你了？”
常红绫愣了一瞬，随即说道：“秦先生都告诉你了？”
“他要是不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打入了共党内部，实话实说，确实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姜新禹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常红绫没有正面回答，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说道：“姜队长，你的绅士风度去哪了？”
姜新禹站起身，拿起酒坛给她倒了一杯，说道：“不管怎么说，以你现在身处的环境，应该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才对。”
常红绫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喜欢这样的状态，太清醒了，活的太痛苦！”
姜新禹和她碰了一下酒杯，意有所指的叹道：“人生皆虚妄，恩爱痴人狂。”
常红绫掩嘴笑道：“你这个样子，要是被戴老板听见，一定要狠狠责骂你！”
“为什么？”
“我们秉承先总理遗志，信仰的是三民、主义，你却在这大谈什么人生虚妄，戴老板听见了难道还要奖赏你？”
姜新禹笑道：“你还不是一样，替党国办事，何来的痛苦？”
常红绫目光黯淡下来，沉默了好一会，说道：“这么多年，有一件事始终埋在我心底……现在想一想，似乎也只有你才适合当我的听众。”
姜新禹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