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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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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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什么事?”

    “香油胡同那批货,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大街上?我可谁都没告诉……”

    “我派人干的。”姜新禹说道。

    “啊?……为啥要费一遍事?你直接带人查抄不是更好吗?”

    “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在大街上查抄,会把注意力从香油胡同吸引过去,我担心万一要是再接着查下去,从豁牙子身上查到你,到时候你可难逃干系!”

    “对对对,我把豁牙子这茬儿忘了。”

    “你运气好,宪兵队没有过多干预,全权由我处理……只可惜丢失了那么多的货物,这个是我没想到的。”

    雷朋长叹了一声,说道:“想想那批货,我就觉得肉疼……”

    “小桃红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说我吹大牛,这几天都不愿意见我。”雷朋沮丧的说道。

    “许他巫瘸子漫天要价,你就不会坐地还钱?”

第48章 最不想看到的事() 
一颗手雷要了王天林的命,对于他的死,几乎不用费心去猜是谁下的手,最有可能就是重庆方面派人干的,这一点基本毋容置疑。

    让姜新禹感觉有些困惑的是,常红绫也有一颗手雷,难道是巧合吗?

    姜新禹当警长的时候,即使每天和上级联络,暴露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因为很少会有人注意到他。

    现在不同了,他是新任的缉私科科长,身份上去了,受到的关注程度也就相应提高,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姜新禹并没有去主动联络陈达生。

    这既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陈达生的安全!

    奇怪的是,自从上一次和姜新禹见面后,陈达生再也没有了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以前不论有没有任务,一个月至少会联络一次,以保证彼此的信息畅通。

    为此,姜新禹找机会去过一次陈达生的住处,铁将军把门,锁头上落满了灰尘,看情形至少有半个月没打开过。

    陈达生去哪了?临时执行紧急任务?即使是再紧急的任务,也该告诉自己一下啊……

    因为是单线联系,知道姜新禹真实身份的人,只有陈达生,即使是堰津地下党负责人老邱,也只是知道“刀鞘”这个代号,并不知道“刀鞘”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周后,下午五点钟。

    姜新禹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着公文,房门一响,雷朋匆忙忙的走进来,进门就抱拳拱手:“新禹,抱歉抱歉,晚上请客的事,恐怕又得改日了。”

    “你到底有没有诚意?从月初到月末,你改日了三次!”姜新禹放下手里的公文,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要是没诚意,干嘛张罗着请客?上两次是家里有事,今天是因为公务。”雷朋急赤白脸的辩解道。

    姜新禹起身穿上外套,说道:“行了,逗你呢,我知道你手头不宽裕,一个小桃红都够你忙活了,请客就算了吧!明天中午,我请你去恩发德喝羊杂汤,吃饺子!”

    雷朋更急了,说道:“兄弟,你别当了科长,就开始学会损人啊,你请我?这不是骂我吗?”

    “没当科长,我也会损人,这个还用学?”姜新禹穿戴好衣服,他这是要下班回家。

    雷朋挂不住脸,诅咒发誓的说道:“我要是再改日,就让老天爷派猪八戒劈了我!今天是真有公务……”

    姜新禹笑道:“瞧你让老天爷派的什么神仙,别人是遭雷劈,你是被猪劈?”

    两人走出缉私科,姜新禹一边锁门一边随口问道:“什么公务这么急?”

    “煤渣胡同发生命案,我得去出现场。”

    姜新禹心里跳了一下,说道:“卫津南路的煤渣胡同?”

    “可不就是嘛,堰津城就这一个煤渣胡同,煤渣胡同……听听起的这倒霉名字,还能不死人?”

    姜新禹锁好了门,说道:“你现在调辖区了?”

    雷朋啐了一口,说道:“要不说我今年流年不利呢,卫津南路本来是老郭的辖区,偏赶上他昨天请了病假,这种案子啥油水也没有,谁都不愿意接手,局座点名让我去,你说我晦气不?……”

    “卫津南路的治安一向不好……死的是什么人?”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楼门口。

    “说是一个男的,四十岁左右,好像是死了好多天了……太他吗的冷了,骑车到卫津南路最少四十分钟,非把老子冻成冰棍不可!”雷朋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不住口的抱怨。

    “坐我的车吧,正好顺路。”姜新禹迈步向停车场走去。

    “你去那儿干嘛?”雷朋在身后问道。

    “我去卫津南路见一个线人。”

    “是不是十八街的烟土走私案?”

    “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少打听,泄密了算你的算我的?”

    姜新禹打开车门坐进去,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心乱如麻,煤渣胡同死了一个男人,恰巧这段时间陈达生莫名其妙失踪,这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会是陈达生吗?不,不会,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姜新禹在心里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雷朋兴高采烈的上了车,说道:“新禹,我发现你真是我的贵人!”

    “那你打算改日请贵人去哪吃?”姜新禹开着车向卫津南路驶去。

    “地方你随便点!……嗳,亚洲饭店就免了,那鬼地方吃顿饭,能扒人一层皮!”

    “你这是拿着矛刺自己的盾,都说了地方随便点,马上给我弄一禁地……”

    “除了亚洲饭店,堰津城哪都行!”雷朋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两人谈谈说说,二十分钟后,轿车来到了卫津南路。

    姜新禹把车停在街边,看了看手表,说道:“我的线人应该还要等一会才能回来,闲着也是闲着,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什么狗屁线人,还要姜大科长等他。”雷朋推门下了车。

    “你是什么都好奇啊……”姜新禹跟在雷朋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煤渣胡同走去。

    越往里走,姜新禹的心越往下沉,因为他已经看见了陈达生住处的院门敞开着,几个警察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雷警官,您来了。”一个警察远远看见雷朋,连忙迎过来。

    “现场在哪?”

    “卧室里。”

    雷朋迈步走进屋子,姜新禹紧随其后,屋子本来就不大,卧室内灯光明亮,站在客厅里也能一眼看个通透。

    姜新禹脑袋嗡了一声,他最不想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陈达生头朝门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因为天气寒冷,尸体并没有走样,但是也能闻到淡淡的臭味。

    雷朋捏着鼻子走到近前,粗略的看了一眼,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死者?”

    “是卫津南路的甲长。”

    “他人呢?”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凑过来,说道:“雷警官,我就是甲长。”

    日伪政府为了控制民众的反抗活动,设立了保甲制,每个乡镇每个区设一名保长,保长以下再设若干甲长。

    如果本区域发现反抗分子,这些保甲长是要负连带责任。

第49章 凶手是一个男人() 
“死者叫什么名字?”雷朋问甲长。

    甲长:“他叫李大朋。”

    李大朋是陈达生的化名。

    雷朋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真他吗的晦气,跟死人的名字同一个字!”

    甲长陪着笑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李大朋是做什么的?”

    “他是朝阳被服厂的会计,听说工作很清闲,不用每天上班。”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是甲长,自然是要多了解一点……”

    雷朋无心多问,不耐烦的说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看这意思,最少死了十多天了吧……”

    “李大朋很少出门,平时下了班就待在家里,最近半个月谁都没见到他人影,加上附近的街坊都说,看见他家院子里好多老鼠,我就起了疑心,所以做主把门撬开,谁曾想,唉,再晚几天,老鼠都要把人啃了……”甲长叹息着直摇头。

    雷朋打断甲长的话头,说道:“等等……你说撬开的门?房门本来是上锁了?”

    “是啊,两道门都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远门了。”

    雷朋开始还以为李大朋是突发疾病而死,听甲长一介绍,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既然门是在外面上了锁,这更像是一件入室杀人案!

    “死者有外伤吗?”雷朋问身边的警察。

    “没有。不过,他身上是不是有内伤,要等法医来做尸检才能得出结论。”

    “法医什么时候到?”

    “局里说已经通知老徐了,至于他啥时候能到,我也不清楚。”

    姜新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尸体,确实没发现任何外伤。从屋子里的情况来看,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也就是说,陈达生是被凶手一击毙命!

    这就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以姜新禹对陈达生的了解,虽然他不是行动人员,但是那也是上过战场,从枪林弹雨拼杀出来的战士,怎么可能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最有可能就是熟人下的杀手,如果这个熟人是一个能力极强的高手,完全可以做到一击得手!

    “徐法医来了!”一名警察在门外说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拎着一只白色药箱走进来,他客气的打着招呼:“雷警长,辛苦辛苦。呦,姜科长也在。”

    雷朋说道:“老徐,你们法医都有专车接送,怎么来的这么晚?”

    徐法医说道:“半路上汽车抛锚,没办法,我只好坐黄包车赶过来,要不然也不能耽误这么久。”

    “快干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要亮了!”雷朋掏出香烟,递给姜新禹一支。

    “哎,那个甲长哪去了?”雷朋说道。

    “雷警长,您找我?”甲长揣着手走进来,他是嫌屋子有臭味,躲到外面去了。

    徐法医那边已经打开了药箱,开始给陈达生做尸检。

    “李大朋家里还有什么人?”雷朋对甲长说道。

    “他是五年前从河北来的,单身一个人,没听说他在堰津有亲戚。”

    雷朋松了一口气,低声对姜新禹说道:“没有喊冤告状的案子最好办,实在不行,就说是入室抢劫杀人案,然后宣布成功破案!”

    这是警察们经常玩的把戏,凡是破不了的案子,只要没人追究,上下一心的睁一眼闭一眼,随便找一个死囚顶罪,反正那种人多一件命案和少一件命案,都是同样的结局,他们也不在乎。

    姜新禹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说道:“问题是入室抢劫,抢劫了什么呢?看他家里也不像是有钱的财主。”

    雷朋嘿嘿笑道:“管他呢,到时候还不是我怎么说,局座就怎么批!”

    “雷警长,你来一下。”徐法医在卧室里叫道。

    雷朋走到卧室门口,说道:“老徐,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徐法医站起身,说道;“初步检查,死者大约是在十天以内遇害,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如果超过十天,尸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姜新禹起初还担心那箱药品,会不会被凶手顺手牵羊拿走,听了徐法医的分析,他这才多少放下心,因为自己是在二十天前把药品交给了陈达生,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早就送出了城。

    “死因是什么?”雷朋不太关心死亡时间,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

    “脖子被扭断了,凶手应该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子……你看,下颚有手指掐痕,凶手是一手掐住死者脖子,一手扳住脑袋,双手同时用力,人在瞬间就断了气……”

    雷朋对徐法医的话将信将疑,说道:“老徐,你怎么断定凶手是一个男子?”

    徐法医摘掉白手套,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很简单,掐痕就能看出来,明显是男人的手型。当然了,这只是初步判断,等尸体运回局里,我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雷朋伸出大拇指,赞道:“老徐,难怪都说你是堰津最专业的法医,这牛可真不是吹出来的!”

    “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徐法医拎着药箱转身出了屋子。

    姜新禹对雷朋说道:“我去见我的线人,就不陪你了。”

    雷朋还没忘了请客的事,追到门口说道:“新禹,这个案子处理完了,咱哥俩找地方好好喝上一天!”

    “喝一天?你能坚持一个小时,就算我输!”

    “太小瞧我了吧……”

    “赌不赌?”

    “……不赌。”

    姜新禹大笑着走出了院子,脚步刚一迈进黑夜里,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因为他知道,堰津地下党内部出了大问题!

    能让陈达生毫不防备的人,当然只有自己的同志!

    因为常红绫那颗手雷的问题,姜新禹一直没有弄明白,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常红绫下手杀害了陈达生。

    经过徐法医的尸检后,非常明确的推翻了是女人作案,因此,即使还不能完全排除常红绫的嫌疑,起码也说明一点,凶手是一个男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第50章 心照不宣() 
陈达生死亡时间太久,即使是在冬季,尸体也开始出现腐烂迹象,在警察局停放了一夜,由卫津南路甲长出面买了一口薄棺入殓,拉到荒郊野地掩埋安葬。

    姜新禹站在窗前,看着警察把棺材抬上车,心里非常的难受。信任催生友情,风雨同路数年,他和陈达生既是有着共同理想的革命同志,更是生活中相互扶持的良师益友。

    下班之后,姜新禹回到家里,呆坐在沙发上,心里一片茫然。

    上级突然遇害,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自己以后怎么办?有事的时候该和谁去联络?

    老邱在哪?到底谁是老邱?他是姓邱,还是只是一个代号?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凶手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陈达生?

    一系列难解的谜题,让姜新禹心乱如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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