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明白……”
“好……”
任红梅教的认真,暖暖学的认真。
第二轮开始。
暖暖并不着急着动,她开始想——任红梅也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想。然后,暖暖终于出招了,她一手呈掌,朝着任红梅胸前中线刺去,弓步一刺!这一招,就像是下象棋的“当头炮”,开门见山。
任红梅伸手在胸前一抹,开平抹掌刁暖暖的手腕。
“看清楚了……”
暖暖忙撤手!
她的第一反应,是撤手!第二反应、第三反应,也都是——撤手!于是她手腕一缩,避开了任红梅的手。
第186章 枪步桩()
暖暖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才缩腕,躲过一刁,任红梅的另一只手,便循中线,自肚脐上扬、画弧,四指并、拇指合,手心向上,如是一杆大枪一般,臂为枪身,掌为枪尖,合一身腰马,力由地起,便罩住了暖暖上身……
这一招,并不显快,运掌、出掌,皆是分明。“分明”的暖暖,可以看到这一招的每一个细节——可她却毫无应对之法。
任红梅的掌,罩住了她的眼、喉、胸、肋大片的地方!
她无从判断!
她只能退——退!
一步退开。
罩住她上身的掌一下就落空了。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退了一步,任红梅的一掌落空……俗话总有一些俗理。
收了掌,任红梅极满意的一笑,道:“不明对方的攻击意图,后退一步,让开空间,使之落空!应对的很聪明……刚才,我这一掌,是化了枪法的,以手臂为枪杆,以后掌为枪尖,攻击的时候,混腰马之力,一招击出,手掌虚实莫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若只防一点,那么防的那一点,肯定就是虚的,你不防哪儿,无法防哪儿,哪儿肯定就是实的!”
暖暖道:“这么厉害?”
任红梅道:“那是自然,‘枪乃百兵之贼’可不是白说的。十八般兵刃里面,枪攻击的时候,最是莫测,枪尖一抖,除却拿枪之人,无人可知其攻击之所在……”
“啊……”
暖暖表惊叹!
“知道为什么么?”任红梅挑眉,问。
“为什么啊?”
暖暖很配合,因为她好奇——为什么枪的攻击,会那么的“莫测”,又为何持枪的人,可以“知道”。
“因为……”任红梅拖长了声音,吊足了暖暖的胃口,然后才给出了答案:“材质!”
“材质?”
“枪有杆、头两部分,枪头是金属的,枪身则是选择韧性极佳的木材,经过诸多工艺之后,加工形成的。金属密度大,沉重,枪身轻便、韧性,二者合在一起,一重一轻,双手持枪,配合腰力,就会使枪尖在一定范围内晃动……”任红梅解释。
暖暖道:“这个我知道,这是枪花!”
任红梅道:“不错,就是枪花,你看枪花,它笼罩了一片范围,但攻击哪一点,根本就看不出来,对不对?”
“恩。”
暖暖点头。
“那么,持枪者又是如何‘知道’和‘控制’的呢?”任红梅设问,再答,道:“实际上,这是利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杠杆原理’,这个原理,小学堂的时候,就学过了哦,暖暖你应该知道的吧?”
“杠杆原理”她自然是知道的……
“持枪者,一手握中,一手握尾,就像是这样……”任红梅做出一持大枪的动作,双腿微分,道:“这个动作,注意看啊——双腿微分,微蹲,上身保持正直,这样可以和枪保持一种平衡,可以让持枪者对枪的感觉,更加敏锐……”
“此步,通常被称之为‘马步’,盖因其站出来,形状如骑马一般,实则不然。这一步法,正确的称呼,为‘枪步桩’,是古时,军队之中训练枪兵,将门之家训练子弟,所用的一种方法,目的便是练枪……”
“首先,第一步,便要站立此步而不倒,做到稳固。因为此步,并不合乎人的身体结构、习惯,故而需长期练习,使人之肌理、筋骨生出变化,适应这样的步伐,所以前期训练,是极为辛苦、痛苦的……”
“马步”和“马”无关,自扯不到“站出一匹马”上,那纯是无稽之谈、脑洞大开,而“马步”根本亦不合人之身体结构……
观点很“颠覆”,却很信服。
“第二步,要整劲,要将枪、身体合起来,去感受。而这是要用到第一步的马步功夫的,只有做好了这一步,枪才会听话。剩下的,就只是最后打的功夫了,这个靠的,是一个人的智慧、机变,要看天赋、胆魄、实战!”
“要感受,靠的便是两只手,握着枪的两只手,一前一后,一中一尾,随动作的变化,其作用也在变化,互为支点、着力点……”
任红梅讲的很细。
暖暖则一边听,一边观察任红梅的示范动作,在心中一点一点的梳理,将任红梅讲的内容,掰碎、揉烂……她心道:“马步,原来是练枪的步法,这样说,才有道理!要不是任姐姐讲,我还以为马步,就是骑马的步呢!”
消化、吸收完毕,暖暖的眼眸,亮亮的。
她看向任红梅,问:“任姐姐,要是手里没有枪,空着手,要站这个马步,整合自己身体的劲,感受其变化,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样啊……”
任红梅只小动一下,便做出了一个姿势:
“马步”似收敛,双足一前、一后,手一上,一下,探于前,头顶、背直……这一个动作,暖暖却是“知道”的,那分明,便是“形意拳”当中,最有名的“三体式”,据说,形意拳的功夫,都在“三体式”中!
而她知道“三体式”,便是因为她看过一本小说,里面写到了“三体式”,由此她就“百度”了那么一下。
三体式!
形意本就是脱枪为拳的。
暖暖心中一动,暗道:“这是‘三体式’?难怪了,说三体式是形意拳的根本,这根本就是枪步桩,将枪化进拳中之后,很自然的,因为力臂、力阻方面的变化,才变成了这样的三体式的,原来如此……”
“好了……”
任红梅将三体式一收,站直身体,看了暖暖一眼。
暖暖则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要怎么防这种攻击呢?”
“这种攻击”自是那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人无从判断攻击点的“攻击”。任红梅道:“这样的攻击,实际上落点,是可以判断的——要注意观察对方的动作,双腿、双臂、肩膀上面,肌肉的起伏、变化……”
这无疑是一种“堂堂正正”的办法,却太过于考验人的眼力、经验、计算,现在的暖暖是做不到的。
“哦,这是一个方法,还有呢?”
“和对方用一样的招!”
“一样的招?就是说,他怎么样攻击,我就怎么样防御……他的攻击,是虚虚实实,笼罩一片的,我的防御,也是虚虚实实,笼罩一片的。他的攻击过来,总会有实的那一下,我就等那一下,也应一招实的……”
暖暖的反应很快,一点就通。
任红梅点头:“然!”
暖暖皱眉,思索一下,说道:“可这样一来,我的速度一定要比对方快,才能够防御下对方的攻击啊——”
任红梅道:“是!”
“那,我是不是可以攻击他的破绽,让他放弃进攻呢?”暖暖一下想到了独孤九剑,想到了什么“后发制人,攻敌必救”之类的八字真言。任红梅听了此言,却是“噗嗤”一笑,说道:“那小苹果,你能找到我的破绽么?”
“不能……”
暖暖很老实的回答。
任红梅道:“所以啊,你若不如人,就找到不到他的破绽。若你比人强,也就无所谓对方发出什么样的攻击了……嗯,咱们不说这个,还是转回正题吧。这除了前面说的两种方法外,还有就是你刚刚做的,退!”
“哦……”
“来,咱们继续练!”
新一轮“修炼”开始——或许,称之为“修理”更加的贴切、合适一些!那分明就是任红梅在“修理”暖暖嘛!
整个课外活动,暖暖都在不停的、变着花样的和任红梅对练,除了仅有的、寥寥数次的“讲解”休息了一下,剩余的时间,便是“无休止”的对练——这个时候,任红梅可不知道“疼”她!
任何的一招,任红梅都要求“足金足两”的,不允许有任何的“敷衍”,哪怕是暖暖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站都站的不稳了!
她已经站不稳了,浑身都是软的,脚下像是踩着棉花。
打出的一掌被任红梅截住!
“轻了,没力气了?”
截住暖暖的手,一反一抽,便听的“啪”的一声,一阵火烧一般的疼,就自手背上发散出来,疼的暖暖想哭。她的眼眸中,含满了泪,却强忍着,不流出来。默默的收回手,暖暖又立刻出掌!
“啪……”
她的手,再次被打了一下!
任红梅盯着暖暖的眼睛,细了眸,一抹冰冷的,如刀一般的锋锐,直刺暖暖的眼睛,声音更是冷漠、无情:“怎么,没力气了?”她说罢,突然推出一掌,手一变化,就卡住了暖暖细细的脖子。
手,收紧……
本就因脱力,而感觉窒息、眼前发黑,再被这么一掐,暖暖一下就陷入到了昏厥的边缘,眼前的色彩,耳边的声音,似乎都随之远去,那一种更为强烈的窒息感,却一下子变得强烈——那么的强烈!
她的身上,突然多出一股力量,挣扎不已……
挣扎、再挣扎。
任红梅的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那一股力量突然散了。
她无力挣扎。
整个人,为之一软。
就在同时,任红梅的手也松了……呼吸为之一畅,眼前须臾就亮了,声音也回到了耳中,意思也清晰了。呼吸,却还是那么急的,身体还是那么疲的,她有些费力的,努力的睁着眼,看任姐姐……
泪,已模糊了眼睛,任姐姐是模糊的。
“搏杀的时候,你的敌人,不会管你有没有力气,不会等你恢复,更不存在公平一战的说法!所以,懂了么?”任红梅的声音,先还是冷的,当她问到“懂了么”三个字的时候,却忽而变得柔软。
第187章 乱点之:小媳妇()
任红梅的一句“懂了么”却是那么的温柔,似刚才那种冰冷、无情的肃杀,都是错觉、虚幻一般不实。乍的温柔,抽掉了暖暖身上,仅剩的一些“坚强”,眼中满含的泪,再也忍不住,随着一阵“嘤嘤”的泣声,涌出。
她的身上,软的无力,只是“挂”在任红梅的手上——任红梅的手,虽然松了,却并未离开暖暖的脖颈,依旧卡着,如一根延伸出的、长的试管钳,卡着暖暖,让暖暖能够不软的坐在地上,能够“站”在这里。
暖暖“嘤嘤”的泣……她是那么的委屈,那么那么的委屈:
她明明已经没了力气,可任红梅却要她出力,要她全力以赴。
她的身体已经疲软,可任红梅骗要她一次、又一次全力进攻。
她……
“纸巾——”
任红梅一只手朝擂台下,正站在那里的白飞飞一招,让白飞飞将纸巾递给她。白飞飞愣一下,才“哦”一声,取了几张纸巾,塞进任红梅的手里——刚刚,她也被任红梅的那种“冷”吓到了。
那一种“冷”比北极圈更冷,更烈……
接过纸巾,任红梅便给暖暖擦一下,轻的呵斥一声,道:“不许哭了!再哭试试?”一声呵斥,却极为有效,“嘤嘤”声戛然而止,暖暖强忍住,不哭。一双水汪汪、雾气弥漫的眼睛抬起来,看任红梅。
任红梅道:“好了……现在,好好回答任姐姐的问题,懂了么?”
暖暖道:“懂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轻的发颤,带着哭腔。
任红梅问:“真懂了?”
“真懂了!”
“懂什么了?”
任红梅盯着暖暖,等着答案……
“不管……有、没有……力气,都……必须出招有力,不能……不能虚……敌人不会、不会因为……我……没力气,就……放过我……”暖暖带着哭腔,哽咽着,回答——道理,她是懂得!
可“道理”是“道理”;“委屈”是“委屈”。
“不许哽咽!不许拖哭腔!嗯?”
任红梅松手,让暖暖自己站着,瞪了暖暖一眼。
暖暖努力让自己不哽咽,不拖哭腔。
她心道:“好丢人,我竟然哭了……都是这个女人欺负的!不过,刚刚任姐姐的样子,真的好吓人,要杀人一样!”
须臾,任红梅问:“好没有?”
“好了……”
她已经不哭了。
任红梅量她一眼,道:“我没有欺负小苹果,对吧?”
暖暖……
“对!”
她只能说对。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况……暖暖也真不觉那是“欺负”,那只是她的任姐姐,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牢记那一个“不讲理”的“道理”罢了!而且,她也的确“牢记”了,虽然她感觉是那么的“委屈”,还哭了。
“不过——”暖暖提出一个条件:“我想听那个马步的历史!就是马步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后来是怎么发展的……”
任红梅欣然应允。
“好!”
任红梅跳下擂台,招呼暖暖:“下来,咱们把擂台让出来,让周处、陈浩这俩小子打一场,咱们边看边说……”说罢,便高声招呼俩男生过来,一挑眉,指着擂台,与二人道:“怎么样,比一场?”
周处道:“我没问题,你行不行啊?”
陈浩“哼”一声,说道:“谁怕谁啊?”
二人呛了一句,就上擂台。
周处、陈浩二人,皆是一身红色的护具,处于擂台之上,却都不贸然行动,只盯着对方,兜着圈子。擂台下,任红梅则开始给暖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