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哉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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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哉大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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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五章 大生产运动3() 
其实,陕西各地官府承受的压力也是非常巨大。不要说财物方面的付出使他们穷于应付,只说这食不果腹的流民聚集一起,就如同身边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般,令他们寝食难安。

    更令他们难以言表的是,此次陕西赈灾,钦差徐大人直接行文知县衙门,调集的低层吏胥甚至良善民壮占了绝大部分,对于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却是一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虽然给出的“不敢骚扰地方政务”理由看起来冠冕堂皇,可鬼都知道,他们这些地方官府对赈灾事宜是极其“感兴趣”的,也很想代行其劳。可徐光启如此做派,实在与断人财路无异。这种行为尤其不能令他们接受。

    他们是不敢对皇帝陛下有任何抱怨情绪的,因此所有的火力就几乎全集中到了徐光启身上。

    平凉府、凤翔府以及商州、同州等几乎所有的府、州衙门一面向陕西都指挥使司衙门请调卫所兵丁帮助维持秩序,一面向陕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请示处理办法,其中的牢骚满腹自然毫不避讳。

    现在陕西的“话事人”是布政使张秉武张大人,其官名全称为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可不要小瞧了这位张秉武张大人,他可是出自安徽桐城张家,后人中更是有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官拜清礼部尚书军机大臣的张廷玉。就是在大明,安徽桐城张家也是属于巨宦之家,祖上张英做过陕西参政,族兄张秉义做过山东按察使。

    但是近几年,这位家世显赫的张秉武张大人却有些流年不利。先是衔皇命巡抚陕西的乔应甲颐指气使,很有些越粗代庖甚至取而代之的意思。

    因为对方是代天子巡行,张秉武张大人自然不敢触其锋芒。为避其锋芒,只好托病不出,一省大政就悉听乔巡抚摆布。

    “巡抚”之名即起于明代,其官也属于“行官”,而不是像按察使和布政使之类的非常固定的“坐官”。

    据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记载,“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辛未,太祖令皇太子(即懿文太子)巡抚陕西地方,巡抚之名,始见于此。”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年)遣尚书蹇义等26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此后,逐渐派一些尚书,侍郎,都御史,少卿等官去巡抚各处的边境腹地,办完事情就回朝廷复命。

    这样的官员,当时称为“巡抚”,或名“镇守”。巡抚兼军务的加提督,有总兵地方加赞理或参赞,所辖多而事务重者加总督。以尚书、侍郎任总督军务的,皆兼都御史,以便行事。

    由于总兵、宦官也可称为“镇守”,容易造成混乱,所以后来凡是文职官员奉命出朝,就一律称为“巡抚”,以与“镇守”相区别。

    此外,明代还派监察御史巡视各省,以资监察,称为“巡按”。“巡抚”、“巡按”略有不同,但这些都是大明王朝才设置的差务。

    好歹去年乔巡抚终于结束了“巡抚”,回转了京城另有任用,布政使张秉武总算可以从容展布自己的施政方针了,没想到今年又来了位钦差徐大人。

    而且这位钦差徐大人比那位巡抚乔大人更能折腾,这不刚刚到达陕西几天,就几乎弄得全省怨声载道。

    可像那位巡抚乔大人一样,这位钦差徐大人同样是张秉武张大人不敢惹的,而且皇帝陛下圣旨措辞之严厉也是从未有之。张秉武张大人只好将事务继续委托给参政洪承畴和刘应遇,然后他就继续回家,依然托病不出。

    参政洪承畴和刘应遇却不能再推脱了,而且也推无可推,只好硬着头皮,约好了一起去延安府绥德州去面见钦差徐大人,明为讨要主意,实际暗含些许逼宫含义。

    没想到两人此次绥德州之行竟然意外地非常顺利。

    双方见面之后,二人就将各地官府面临的窘境悉数告知。当然了,其中自然夹杂些许演绎夸张的成分,其目的到也是想给钦差大人造成一个情势紧迫的印象。

    钦差徐大人听完二人的情况介绍,竟然丝毫没有推诿之意,而且还立即表示了歉意。

    对于徐光启的态度,洪承畴和刘应遇感到很是惶恐。

    抛开钦差不谈,侍郎是正三品,而参政却是从三品,何况徐光启还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在二人面前可谓齿德俱尊。

    就是这么一位齿德俱尊而又身负皇命的人,态度却是如此谦恭,实在出乎洪承畴和刘应遇的预料。因此,二人也赶忙自我检讨一番。

    之后钦差大人就将准备好的措施告知了两位参政大人,并且毫不讳言地说明,此次受皇命赈灾陕西,皇帝陛下一再嘱托,要坚决杜绝以往的中饱克扣之类的恶习,发现一个处置一个,不管是什么官位,坚决查处绝不姑息。

    这些都是两位参政大人知道的,不仅是这两位,因为皇帝陛下此前的谕旨中也是三令五申,所有的陕西地方官府也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其中很难说有几人当真罢了。

    钦差徐光启徐大人接下来的话让两位参政大人为之一振。不是振奋,而是犹如醍醐灌顶。

    变化先是从口气上表现出来的,钦差徐大人一改笑眯眯的面孔,连声音也随之提高了许多。

    为了贯彻皇帝陛下的旨意,宁肯稍微推迟一下“以工代赈”的实施,目的就是要开一个好头,为今后的赈灾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经过几天的培训,在调集来的吏胥中遴选出一些,与随钦差而来的京城锦衣卫,第一批派出人员就组成了。

    锦衣卫人员是现成的,过去的这几天时间都是用于遴选吏胥。要说想通过几天时间就透彻人的忠奸实在有些异想天开,没办法,谁让时间是如此紧迫呢,只好通过“听其言,观其行,查其所为,视其所以”来予以简单分辨了。

    洪承畴和刘应遇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别有意味。

    尤其是在大明王朝末年,要想在官场中寻找“廉吏”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能够、或者可以“为我所用”的,称得上“能吏”就算万幸了。

    两位参政大人,洪承畴和刘应遇应该就算是“能吏”之二。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大生产运动4() 
所谓“能吏”,具备的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具有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非常精确地辨识朝廷的“风向”,并且不管在多么违背个人意愿的情况下,都要能及时调整自己的“步调”。

    其实朝廷的举动已经早已预示着“风向”发生了变化。

    以往遇到发生灾害时,即便地方官府迭次上报,朝廷的旨意和赈灾银两物资也都是姗姗来迟。

    而今年陕西地方也曾在送往京城的奏报中隐晦地提到了些许发生在小范围的、次等一级的灾象,可这本来就是官场中的惯用伎俩,主要是以备将来真正发生灾害时用于卸责的伏笔。不管是发出者还是接受者,双方都对此心知肚明,没有人真正在意。

    可这次朝廷的反应有些异乎寻常,京城不仅连下旨意,而且正儿八经地派来了钦差,而且钦差到达之后还正儿八经地开始实施赈灾措施,而且在实施赈灾措施过程中甚至还把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弃之如敝履……这,这是要干神马?!

    新皇是足够年轻,可并不能就此认为其可欺,况且身边的曹化淳、王承恩等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从皇帝陛下整治阉党的狠辣麻利中窥其端倪。

    即便是“新皇上位三把火”,也几乎没人敢赌一下皇帝陛下没有准备好更加严厉、甚至更加残酷的后续手段。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没人愿意触其霉头。

    反正两位参政,洪承畴大人和刘应遇大人已经做好了积极配合钦差大人的准备。配合钦差大人,就是配合皇帝陛下,因此也完全没必要感到自己臊眉耷眼地主动拿热脸去凑人家的冷屁股了。

    事实证明,不管是那一世还是这一世,能够在官场中站得住脚的,脑子就没有一个不好使的,绝对没有废物点心。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陕西官场就来了个集体转向。

    一时间,本来有些荒凉的通往绥德州的管道上不敢说车水马龙,也绝对当得起络绎不绝。朝廷命官们或亲自、或命手下亲信和得力干将蜂拥至钦差徐大人在绥德州绥德县的行营。

    说是钦差大人的行营,其实也就是在绥德县一大片荒地的中间搭起的两大排席棚。

    白天钦差大臣与锦衣卫及各地调集来的吏胥都在荒地和席棚之间穿梭。结合现场的情况,徐大人随时给他们讲解要注意的事项。其实钦差徐大人这样做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明白,此次赈灾是一项极度艰苦的事情,不要心存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的奢望。

    这些前来探听风声的各地官员一看钦差大人的条件是如此艰苦,无不受到极大震动。

    徐光启见有许多人员探头探脑地窥伺,索性把他们都召集到一处,“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着了,回去马上遴选本分而又可靠之人……不是亲自来的,也回去给自家大人说,抓紧时间办理……此次皇帝陛下大力赈灾,实在是惠泽我陕甘父老的惠政,各位不要再行瞻顾,以免贻误时机,那可就成了我陕甘父老的罪人了……”

    如果那个时代有飞机或者卫星,而且恰巧将镜头对准陕甘大地的话,各位就会看到一幅波澜壮阔的场面。

    在平原、在山坡、在谷底、在河边,在前一天似乎还人迹罕至的荒野,而现在却仿佛成了人的海洋。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搬开顽固的石块,他们掘除荆棘草根……他们从一个地方转战另一处荒野,留下的是平整的良田。

    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也非常明确,就是吃饭,吃饭,还是吃饭。

    京城御座之上的皇帝陛下是凭借着前世记忆形成的先知先觉断定陕西一地即将到来的旱灾,老迈的徐光启是凭借着皇帝不想的举措猜测出帝国即将面临又一次灾变,可陕甘地区以及几乎整个帝国的北方地区的人们,却早已真切感受到旱魃肆虐。

    但是,做为就要深受其害的陕甘地区的人来说,一部分认为这分明就是又一个发横财的机会,另一部分即便知晓接下来的日子对所有生物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无能为力,或者无以为力无所凭藉,只能视作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他们没有选择,只能默默承受。

    如果实在承受不了……那就把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天爷拽下来,痛痛快快地与他大干一场吧!

    现在好了,朝廷派来了钦差大臣,钦差大臣为嗷嗷待哺的三秦子弟带来了粮食。只要不惜力气,就能吃上饱饭,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陕西省延安府米脂县城外的银川马驿。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小小的驿站重视如斯,可锦衣卫新任总旗何胜文对于上司的命令也丝毫不敢打折扣。

    何胜文的祖籍就是陕西省延安府,祖上在太祖时也是立过不丗之功的。但是二百多年下来,陕西何家人才凋零,除了他之外,老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有“出息”的人了。而且,他这个总旗,也是刚刚因为立了功,从小旗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

    提拔起来的何胜文,手下的兵,不是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校尉,而是换成了这些驿卒。嗯,是暂时的。上司千户大人说了,这次任务妥妥帖帖地完成之后,保他再官升一级。

    官升一级,那就是百户了。千户大人自己也不过是千户,他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提拔一个总旗呢。除非……除非千户大人升至指挥佥事之后,或许才能保得了他这个未来的总旗。

    照最近锦衣卫的人事动态,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最近几个月以来,整个锦衣卫已经全都调动起来。要不是仗着自己陕西人的身份,这个重要的任务还到不了手里。

    大明帝国时的陕西省可比四百多年之后范围广大的多,它包括了陕西、甘肃两省和青海省、宁夏回族自治区的一部分。省会治西安府,这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陕西境内共有六条驿道,将整个地区串连起来,也以这六条驿道与周围地区连接起来。

    这个设置在米脂县的驿站,叫做银川马驿。不错,正式名称就是银川马驿,而不是称作米脂马驿。

    银川马驿是西安府京兆驿至榆林驿中间的一站,上一站是绥德州青阳驿,下一站是鱼河驿,过了鱼河驿就是榆林驿。

    这个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一个驿丞,十三四个驿卒,二十五匹马匹,一个接近两亩的院子,两排屋舍,一个马棚,一个草料棚,这就是银川马驿的所有家当。

第1卷 第二十七章 驿站奔驰() 
大明王朝时代的驿丞,官秩不入流,但是所经受的事务却是繁多芜杂,“秩莫卑于邮官,事莫纷于邮务”就是最真实的描述。

    凡是来往的人员,只要是稍微叫得上名头的,就都比驿丞的品级高,而且多数时候高的还不止三级两级。这些人或许在别处根本没有嚣张跋扈的资格,可到了驿站却都变成了眼高于顶,颐指气使之辈。

    驿丞对于过往官员的欺凌别无他法,只有低眉顺眼地小心伺候,生怕给自己带来不测之祸。

    而驿丞手下的驿卒,有的是受雇常年在驿站服役,有的是农民自备口粮轮流到驿站服役,有的是被派往驿站服役的边防战士,有的则是被发配到边远地区驿站服役的囚徒。每年受雇银一般是七两二钱,多的也只有十两左右。

    大明王朝常年(没有灾荒)的粮价是一石米最多一两银子(遇上荒年那就没谱了,每石米有三四两的时候,也有五六两的时候,有时甚至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一石米(差不多是90公斤以上)我们权且按180斤来算,一个驿卒的年收入折合米为1300斤至1800斤。

    另外,家中的老婆孩子再种点儿地,多少也能收获一些,如此这些粮食养活五六口之家按说也是完全可以的。即便遇到不是非常严重的灾荒,只要大家再把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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