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是李今是与她谈,他丝毫不感到奇怪,对于李家,宁致远还是打听过一些的。
这个女孩倒是一个挺厉害的女孩。
李今是倒也没什么要接着争辩的意思,在她看过宁致远带来的货物后,一个全新的计划已经在她脑中成形了,她也知道那种布匹和红薯种有多么珍贵,刚刚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只是她依旧想不通的便是红薯那种东西,宁致远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贩卖,现在还是贩卖种子,还丝毫不担心。
“宁解元,甘薯那东西有些特殊吧。”李今是试探着问道,若是她自己还无所谓,这可是会前迟到她们整个李家数百年的基业,她不得不谨慎。
见着宁致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李今是似乎懂了一些,那便是没事,至于为什么没事,她不懂,而随之她知道的一点,便是田家要吃亏了,那红薯他们之前没有及时脱手,现在又传来了红薯种子的消息,由此可见红薯之后该多么普及。
“今是你应该一直都是刚刚那个侍女一样的神情,那样就好看多了。”宁致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孩。
这幅神情至少他不是很喜欢,就像被关在宁夏卫的海兰珠一样,他认为女孩始终是应该温柔一些的。
李今是心里陷入了沉思,更是十分委屈,她的性子只是对外人冷淡而已,而宁致远只是一个刚刚才轻薄了她的外人,她干嘛还要笑脸相对。
“可是公子你还只是一个外人。”李今是说道,只是脸色已经缓和了一些。
“————”隐隐听出女孩话里的委屈,宁致远很无奈,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罢了,还是顺势转移了话题,“那布匹以后每年六七万匹,红薯种你们尽管取自己需要的,剩下的高价卖出。”
第一次买这些红薯中是比较麻烦的,李定方毕竟只是书生,不一定做得好,而且还要科举,正赶上红薯播种的季节,所以便让李家代劳了,至于这利润分成,好说。
而在李今是看来,卖红薯是一个暂时的活计,却可以积攒下不少的人脉,全大明的商人只怕都会盯着这块,但更重要的,在李今是眼里还是那个布匹,在李家布庄的操作下,可以卖出极好的效果,更可以是压倒田家的一张牌。
李今是点点头,许久都未说话,倒是让宁致远讶然。
“那个,红薯利润分配的事情今是不谈谈吗?”
“难道不是都是宁解元你的吗?”李今是的表情更为丰富,这本来对她们来说就是小事,而且从中获得的好处也是巨大的,宁解元难道不知道?
宁大官人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哪有主动送钱上门的,只是,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很密切啊。。。。算了,不给就不给了,好事。
“噗。。。”李今是笑了出来,宁致远现在的纠结表情实在让她好笑,心中的不忿也消失不复,至少她知道了一点,那便是,自己这个未来的夫君对自己一家人并不薄情。
再谈着羊毛布匹的事宜,李今是的态度也变得逐渐温和了起来,很多时候,至少李今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宁解元很投缘。
“宁公子,此次殿试该是高中无疑了吧。”李今是的称呼在无形之中也改变了一些,说道她又一个比较感兴趣的话题,目光炯炯地望着宁致远。
在她想来,这是所有读书人都在意的话题,哪怕眼前这位看上去有些不一样的少年。
“或许能中三甲。”宁致远不动声色地说着,看着李今是的表情,这些天来,什么四书五经他倒是看了一些,加速航原本v人脑中就很深刻的印象,也算得上熟练,只是这科举会试的难度却不比这个乡试,谈不上有信心,因为他也不需要有信心,中不中大抵是那么回事。
李今是愣了一愣,听着这语气,似乎,这位宁公子连位列三甲的信心都不大,不由有些恍惚。
“宁解元自是不用跟那些书生一样,现在已经比他们之中的绝多数几十年后都要强了。”李今是随即笑了笑说着,她觉得宁致远像是在开玩笑,却听不出他话里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她看来,有关这位宁解元的事迹,传的沸沸扬扬无非就是他的诗词与暴力,至多还有那篇中举八股文中的一句对联,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想来确实没有见自己这位未婚夫婿做出过什么八股文,倒也没什么。
自古以来会作不会写文章的才子也不在少数,何况他已经身居高位了,若是能锦上添花也是一件美事。
“今是,如果致远今番落第,你又当如何?”宁致远问着。
“落第便落第,有何关系?”女孩捋了捋发梢,长长的睫毛眨啊眨,说的很坦然。
只是她知道,宁致远若是此番不中,便要饱受那些穷酸书生的议论了,大抵就是空有才名之类的话吧。
宁大官人心中另有想法,让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次就算高中也中不了,朝中上下,几乎对自己都有敌意,这次主考和批判想必也是如此,文章的成绩,中与不中,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考官的意志,所以他更不抱什么期望。
其实越是这样,他反倒越安心,在这样一个市道中,理论上只有紧靠着崇祯才是最安全的,朝中上下针对自己,只怕也是崇祯愿意看到的。
“今是。。。。”宁致远突然喊了一句。
在幽静的房间,这本是一个大厅,想来是李家招待贵客的雅厅女孩只是和他相邻坐在两张凳子上,他一侧过身,女孩姣好的容貌和丰满的身材便尽收眼底。
“。。。。。嗯。”
女孩疑惑着,听着宁致远突然喊了她一声,轻柔的语气让她有些不适应。
“我有一个女孩叫如是。”宁大官人开心地笑了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凑过脸去在女孩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走了出去,事情已经谈好了,不管能不能中,科举总归还是要参加的,况且他还得找崇祯去拿那本书的下一册。
女孩愣愣地也没有躲避。
李今是知道柳如是的,不仅她知道,几乎整个大明对宁致远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有些复杂,似乎明白了宁致远的意思,让她安分守已,然后又亲了她一口。
而宁致远,只是觉得说出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比较酷,也没有一见面就敲打这个小女生的意思,恩,就是很酷。
只是失落,因为李今是本来就没有打算凭着自己的身份做些什么不讲道理的事情,看着宁致远的背影,她对这个夫君还是大致满意的。
只是对自己不好。(。)
0169章 燕子楼()
出了房间的宁致远和李庭招呼了
船上除了李家的伙计,便是宁致远的亲兵与李然了,那丫头显得阴魂不散,在船上还想着再给他喂药。
船这种东西,前世今生他坐的都少,此刻颠颠簸,倒也没怎么晕,他有些失望,倒是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虽说他并不怕别人的非议,可没人喜欢丢脸。
一路行走着,偶尔透过视线看着沿海一带繁华的景象,他会有些伤感,多久之后,因为天灾祸患,满清入关,这些都不复存在。而水路确实是要比6路快得多,在一觉醒来之后,便是一个豪华的码头。
码头这个地方,用豪华形容或许不太适合,但宁致远的心情却足以表达出来了,一般的码头都是单港口的,金陵的港口较之不同,可以容纳两艘商船同时来回,而此时这儿,确实八条大道。
他以前没有来过京城,所以此刻宁致远实在想不通,有着这么达港口,大明为什么会穷的破产倒闭。
沿着码头走下去便是一条热闹的街市,一下船的宁大官人身后便是跟着十余个穿着平民衣衫的亲兵,而人群,也隐藏了不少,在京城这个地段,他相信,除了自己,就只有崇祯出行的时候有这个状况了,尽管他不想这样,可是多次的刺杀让他心里有些提防,每次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
什么价格都高,却没有生命贵。
跟着一个带路的人走着,宁致远暗思李定方也算是有心了,只怕这几日整日都有人在码头盯着,等着他来。
三年一回会试的繁华现象,的确是很壮观,远的不说,随处可见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处摊点的盛况,只怕直接便延续了除夕上元节的风采。
京城的繁华的确出了想象,据说李自成当时攻破京城之后,次劫掠便夺得了七千万两白银,在此之前他是不信的,若是京城这么富裕,崇祯至于拿着国库每年两百万白银的收入亡国吗?
对此他现在只能解释说崇祯是一个特别的人,狠得下心来杀那么多官员,却狠不下心来抢钱,汉武帝穷兵黩武耗光了文景之治多年的继续,还不是强行向富商借钱,最终名扬天下,军队在手,谁敢抵抗?
某种程度上说,此时,崇祯就是家国天下。
而见到的几个店铺中忙来忙去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宁致远还想起,自己自从中了乡试解元之后,朝廷关于举人的俸禄,自己一次都没拿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试当口,这些书生还在为了生计奔波。
若是他在金陵的生活一切就这么下去,自己想靠着举人俸禄活着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摇摇头,崇祯前世怕是见惯了这些繁华富饶的景象,不知道天下百姓生活成什么样子了吧?
此世他去过宁夏,经过西北,算不算自己给他的警示?
这个时间点,离会试还有五六天的光景,此时没有什么客栈是空着的,甚至于,一般百姓家中能够用来租住的房子也已经全部被租出去了,不少书生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进京赶考,然后名落孙山从此背井离乡,连回乡的盘缠都没有。
不得不说李定方还是懂得些套路的,自去年赚了不少银子开始,他便在京中买了一桩府邸,两千两白银,位于永定门与钟鼓楼的中间,可以说,这是目前京城最富庶的地方。
只是表面上的最富庶,其实京城的商人远没有京城的官员有钱,京商只营一方业,而京官,广收天下财。
除了十余人梗着宁致远进了院子之后,剩下的不知道多少亲卫隐藏在了各处。
这桩府邸是十六进制的房子,大门朝着鼓楼开着,只是向后却不知道延伸去了何处,面积很大,李定方从右侧一座院中走了出来,之所以是右侧,因为这是李定方选的位置。
李定方大抵是有些知道宁追远的性格的,好像对这次的科举并不在意,但他自己却做不到,这就等同于将他这么多年读书的信念完全崩塌了,所以他还是想考,但对于结果他并不是十分迫切。
正值晌午时分,宁致远看着天色便寻着去了徐光启的府上,他是可以住在这儿的,只是未免太招人说辞,而且他不知道徐光启这次科举考官中有没有他。
一切并没有生什么波澜,过得风平浪静。
会试的人数自然是要比乡试少,但乡试却是省考,而会试相当于国考,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考官变成了原来的两倍。
温体仁此时有些失望,他的很多次在关键时候脱离了朝臣的队伍站向了崇祯,已经被所有人排斥了,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朝廷上,只是因为崇祯念着他的情,否则早就被那千篇一律又花样百出的奏折弹得千疮百孔,只是这次的主考官还是周延儒,这就让他有些心惊了。
作为一个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手,他这次真的疑惑了。
会试主考官是由崇祯亲自指定的,这么一个广收门徒的机会就这么给了周延儒,看来崇祯对周延儒还是很看重啊。
虽然温体仁自己是由周延儒推举阁,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他渴望着将他扳倒,而这次考生中,有宁致远这么一个特殊的人,这是机会。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希望这次周延儒可以遂了大家所有人的意,刁难一下宁致远。。。。
周延儒此时的府上,刚刚送走了一大批人,目的各种各样,但总的来说还是自己这次主考的身份,为有的考生托门路,为有的考生求死门。
因为宁致远的原因,包括周延儒在内的所有人在京的土地都少了许多,他们的祖产最多的还是在自己老家,京城这儿本就不多,而这儿的土地,代表的却是面子。
他们有各种恨宁致远的理由,周延儒也是,但是就是他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他不是傻子。
他可以和温体仁一起将钱龙锡弄下台,也足以证明他的不择手段,而温体仁又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了,自己要是再这么瞎蹦跶,崇祯随时让他将自己换了,这辈子也就白忙活了。
将吴伟业的投名状收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做官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但谁让这是自己的爱好呢?
而宁大官人在拜访完徐光启之后,就径直回府了,坐了一天的船的后效终于显现了出来,晕晕沉沉他就睡下了,并不知道因为他,当朝两个最大的奸臣在为他费尽心思。
而在他自己眼里,真真切切他就觉得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
京城繁华的一片,在他刚到的时候,崇祯便得知了消息,得知他带了许多侍卫,变得心思百转。。。
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京城都会是这么热闹的一片,三月多的的会试到四月多的殿试,再到新科状元金榜题名后的喜庆相信可以让京城的商人们大赚上许多银子。
。。。。。。。
鼓楼街上的燕子楼,这儿是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只是因为在京城,所以更多了几分混杂。
崇祯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但急缺钱,这燕子楼不知道是崇祯开的,而或许只是那些沾着权贵衣衫的关系户,但宁致远并不喜欢来到这儿。
这只是他来这儿之后的感慨,被李应叫来之前,宁大官人还是有些好奇的,他去过的青楼也就是秦淮河边那么三四家,如果不算他自己在宁夏开设的那几家的话。
在他的心中,秦淮河边的青楼,虽然他并不喜欢,却不反感,而到了这儿,眼里只剩下了失望,胃中刚刚喝下去的药也在翻腾着,不能平静。
李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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