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致远与他们始终有着一条鸿沟,他们或许不知道宁致远十六岁官居二品是什么概念,但只是知道宁致远官很大,名气很大,这就够了,和他们不一样。
“所以想打人了,现在本大人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就你站在这儿,直到午时,你们五人成一组来和本大人对练,要是能将本大人打倒,那你们这个月的饷银翻倍。”
三千余护院惊得嘴巴一张长的老大,从宁致远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见一地的下巴。
五个,应该可以吧,宁致远想着,他在宁夏卫最后与士兵们的对抗的最后成绩便是能将五六名士兵制服,现在又练了那么久,应该可以吧?
他说的很保守,在他看来,宁夏的士兵虽然训练的时间也不长,但绝对比这些护院要厉害,自己应该能。。。。。威风一把。
“本大人说话算话,谁先来。”宁致远眯着眼睛说道,直看着众人,看着他们逐渐脸色的变化虽然有些无聊,但实在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不能以貌取人,尤其那个人叫宁致远,就是这样。
这群护院的饷银是一月五钱到一两银子不等,领着一两银子的不多,便是那百人小队与千人队的队长,共计一百零三人。
饷银听起来并不多,因为与士兵们相比只堪堪一半,但实在不少,莫说是在这等灾年,就算是太平年间,请一个伙计也只不过两三钱,所以许多壮汉拼了命的都想钻进来,所以能钻进来的都是能拼得了命的壮汉。
第一个五人走出来了,五个壮汉,因为这三千人大都是壮汉,脸上有着一丝惶恐与期待。
“公子,那得罪了。”一人说着,话语中,便知道他是之前留在金陵的五百人中的一名,现在是一名五十人的队率。
他知道宁致远以前每日与大家一起训练,也知道公子的身体还是好不到哪儿去,对于宁致远的这种做法,他理解成为,公子想挨揍,想给他们送钱,内心挣扎了一会要不要打公子的脸,还是决定不打了,当给公子一个面子。
五个壮汉对着一个看似文弱的份儿书生,这场面想着都有些怪异,其实宁致远身材适中,并不瘦,只是凡事都要有对比。
当宁大官人一拳将其中一名护院打倒在地时,亲兵们哈哈直笑,他们可是清楚自己公子的武力值的,比他们自己都要强,他们作为亲卫,现在存在的意义只在于,收拾小虾米,或者防止敌人群殴。
那名被打倒的护卫正是之前说话的那个金陵老伙计,被宁致远无情地打倒了。
边上的护院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这只是碰巧,那个倒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的愚蠢同伴碰巧撞到了大人的拳头上,不知道有没有把大人的手给弄疼。
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两三息的时间,因为他们很快看到了更惊人的一幕,这位宁大人手脚并用,再出两拳两脚,剩下四人都被打倒在地,他们愣了。
而此时宁大官人自己也愣了,眨了眨眼睛,自己真的有这么厉害?一拳将他们打倒在地,就这么起不来了,不会死了吧?
“你们这些混球快起来。”瞥见一个手臂在微微抖着,宁致远松了口气,没好气地说着,“本大人出钱给你们看大夫。”
护院们一阵哄笑,只见着刚刚第一个倒地的护院起身,左手还在捂着肚子,对着一群人喊着,“笑个鸟啊,快来扶着老子。”
众人笑容一滞,有些反应了过来,这看着,是真的有事啊。从中连忙跑出几个人,扶着倒地不起的四人和那个说话的护院,护院又看着宁大官人,眼神有些怪异的,又好像有些委屈,“公子,您下手太重了。”
“————”
宁致远冤枉,他觉得自己。。。好吧,确实用了全力,那不是怕被他们打倒有些丢脸吗?眉头舒展开来,看着这几人只是暂时的不适而已,没有什么大事,又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接下来谁上来?”
这一刻,宁大官人心中豪情万丈。
。。。。(。)
0164章 秦淮河边峨眉扫()
刚刚被打败的几人是他们之中比较强的,所以此时也只有小部分人还在跃跃欲试,百人队长与千人队长,不止为了那些银子,也是想试试他们自己的身手。
李定方此时在一旁看着,偶尔有护院看向他,现他脸上毫无惊色,似乎是预料到了这一步,心里感慨着,大人和李管家都是高人啊,又看向宁致远与护院的比试去了。
李定方心中则是暗暗叹了口气,他其实很惊讶,都是书生,差距咋这么大呢?宁致远前年和他的身子差不多,或许好上一些,现在能一个打十个自己了吧。
这次倒是显得没那么夸张,也给了宁大官人一些实底,刚刚那场,自己似乎有些出其不意,所以解决的那么快,这次护院都有了准备,有些难搞了。。。。
。。。。。。。。
将近午时,宁致远这才有些疲倦的回到府上,舒舒服服药浴了一番,便准备入睡了,午时小睡片刻,就像他与李玉然说的那样,他自己也照做。
比试的结果是那百余人拿着一两月钱的护院,五个人足以将他击倒了,当然他们自己也讨不了好。
让他有些遗憾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十分强,身体的变化给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除了。。。房事那方面之外,便是体力增强了,力气变大了,他认为,自己或许应该学学招式了,蛮力是不行的,就像李定国老是被李军欺负一样。
李军。。。
说起李军,宁致远也不知道他如何了,就那么陷入了睡眠。
午后,只是刚刚小吃过一些糕点,李应便来到了府上,与一年多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比自己差一些的卖相,浮夸的神色,或许,只是心中多了些什么。
他是笑着的,宁致远一见到便是笑着,没心没肺,宁大官人起身迎他,随即他笑容一滞,立马苦着一张脸。
“苍天啊,致远,你怎么变得比我还要高了。”声音悲怆而欠揍,但说出的话让他觉得很中听。
十六七岁不正是长高的年纪?宁大官人半眯着眼睛看着李应,其实自己并不比李应高,只是与之前高了不少。
“致远,今晚去逛青楼怎么样?”李应语气一变,满脸向往地说道,“归家院近来倒是又捧出了一个名妓,哥哥我可是看了,丝毫不比你之前赎走的柳姑娘差啊。。。。”
李应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生疏,还是那样熟稔,让宁致远感觉很不错。
“自是没什么问题。”宁大官人笑嘻嘻地说着,“叫上定方一块,他那个小妾还是托你的福吧。”
男人总会变坏,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李定方的契机便是怂恿他去逛。窑子的李应。
不过宁致远以为,就算没有李应,窑子这种东西,李定方现在的层面总会去的,自己也会带他去。
“定方见着林姑娘可是魂都飞了,我可只是做了一件好事罢了,赎身的银子也是定方自己拿的。”李应兴冲冲地解释着,语气中怎么听都似乎带点得意。
“不过他最近可是不去了,每日只知在府中读书,乏味透顶。”李应摇头晃脑地说着,又满眼担忧地看向宁致远,“三月便会试,致远你不会也不去了吧?”
那眼神,让宁大官人看着都不忍拒绝,顺势也便答应了,这是李应逼我的,宁大官人这么对自己说。
李应也只是举人身份,三月中旬同样要参加会试,但他看着一点都不担心,就像。。。就像宁致远一样坦然。
他不知道李应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是因为无所谓,也不抱什么大的期望,千军万马过独桥,还是把机会让给别人吧,宁大官人很高尚地想着,自己不凑热闹。
至于李定方,有着自己的追求想法很不错,他与一般迂腐的读书人不同,却也改变不了自己那颗想靠着。。。科举扬名的心,就连宁致远自己,当时中了解元不也是那么激动吗?
华灯初上,十里秦淮。
宁致远进了归家院,显得很低调,时隔一年多,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但是认得他的人不多,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是熟悉他的人倒是认不出来,但是一旁的李应比较显眼。
只是平日中,李应也会和各式各样的人来往,这次只是换了一个罢了,大家都只道是这个应天府最大的衙内又来了。
一切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淮春暖翻红袖,诗词歌赋等闲间。
春天是个好季节,舞曲也恰到好处,吟唱的是山水之间,宁大官人所作的三歌曲,论情怀,也确实是这最能引起他们的共鸣,其中有着落魄失意,郁郁不得志,儿女情长与寄情山水,也正是这些骚人墨客的写照。
宁致远有些惊讶于这歌曲能以女声唱的如此让人沉迷与惊艳,沉迷的是那些书生,惊艳的却只是他,不同于那些来青楼柳巷找寻心灵安慰的那些人,宁致远并没有什么好惆怅的,所以听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李应此时的脸上也是一片迷醉的表情,一醉入秦淮,扶摇直上青云路,他们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李香君微微透过帘子观察着众人,一眼望下去,都是一副模样,面容静穆,动作停滞,时间像是静止般,暗自撇嘴,忽然就愣住了,下方只有一人还在自顾饮茶,在这数十桌人,十分显眼。
她觉得自己心里不争气地跳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潮红,又有些颓然,双手不禁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佩,不知所措。
那是宁公子。虽然隔得老远,李香君并看不清面容,但只是一眼,她便知道那是宁致远。
她是媚香楼的名妓,与这归家院的关系便是由宁大官人的这歌曲开始的,现在两家关系极融洽,而她这次来只是来找归家院这位新晋名妓,同是出众的青楼女子,她们很有共同语言,就像她与之柳如是。
天籁之音缓缓落下,李香君仍在愣。
“香君,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一道婉转的女声问着,正是那名刚刚唱着歌的女子,见着这幅模样,觉得李香君活像是一个约等着情郎的闺秀,心中诧异,要知道,李香君未满十四,好似都未曾见过客人。
“。。。。。啊。”李香君有些失神地反应过来,短短几息便恢复了平静,露出一抹很灿烂的笑容,“玉京姐姐,没什么事。”
卞玉京浅笑,看着李香君,女孩的交情建立起来很容易,尤其是有着相同经历的女人,而她们两个都是由官家落魄到青楼的女子,更是有着生生相惜的感觉。
“只是刚刚见着宁公子了。”李香君顿了顿,又说着,卞玉京那有些戏谑的笑容,让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好隐瞒的,那样反而不美了。
“宁公子。。。。?”卞玉京疑惑着,然后脑中闪过了许多文人书生,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再看着李香君微红的脸蛋,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那宁解元?”
李香君点了点头,让卞玉京很是惊讶。
她不认识宁致远,但肯定是听过他的名字,也知道他与李香君之间有着一缕联系,却不知具体如何,但眼前这幅情形看起来,香君似乎早已心系于这位解元了。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卞玉京不得不承认,那位宁解元,的确是许多女子的中意夫婿。
重情重义,年少得志,又文采斐然,所作诗词,足以流传千古,实在世间少有。
卞玉京的心中也难免起了一丝波澜,对着侍女吩咐了几句,然后又重新看着李香君露出了笑脸。
“香君,我让柔儿吩咐下去今夜会让众才子斗诗,拔得头筹者便见上一面,以宁解元的文采,想必非他莫属了,你尽可就留在房中,也与他见上一面。”
李香君调皮地撇了撇嘴,然后点了点头,对于卞玉京口中的才子,她似乎是有些不以为然了,她每次在媚香楼演奏完曲子,那些要见她的才子能从钞库街排到江南贡院,可她一个都未见过,就是不想。
那些诗词其实本也是像模像样,对偶平仄压抑,算得上佳作,只是与宁致远之前做的几相比,便让她没有了欣赏下去的想法,此时她的心中有些失落,宁公子这幅模样来了归家院,相比便不是今日才回来的,自己却不知道,他也未去找过自己,在他看来,自己还是小孩子吧。
而且她隐隐觉得,宁公子的文采可以轻易拔得头筹,但今晚却并不一定是他。
乐声消停,众人从迷醉中醒来,听得归家院管事女子说的斗诗,不由得都来了兴致,银子只是其次,可以见着那个让人垂涎的名妓卞玉京倒是真的。
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惯例,只是偶尔有之。
“致远,今晚夜宿春闺的想必又是你了。”李应语气有些酸溜溜地说着,可惜自己作诗实在凑合,否则不就是自己了。
在他看来,能进这些名妓的房间,便是感情展的开端,抱得佳人的开始,宁致远与他那个小妾不就是例子吗?
“李兄。。。。”宁大官人喊着,觉得有些不妥,李应对他的称呼从宁兄变成了致远,那自己称呼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英森,你可知道这新晋名妓唤作何名?”宁致远想了想,出声问道。
“卞赛。。。。”李应随口应道,然后脸上一愣,表情变得僵硬起来,颤抖地指着宁大官人,悲怆地说着,“我。。。。我不叫英森。”
宁大官人眯着眼睛笑着,也不理李应那副蛋疼的表情,说实话,这个表字他在知道的第一刻,也是哭笑不得的。
卞赛,卞玉京是也,与自己的如是并列的秦淮八艳之一,脑中思索到这儿,他又想起了那粉雕玉琢的小香君,自己应不应该去看看她呢,嗯,待会就去,媚香楼也不远。
十里秦淮,青楼甲天下,今晚作诗的主题是回文。
这种诗词不仅考量文采,脑袋灵活必不可少,那些木讷书生却是做不出来的,但木讷书生来逛窑子的,那是吃饱了撑的。
片刻的沉寂之后,下面这些书生有了响动。
“在下郭桥,有诗一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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