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锅了,绝大部分天下镖局的人很委屈,从吃不饱到现在自己老老实实押镖都不行,都是你崇祯搞的鬼,凭什么?于是他们变得怨恨。
后世有位资本家说,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能让人铤而走险,百分之百的利润可以让人践踏一切法律,百分之三百能让人冒着绞死的危险……
大致就是如此,在这轻松自在只是训练有些艰苦的无本万利的生意面前,皇权神马都是浮云……
一时间,除了南北直隶之外的天下镖局后撤之外,其余各地俱皆反抗官兵,于是大明真正有了新的反贼。
延绥,崇祯围剿反贼的政令一出,绝大多数人很愤怒,自己的财源就这么没了?他们见过镖局的富裕强大,甘肃的宁静安详,这是反贼的话,那我们当反贼便是了。
大多数人开始反抗,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延绥一地成了反贼的又一个据点。
另一方面,天下镖局聚齐一万人马,自陕西开始破城,由于措手不及,而且洪承畴正在陕南对付高迎祥他们,被他们连下两城,甚至都没有引起多大的反抗。
他们依旧秋毫不犯,只杀土绅恶霸,开堂为民做主,深得民心,在西北是彻底出了名的。
虽然在甘肃的对外开放之后便有许多传闻这些反贼很好,甘肃人民很幸福之类的话,但也就说说而已,最多半信半疑,毕竟反贼这种生物玄乎的很,在真正见识了他们的亲民才完全相信,络绎不绝的百姓想要参军,但他们招兵十分严格,往往十个壮汉都不能入选一个,招进去了还分等级,让人无奈。
和官兵一样,应该说比官兵还好,参加这些反贼……义军都有军饷,发的准时足量……
不管怎样,因为他们,大明都发生了巨大的震荡,洪承畴只能在心里暗骂崇祯不知道做的什么事把事情弄成这样,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能走开的,况且他也不敢走开,那算反贼人虽少,但真他。妈难对付啊。
反贼首领李某某此时倒是显得十分爱国,隔空向崇祯和大明众人喊了话。
“小民等本该死之人,时不饱终日,衣不能避体,朝廷官员不管不顾,中饱私囊,无奈至此,却自聚集之日起从未滥杀平民,只为温饱,为民除害,又何罪之有?天下镖局俱是贫苦百姓,皇上此举,莫不是屠杀百姓?”
“那甘肃一城,现如今歌舞升平,百姓衣食无忧,一片太平模样,小民等初见时又是什么状况?尸横遍野,百姓面黄肌瘦,心如死灰,军官只顾享乐,这些,我等何错之有?”
“若是皇上能保证我等温饱,保证甘肃百姓温饱,那天下镖局解散又如何不可?甘肃还与朝廷又如何?但朝廷可以吗?尔等这群贪官可以吗?”
“辽东战事吃紧,河南反贼聚集,皇上为何正事不为,刁难我等只为生计糊口之人?莫非是要这大明天下亡了不成,又置大明万万子民于何地?”
这文绉绉的一长段话,李定国经过了几个狗头军师的润色,迅速向大明各地开始传播开来……
…………(。)
0279章 舆论()
“砰…砰啷…”阵阵碎裂声传来。
“嚣张!嚣张!反贼实在太过嚣张……”崇祯在书房内发狂似的地大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
从他登基之日开始,已经有了六年,他一直记得懿安太后和他说过的话,为君者,切记喜行不于色,崇祯做的也一直很好,在前几年。
近年来破事开始连绵不绝,天灾**外寇蜂拥而至,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这些消息前失了分寸,这次又是如此。
“怎敢…,反贼怎敢…?”咆哮之后御书房中很快又恢复一片宁静。
崇祯感觉到一阵悲哀,自己作为一个皇上,连整一个镖局的力量都没有……
现在大明局面乱成了一团,那聚集在陕西的万余反贼就像一个催命符,随时可以让即将形成的包围圈出乱子,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崇祯万分无奈,说那群反贼没有异心,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不轻易攻城,对百姓秋毫无犯,招兵甚严……,但明眼人都喜欢那不是无所图,而是所图非小!
怎么妥协?又怎么能妥协,那群人都要谋夺我朱家天下!
但现在崇祯就是想在陕西将那群反贼灭了,也没有办法,洪承畴走不开,走的开也不是对手,关宁铁骑更是不能动分豪,还有谁,真还有谁人可用?
他想起了一个人,杨嗣昌,前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
崇祯二年杨鹤因为平贼不力被发配边关,正是这杨嗣昌上书请求替父受过,时任山海关参政,能力不明。
但崇祯并不是很在意,他现在只要求事情有人干,干事的人让他放心,这就够了,那杨嗣昌既然是孝子,想必也一定是个忠臣。
启用杨嗣昌,这是崇祯…深思后的决定。
…………
反贼李某某的爱国言论在有心人扩散之下变得众人皆知。
甘肃也在月前便允许自由进出了,因为宁夏本地的大量商人进入,变得热闹非凡,虽然还比不上宁夏,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实在不是反贼应该干的事。
金陵,秦淮河边。
大明若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这儿总是变得热闹非凡,当然,一般时候也是十分热闹的。
大明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两极分化了,西北那边打的要死要活,江浙金陵这边除了多了些逃难的百姓之外,再无别的影响,该雇工雇工,比往常还便宜,该听戏听戏,逛窑。子这个风俗也变得愈加兴盛。
天下镖局在这一片已经没了踪迹就是最好的明证。
归家院。
“元兄,我大明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很是感慨的说道,脸上露出几抹真切的忧色。
“哎,谁说不是呢!!”旁边书生皱眉,“好不容易等皇上下令整顿朝纲,现在又变得状况齐发,内忧外患……”
“哎,我等心系朝廷却被那一篇八股束缚,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喝酒喝酒。”
“…………”
“朝廷现在是……”起先那名书生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一脸为难,“祸从口出,也罢也罢。”
“这位兄台有何高见直说便是,我等还能一起交流交流……”邻桌一名文人听着接道,“吾等大明文人还是应当直言不讳,纵死又何妨?况且天子英明也不以言论罪,这样才算为了这朝廷出了一份力啊。”
“是极,是极……”同桌上其他人应道,他们本就不愿这么结束这个话题,只是无奈再说下去便十分敏感了,经旁人这么一激之后要面子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开始激情昂扬……
“这……”书生一脸为难,然后咬了咬牙,“我等书生本不该妄谈国事,但兄台言之有理,纵死又何妨!”
“在下只是觉得,圣上做法稍稍欠妥……”
“嘶……”众人只是倒吸一口冷死,也不作声,听听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实在不宜再作死。
虽然已经不再是魏忠贤那会在家里说话都担心有人监听的样子,但这公共场合还是……给皇上点面子好了,嗯,就是给皇上面子。
“那天下镖局说起来都是一些被天灾和……高反贼迫害后的百姓,他们没有跟着反贼一起造反已是不易,做起了镖局的买卖不仅没有损害到朝廷的利益,而且为朝廷救活了多少百姓?”
“…………”
“诸位好生想想,若是那天下镖局与河南的反贼一起造反,又会如何?”
众人陷入了沉思,不由自主想到不久之前在陕西的那一战,传闻洪承畴与曹文诏两倍与对方的人马也落荒而逃,他们倒是没有见到,但想来应该靠谱,要不然怎么反贼现在还好好的呢……
“嘶……”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如此,只怕……
“这样可不是简单的相加问题了,还有甘肃那几十万百姓成了反贼……”
“那天下镖局能力可不止如此……”说话书生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说宁大人在大同围住皇太极近十万人马就是从他们手里买了一样叫做水泥的东西。”
“……什么!”
“这不可能!!”众说纷纭中,表现出这些人是何等的惊讶。
“水…泥…?”一个新兴的名词提出,而且与皇太极被围有关,不由让人很感兴趣。
书生无奈的耸了耸肩,“很惊讶吧,我也很惊讶。”
此时的书生说起话来没有半点文人气质,却也没人在意,只当是也被他自己说的消息给激动的。
“但这的确又是事实,”书生神秘兮兮,“那天下镖局镖局据说什么生意都做,看宁夏城最外围的矮墙就是用水泥做的,至于来源嘛……”
“……不对!”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却是一身青衣的绝色女子,归家院的门柱卞玉京,她已经不再见客,对于这样的安排她欣然接受,只是时常隔着帘子弹上一曲也是极佳,卞玉京不认为自己想以往一样见客能彰显自己的什么气节,她只是一个女子,不给他添麻烦便是了。只是刚刚在听着话众人谈话时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柳眉微皱地俏模样让一众人不由入神,只听她继续说道,“这样岂不是说那宁公子与反贼有什么想干!不可能!”
卞玉京说话时心头微微羞怯,虽说她露面在以前是习以为常之事,但大多只是舞琴助兴,这般正经的讨论某些事却是没有过,脸上仍是没有表现分毫。
“…………”
“说的…有道理啊……”安静了几息之后有人应道,眼神纷纷转移,或只是装作不经意间才看上一眼。
卞玉京的话首先让他们明白这是宁大人的女人,可不能冒犯,酸溜溜想着什么却是发现这是理所当然,然后才让他们回想起话里内容。
“兄台,莫非宁大人真的……”有人犹豫着问道。
卞玉京也是显得极有兴趣,打定主意若是他敢胡说,怎么也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
“谁能知道呢,只是就算与天下镖局有交易也没不能说明什么吧,那反贼也未必是反贼,之前陈总督在延绥时候打败攻城的反贼还不是天下镖局帮的,陈总督也付了银子,不是挺好?”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卞玉京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了回去,坐回房中脸上有些发热,自己这样,该是彻底宣告自己的归属了吧。
虽然这金陵已经是无人不知……
她竖起耳朵又继续听着外面的言论,每日做这样的事总能知道听到他的名字,也是有趣。
…………
在最底层的百姓眼里,西北一带的反贼不尽然是坏的,这是他们听到的,也仅此而已,说到同情,为他们摇旗呐喊,那不可能,他们还没有这个闲心。
但那些立志修身齐家治天下的读书人则大大不一样,毕竟仁慈,甚至仁慈的还不要命。
归家院那样的言论,在各地时有发生,舆论在蔓延,各地口头上对天下镖局的倾向愈发明显。
大同城内,李今是难得白天没有乱跑,像只小猫似的乖乖缩在宁大官人怀里。
“夫君啊,镖局的范围一下子少了近半,而且都是像南直隶江浙那样富庶的地区,怎么办啊?”
“你夫君现在还忙着打仗呢…”宁大官人深沉地叹了口气,“别拿这些身外之物来打扰我……”
“不过……”宁致远脸上瞬间挂着一丝贱兮兮的笑容,双手伸进柔顺的丝绸内衣攀上某处柔软的山峰,“身上之物还是可以的。”
“……别乱动。”李今是蹙着眉,身体的异样让她阵阵发抖,嘟着嘴满脸不高兴道,“你还是瞧不起商人!”
“哪有哪有…”宁致远解释着,“只是夫君知道今是你有办法,否则还不是急的上蹿下跳的。”
“干嘛这么说…嘛…”李女王撒着娇,又嘻嘻一笑,“还是夫君明白我……”
“不过夫君,今是现在算不算最大的反贼了?”李今是故作惊恐,“皇上要是知道天下镖局后面最大的获益者是我会怎么办?”
“那今是怕吗?”宁致远手掌微微用力握着,李今是红着脸哼了一生,小手伸到宁大官人腰间,轻轻一捏,给对方带来的痛觉微不可查。
宁致远心头暖暖的,暖暖的。
“…怕…”
“…………”
“…怕什么怕?”李今是说完了整句话,宁致远在她脸上肯了一口,然后女王是有些感慨,“现在不怕,要是以前…应该会怕吧。”
“今是之前一直以为造反的都是坏蛋,做的都是些很可怕的事情。”
“尸横遍野,烧杀抢掠,****……”
李今是眨了眨眼睛,粉红色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谁知道造反这么好玩,早知道这样以前今是就造反了……”
“…………”
“嘻嘻,”李今是开心地笑着,大眼睛眯成一条小缝,“不过皇上的命令现在还是很管用的呢,要不然也不能让那么多官员都抓我们的人,要不是夫君你提前预料到了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人呢?”
“很正常啊,他好歹还是皇上吧。”宁致远道,虽然无所作为,家国覆灭。
“但他大概没想到最安宁的后方还有着我们的人,而且天下镖局换个名字就可以重新押镖了,实在是…实在是…”
“嗯,那些官员实在是太笨了!这样就不知道了!亏得我还准备了好几个办法。”
李今是说着,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表情也变得不再得意。
“是啊,就是这样,所以夫君才做了这么多事啊,否则还不是就一辈子呆在宁夏和你们呆在一块好了。”
李今是点点头,那些官员对崇祯的话倒是执行的很迅速,毕竟事关谋反,只是后面实在太过敷衍,让她觉得如果自己只是将镖局名字一改那会不会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连地方都不用换了。
李今是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因为这对于自己的谋反大业来说是好事,也不再感慨,在宁致远怀中扭了扭身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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