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张荣得到刘唐的允准,忙不迭地满口答应下来,唐猛拍了拍张荣的肩膀,一竖大拇指道:“你这小子,数日不见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到了战场上跟紧了我,千万不要被敌人冲散了。”称赞归称赞,张荣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唐猛最后还是满面肃容地提点了他一下。
且说曾扬做了巨野知县以后,巧立名目,纠集恶徒,派张永带领他们到附近村镇中搜刮百姓钱财,张永那厮在满家营被叶勇率领乡勇杀得大败,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地逃回了巨野县,向曾扬哭诉了自己的遭遇。
曾扬听说满家营团聚了四五百乡勇,不禁吃了一惊,巨野县中所有的土兵县勇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人,满家营若真要与他做对头,县城中的这点儿兵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不行,得立刻向盖大人禀报此事,让他调派大军前来征剿满家营。
曾扬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迫不得已,他知道盖天锡让他做巨野知县,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和好处,而不是让他给自己添麻烦的。盖天锡手下觊觎巨野知县这个位子的可不知他曾扬一个,他一旦把满家营的事情报上去,那些人巴不得他犯错,好落井下石将他从知县的位子上拱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曾扬越想越气,不禁对着张永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盖大人若是怪罪下来,你休想让我为你顶罪。”曾扬狠狠一甩衣袖,不再理会张永,自回后堂去了。
张永先是被叶勇胖揍了一顿,此时又被曾扬喝骂,心中无比郁闷,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他本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如此过得三五天,胸中的郁郁之气非但没有排遣去,反倒化作一团凶戾之气。
张永暗自思忖道:“曾扬这厮果然够狠,听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要过河拆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到时候盖天锡岂会轻易放过我。”想到这里,张永霍然而起,一脸狰狞道:“曾扬,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的,这都是你把我闭上绝路的。”
张永阴沉着脸走出家中,将那些跟随他搜刮民财的县中恶徒着急起来,蛊惑道:“弟兄们,平日里我们替曾扬卖命,可谓是尽心尽力,对他的命令从来没有打过半点折扣。这厮倒好,竟然翻脸不认人,在盖大人面前污蔑我等与满家营乡勇窜通谋逆,要将我等置于死地。”
张永说完,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鼓噪道:“曾扬这个小人,我们为他出了这么多力,他竟然往我们身上泼污水,真是该死。”
张永举起双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这才一脸激愤道:“盖大人听信了张永这厮的无耻谰言,不日就要派遣大军前来捕杀我等,到时候我们恐怕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张永故意停住了不再说下去。
听张永这么一说,有些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现场不禁陷入一片沉寂,过了良久,只听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叫道:“张提辖,事已至此,我们总不能坐着等死吧。以前大家伙儿跟着你干,一切都听你的,现在你让我们怎么做,大家伙儿绝无二话。”
“对,张提辖,我们都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众人纷纷明白过来,仿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鼓噪道。
这群蠢货,果然上钩了,张永心中得意地想到,脸上却是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承蒙诸位弟兄看得起,张某思前想后,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说到这里,张永顿了顿,接着语气森冷地道:“曾扬那厮既然污蔑我们谋反,说不得真要谋一回反,如今我们已被逼上绝路,只有置之死地才有一线生机。弟兄们,我们平日里为曾扬聚敛了不少钱财,我知道那些钱财何止万贯,现在就藏在曾扬府上,有想发财的弟兄们就随我一同杀向曾府,将曾扬这厮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然后将那些财物分了,有了这些钱财,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不得不说,张永的这番话还是极具鼓动性的,这些人又都是亡命之徒,只听得他们心血沸腾,脑袋一热之下什么也不顾了,嗷嗷叫着要想曾府杀去。
张永一看人心可用,当即抽出腰刀,大喝一声,当头向着曾府奔去,其他人生怕去得玩了,抢不到财物,纷纷赶在张永后面高叫着冲向曾府。一时间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场面极为火爆,吓得城中百姓各自闩了房门,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曾扬正在家中愁眉苦脸地想着盖天锡会如何处置他,忽见门人慌慌张张地飞奔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爷,不不好了,张永张永率领一大帮人冲着府上来了,小的听他们一路高叫着要杀杀死老爷。”
曾扬吃了一惊,那日他训斥过张永之后,就开始后悔了,他素知张永为人最是记仇,生怕他报复,提心吊胆了几天不见张永有动作,这才慢慢放下心,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能忍,到今天方才发作出来,还撺掇了城中那帮恶徒,自己当初将这些人交给张永管带,如今看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曾扬想到这里,不再理会那门人,站起身就向后堂跑去,那里有一道后门可以通到府外,但愿张永还没有赶到。曾扬一路疾跑到那扇后门处,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半晌,发觉门外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道门,向外探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将他骇得魂飞天外,只见张永正带着十数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曾扬就要缩回脑袋另寻他路脱身,张永怎会给他机会,只见飞步上前,双手拽住门环向外一拉,顿时将曾扬的脖子卡在两扇门板中间。
曾扬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心知今天落在张永手里,绝无幸免之理,索性豁出去了,一脸怨毒地道:“张永,你这个杀千刀的,盖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张永对身后众人道:“你们都听清楚了?”
众人愤恨道:“张永,你这狗东西,果然在盖大人面前诬陷了我们,今天饶你不得,张提辖,杀了他!。”
曾扬心中一怔,他在给盖天锡的信中将满家营的事情都推在了张永的身上,与这些人有何相干?难道是曾扬想到这里,立时豁然开朗,明白了这群人定是收了张永的蛊惑,对他产生了误会,曾扬感到自己抓住了最后一线活命机会,只听他厉声高叫道:“我没有”
张永时刻注意着曾扬的一举一动,怎会给他辩白的机会,只见他狠狠一拽手中的门环,曾扬的声音戛然而止,“嗬嗬”了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张永低头看那曾扬,只见他七窍之中不断涌出鲜血,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这才松开了门环,曾扬的身体随之摔落在地,张永笑吟吟地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曾扬,蹲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明白得太晚了。”
曾扬听完张永这句话,方才彻底断了气,众人走上前来,看到曾扬死状极惨,饶是他们悍勇嗜杀,心中也是大感震惊。张永起身,叫曾扬一脚踢开,对众人道:“曾扬既已授首,我们快到府中去将那些财货搜出,也好早奔前程。”
一提到那些财货,众人眼中不觉放出了亮光,登时将曾扬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跟在张永身后一窝蜂般涌进了曾府,一进曾府,就看到那些从前门进来的同伙已经开始大肆哄抢了起来,可怜曾扬的家人和家中仆佣遭此无妄之灾,尽做了这群恶徒的刀下之鬼。
第二百零六章 张荣擒贼()
刘唐率领二龙山军士赶到巨野县时,只见城门打开,刘唐派人侦察了一回,城上并无半个兵丁,心中惊疑不定。
唐猛上前道:“刘将军,巨野县中并无多少兵丁,曾扬这厮莫不是想跟我们玩空城计。不如让我带领一百军士先行入城,若城中真有埋伏,将军也能从后面接应。”
刘唐沉思片刻道:“如此就有劳唐兄弟了,城中若有埋伏多半是弓箭手,唐兄弟可带我都下五十名刀盾手和五十名弓箭手先行入城,如此一来,既能防止敌人的远程偷袭,又能对敌军实施远程压制,便于军士撤退。李昱,你随唐猛一同前去,谨防敌人埋伏。”
唐猛和李昱领了军令,各率五十名军士进入城中,二人一路上小心翼翼,却没有遇到一个敌人,不禁心中疑窦丛丛。两人对视一眼,命令军士列成方阵原地待命,唐猛来到街道一旁的一户民居之前,轻轻敲了敲房门,等了半天里面并无动静,只见手持盾牌护住要害,猛地一脚将房门踹开,只听得里面响起一声惊叫,唐猛定睛一看,却见一位中年妇人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身体瑟瑟抖缩着。
唐猛知道他们是被自己吓坏了,哐啷一声将盾牌扔在地上,上前对那夫人温声言道:“大嫂,我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那妇人看他一脸和善,心中略微定了定,渐渐平静了下来,仍旧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很明显,那妇人对他仍有疑心,唐猛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大嫂,我们这此来是要为民除害,铲除那曾扬和张永的,张永,你知道吧,这厮做尽了坏事”
没等唐猛说完,只听那妇人再次尖叫了起来,似乎唐猛的话勾起了她的一段恐怖记忆,唐猛听得她喃喃自语道:“张永,对,张永,他们杀了我的丈夫,我要找他报仇报仇。”
唐猛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不觉脸色大变,起身看了一遍,发现屋内箱倒桌翻,似乎是遭人劫掠过,唐猛来到后堂,只见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咽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就是这一刀要了他的性命。唐猛此时已经全明白了,定然是那张永带人前来抢劫,男子上前阻拦被他们一刀杀了,不禁怒火中烧,厉喝一声道:“张永,你这个畜生,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李昱看到唐猛一脸怒气冲冲地回来,赶紧询问发生了何事,唐猛将方才的见闻向他说了一遍。李昱疑惑道:“张永这厮怎敢这般胡闹,在县城中率人入室抢劫不说,还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唐猛道:“县城中定然发生了重大变故,看来不是曾扬在跟我们唱空城计,而是城内发生了内乱,这才没人防守,我们赶快将消息通知刘唐将军,命他率军入城,整顿治安,抚恤百姓。”
唐猛这番猜测,却是将张永等人的行为分析得**不离十。原来张永那厮杀了曾扬,抢了搜刮来的钱物之后,忽生歹心,又将黑手伸向了城中的百姓,带领一众恶徒闯进百姓家中,见了值钱的东西就拿,百姓稍有阻挠,便被他们残忍杀害,直将城中闹得血雨腥风方才离去。百姓们被他们吓怕了,直到唐猛入城之时,仍然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刘唐带人进入城中,看到这般惨状,不禁自责道:“这都怪我啊,若是我们能早来一步,百姓又怎会遭此劫难?”
唐猛在一旁劝道:“刘将军不必自责,如今君昏臣暗,民不聊生,这样的人间惨剧何止巨野县才有,将军如何能够一一管得过来,只有推翻了这个腐朽透顶的朝廷,百姓才能看到希望。将军,方才我从百姓那里打听到张永一行五十余人向北去了,巨野县北边乃是梁山泊,他们多半是要到泊子里藏身,我这就去将他们追回。”
刘唐对张永这群人真的是动了肝火,斩钉截铁地道:“好,你立刻去追他们,一定要将这群狗东西给我追回来。对了,你把张荣带上,他对梁山泊内的情况比较熟悉,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刘唐下令将军中的十数匹战马集中起来,给唐猛和张荣使用,两人从五百军士中选了十余名行动灵活识得骑术和水性的,向北疾追而去。
再说张永等人劫掠了曾府和县城中百姓之后,由于对满家营深为忌惮,不敢向东去,西南两面是州城所在,他们就更不敢去了,只好往北边的梁山泊逃窜。一路上,众人关于如何分配财物的问题起了争执,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没动手打起来。
张永不禁暗皱眉头,却又无可奈何,别看劫掠曾府之时这些人肯听从他的指挥,一旦涉及到分配财物这样切身利益的时候,这些人可就不会在乎他的想法了,如果激怒了他们,他们随时都会翻脸不认人,搞不好自己会把小命搭进去。张永想明白了这一点,索性不说话,任由他们在那里扯皮,他可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
众人吵吵囔囔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头绪来,这时才想起张永还没有发表看法,不禁停了下来,五十多双眼睛齐齐盯着张永看。张永被他们看得一阵发毛,装着胆子道:“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不客气地道:“张提辖,我们说了半天了,你在那里一声都不吭,什么意思嘛?你对这些财物的分配有什么高见,倒是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啊!”
张永打了个哈哈道:“我听大家伙的,你们说怎么分,那就怎么分吧。”
那人道:“张提辖,话不是这么说,你的主意多,往日里我们都是听你的,大家伙跟着你倒也捞了不少好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你就说怎么分吧,我们都听你的!”
张永心知无论怎么分,都不能保证让每个人都满意,只是推脱道:“众位兄弟既然看得起张某,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分这批财货,而是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我们在县城中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人去向州城报告,我们从曾府劫掠的这些财货可都是曾扬搜刮来,要献给盖天锡的,盖天锡若是得知我们从他口中夺食,怎会轻易放过我们,说不定现在已经派人前来追捕我等了。”
钱财虽然重要,但也要有命去花才行,众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听了张永这番话,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深恐被盖天锡派来的人马追上,当时就有人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逃命要紧啊!”
“逃,往哪儿逃?总得有个方向才行啊。”
“是啊,是得有个方向。”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了半天,还是没有个头绪,只好又将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