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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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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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少说也能赚几千两,这可是能顶外省分号一年的收入。

    陈恂听完后半天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陈昌言一直看。

    “恂儿,你干嘛这样看着为父,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吗?”陈昌言虽然高兴,但心中也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却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本想回家静下心来再仔细琢磨琢磨。

    陈恂叹口气。“父亲,京城的城门什么时辰开?”

    “卯时……”陈昌言刚说出口脸色一变,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早上他赶到陈记钱庄时确实已经到了卯时,再加上因为高兴忽略一点,这伙人是五更天来的钱庄,那时城门还没打开,他们是如何进城的?

    “父亲,蒙古部落我也知道几个,泌尔蒙尼这个名字可从来没听说过,蒙古人的部落名字通常都是用蒙语起的,比如科尔沁部落解释成我们的话就是弓箭手的意思,但这个泌尔蒙尼我实在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陈恂虽然还没学到蒙语,但记忆中却对蒙语非常精通,而且除了蒙语还有好多他听都没听说过的语言,比如英语!

    陈昌言已经顾不上去考虑儿子为什么会精通蒙语,他现在想得是对方如果说的都是假话,又是什么目的?“不行,我得回屋去查看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个泌尔蒙尼部落。”

    陈恂看着父亲消失在书房的背影,心中想着的是同一个问题,他已经能肯定这帮人肯定不是泌尔蒙尼部落的,蒙古肯定没有这个部落,对方编造这么一个假身份到底是什么目的?对方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问题就出银子上,但银子本身已经验过全部是真的,那么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银子的来路,难道是哪个贪官为掩人耳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对钱庄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错,毕竟钱庄不是衙门,不可能把每一个前来存钱的人都查得那么详细,顶多事发后落个失察之罪,花些钱疏通一下就行了。

    可是如果真是哪个贪官,他干嘛冒这么大风险把银子存在京城?存到外地的钱庄岂不是更保险?

    陈昌言进了书房就一直没有出来,连中午吃饭时陈恂也没见到父亲,中饭刚刚吃完,碗筷还没撤下,陈府门房下人福全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不等他说话,坐在厅堂的陈恂就看到二进院冲进来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进来后不由分说,将所有房间和府中之人全部控制住集中在后院之中,陈恂被赶到院中时,看见父亲也在几名士兵的驱赶下从书房出来,满脸的迷茫。

    两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在十几名士兵的保护下进得后院,前面一人身穿三品官服,头戴蓝宝石官帽,面白无须,相貌威严,但双眼不定,顾盼之间又不时流露出贪婪之色。

    跟在他身后另一名官员陈恂却认得,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被多隆吓走的卓布康。

    卓布康似乎感应到有人看他,顺着目光朝陈恂看去,脸上露出轻蔑,嘲笑,怨毒的神色。

    陈恂心中咯噔一下,卓布康隶属九门提督,他怎么跟顺天府混在一起?这里面一定有事,难道是和钱庄之事有关?

    陈昌言作为商人,地方官自然识得,他也同时看到卓布康,忙上前跪下行礼。“草民陈昌言拜见胡大人,卓大人。”

    卓布康满脸阴笑的看着陈昌言没有说话,顺天府尹胡大人居高临下瞥了一眼陈昌言,打着官腔喝道:“好你个大胆陈昌言,竟敢勾结盗匪抢劫镖银,你可知罪?”

    “劫镖银?”陈昌言一愣。“大人何出此言?我几时去劫过镖银?”

    “哼!还想抵赖,今早京城何记布庄委托会友镖局押运十万两白银送往江南,没想到刚出昌平就被你劫下,现在十万两赃银已经从你的钱庄中查获,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胡大人说完看了眼身后的卓布康,卓布康轻轻点了点头。

    “冤枉啊,大人,钱庄中的十万两白银是早上有人存进钱庄的,票据存根还在,请大人明查!”陈昌言嘴中辩解着,心中却是暗叫不好,他在书房中已经查到确实没有泌尔蒙尼部落,看来那封大汗的手令也是假的。

    “是这张吗?”胡大人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钱庄专用票据存根朝陈昌言晃了晃。“你说有人在你陈庄存十万两银子,除了你钱庄的人之外可还有外人作证?存银子的人在哪?泌尔蒙尼部落又在哪里?”

    “这……”陈昌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记钱庄所在的那条街左右都是买卖家,而且大部分以钱庄为主,这也是为了大家之间有个照应,万一有人兑换大量银子不够时,能相互帮个忙。可是早上卯时这些商家都没有开门,马车五更来时更是没人看见,此时上哪去找证人。

    胡大人得意的笑道:“无话可说了吧?来人啊,把这里所有人都带回去,押进顺天府大牢,陈府暂时查封。”

    “且慢!”陈恂从人群站起来,扫了一眼卓布康,此时他就算再傻也看出父亲这是遭人陷害,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卓大人,不然他断没有跟过来的理由,而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跟过来,分明就是来示威的,看来多隆的身份已经被对方揭穿,他这是在报复。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大呼小叫?”胡大人看到站起来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孩也没在意,民见官要下跪的律法也只对十四岁以上的人适用。

    “我只想问大人一件事,大人是如何得知陈记钱庄里有十万两白银的?莫非大人能掐会算,未卜先知?”陈恂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想着父亲绝不能被带走,这位胡大人摆明和卓布康一个鼻孔出气,父亲如果进了大牢,定然会被屈打成招,到那时能不能翻案另说,以父亲的身子骨实在令人担忧。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本官办案难道还要向你禀报吗?”胡大人能坐到顺天府尹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自有一套说辞。

    “大人此言差矣,小人只知道府衙如果要定人罪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人证,二是物证,大人却没有人证就如此草率定案,是不是太心急了?顺天府不同地方府衙,大人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吗?我陈家虽无人在朝为官,但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朋友,大人可别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如今那想害我陈家之人自己不敢出头,缩在后面,必是有所顾忌,这就如行军打仗一般,不明敌情前必先派出小股部队试探,而我们通常会把这小股部队叫做斥候,多是由行动敏捷,有一两手保命手段的军士担任,危急关头方能化险为夷。而大人此时就如那斥候,只是不知大人可有一两手保命手段,这手段又能不能在危急关头帮您化险为夷呢?”陈恂本不想说这种话出来,但现在并无其它良策,也只能姑且一试,反正如果父亲被屈打成招定成铁案后,陈家所有人也会被牵连,自己一样难逃那发配之罪,到那时生不如死。

    胡大人听完陈恂之言并没有说话,却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卓布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陈家到底有没有后台,伸冤有没有门路?

    卓布康心中暗恨,你胡大人身为顺天府尹三品官居然被一名小孩吓住,真是熊包!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朝胡大人笑笑走到陈恂面前。“我就是那人证,所有事情都是我亲眼所见,这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恂看着卓布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只想狠狠打上一拳,老子以为自己已经够会说谎了,想不到你这厮比我还能信口雌黄,瞪眼说瞎话。

    胡大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卓布康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我把自己都牵涉进去了,你还不相信我?想起事后能分到的好处,脸色一沉。“小子大胆,你竟敢威胁恐吓本官,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大清官威何在!来啊,把这小子绑起来。”

    卓布康这时慢悠悠插话道:“既然他这么能说,不如就教训教训他那张嘴,来啊,掌刑二十下!”

第九章 心腹大人(四)() 
掌刑不同于掌嘴,不是用手打嘴巴,而是用一块两寸厚一掌宽的特制竹板。别说一个七岁的孩童,就是成年人掌刑二十下也受不了,小孩的骨头本没有成型,这二十下打完只怕脸骨全裂,就算不死长大后也是嘴歪眼斜。

    两名士兵上前架起陈恂,另一名士兵甲拿出竹板,陈昌言第一个就要冲上去阻止,却被早有准备的卓布康一脚踹倒,这一脚踹得又毒又狠,正好踹在心窝处,陈昌言捂着胸口一时无法喘气,倦在地上再也不能起身,其他护院才要上前,围在四周的士兵纷纷拔出腰刀。

    “怎么,你们想要造反?”卓布康大喝一声,颇有张飞当阳桥头一声吼的气质,院中的混乱顿时被震住,护院们看着四周明晃晃的钢刀,无奈之下只得重新跪了回去。

    卓布康来到陈恂身前,蹲下身子阴笑着摇摇头。“啧啧,可惜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那天你戏弄于我,让我在你家出尽洋相,今日我就先毁你相貌,让你日后不敢见人,再弄得你家破人亡,只留下你一人苟延残喘,陈记钱庄最终还是会落在我的手中,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自作聪明。”

    陈恂目眦欲裂的瞪着卓布康。“今日打我一下,他日我定十倍奉还!”

    “嘿嘿,好啊,我就打你五十下,看你怎么还!”卓布康站起身看了眼行刑的士兵甲。“五十,给我用力打,如果他还有一颗牙留在嘴中,还能说出一个字的话,唯你是问!”

    士兵甲在心里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我的上司,凭什么命令我。不过他也不会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去得罪卓布康,毕竟对方还是个四品官,说不定哪天升级调任就成顺天府尹了。

    晴空,烈日,竹板,一只粗壮的胳膊高高扬起,光滑油亮的竹板如剑般指向晴空,在烈日下划出一道寒光,朝着陈恂的小脸上狠狠抽去,陈昌言想要冲过去护住儿子可又站不起来,陈府的下人护院不忍心看下去,将脸扭向一边,卓布康狞笑着,眼中闪着恶狼一样的光芒,脸上因为兴奋而充血变红。

    “给我住手!”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前院传来,本已落下的竹板在空中一个急刹,停在距离小脸不到半寸的地方,带起的劲风将陈恂鬓角的发丝轻轻吹起。

    已经紧闭上双眼的陈恂蓦然睁开眼睛。皇祖母,您可算想起我了!

    一名长得眉清目秀,颌下白净的三十岁男子摇曳着柳条般的身躯款款而来,微胖的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虽昂首挺胸却全无阳刚之气,左手抱着一柄拂尘,右手高举着一个黄色卷轴。

    陈恂虽没见过这名男子,却知道他叫黄静,是继吴良辅之后新上任的御前太监总管。

    黄静走进后院对向他热情打招呼的胡大人看都没看一眼,抬抬眼皮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被两名士兵架着的陈恂身上。“陈恂接旨!”

    两名士兵连忙松开手,陈恂直接跪在地上,这一次他可是真心跪下,皇上的这道圣旨可谓雪中送炭,皇恩浩荡!

    “宣吾之心腹陈恂进宫见驾,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静读完圣旨后双手一合,瞧瞧四周的士兵,转过身朝胡大人微微欠身。“原来是胡大人在这里办案,不过奴才奉太皇太后懿旨,一定要亲自带心腹大人陈恂进宫,如果胡大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不如随奴才一起入宫见驾,如何?”

    胡大人还没说话,站在一边的卓布康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黄静,嘴中喃喃道:“心腹……大人……”

    胡大人见此情景眼睛一转,一扫先前威严的样子,笔直的腰杆立时弯下来,满脸堆笑的朝黄静和早已站起来的陈恂连连点头道:“黄公公,是误会,全是误会,下官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案情,依下官看来,此案定然与陈家无关,更与陈大人无关,就不耽误陈大人进宫见驾了,我们这就走!”

    “慢!”陈恂走到卓布康面前。“刚才还有掌刑五十没打,不如现在打完我再进宫见驾也不迟。”

    黄静眉头一挑揣着两只手索性站到旁边,眯着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胡大人心中大骂卓布康,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还真让陈家小子说对了,你这是拿我当斥候啊,现在人家抓着不放,看你怎么办,对不起,老子只能先自保把你推出去了。“陈大人,下官可没说过要掌刑,这全是卓大人一人的意思,与下官无关。”

    陈恂低头看向卓布康。“卓大人,是这么回事吗?”

    跪坐在地上的卓布康脸色一变,好你个胡耀祖,得好处时你一两也不少拿,现在有事就把我推出来,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是我下的令不假,不过我是按照胡大人的意思,要没有胡大人的默许,这些士兵又不是我九门提督府的人,凭什么听我的命令。”

    “卓大人,你怎么瞪眼说瞎话呢,我什么时候让你下令了?”胡大人一听就急了,这孙子居然想拉我一起死。

    “胡大人,你再怎么说也是三品府尹,既然敢做就要敢当……”

    “放屁,老子没做凭什么替你背黑锅……”

    “当初咱俩可是说好的……”

    “来人啊,把这个信口雌黄的小人给我拿下!”胡大人终于怒了,再任由卓布康说下去,自己可就彻底摘不清了。

    四名士兵心领神会的上前围住卓布康,其中一名士兵借着其他人视线被挡之时,狠狠的一掌切在卓布康的喉咙上,四人才将卓大人制住,压跪在地上。

    “嗬嗬……”卓布康拼命挣扎着,嗓子里发出风箱漏气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恂恨极卓布康,哪能就这样放过他,蹲下身子低身说道:“卓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卓布康勉强抬起头看着陈恂,脸上满是求饶之色。“嗬嗬……”

    陈恂假装把耳朵贴近卓布康嘴边,随后露出恍然之色。“哦,是了,我是没挨着打,不过刚才可吓得我够呛,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记仇,就算你只是吓我,我也要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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