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你别以为你多了不起!我就是抢你未婚夫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证明,我一点都不必你差!”莫小琴气急败坏扯着嗓子叫道。
苏宁勾起一个潋滟夺目的冷笑,缓步朝着半裸的二人走近。
啪的一声,苏宁手砸在莫小琴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今日的帐,没完。”
“你——”莫小琴被气得脸色发紫,霍霍磨牙,恨不得杀了苏宁。
她知道今晚安排那群人去陷害苏宁的事情一旦暴露,苏宁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的。
“都是她的错,宁儿,你原谅我了!”陈博远狼狈不已的站起来,朝着苏宁靠近,脸上满是欣喜。
啪!
一记巴掌甩在陈博远的脸上,苏宁将手上的订婚戒指丢在地上,冷冷的说,“你可以滚了。”
这种烂桃花的贱男,苏宁不稀罕,就当之前瞎了眼。
苏宁懒得在这个肮脏的房子里多待一秒,扔掉手上的匕首,转身离去。
陈博远僵在原地,英俊的脸上满是悔意,可此刻莫小琴却捡起匕首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莫小琴骂道,咬牙拼了全力推了陈博远一把。
事情发生的太快,陈博远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刺向毫无防备的苏宁,正中苏宁的后背!
由于冲击力太大,苏宁被撞出窗外,最后一眼瞥见的正是陈博远手上那明晃晃的匕首……
……
“小姐,你别吓巧云,你醒醒啊。”一声声熟悉而充满关切的呼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苏安容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一脸挣扎,眸光赤红,几乎疯狂。
第6章:母女情深()
她出于本能的紧紧攥紧眼前小丫鬟巧云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喘气,身上冷汗淋漓。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白成这样?”巧云关心的问道,心里也跟着难受。
短暂的小憩都会梦魇,定然是晨间二姨娘的那两记巴掌让小姐太痛苦了。
苏宁定了定神,脑子里嗡得炸开,这难道又是在做噩梦了么,她明明是从窗户里跌落了下来。
前世今生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和感情一同涌入苏宁脑海,她只觉得有两个灵魂合为一体。
苏宁一时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真实。
或许苏宁根本就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里的苏安容,而苏安容正是苏宁的前世!
她不仅穿了回来,而且还重生了!
苏安容在二十七岁的时候被夫君活活逼死,苏宁却重生在苏安容十五岁的时候,这一切太不可思议!
嗡得一声,苏宁的头几乎要炸开,原本的记忆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苏安容原本不甘冤死的灵魂。
“南国巫术,以魂生魂,借助后世,浴血重生!”
脑海深处,响起这样一段神秘诡异的偈语,苏宁的意识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苏安容浑身一个冷战,倒吸一大口冷气,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一双眼睛睁得极大,里面尽是痛楚和恐慌。
眼前出现的是她的婢女巧云,还未出嫁的古典雅致的闺阁,桌子上放着的是她还未绣完的准备送给娘亲的绣包。
苏安容震惊的低下头,发现自己竟然是小女孩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十五岁那年。
可她明明已经二十七岁了啊,还怀有身孕,被夫君沈清澜给活活逼死,甚至剜去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变成了十五岁的样子?!
难道那些可怕的事情全部都是在做梦?!
可是,种种梦魇太过真实,真实到苏安容木然地松开了巧云,用力的攥紧了双拳,指甲掐破皮肉渗出了血都不知晓。
“小姐,你别这样,夫人的病一定会好的。现如今若是连你都病倒了,那夫人就真的没人可以照顾了。”巧云哽咽的哭了起来。
“你说,夫人还活着?!”苏安容一震,悲喜交加的吐出这句话。
她的娘亲是她唯一的寄托和惦念,可是苏安容的娘亲早就死在她十五岁那年夏天啊!
“小姐,夫人只不过是病了啊。”巧云被苏安容的反常吓到,结结巴巴的回答。
平日里端庄沉静的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娘病了……”苏安容暗哑低沉的问道,“难道今天是娘的寿辰?”
“是。”巧云担忧的望着苏安容,安慰道,“小姐,二姨娘的话,别太放在心上了。”
苏安容如遭雷击,即刻抓起一件外袍披上,甚至不顾穿鞋,站起来便要冲出门去。
苏安容记得,在娘亲寿辰的那天,她被二姨娘当众羞辱,被扇了五个巴掌不说,还被罚跪在祠堂,因为太过虚弱而卧病许久才好。
第7章:再次重逢()
苏安容的大脑嗡嗡作响,素来清醒的思绪变得一片混沌。
前世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她只能记得几件大事,和自己被逼死之事。
如果方才的一切不仅仅是噩梦,如果上天怜悯给了苏安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那么她便要竭尽全力阻止那些令她抱憾终生的“意外”。
她发誓要查清究竟是谁布下那天罗地网的陷阱令她带着不足月的孩子一道死不瞑目!
“小姐,绣鞋!”巧云赶紧追上去,不明白今日苏安容到底是怎么了。
苏安容那双锐利冷艳的双眸,让巧云担心非常,这实在和小姐平时小心谨慎的性格太不一样了。
清冷月色下,苏府。
只见披了件单薄斗篷的苏安容,跌跌撞撞的疾走向母亲的疏影阁。
苏安容的心狂跳不止,熟悉的府邸,熟悉的亭台楼阁,就连普通的一草一木在她看来都是亲切无比,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苏安容的所有心跳。
没办法选择生命的开始,但苏安容一定要有勇气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一次她绝对要阻止前世抱憾终身的痛楚。
她要颠覆这不公的一切,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来得及。
“娘!”吱呀一声,苏安容推开门,房间贵妃榻上面容憔悴的中年苏夫人艰难的缓缓睁开眼,因为患病脸色又添几分疲惫。
“安容——你来了。”苏夫人的眼神温柔似水的唤道,枯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愧疚的笑,苏夫人的手上还握着为做完的针线。
这便是苏夫人,一个与世无争,恬静似水的女子,却因辛勤操持家业而累垮了身体。
勤勤恳恳这么些年,苏夫人都没有半点怨言,只把所有辛劳都归为本分二字。
然而就在苏家家业好不容易富贵起来的时候,苏安容的父亲居然即刻便纳了一房妾。
于是,这个原本作为大丫鬟的美艳女子摇身一变,成了颐指气使的柳二姨娘。
苏安容回想这些年,母女二人在二姨娘的欺负下,明里暗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是父亲从未站出来说过一句话。
当初苏安容只道男子汉大丈夫本应该不为儿女情长所累,现在看来只觉得凉薄至极。
原来,苏安容全部都听娘亲的话,忍了。
可是,苏安容忍到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娘亲被柳二姨娘活活逼死,苏安容自己更是死的不明不白,这一世她不要忍了!
稍适,苏安容带着心疼的责备道,“娘,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做女红!”
“娘闲着也是闲着,能够多活动活动,病才能够好得快一些。”
苏夫人温柔的解释道,她不明白平时最为娴静懂事的女儿究竟怎么了,似乎不太寻常。
“娘,是不是又是二姨娘逼你做这些的?!”苏安容复杂的眼神交错。
她的娘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如果从一开始就反抗二姨娘,那么苏安容娘俩也许会一直很好,甚至她的命运也会不同。
苏府里,苏夫人才是名门正娶的嫡妻,怎么能够一直屈居二姨娘之下!
第8章:决不妥协()
甚至生辰之日见不到爹不说,还要抗病被当做下人一样驱使?!
“安容,你今个儿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娘是如何教导你了的吗?”苏安容的娘柳眉蹙起,脸色苍白的问道。
“不争,元气不伤。不求,不卑不亢”
苏安容双眸低垂,回想梦中的记忆,一字一顿的答道,“娘教过我,女子要守本分,知进退。”
苏夫人脸色稍霁,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安容,你记得便好。”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更况且你爹和我恩爱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苏夫人温柔的说道。
她深情的抚摸着发髻上的玉簪,深情满足的说道,“这是你爹今日送我的礼物,你看他对我还是很好的。”
那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莲花玉簪,就算是拿到当铺也最多能换十来个铜板。
可是苏安容的母亲却已经觉得幸福,满足了,这一刻苏安容脑海中浮现出二姨娘满头的花枝招展,忽然有些心酸。
当初,母亲总会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可是如今的苏安容却也明白,那样庸俗不堪的柳姨娘其实是夺走了父亲所有的爱的。
“娘,这一次换儿来护着你。”苏安容扑进苏夫人瘦小的怀抱里,熟悉的檀香让她的泪夺眶而出。那迷蒙水雾的眸子却坚定非常。
“傻丫头,今天到底怎么了。”苏夫人温柔的叹一口气,苍白的手指宠溺的轻抚女儿的青丝。女儿,很久没有这样撒过娇了。
如果换做原来的那个安容,或许苏安容会听母亲的话,可是今日她却难以做到。
原来那个逆来顺受的安容不会,她会像娘亲教的那样,凡事都会忍。忍道心头滴血,忍到死难瞑目。
可是此生苏宁不想再受命运摆布,如果能够弥补遗憾,报仇雪恨,那么就算逆天改命,苏安容也要力争到底。
只是那些血淋淋的梦魇要如何解释给眼前至亲,更何况如今的苏安容早已心冷如石,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不懂事的少女。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就让苏安容承担所有吧。
案几上,红烛的眼泪,盈盈堆积,好似永远都滴不完,但她的眼泪,一早消逝在衣襟,埋在地毡,渗入九泉……
不过数日,苏安容一早便被轻柔,急促的敲窗声给叫醒。苏安容知道,是沈清澜来了。
苏安容不用开门,便能够知晓。
此刻一片碎金的阳光里,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殷切深情的唤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
这是沈清澜惯用的方式,隔窗无数个日夜的细语呢喃缤纷了苏安容整个少女全部的期待。
沈清澜这次来是听了苏安容母亲的担忧来宽慰性情大变的苏安容,切莫不要因为太过计较,令家里失了和气。
“安容,怎么今天这么久才应?”沈清澜有些不满的嘟囔着,若是往日苏安容定然早早的便守护在窗边等候自己。
原来若是沈清澜这般殷切的想见苏安容,她应该是满心欢喜的吧。
第9章:成竹在胸()
可现在听来,苏安容却觉得是讽刺。
“有事么?”苏安容淡淡的问道,连窗也未开。
她心里有千千万的疑问,那日之事他究竟是否有份,这些年的情意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沈清澜从来没有见到过苏安容这般冷淡的模样,两人从小便相识相知。
从来都是苏安容围着沈清澜转,哪里有自己吃闭门羹的情况!
要不是因为苏安容这个从小便心思玲珑七窍心肝的聪颖,沈清澜如何会看上区区一个貌不惊人,当铺商人的千金?!
沈清澜很生气,儒雅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却瞬间掩饰过去,温柔的道“安容,听说你这几夜常常睡不好?难道是因为柳姨娘动手的事?”
苏安容没有回答,绝丽的脸上唇角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苏安容自然记得那天自己因为太看不惯二姨娘对母亲指手划脚,稍微阻止了一句,便被赏了两记响亮的巴掌。
那日,疼爱苏安容的母亲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含着苦泪,眼睁睁的看着苏安容被罚跪在祠堂,直至晕倒。
苏安容摸着还红肿着的脸颊,自嘲的想,这巴掌她便是想忘记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安容,你一向懂事,要知道男人纳妾再正常不过,家和万事兴,这对你也是极有好处的。”
“我知道,你想不通,一个柴火丫鬟整日对着你们母女指手划脚。”沈清澜耐心温柔的继续道。
“可是,柳姨娘的父亲如今怎么也捐了一个九品的官,家世也算强上许多。”
“单看这一点,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父亲,你也不能够太不懂事呀。”沈清澜认真道。
“是,家世的确重要。沈郎,倘若换了你,你是否会为了赢取一个更加有利你前程的女子,而亲手致阻碍了你前程的我于死地?”
苏安容神色冷凝,眉心一压,极其认真的问道。
“安容你疯了么,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清澜涨得一脸通红,忍无可忍地吼着,几乎拍地而起,那模样,像极了炸毛的野兽。
苏安容微微皱了皱柳眉,原来她怎么从不曾发现看似温润的沈郎原来这般躁狂。
是了,当年都是自己迁就沈清澜的一切的。
苏安容曾经以为爱一个人便应该是要包容他所有的缺点。
是不是让得太多,忍得太没分寸,才会令眼前窗外温润如玉的男子为了保全自身拔剑出鞘,让沈清澜觉得要了苏安容的命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走罢。”苏安容有些疏离的答道,她记得沈清澜不问是非给责备怨恨的眼神,也记得他防备握剑的凉薄。
苏安容与他不过咫尺之遥,却是前世今生之隔。
“你,你太不懂事了——!”沈清澜书卷气的甩袖而走,俊逸的脸上满是愤怒。
半响,苏安容缓缓开窗,望着屋后随风摇摆的瑟瑟竹林,想起当初沈清澜也是这般不满的离开。
不同的是,那次是虽然苏安容委曲求全,甚至听从了他的建议去给二姨娘告罪……
第10章:乱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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