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破拿起来再看,也就明白七八分,剩下的就只能靠猜了,文章这东西,真不是他读上一些佛经,念上几本兵书,再看看‘乱’七八糟的书本儿就能补上的。
好吧,其他不论,李破只跟王世充重点提了提,洛阳残破,非称帝之资,西京长安人物繁盛,非洛阳可比,不若东进以取长安,才能成其帝业。
到得那时,天下群雄自然应声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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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军情()
六月间,李破设宴于绛郡太守府,宴请军中众将。;访问:ШШШ。。СоМ。
和李破的说法差不多,这既是一次军议,其实也算是一场姗姗来迟的庆功宴。
而这也象征着今年的战事逐渐在接近尾声了,因为七月末尾就是秋收,秋收过去就是冬天,除了大业十一年,李破从来没有在冬天来临的时候用兵过,北地的风寒确实也让人望而却步。
今年的战事对于并代大军来说,取得了足可谓辉煌的胜利。
和去年的战事相比,战略上的意义同等。
去年李破领兵南下取晋阳,北上云中攻突厥,除了让并代再无后顾之忧外,还打通了南下路上最坚固的一个障碍,战略意义非同凡响。
而今年呢,一战而下介休,围歼三万唐军于介休城内。
再战败唐军北上大军二十余万众,两场大战下来,打的李唐是痛彻心扉,而这一战之后,晋地也再无敌手。
如果说去年李破算是在天下群雄之中崭‘露’头角,那么今年李破就算是在天下诸侯之间稳稳占据了一席之地。
再要说起李破的名字来,许多人前面必然要加上河东二字,也就变成了河东李定安,与河北窦建德,河南王世充,关西李渊,西凉李轨等并列北方诸侯。
名扬天下这个词儿,终于可以用到李破身上了。
和那些早已万众瞩目的人们不一样,李破可以说是诸侯中间崛起最晚的一个,属于后起之秀,光是一战之下占据河东,
并不能让他在众人间脱颖而出。
也别提什么战绩,如今天下这些大人物们,各个都是从隋末战‘乱’中拼杀出来的,各有各的能为,身边也绝对不缺少谋臣猛将的辅佐。
人们说起李破的时候,差不多应该是没了一个李密,又填补进来一个李定安而已,离天下战‘乱’平定下来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而一步一战,从北地的风霜雨雪中杀出来的李破,此时在众将看来身上带着诸多光环儿,正数意气风发之时。
实际上呢,李破此时并无多少志得意满可言。
待众将聚齐,李破先就给众人浇了点冷水。
“今年战事,连战连胜,全赖诸将用命,众人自是劳苦功高,可赏功之事,还需等一等,至于为什么,大家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今日我先摆酒为你们庆功,此间的人,咱们替他多饮一些……”
众将脸上‘露’出了各式各样的笑容,纷纷举杯相应。
赏功之事,大家都是翘首以盼,可整理军功,升赏众人,已渐渐有了一定之规,并非是李破一言而决了,那自然是要等一等的。
这事如果要问的话,三个人的话语权最重,一个就是如今总管府长史温大临,另外两位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尉迟恭和步群两人。
到了此时,一些人其实心里已经有底,步军两个卫府肯定要开,可骑军功大,说不定也要再开两个卫府。
四个炙手可热的位置,谁能当之?
争功最‘激’烈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过去了,而因为并代大军中派系虽多,却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总管赏功从来又颇为公平,这么说来,最终升赏其实看的还是各人军功而已。
所以说啊,在赏功之事上,除了因为名义上的事情而有所限制之外,李破其实并不用太多‘操’心。
他麾下众将,没那么多血缘牵系,‘门’阀世族的背景也不可峙,比起李渊或者王世充那边儿来可要省事的多了。
军议的形势众人也最是熟悉不过,按照李破的风格,每次召开军议,其实心中都已隐约有了定计,旁人轻易动摇不得。
程序上也比较固定,都是李破先提出一件事来,大家畅所‘欲’言,说的差不多了再由李破来定夺。
算不上一言堂,可离民主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先议的是降军的安置,以及如何对待投顺将领,前面一件好说,除了扩军之外,就是将降卒散于田野他们弃戈归农,而按照军府制度而言,这些人就又都是府兵人家。
田赋要减免一等,战时则可为大军补充。
这样的关节,众将皆是熟知,又深知并代两州的方略,所以意见非常的统一,没谁想着用大肆扩军的建议去触李破的霉头儿。
到了后面一件,众人面面相觑,就都不怎么愿意说话了。
这里的降将可不少,而且吧,怎么对待降将,根本没有一定之规,差不多全凭各人手段和喜好。
度量大的,对降将就优容一些,度量小的,降将大多也就掉了脑袋,这种事儿让人有着无从开口的感觉。
还是步群这个狗‘腿’子先道:“选贤任能之事,全凭总管一言而决,我等怎敢置喙。”
这话听着还是有点谄媚之嫌,可众人却都在心里暗自点头,这话说的有理,之前也确实是这样,刘武周等人杀了,罗艺掉了脑袋,宋金刚也死了,突厥降人中那些领头儿的也没留下几个。
可要说这位总管有多嗜杀却又不见得,这里坐着的满堂宾客,除了些恒安镇军的老人儿,又有几个不是降将?
大家也都安安稳稳走了今日,对于总管用人也颇为信服,所以在任用降将上面,大家也就没太多的想法儿。
李破笑笑,心里不太满意,能一言而决的事情,现在在他看来不是权势增加了多少,而是身上又多了多少的负担。
他开口先就笑骂了步群一句,“你这厮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啊……可你们到是轻省,我这里有多少大事待决,又找谁去推诿?之前光两个河南降将,就让我费了不少‘唇’舌,这么下去,难道一个个降人都要带到我面前来我一言而决?”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
李破扬了扬眉头,开始点名,“张伦,你投我不久,应知降将之境遇,那就你来说说,我之后该如何在降将之中选贤任能呢?”
张伦坐在众人末尾,新降不久之人,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军议参加过几次了,也没他说话的余地,闷头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被点到了名字,他还愣了愣,才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这时众人就都看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张伦和之前徐世绩在唐军中差不多,他在众人目光之中可感受不到什么善意。
其实这会儿有人就在想,这个唐军降将应该是得罪了总管,不然的话,总管可从来不会在众人之前羞辱于谁,嗯,那些和总管比较亲近的人此列。
当然,不怪他们这么想,这话里确实有着一些羞辱的味道。
张伦本能的站起身来,躬身锤了锤‘胸’膛,之后在众人注视之下,就觉着有些难堪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
低头沉‘吟’了一下,才道:“总管垂问……末将不知该怎么来答……末将只晓得,临敌降顺之人,多迫于无奈……有那背信弃义,只求富贵者,应杀之无妨,有那念旧主之恩,战败被俘的,杀了也不算什么。”
“若真有才干,又遭人排挤陷害的……倒可用之……末将不知说的对不对,若是不对,还请总管恕罪。”
李破当即就乐了,这说的是你自己吧?说的这么实在,就算有心辱之,恐怕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瞧人家委屈的。
李破伸手按了按,示意张伦坐下,“张将军所言甚为有理,今天说起此事,并非无由,我‘欲’在之后以军情刺探之便,将降将经历报于各个卫府知晓。”
“什么选贤任能,不过皆由各人经历而定罢了,各人家世,官职,有何战绩,秉‘性’又是怎样,如此种种,观之即可,多简单的事情,非要来考究我的眼光,岂非舍本逐末之举?”
“我拟在总管府下,设一军情司,要一‘精’细之人主之,各人若有贤能举荐,尽可在之后报之于我。”
张伦这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眨着眼睛不知说什么好了,大多都是心里腹诽,您既有决议,公之于众也就是了,‘弄’的这么弯弯绕绕的又是何必呢?
可对于李破来说,U看书(.cm这是早晚要做的一件事情。
卫府渐多,却无专‘门’刺探军情的机构怎么成?
当然,连年征战下来,此事也是一拖再拖,直到今日,李破已经感到了几许急迫,顺势在这里将事情定下来,也是顺手为之。
这些军中将领们此时还意识不到,这样的一个军情司一旦设立并成长起来,它一定会逐渐对卫府形成一种制约。
至于这种制约会达到怎样的地步,很大程度上其实就要取决于李破的心情了。
李破自诩为厚道之人,对手下人等不会来个不教而诛,所以今天当众提起,算是给各人提个醒。
至于现在各人明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呵呵,现在不明白日后还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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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分兵()
这次军议并没有进行多少时间,说的也是此次战后军中诸般举措。。更多访问:ШЩЩ。⑦⑨。сОМ。
李破再次与众将重申军律事,一场场战事打下来,骄兵悍将在并代军中比比皆是,若不时常提醒,谁也不知道这些家伙能做出什么来。
至于此战过后该如何行事,李破没有提起。
因为根本不用再提了,之前他想稳一稳,将看得上的郡县治理一番,等明年看情形再说。
这和他之前的战略很是相仿,不急不躁,稳步前行,就算不胜也难有大败,退守的时候会从容许多。
而且粮草之事上也确实有些为难,这些年大多数时候都在为粮草忧虑,所以他不可能不顾及到这一点。
人口剧增之下粮草会不会迅消耗,一夜回到从前?
没有充足的粮草,拿下河东诸郡又如何安抚民心?而有着这样的制约,一块块堪称‘肥’沃的疆土拿到手里,却显得有些烫手了。
徐世绩之前所言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之后呢,还有所顾虑的是,一个个的降臣不怎么靠得住,要是依着黄河跟王世充,李唐接界,后方又不太安稳,急剧扩张之下就很可能因为这些短处一战而败。
可经过这些日子的思量,李破的心意稍有变化。
此战缴获甚丰,晋地北边儿各郡今年都算是一个丰年,加上南边也并非荒芜一片,所以粮食上看来不会太过吃紧。
再有就是此战的目标本就是一战而溃唐军主力,
再趁晋南空虚之际,挥兵南下而有晋地,若是就此顿兵不前,除了显得自己气魄不足军心士气受损之外,南边儿本有降意的众人难免有所反复。
不管是王世充还是李唐见了,选择过河进据河东郡,或者选择经营上党诸郡,不需派多少兵卒,只要传诏于诸人,赏其官爵,说不定上党就要烽烟四起,沦为盗匪横行之地。
这还不算,河北的窦建德若是出兵据上党,那才叫致命。
这年头就是个人善被人欺的年代,你稍稍显得软弱上一些,群狼环伺之下,说不准就都想在你身上扯一块‘肉’下来。
实际上,李破的之前顾虑之处大多偏于现实,后面的这些,则是从天下大势的角度在观看。
这样的两个视角,看到的东西当然不会一样。
而利弊之间,李破权衡良久,觉着也不用跟人商量了,因为没人会比他更熟悉自家的实力,在判断上也就不会比他更准确。
即便将陈孝意,温彦博等,甚或是军中诸将叫到面前询问,大多也就是这些话语,不会有什么新鲜的说辞,最终还得他来做出选择。
而他的身边,确实也缺少了几位行军长史之类的人物……扩张太快的后遗症,正在持续的困扰着李破。
如此思量一番,李破会做出什么决定其实也就很明显了。
紧守要隘,以绛郡,临汾两郡为依托,趁秋末冬初之际天气还算暖和,顺势而为,经略河东南部诸郡。
按照李破自己的估算,想要让晋地稳固下来,成为一片不错的基业,最少也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因为所谓稳固不但要使民心依附,那些左右旁顾的家伙们,也要果断的处置一批,有些人自诩为隋臣,有些人则看重李唐,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让人都晓得,在如今的晋地,只有一个声音说了算。
这个时间段在平日里看并不算长久,然而在如今天下纷‘乱’之时,谁会给你这样一段的喘息之机呢?
所以说啊,还得是一仗仗打下去,杀出这么一段平静的日子来,就像当初在云内和突厥人往来厮杀一样,用生命和鲜血去赢得生存以及时间。
既然他的想法跟军中将领们大概上保持一致,那就不用在这样一个时候提出来再商量了。
之后肯定还需进行军议,抛给两个卫府就差不多了,其实他这些日子也很累了,需要短暂的休息一下。
军议之后,李破连敬诸人三杯,自己就溜溜达达的回去了后宅,留下众将开怀畅饮。
第二日大军再休整一天,然后便是分兵四出。
尉迟恭率王智辩等人略上党,又以刘敬升,尉迟信,张伦等人攻河东,当然,南下河东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攻取龙‘门’那里的黄河东岸渡口。
至于南下长安……之前李破也就是说说,他和李渊当初有着全方位的差距,家世上不可能让长安的关西‘门’阀中人夹道欢迎,兵力上也是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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