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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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皇帝-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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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腐臭味,酸味,还有一股子燎猪毛的味,各种异味混合,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啊,刘邦捂着口鼻,示意狱卒继续往前走。

    牢里的走廊很窄,堪堪能让五个人并排前行,两边都是牢笼,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野人一样的罪犯,见到有人进来,他们习惯性地趴在栅栏上喊道:“我冤枉啊,冤枉啊。”

    只听见咔嚓一声,差役就将他抓在栅栏上的指骨给打折了,顿时是惨嚎不止,差役又举起棍子,那人无比敏捷地跳到牢笼墙根,又开始哀嚎。差役够不着,只能无可奈何地警告着。

    刘邦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罪犯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神采,好像算计得逞了一样,他很迷惑,这家伙为什么挨了打还如此得意?

    随便一想,就明白了,得,人家完全就是在恶心自己呢,他们被关在牢房里,没地撒气,破口大骂呢,容易被整,只好用这种方式气气狱卒。

    “小人物的发泄方式啊。”

    刘邦感觉很有趣,狱卒头子却是满脸的汗水,焦急地看着冯辟,想让他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刘邦瓮声道:“不用管他,你只管带路。”

    “是,陛下。”狱卒头子如获大赦,脚步又快了几分,穿过走廊,又转了几个弯,狱卒头子在一间牢房前停下了。

    借着昏暗的火光,能够看见,里面躺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

    在牢房的前面还有一块空地,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看样子是狱卒看守罪犯时休息的地方。

    狱卒头子用衣袖擦着椅子,还往上面吐了几口唾沫,想把上面沾着的杂物擦掉,看的刘邦一阵恶心,差点呕吐出来“这家伙,真是太讲究了。”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刘邦坐在椅子上,摆摆手,示意狱卒头子将钟建德弄醒。差役打开牢门,将烂泥一样的钟建德拖了出来,一大盆凉水浇在脸上,钟建德添了一口水,血渍,污泥的混合物,悠悠醒转。

    他身穿破破烂烂的囚服,头发散乱,身上的味道更是让人皱眉,很难想象,今天早上朝堂上那个气度不凡的帝国侯爵,只一下午就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钟建德认出了刘邦,他张着嘴,就想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十指全是血,双腿也似乎用不上力气,挣扎了许久,也没能成功。

    刘邦转头看着冯辟“这是怎么回事?”冯辟嘿嘿一笑“陛下,他刚受过刑,小的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不小心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臣需要沐浴更衣,方能迎见圣容!”钟建德嘶吼着。

    “去,给他清理一下!”刘邦很纳闷,都到这个时候还端着贵族的架子,哎,该死的风骨啊,不过清理一下也好,他也确实不想和这样一个乞丐不如的人说话。

    狱卒抬来一个大缸,提起他就扔了进去,一阵搅和,又把他捞出来,擦掉身上的水渍,给他换了一身还看得过眼的囚服。

    钟建德被搀扶着坐在了刘邦的对面,“罪臣,参见陛下。”刘邦见他这副德行还要下跪,就摆手道:“你身上有伤,就不用施礼了。”

    “谢陛下隆恩。”

    刘邦挥挥手,让冯辟等人下去。只留下,王忠还有带出来的几个侍卫,刘邦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道:“钟卿,感觉怎么样啊?”

    钟建德老泪横流,他边哭边笑,那笑比哭还难看“臣,始知狱卒之贵啊。”听着他这么说,刘邦突然想到,好像前世历史上,也有一个大官这么说过吧?

    是谁,想不起来了,也没想的必要,刘邦没有做任何的伪装,面无表情道:“你妻子死了,服毒自杀了,你家里的几个老人,也撞了墙。”

    钟建德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死了就死了吧,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受人侮辱。”

    刘邦看的目瞪口呆,古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听说自己的结发妻,老子娘因他而死,他不但不伤心,反而有些欣喜,亏自己还为这些人的死有些愧疚呢,“嘿,这样也好,自己人都不在意,我一个外人,又何必呢?”

    “你知道你是怎么输的吗?”心里舒坦了,也就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在多费口舌——很可笑吧?他跑这么远,一大半原因就是为了求个心安。

    钟建德仰天长叹,好像想把眼中的泪水逼回去,他的手没办法活动,涕泗横流有失他的风度。

    刘邦看着他这个可笑的举动,也不阻止,过了许久,他才看着刘邦一字一顿道:“老臣糊涂,请陛下告知!”

    “你果然是糊涂啊,连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地进了天牢,只能在污秽之地等死。”刘邦讥笑着,笑的前仰后翻,眼泪差点都笑出来。

    钟建德皱着眉头“陛下,请勿戏弄老臣,老臣自认为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是杨邛那种迂腐之徒,老臣不明白,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刘邦笑了很久,最后指着钟建德大声道:“因为你蠢!”

    钟建德更加不解。

    “你觉得宰相如何啊?”轻声问道。

    “宰相?”听到这两个字,钟建德的瞳孔陡的缩了一下,随后他的眼睛恢复平静“宰相为人谦恭,德高望重,精明能干,是我大渝的顶梁柱。”说罢就闭上了眼睛,大有送客的意思。

    刘邦冷哼一声“德高望重,精明能干,这个评价倒是很中肯啊,也对,你跟随他那么多年,青云直上,一路做到三品大官,感恩于他也是应该的,借刀杀人,不留痕迹,这份手段,朕自愧不如啊。”

    钟建德睁开眼睛“陛下此言何意?”

    “世人都以为曹家哭庙,朕不得不杀你,可惜他们怎么就忘了,宰相这根顶梁柱呢?

    他老人家一出手,就连朕的母后都要退避三分,朕实在是不相信,威风赫赫的宰相会比不过一个曹家。”

    此话一出,钟建德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宰相今日与朕品茶,席间还说要让季岳正替你位子,朕答应了,哎,行了,给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懂,蠢的没救了啊。好好待着吧,相信明日处决的旨意就会下达,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说罢,刘邦就欲起身出去,刚走两步,钟建德就大吼道:“陛下,留步!”刘邦回过头,像看一条死狗一样看着他。

    “陛下,您还没有告诉老臣,老臣为何会输?”

    刘邦朝王忠摆摆手,王忠会意,带着几个侍卫出去了,刘邦走到钟建德跟前,轻轻吐出几个字:“因为,曹杰是朕杀的!”

    (本章完)

第102章 尾随() 
事实证明,骗人是一门技术,这世上,聪明人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当然,聪明人与傻子是相对的,比如,杨邛与钟建德相比,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傻子,钟建德再与霍政相比,他也是一个傻子。

    刘邦自认为不如那个老家伙,可能只比杨邛聪明那么一点点,想骗钟建德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好在身居高位,他也从这些聪明人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正如曹雪芹说的那样,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以真乱假,以假乱真才是骗人的最高境界,刘邦虽然还达不到这个境界,但至少已经稍窥门径。

    曹杰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划的,这个消息是真的,所以钟建德一瞬间就想清了前因后果。

    他睁大了眼睛,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问“如此说来,佑儿就在陛下的手里?”这是一个聪明人该问的问题。

    说到底,钟佑才是所有事件的核心,只要钟佑出现,事情就会出现转机,自己才有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刘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表情不言而喻。

    钟建德犹豫了一下“陛下想要什么?”

    刘邦嘴角微微扬起,心道:果然如此!

    看官:云里雾里的,说什么呢?莫急,待我细细道来。

    正如前面所说,世界上,聪明人太多,若非今日接见霍政,他也只会认为,这些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他会在自己导演的剧情里,摔爬打滚,乐此不疲,成为一个真正的傻子!不过还好,刘邦醒悟的很及时。

    皇权与相权是一对天生的冤家,相爱相杀,亲政以前,霍政的主要对头是太后,亲政以后,太后虽然还有威胁,但主要对头却变成了皇帝。

    马克思哲学讲的很深刻,事物具有特殊性,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政治斗争也是如此。面对两个不同的对象,自然要用不一样的应对之策。

    和太后斗,与皇帝结盟,逼迫太后为攻,以攻为守。和皇帝斗,稳扎稳打,巩固相权,让皇帝无处下嘴,为守,以守为攻。攻守兼备,转换自如,这就是一代权臣的手段!

    而要巩固相权,他首先要做就是让别人找不到自己的把柄,很不巧,钟建德就是一个握有他把柄的人。

    这是很容易就能想清楚的,钟建德掌管少府多年,而少府又手握采办宫廷用度,铸币,市场监察的大权,尤其是后两项权力。

    在这个时代,一个家族若想发展,权势与金钱,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有多大的权力,就需要多少的金钱,而要更多的金钱,就必须有很大的权力。

    钟建德手里就有他需要的经济大权,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霍政的把柄呢?所以他必须死!

    可怕的是,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之所以选钟建德,原因嘛,说来可笑,嘿,就是他的风骨!

    霍政相信,只要自己不明目张胆地对钟建德怎么样,他到死都不会出卖自己。钟建德一死,关于他的把柄就会深埋于土下,不会为世人所知道。

    更可怕的是,他在算计钟建德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太后,皇帝,曹家,朝廷百官,无一不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今日在华清池,他有意无意提瑛娘,就是想把刘邦的注意力转移到锦衣卫上,而无暇顾及钟建德。

    只可惜的是,当刘邦听到卫青说钟杨两家惨状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了这么一个猜测。

    毕竟,以霍政和钟建德这么多年的交情,保下他家中老人妇孺的命是应该的,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霍政想让他全家死光!因为他也不能保证,柄钟建德没有将那些秘密告诉家里人。

    这是霍政唯一没有料到的一点——他以为刘邦作为皇帝,会对蝼蚁一般的人命无动于衷。

    可事实却是,刘邦终究还是没法摆脱前世的影响,虽然,他不后悔这么做,但并不代表他不会难过,不会愧疚。

    他今天来天牢看钟建德,一来是为了求个心安,二来就是想确认一下。

    在钟建德说出那句‘今日始知狱卒之贵’的时候,刘邦就知道,钟建德不想留在这里,他的潜意识里,还想活着。

    所以刘邦旁敲侧击告诉他,宰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待他的心动摇的时候。再告诉他‘曹杰是我杀的,钟佑在我手里,只有我才能救你的命’。

    如此,便能让钟建德吐出实话,现在他问刘邦,想要什么?证实了刘邦的猜测是对的!

    解释完了,咱们再回主题。

    刘邦坐回原位,手指轻轻扣着桌子一字一顿道:“我要那些宰相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钟建德仰天大笑,笑声里夹杂着失落,悲怆,愤怒,明明豪气干云的笑声却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怜悯来。笑罢,他紧盯着刘邦,那眼神好像困笼中的野兽。

    他的忠诚,礼节,他的风骨都消失了,有的只是求生的欲望“你如何保证我能活下去?”

    刘邦冷笑着“朕是皇帝,朕说你能活,你就不会死!况且,朕只要那些东西,你的命于朕何用?”

    “好!”钟建德大吼一声,在刘邦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刘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走了,走的时候,他十分怜悯的看了钟建德一眼。钟佑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刘邦还要用他来收拾蔡商,顾让,曹禺那几个王八蛋,岂能为了救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钟建德?

    可惜啊,钟建德在死亡与背叛的折磨下,变成了一个傻子,他太相信皇帝的承诺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也必须赌。

    骗局很完美。

    王忠与众侍卫牢牢地把控着过道,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更没人知道,钟建德对刘邦说了什么,刘邦对钟建德说了什么。

    只是当刘邦阴着脸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很不高兴,冯辟凑上来问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刘邦大怒,在墙壁上狠狠一拳“真是岂有此理,这老匹夫,朕好心来看他,竟然还敢骂朕言而无信,是昏君!”

    冯辟笑道:“陛下,他如今就是一条疯狗,您何必和一条疯狗见识呢?”

    王忠冷笑道:“这话就不对了,陛下是万金之躯,能到天牢里看他,是他的福气,非但不感恩,还敢辱骂陛下,就是疯狗也该一棍子打死!”

    刘邦深以为然地大吼道:“这老匹夫欺人太甚,李全,你去把他的舌头给朕割下来!”手指头都打断!

    名为李全的侍卫躬身称诺,带着两个人狞笑着走进了牢房,随后就听见钟建德的怒吼声“陛下,你言而无信!你这个无道昏君!你——”

    话还没说全,就没了后音。

    侍卫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半截带血的舌头,冯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哎,也是个可怜人啊,堂堂三品大员,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见刘邦冷冷地看着他,冯辟忙改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涉嫌谋逆,教子杀人也就罢了,还敢对陛下无礼,这种人就该死!”

    王忠道:“陛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刘邦点头同意,于是狱卒头子继续带路往回走。

    转过一个弯,左方有一间比较大的牢房,里面有一个老者正在墙上涂抹着什么,刘邦好奇,凑过去一看,竟然是杨邛!

    刘邦指着他问冯辟“不是说,他早就疯了吗?怎么还会写字?”狱卒头子嗤笑道:“半疯,用刑的时候疯疯癫癫的,平时就清醒了。”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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