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势众,也不过一些乌合之众,朝廷大军一到,顷刻成鸟兽散。
然而这一次,那些人只攻破了陈县,杀了县令立威,随即在城中抢劫一通便遁入深山,闭关不出,显然是有更大图谋,我担心朝廷一时不察,会酿成大祸!”
红衣青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美酒,夜光杯中的葡萄美酒仿佛红色的琥珀,看起来格外妖艳。
他轻呷了一口道:“朝廷一年比一年腐败,那些官员一年比一年贪婪,这样的国家被倾覆。
是迟早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晚乱不如早乱,如果那些乱民真像你说的那样能掀起风浪,到时不正是吾辈豪杰大展身手的时机的吗?凭风好借力啊!
届时,有我做前锋,你做军师,争霸天下不敢说,搏一个王侯将相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到这,红衣男子有些幽怨地看了白衣青年一眼“再或者,你来我这里当军师,我们不作乱,红柳山庄手下四百健儿听你号令,咱们一起驰骋大海,纵横四方,岂不快哉?”
白衣青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大哥明知小弟志不在此,又何必多言呢?”
“哎!”红衣男子一口饮干杯中酒郁闷地问道:“知道你胸怀经天纬地之才,一心想匡扶社稷,名扬史册。
我就不明白了,朝廷有什么好的?以前仁宗皇帝在世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的朝廷就是一个臭水沟,内斗内行,外斗屁事不顶,我听说现在的皇帝还是个娃娃,这样的朝廷值得你这么热忱吗?”
白衣青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这可不一定,当今陛下虽然年幼,但为人聪慧,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爱民的心,小小年纪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代英主的气度。
如此君王不正是似我这样的臣子需要辅佐的吗?镜川先生也说过,紫薇复明,渐有气冲霄汉之势,大渝中兴有望!”
红衣青年嗤笑道:“那些食古不化,到处坑蒙拐骗的老家伙的话也能信?三月前他还不是说什么帝星晦暗,主君王命衰,有国将不国之危吗?这才过了几天,又改口了?”
白衣青年被问的一时语塞,镜川先生的学问早已是通贯天地,在阴阳占卜望气一道更是已经臻入化境,冠绝古今,平生惜字如金,难得会有这种情况。
他也曾询问过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老先生见到他第一面就给了算了一卦,直呼奇哉怪也,随即便锁门不出,不管问什么,他都不应。
正想说这事,忽听园外有人叱喝,兵器交鸣声,红衣青年看着喧嚣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从来都是我去别人的地盘上兴风作浪,今日倒反过来了。
走,云绛兄,我们过去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跑到红叶山庄撒野!”
(本章完)
第194章 处江湖之远()
园外,三个蒙面人背靠背环顾四周围拢上来的护卫,只听得一人低声喊了一句“速战速决”,几人便像离弦之箭冲进了人群。
场内一高瘦男子,手握一把百炼横刀,刀花似浪,身影如龙,利刃破开空气,发出一阵阵尖啸,气势煞是逼人。
其余两人身形相仿,一人着布衣,两把寒光闪烁的匕首被他反握在手中,如同鬼魅,所到之处,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吃痛的闷哼声不绝于耳。另外一人则使一把短刀,刀法凌厉,招招凶狠,步步杀机。
三人虽然分散,却配合的极为默契,再加上过人的身手,红叶山庄虽然人多势众,一时之间竟拿他们没有半点法子,反倒是自己这边已经躺了一片。
萧浪也是高手,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三个蒙面人都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好手,这样的人要想取这些护卫的性命,只不过在举手之间,然而他们没有动手杀人,这就说明,眼前这三人并非自己的仇家。
只要不是仇家,就没必要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萧浪眼中迸发出一抹精光,轻喝了一声,让其余人带着伤员退到一边。
他背着手走到近前笑道:“夫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位朋友既看得起我萧某,正大光明来就是了,何必要和盗匪一样,遮遮掩掩?”
高瘦男子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他扯下面巾拱手道:“早就听闻,血柳公子气度不凡,有古之豪侠遗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萧浪微微一笑并未答话,高瘦男子继续道:“某姓赵复名非川,此乃吾二弟白鹤,江良。”
也已经摘掉面巾的白鹤江良二人对萧浪拱手就算是见过礼,萧浪不以为杵,指着一旁的白衣青年道:“这是我兄弟唐莳。”
白衣青年上前一步含笑道:“在下唐莳,一介书生,幸会幸会。”
简单见过礼,萧浪背着手上前一步,嘴角虽然含笑,但眸中的寒意仍然不减分毫“三位身手了得,想必也非无名之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诸位的名号?我萧浪一生树敌无数,难不成三位是哪位仇家的故人,今日夜闯敝府来寻仇了?”
说到‘寻仇了’这三个字的时候,萧浪眼中的杀意已经旺盛到了极点,大有‘你说不出个一二三,老子就弄死你’的意思。
赵非川微微一笑,仿佛压根就没看到到周围那一双双冰冷的眸子,他拱了拱手“萧庄主何必明知故问呢?我兄弟三人若是来寻仇,你的人早就死了一大片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日冒昧前来,是想跟萧庄主做笔交易。”
萧浪惊诧地哦了一声,他摩挲着手里的三把柳叶刀低声问道:“和我萧浪做交易,规矩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这是自然,无非是美人,奇木,钱财吗?”
“如此说来,你是有美人儿要献于我?这个得等我亲眼看看才成”萧浪饶有兴趣地问道。
赵非川摇摇头“美人配英雄本是应有之意,但倘若我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掳掠,大丈夫所不为也!”
站在萧浪旁边的唐莳拱手称赞“天道昭昭,法网恢恢,这位兄台能恪守底线,唐某佩服,佩服!”
萧浪却不以为意“既然没有美人儿,那你们是有稀罕的木料了?”
“没有!”赵非川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就是有钱了?说句实话,我萧浪纵横江湖二十多载,钱财多少也积攒了一点,或多或少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还不等他说完,赵非川打断他的话道:“萧庄主不要误会,你看我兄弟三人的穿着,应该就能知道,我们并没有多少钱。”
萧浪惊愕地看着他,随即仰天长笑,赵非川三人也不说话,萧浪笑声忽止,手中闪过一抹寒光,三把柳叶刀不知何时已经被甩了出来,目标正是赵非川三人。
赵非川依旧气定神闲,白鹤也没有动,最中间的江良仿佛鬼魅一样,身影一闪,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把飞刀正稳稳地被他的几根手指夹住。
“好身手!”话音未落,又是三把刀疾射了过来,这一次,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江良,三把呈‘品’字型的飞刀分别飞向江良的额头,面部,以及咽喉。
江良沉喝一声,之前接住的三把飞刀也射了出去,只见火星四溅,一阵金铁交鸣过后,六把飞刀因为碰撞纷纷倒飞了出去,扎落在地上。
其他人见老大动手,正准备一拥而上,将这三人斩成肉酱,却被萧浪用眼神给阻止了。
他收起了笑意,正色对江良道:“江湖上能如此轻而易举就接住我三把刀的人并不多,但这远非我的极限,这样吧,你如果能接住我的这五把刀的话,我就相信你们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格!”
话说的有点多,但手上却毫不含糊,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萧浪左右各夹着五把柳叶刀,一道细长的刀芒划破黑夜,转瞬即逝。
赵非川,白鹤,两人瞳孔不由一缩,不禁叫了一声“小心!”,萧浪出手太快了,即便是他们,也没看清萧浪究竟是怎么把手里的五把飞刀射出来的。
“五星连珠!”江良心中一凛,连珠箭是箭术中最高明的一种技巧,在军中,一般能够掌握两箭连珠的人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顶级射手了,草原上的射雕手也不过堪堪能做到四箭连珠。五箭连珠,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飞刀与射箭类似,甚至比射箭还要难上三分,萧浪能如此轻易做到五星连珠,这份手力,这份技巧,这份实力,当真是让人惊骇。
感受着逼面而来的寒芒,江良手中的横刀出鞘,他脚尖点地,一边格挡着飞来的柳叶刀,一边极速后退。
刀如梨花,亦如流星。江良手中的横刀快速斩动,五把柳叶刀被击飞了出去,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全身已是冷汗淋漓。
“好身手,不过,还没完呢!”萧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同一时间,又是几道刀芒,同样是五把飞刀,这一次却打着旋,带着破空声分别斩向江良的眼睛,喉咙,心脏,丹田以及膝盖。
几乎全是要害部位,只要被击中一处,非死必残。而在这样短的时间想要护住全身,根本不可能。
萧浪这一招完全封死了江良的所有退路。
赵非川与白鹤毫不犹豫的一起出手,这个时候如果还顾虑其他,江良很有可能就会交代在这里!
然而,饶是他俩出手相助,也不过堪堪让其中两把刀改变了轨迹,一把扎在了柳树上,另外一把没入土墙。
江良大喝一声,手中的横刀落地,以脚御刀将一把飞刀挡住,与此同时,他手里的‘浪杀’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身形向侧方翻滚,落地时,脸颊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看着腰间的衣服被利刃撕开的口子,江良深呼了口气对萧浪道:“血柳公子,飞刀之术天下无双,在下认输!”
赵非川与白鹤收起了横刀,也对萧浪拱手致谢“多谢萧庄主手下留情!”
萧浪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侍卫退下“也就这样了,我一生倚仗着这一手飞刀,纵横江湖,自三年前练成‘追星’,‘斩魄’,两式后,更是无所顾忌。
我萧某自负天下间再无敌手,没料想第一次出手便铩羽而归,虽然是三个人吧,不过,终归是挡下了,我说话算话,三位好汉,里边请!”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之前都低估萧浪的实力了,赵非川苦笑一声,用手语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一次是我决策失误,回去后,我必会领罚。”
江良摇摇头“也有我的责任。”
萧浪看着三人奇怪的动作,也不以为意,他呵呵一笑道:“怎么?难道三位不肯卖我萧浪这个面子吗?”
(本章完)
第195章 居庙堂之高()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也有朝堂的规矩。
在第一缕阳光洒在红漆碧瓦上,透过重重宫宇楼阁照进宣政殿的时候,朝会终于开始了。
刘邦正襟危坐于高位上,神情庄严肃穆。在内侍高亢尖锐的喊声中,朝臣鱼贯而入,文臣武将,泾渭分明。
“朝会启,诸臣工叩拜!”王忠一扫拂尘高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邦扫视底下群臣,霍政一身红袍,坐于台下,煞是扎眼,他目光扫过全场:“诸卿平身!”
“谢吾皇!”
待众人落座之后,吏部尚书刘婉出列拜道:“启奏陛下,此次朝会,应到文武大臣四十七人,实到四十六人,礼部左侍郎黄琬卿因突感风寒未能参会,其余臣工皆至。”
刘邦点点头“既然人都齐了,那朝会就正式开始吧,林卿,你先说。”
林清徐捧着笏板,出列道:“启奏陛下,截止到今天,我大渝颍、毫、徐,豫等淮北十二州,一收农税现已基本完成,共计麦粟谷物三十七万零五石,丝麻十七万零九匹,牲畜五万零三头,铜铁一万三千斤,金银两万七千两,请吾皇查阅。”
王忠将他的折子用盘子端了上来,刘邦打开折子,看着上面所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数字,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在这个阿拉伯数字还没有被使用的时代,要看懂这些信息得费不少心思,再加上大渝的税收五花八门,粮食,丝麻布匹,牲畜,铜铁,这些战略物资基本上都可以用来交税。刘邦只看了一会就觉得眼花缭乱。
他瞟了一眼去年的备案,问道:“朕记得,去年不止这些吧?粮食少了足足两万石,牲畜也少了五千多头,铜铁更是少了一半,是何缘故啊?”
“回陛下,三月前,黄河河口决堤,徐州,亳州,泗州这些产粮集中的地方都遭了不同程度的水灾,收成至少减少了三成。
受水灾影响,淮北疫情频发,好多牲畜都染上了病,故而税收减少,至于铜铁,主要是因为今年元月,北梁拓跋齐率军侵我北境,毁了不少矿场,匠人也被掳掠了去,有些矿场至今都没有恢复生产。”
“梁贼欺我太甚!”刘邦佯装发怒,一拳砸在龙椅的扶手上,沉声道:“我大渝竟已孱弱至此乎?”
殿内鸦雀无声,坐在最前面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低头不语,反倒是后面有几个不合群的声音。
一身着绿袍的年轻官员出列大声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当年,梁国不过一边塞小国,处处以我大渝为尊,美女贡品不敢耽搁一次,深怕我大渝天子发怒。
如今,梁国狼子视我大渝天威于无物,肆虐纵横,烧杀抢掠,此仇此恨,唯有以血还之,请陛下出兵为我大渝子民报仇雪恨!”
“对,血债血偿!”
要求报仇的话,虽然说的慷慨激昂,然而在整个大殿内,却没有翻起多大浪花来,就像往湖里扔了几颗石子,只激起了一丝涟漪,然后便消失在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佬往后面看了看,轻轻摇了摇头便继续沉默,其余大臣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几个家伙,一个个露出了鄙夷轻视的神色。
“一群想升官想疯了的傻子”
刘邦也有些尴尬,这些人基本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人终归还是少了一分沉稳,昨日只是请他们喝了顿酒,席上